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計都星對弈的棋盤上,我已經落子,接下來只需要耐心等待他的反應。
走陰回來又經過這一鬧,時間已經到了凌晨兩點多,吳招弟要給我弄宵夜,我讓她洗澡去牀上和錢多多一起休息了。
大門緊閉,堂屋關着電燈,神桌上兩根蠟燭的光亮照的並不遠。
我坐在大桌邊,背對着大門,看着昏暗燭光後的“仁義禮智信”,伸手控制蠱蟲到手心,知道小美人坐在手心玩着桃花枝,但卻感覺不到她。
小女媧不是女媧娘娘神性,也是女媧氏一族某位的神性,也就與女媧娘娘扯上了關係。
道教三洞真君,三清神性、儒家聖人神性、佛教佛祖神性,都有流傳在人間,這些神情都被佛道儒三教正中傳承者壟斷着,想拜這類神性?對於一般業內人來說就是做夢。
並且這種級別的神性用在術法里根本沒有絲毫威力,也沒人敢用它們的神性,這類神性只有一個作用,代表三教正統。
境界再高,本事再大,人家一句“邪門歪道”,聚集一堆業內人還弄不死你?
正統兩個字的威力有多大,只能意會不能言傳!
“難道陳家祖上吃了很多不是正統的虧,這才費盡心機弄到了一張牛逼的身份證?”
我琢磨着小女媧代表的意義,越想越是這麼回事。如果誰再說陳家是邪門歪道,我走陰帶着小女媧逛一圈,不管別人願不願意都得把這四個字吞回去。
“唧唧。”
正*的傻笑着,小狐狸從天井蹦進去,跳桌上蹲着*氣。伸手把它抱在懷裡,摸了摸狐狸頭,我說:“趕路辛苦了。”說着,親了它一口,雪白的狐狸毛下的皮膚有些發紅,我頓時樂的哈哈大笑。
“去你的窩裡休息吧!”
捏了捏狐狸尾巴,它像如獲大赦的跳到地上,逃命似的消失的無影無蹤。過了好一會,穿着白沙,亭亭玉立的嫵媚女人在桌邊出現,自顧的到了一杯茶,說:“小怪物,我感覺自己更喜歡你了,呆在你身邊好舒服。”
仙兒每個隨意的動作都帶着天生的媚惑,看着真的很爽。
“有多喜歡?”我伸手擡起她的下巴,說:“是不是一刻都不想離開。”
“嗯!”
仙兒害羞的輕輕動了動腦袋,我捏了捏她粉嫩的鼻子,異常嚴肅的說:“我們被算計了。”
“算計?”仙兒疑惑。
我用手指指了指天,說:“聽爸爸講過封神榜吧?那故事雖然不是真的,但是女媧的身份非同一般,故事敢那麼寫,說明女媧和狐狸聯繫密切。”看着仙兒滿眼迷惑,我直接說:“你去隱寨傳承處逛了一圈,我的蠱蟲變異成桃花枝追着你跑過去,結果小女媧出現了。這巧合也太巧了。”
“啊!那是女媧娘娘?”
“不是,但與女媧關係非常密切。你感覺越來越喜歡我,因爲小女媧就在我身上。”我嘆了口氣,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說這事只是讓你留個心眼,至於留心什麼?我也不知道,總感覺我、你、小女媧在一起,會闖出彌天大禍。只有我和你知道小女媧的存在,記住這是我們的秘密,千萬不能告訴別人。”
給仙兒打了預防針,我讓她去休息,哪知道她嘟着嘴巴,指着房間說:“我不喜歡屋裡那兩個女人。”
“爲什麼?”
仙兒拍着桌子起身,憤恨的說:“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你以後不準跟她們睡,要是你跟她們睡,我就……就……”
“行,我不跟她們睡。”
噗呲一笑,我趕緊答應,仙兒這才安心的消失了。
第二天清晨,我在山裡轉悠了半天,披着滿身露水回家,坐在門檻上感覺非常鬱悶。
變異的蠱蟲能感受到毒蟲的存在,遠遠的就能感覺到毒蟲匍匐在地,只要我想去抓,普通的毒蟲好像得到了命令似的趕緊逃跑。經過反覆的試驗,才發現是拿着桃花枝的小女媧在搞鬼,它似乎不願意傷害蟲子。
打電話給苗寨大姐,我隱藏了關於小女媧的事,把*變異成桃花枝和抓不到毒蟲的事情一說,大姐在電話那邊驚駭的吸了好幾口涼氣,說:“蠱蟲本來就是活的,有魂很正常。你那隻應該是奇蠱,奇蠱天生天養不算在正常蠱蟲之列,它們的成長方式千奇百怪,也不能用五轉成靈,九轉成仙來看待。”
“只有下桃花瘴一個用處?”
蠱蟲真正的厲害之處在於控制毒蟲,以數量橫掃一切,現在的蠱蟲變的跟*似的有個屁用?
大姐完全沒當回事,說:“天生無才必有用,你們這種求道的人,不是講究機緣嗎?等機緣一到,你自然會發現變異蠱蟲的用處。對了,九妹說她找到隱寨的圖騰仗了,有時間你就過來拿。”
“也只能這樣了,蠱蟲算是廢了。”
又與大姐隨意聊了一會,我掛斷電話,看着手掌發呆。
經過一上午的研究,蠱蟲相對來說已經被廢了,它不再幫我抓毒蟲,就算別人中毒它似乎也嫌棄毒素太髒,不肯幫忙吞噬。只有我自己中毒,她才面爲其難得幫忙解決,桃花枝上會開出一朵醜陋的桃花,隨後在枯萎掉,就像把毒素排出去了一樣。
蠱蟲廢了就廢了,只當沒得到,偏偏走陰時還跟着一個小女媧,有她的存在我都不敢生魂出體了,怕被別人發現啊。
如果爆出小女媧讓業內人知道,不屬於三教正統的業內人會打“小女媧”的主意,三教正統會明面上尊我爲正統,暗地裡肯定要防止女媧正統坐大。
漫天神佛的道統全世界飛,除了南疆誰見過女媧的信奉者?女媧站在神壇最頂端,香火卻少的可憐,不得不說是個悲劇。
老子手拿小女媧這把尚方寶劍,卻只能偷偷的意淫殺人無罪。
“小美人,你自己悲劇就算了,害得我也跟着你悲劇,你說要怎麼補償?”
夕陽西下,我滿懷怨念的靠在躺椅上,看着空蕩蕩的手心,自言自語了小半天,看的錢多多和吳招弟擔心不已,都以爲我神經病了。
“三夜哥哥,我膽子小,你可別嚇我。”
錢多多做完半件壽衣,出門見我還在嘀咕,剛坐到靠椅旁邊的扶手上,話音未落,她驚駭的回頭,說:“誰打我?”
知道仙兒在搗蛋,我也沒管她們,看着小山上的建築物,又來了一肚子氣。
“三夜,不好了。”
黑的冒煙的婦人順着小路氣喘吁吁的從陳莊跑過來,我起身盯着婦人的水桶腰,好笑的說:“陳皮她媽,您該減肥了,不然陳叔晚上可受不了。”
着急的婦人嚇的呆了呆,打量我好一會,摸了摸她自己的額頭,說:“你是一棒槌打不出一句話的孝子嗎?還是我在做夢。”
冷酷的孝子突然會開莊裡人玩笑了,這讓陳皮媽有些不自在了。
“人是會變的,您覺得我整天板着臉好,還是像皮球一樣犯賤好?”我進屋端了一杯水出來,讓她坐在靠背椅上喝着。婦人喝了一口水,說:“活潑一點好是好,但別不務正業。”
跟這位喜歡罵莊的潑婦聊了好一會,她拍着腦門起身,說:“差點忘記正事了,好幾個看病的今天去山上找新來的道士看病,那些小道士說,道觀要搬家了,師父不在……”
經過陳皮媽的解釋,道觀沒建成前,計都星已經在山上搭了草棚子,專治疑難雜症,反正不要錢,一些有着陳年老病的人試着去瞅了瞅,病情還真有了緩解,一些少見的怪病不算嚴重的也被計都星給解決了。
也就是個把月的時間,十里八村也知道了陳莊後山有一個上清觀。
可惜上清觀是一個茅草房子,有人抱怨山路不好走,地方不夠大,這不老道士自己出錢,沿着以前的山路修了一條還算可以的路出來,又說要建道觀,並且出錢請人砍樹,蓋房子。
不管信不信老道士這一套,真金白銀可不是假的,給老神仙蓋道觀,又有錢拿,傻子都願意!
我讓道觀滾蛋,計都星只說了一句搬家,把所有人的工錢都付清了,人們總會問一句爲什麼吧?計都星不說,那些小道士說:這山是陳莊陳三夜,陳三夜不讓蓋道觀。
做工的、看病的、拜太上老君和八仙的信衆,得知這個事情炸開了鍋,背後罵陳三夜罵了一天,如果是以前早就有人來問道理了,但由於縣城傳來陳三夜狠辣的手段,以及陳三夜詭異的術法,讓這羣人沒敢來找我。
經過一羣人一天的合計,選出了代表,並且拿好了章程,已經找上陳莊村長。
對方的章程很簡單,用六座小山換陳三夜這兩座全是石頭的小山。提到用山換山要說一下咱們這的基本情況,別的地方是分田,咱們這是抽籤分山。
用常人的目光看,六座能長莊稼、有茶葉或者野果子的山絕對比爛石頭山好。沒讓陳三夜吃虧,又是附近鄉里鄉親的,村長這下坐蠟了。
村長傷神的哄着旁人,陳叔見事情不妙讓陳嬸跑過來通知我。
“高!”
面對計都星的反擊,我由衷的誇獎了一聲,轉頭對陳嬸說:“您先去,我隨後就來。”
把兩座山換出去,吃人谷就成別人家的了,鬼棺再也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以人道規則壓下去,計都星在不動承包制的前提下,又以人勢反壓過來,輪到老子坐蠟了。
陳莊裡有多少媳婦是附近村的?有百分之七八十。不顧自己也得顧陳莊,我這次還真沒法講狠了。
這局該怎麼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