湖水隨風盪漾,湖岸邊樹木的落葉紛紛的墜入了水面上,泛起一層層漣漪,此情此境,就如我的心境。
我沒想到就以這種方式結束了自己平生的第二份工作,還是有些不捨得的,我是覺得工作是可以用來豐富自己的內心的,每離開一份工作就像是從自己身上割捨掉了什麼東西,是自己的心與血吧,必境那是自己掙扎過,努力過,迷茫過,歡笑過等等讓自己思緒萬千的一塊地方。或許一個人想要修煉成自己真正喜歡的模樣,是需要很多很多元素的,而這些元素就是在自己工作中,生活中與其它人事物化合而成的,可是我不喜歡這升級打怪的地方,我不需要向怪物們證明自己是什麼?
離開有鬼怪的地方吧,去找一個把自己當人的地方,好好的呆着,這纔是平生我願。
“妹子,妹子。”突然聽見有人在喊我了。我緩緩的回過頭,哦,原來是剛剛那位被訓的中年男人呢。
“妹子,你就這樣離開了嗎?剛剛的事還是要謝謝你啊。”他追上了我氣喘吁吁的說着。
“不用謝啊,我又不是爲你,我是爲自己出氣的,我也不知道爲什麼,總是感覺自己內心裡壓着有一股莫名的火,一遇到導火線就燃的。”
“你心真大啊,將來肯定了不得,會很有出息的。”他此時的笑容就像一個慈祥的父親般。讓人看着就暖暖的。
“是嗎?講真,我的父母也從沒有這樣誇過我呢。”這種被理解,被看見 的感覺,正是我理想中父愛的感覺。
“是的,將來肯定會有出息的。”
“沒想那麼遠,我的理想就是當一名有個性的家庭主婦呢,一想到升官發財我就頭疼,我腦子不好使,很笨的。可是我想不明白,這裡的人爲什麼是這個樣子的呢?”
“這話講到我心坎裡了,是個好女孩。”
一聽到他誇自己,我的心門就打開了,巴啦巴啦開始侃侃而談了:“我記得在13歲時,就被父母送進了一所私立學校,真不是我看低自己,人與人之間真的是有差距的,那種差距真不是靠幾倆銀子就能堆起來的,那時我就理解了什麼叫圈子,我的父母腦袋真夠簡單的,以爲是個人只要往某個圈子一站,很快就能變了樣,反正,我不喜歡複製沾貼的人生,我覺得啊,人還是在自己的起跑線上,自己的節奏上去行走比較好些,想跨步,弄不好就成了別人眼中的小丑。外人看着光鮮,自己內心便扭,這又何苦呢?我的意思是,這個環境也不適合我啊,有妖怪,所以走了。”
“難怪膽子這麼呢。”他說。
“膽大?不?我膽子很小的。”第一次聽見有人誇我膽子大,我心像是開了花似的,好興奮。接着說過沒完沒了了。
“我說話只爭對自己,沒有爭對你啊,小女子平生無大志,最大的願望,是能修煉一顆面毒不浸的內心,遇魔遇妖都能擋過,這樣我就可以把世間當成遊樂場了,可以任我遊,而男人,總是想問題要想得遠些,想得多些。”
“是啊,只願來生我也能做個女人,此生不行了,有老婆孩子等着吃飯呢,不能跟你們這些小朋友相比了。”
“哈哈,我還想來生能做個男人呢,不過我一定不會做像劉“豬館”那樣的男人,上班像一頭豬一樣睡覺,醒來了就整人。也不想做像你這樣的男人,把自己整得鴨梨山大的。”
“說話暢快,你在罵我們男人,男人不是我這一種,就是他那一種的。“
“你說是就是吧。我也在罵自己,罵13歲到20歲那個年齡段的自己,原本可以追逐個性的年齡,我卻活得如小狗般。現在我算是明白了,什麼窮人圈,富人圈,最主要的是打造適合自己的圈,這一生纔沒算白活。”
“也不錯啊,花了六七年,整明白了一個道理。”
“各自安好吧,人生下來是不平等的,各自有各自的事情要做,有各自的天賦要去發揮,去追求平等,真是太爲難自己了;不過人又是平等的,不管出生在達官貴族,還是平民百姓家庭,都需要吃些苦纔好的,在蜜罐子里長大的孩子我覺得是一種不幸,因爲大部分的幸福,真的是構建在苦的基礎上的,不然那內心無盡的空虛,也如在地獄中煎熬,這是我自己親身體驗,不是平空說的,可能也有例外吧。”我直白的說着。
“是的,不過還是要把控好自己的人生,不要混成我這樣子了,到我們這個年齡段,往前走有老虎,往後走是懸崖,也只能被人當猴子耍的命了,不多說了,我得去幹活了。”
“嗯,是的,你們認真賺米纔是硬道理,我理解,我理解。”
“那你?還有什麼需要我幫你處理的?”
“沒有?”我搖搖頭。
“那後會有期。”說着他遞給了我一張名片。:“以後遇到了什麼困難也可以給我打電話的。”
“哦,謝謝。”我還是接過了名片,儘管我知道往後不會打電話的。
長街漫漫,一邊漫步着,一邊思考着。往後的路我應該怎麼走?往哪兒走?晨星與我不一樣,他好像不太迷茫,每天干勁十足的,而我總是在迷茫,我依然沒有找到自己可以紮根的地方。所以我對自己與晨星的情感,也是迷茫的,充滿了不確定感。
男人喜歡安家後立業,我覺得女人是立業後才安家比較好。這個立業,並不是要做什麼大事業,而是找一件自己可以長期深索的事情來做,我在學校裡的那麼多年真是白活了,都沒有去想過這些事情。
在告別這位中年男子時,我轉向了傢俱了街,原本想分析一下晨星做的傢俱與市場上的有哪些不同,銷路在哪兒?
沒料到,我在這兒看見了晨星,他不是一個人,他是與另外一個女人,是我認識的一個女人,就是袁明鳳,他倆正好肩並肩走進了一家傢俱店裡。
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確定了我之前的直覺,晨星果然是喜歡與袁明鳳這樣的女人相處的,他都從不陪我逛街,今天居然與一個已婚女人來逛街了,他腦子被撞壞了嗎?
想着,想着,一些個事情交織在一起,眼淚奪眶而出,緊接着又平住了自己內心的火氣,也許 並不是我想到那樣。
靜觀其變吧,我回到了木蘭園,當做一切沒發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