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躡手躡腳的往前行着,這水晶宮的地板打磨的如白冰般,反着白光,整個空間又如一座白雪城,涼颼颼的,不遠處,立了兩根石柱,直刺屋頂,石柱上白龍騰飛,用白龍的身軀纏繞成的字跡“異渡香魂圖書城”,左右石柱相對應着。
這如雪城一般的書城,咋連書架都沒有?隔不遠處就有一根雪白雪白的石柱,石柱上面龍飛鳳舞的,還有一些我看不懂的雕刻藝術,每一根柱子上的雕刻圖像,都像是在講述一樁遙遠時代的故事,引人入勝。
走着走着,一馬平川了,如雪城裡的滑冰場,石壁上有了風景,原來書籍都刊在了石壁上,每一架石壁書刊下都擺有一張長長的石椅,稀稀疏疏的有坐着閱讀的來客。
這裡工職人員統一着裝,男女都一樣,一套黑色西裝,套在白襯衣外面,女職人統一腳踩黑色高跟鞋,這樣顯得身材自然挺拔,個個看起來氣質不凡。
他們也挺忙碌的,都在引領着來客尋找他們想要找的書籍。這一馬平川的,茫茫書海,想要在書刊裡找到一本自己理想的書,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像是看畫展似的,需要沿着石壁慢慢的瀏覽着。
我沒有走到書城的盡頭,這沒完沒了的,真如一座大宮殿般,前面的大都是科幻類,宗教類的書籍,往後走也不知是啥情況了?往斜對面望去,被水晶宮裡的隔成一間一間的白色石頭屋吸引住了。
這白石屋是用來做什麼的?我走近瞄了一眼,這是修道屋,每間白屋裡石壁上都有雕刻字跡:“除去巫山不是雲,半緣修道半緣君。”有的人在裡面打坐,有的人在裡面閱讀。屋裡有石桌,石椅,有羊毛墊等等,除了感覺有點涼颼颼的,其它還是挺不錯的。
轉身,是下一個洞口,這洞口是通往哪兒?站在洞口處往前一望:“明月街”,“楓林客棧”,閃爍着的彌紅燈字跡顯現在我的眼前。
這真是天作之合,服務一條龍嗎?剛剛還在想今晚何去何從?
走出洞口,繞道而行,到了燒烤街。
此時,前方停車場內已經停滿了車輛,燒烤街內燈影昏沉,爐火焰焰,人來人往,煙霧升騰的,遠遠的就能聽到男男女女的笑聲,打情罵俏聲,往街內深處走,家家人滿爲患,好不容易纔找到了一家最清靜的店面,名叫“上燈良夜”,金盞香浮玉宴濃,雕花樑上掛珠燈,這種古風式的店面反而人客稀少,偏偏我就喜歡這種格調。
店裡面只坐了一位女人,她身着一套黑色西裝,白皙的皮膚,面色略顯疲倦,我想她應該是“異渡香魂”圖書城裡面的員工。
我點了幾十串羊肉串,一些綠色蔬菜,一碗店裡招牌粉條,緩悠悠坐在了那女人的斜對面,此時心境是平和的,彷彿找到了一個着落點,可以無問東西,自己一個個人好好的享受着這異鄉的美食。
服務員剛把羊肉串端到了我的桌上,門外又走進來了兩位身着黑色西裝的男士,一位顯得高大威猛,一位顯得仙風道骨的。
“喲,楊寧,你也在這兒。”那位顯得高大一點的男人打着招呼,格外隨和,顯然他們是熟人。
“嗯咯。”這女人顯得有點清高,冷淡的迴應着。
“楊寧,還要吃點什麼,隨變點,今晚通通我買單。”
說着,他們一塊兒坐在了這位名叫楊寧的女人的對面。
“來來來,吃這個?怎麼樣?這一批新進的員工,還好帶吧?”高大的男人問。
“好帶個鬼,一個個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算盤子子,拔一下動一下。”
“要不,這樣吧,哪天抽空我來給他們集體培訓一下。”
“行啊,大緒,你行,你上吧,調教出來,下週我請你們吃大餐。”
真巧,我琢磨着,這兩個人應該是上下級管理層的,他們就是“異渡香魂”圖書城的,嗯,得好好聽他倆嘮嘮,說不定?
那位名叫楊寧的女士話剛落音,緊接着電話響起來了,好像是有人找她。
“你來上燈良夜,燒烤街,上燈良夜,知道不?”
約十來分鐘,一位身着白色長裙,長髮披肩,眉目含情的女孩子走進了“上燈良夜”,瞬間空氣裡飄散着一陣芳香,那是濃濃的女人香。
“悅悅,這兒。”
“這哪來的仙女妹妹?”那位大緒眼珠子一亮。
“我表妹,漢語言文學專業的,大緒,你看有沒有適合她的崗位,安排一個唄。”
“行,行,我看看。”
“悅悅,你想吃什麼?讓大緒給你點。”楊寧提醒着。
“來幾條烤魷魚,怎麼樣?”大緒問。
她點點頭,整個等待食物上桌的過程中,我只聽到大緒與楊寧的說話聲,因爲我想成爲他們中的一員,才把他們的名字牢牢的給記住了。
這位名叫悅悅的女孩,整個過程,沒有說過一句話,偶爾點頭微笑着。
“你笑什麼?”大緒調笑着悅悅。
她依然沒有聲音,我隱隱的有種直覺,這裡面的人,真正的“高手”不是大緒,不是楊寧,是悅悅,這個悅悅?她是偷心高手,偷男人心的高手。
還有那位仙風道骨的男士,不知他是做什麼的?不知道爲什麼,感覺他是這裡面氣質最乾淨,邪氣最少的一個人。
大緒,悅悅,楊寧,我有總預感這三個人還會有故事發生的,希望與他們再續今日之緣了,改天再來,先去加入他們的工作團隊。
我沉思着,走出“上良燈夜”的店外,此時明月街的上空,是明月當空,行人稀疏了不少,唯有燒烤街,還是人來人往,人聲嘈雜的,整條街酒氣熏天的,也許這些人正是藉助着這兒的酒味,色香味來舒緩着自己一整天忙碌而又緊張的神經,次日,又是一條好漢。
我走進了楓林客棧,剛從收銀臺拿到房卡轉身,再次遇見了剛剛在“上燈良夜”裡的兩位女人,楊寧和悅悅,不過,她們並不認識我。
楊寧拿身份證辦完入住手續手轉身就離去了,只剩下了我和悅悅,正好,我們是房間在同一層樓,或許是因爲我們身上有某種相同的東西,很快就相識了。
我在悅悅身上聞到了一股“邪氣“,我剛入社會那會兒,同樣是帶着“邪氣”的,這種“邪氣”男人是看不出來的,還爲之着迷,只有女人才能看得出來。
女人就是用這股“邪魅”氣來勾引男人,還一勾一個準的,有些男人,就喜歡把自己當“煤礦”,今兒個花兒從他們那裡挖一筐煤,明兒個草兒從他們那裡挖一筐煤,他們樂在其中,享受着花花草草們的柔情,直到被挖空了,“砰”的一聲,“煤礦”塌了,他們也不知所以然,可能還會來一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還好,後來我改了,也必須得改,與其成天想着怎麼“魅惑”男人的心,可偏偏人心似海,似雲似霧,變化無常,想去搞定在紅塵中沉浮的男人的心,就要隨他們一起,沉沉浮浮着,甚至是往下墮落着,看似安寧,實則始終不得安寧,最終會變成一個渾身散發着“邪惡”的妖精。處在俗世之中的人,看着他們的風光無限,滿是羨慕,滿是嫉妒,其中之味可能只有當事人才能解,我就不描述了。
我越來越覺得女們們想搞定男人的心這是個僞命題,連摸透自己的心都要花好大的功夫,花很多的時間,都還是雲裡霧裡的,男人的心女人真能搞懂,自作聰明吧。
邪魅的“壞女人”之所以討男人喜歡,只是因爲她們願意與他們一起沉淪,一起墮落,僅此而已。邪魅的“壞女人”是可以把男人從人間拽進地獄裡與羣魔共舞的一羣人,而智慧的“好女人”是有力量把男人從地獄裡拽回人間的人,但是紅塵中大多數女人充其量是一羣不好也不壞的普通女人,她們救贖不了自己,也救贖不了男人,當然自己也在其中,所以需要來回修煉。
我想一探到底,不知這位悅悅是哪一類女人?也是因爲悅悅,我認識了楊寧,成了水晶宮“異渡香魂”裡的一員不在話下了。
只是,我想像中的“天堂”並不是天堂,也有可能是折磨自己的地方。
就像那位悅悅,我對她最初的直覺判斷是正確的,我不得不說,女人的柔情也是一把刀,雖能披荊斬棘,但有時候也傷人或傷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