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具屍體掛在樹幹上,肉眼可見的腐爛着,一絲絲血肉慢慢脫落,蔡警察見多了兇案現場,依然忍不住噁心反胃,蹲在旁邊想吐卻吐不出來。
我拿槍指着紫羣女後腦勺,她慢慢轉過腦袋,手指點着眉心說:“往這裡打。”我打開保險,遠處傳來砰的一聲槍響,趙魚兒行動迅速的把我推到一邊,一顆子彈把我側面的柳樹打了個大洞。我和趙魚兒爬起身,看着槍聲傳來的方向,那邊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紫羣女說:“請你記住,這不是五棺!至於勾結陰間,這從何談起?華夏幾千年都是地府掌生死,這有什麼?”
“奴才!陰陽自成兩界……”趙魚兒殺氣騰騰的反駁,我輕輕拽了拽她的衣角,打斷她的話對紫羣女說:“你打算怎麼辦?”紫羣女嘴角微翹,淡淡的笑容訴說着她已經不復幾個月前的單純:“茅山五寶做爲封印陰陽路的關鍵,只有陰陽路開,五寶纔會顯世。我們的目的不同,但暫時的目標卻是一樣的,找出殺人兇手。”
我面露疑惑,她說:“要阻止兇案再發生,必須找到兇手。想知道茅山五寶的下落,必須跟着兇手的步伐走,所以也要先找到兇手。”頓了會,她譏諷的說:“至於阻止陰陽路重開,你還是算了吧?除非你切斷長江龍脈?這可能嗎?笑話。”
我沒有說話,默認了這個事實,陰陽路在這個兇局下重開,就像預測到了颱風,人力根本沒辦法阻止颱風出現一樣。
接下來,我們什麼也沒幹,守在別墅前,默默等待下一位死者的出現。大概凌晨三點多鐘,送學生們離開的小車回來了一輛,兩男兩女慌亂的從車上跑下來,語無論的說:“都死了,都死了……”
紫羣女彈起身,有些不淡定的詢問發生了什麼事?驚慌的四人,你一句我一句,零散的話語拼湊出了事件的大概。
送他們離開的兩輛車開到半路,其中一輛車胎爆了,停下來換備胎的時候,兩個男生去尿尿,過了好久沒回來,歐陽老師去尋找也消失了,失蹤的三人也就是吊在樹上的死者。
隨後護送他們的兩人,一個要去找人,一個說把剩下的人送走就行,兩人在爭執中被山上掉下來的石頭砸中,一起掉進了小溪,剩下的六個學生,慌了手腳,最後一起去找老師,其中一位被兇手勒死在他們面前。
剩下的五人都害怕的不敢幫忙,只知道往回跑,等五人跑到車邊,跑在最後的那人被兇手甩出的斧頭砍中腦袋,血濺了他們一身,這四人就這樣開着一輛車回來了。
聽完他們的講訴,我用法術迷惑住他們,確認了這些都是實話。紫羣女不淡定的說:“那兩人不僅是鎮級高手,還當過野戰兵,一塊大石頭同時把兩人砸進小溪……”陳魚兒諷刺的說:“在這個風水局裡,誰都有可能死,包括我們。”我吸着涼氣,說:“那個兇手在這個風水局裡就是唯一的主角,誰妨礙他殺人?風水局會要那個人的命,明顯那兩人的存在是個阻礙,纔會被山上滑落的石頭砸死。”
最大的問題是,死者的鬼魂都被風水局吞噬了,不能招魂來問,這是個最大的問題。
找出兇手需要的不僅是實力,還有腦子。
被我用法術弄暈的四個學生慢慢清醒過來,他們這才發現柳樹上吊着的屍體,兩個女生嚇暈了過去,兩個男生也好不了多少,軟坐在地上說:“我不想死……不想死……”
我把他們拖進別墅大廳,坐在門口注視着柳樹林,等天邊泛起魚肚白,也不見兇手蹤跡,等我上個廁所出來,掛樹林的屍體又多了幾具,不知道從那飛來一片烏鴉,啃食着腐肉。
趙魚兒和紫羣女雙眼無神的站着,蔡警官暈倒在地上,我拍了把趙魚兒的肩膀,她睜着眼睛軟倒在我懷裡,我檢查一下,身體還有呼吸,只不過魂魄離開了身體。
抱她進屋躺在椅子上,出門檢查紫羣女的狀態,她的狀態也是如此。
咔滋!咔滋!
剛把紫羣女抱進大廳,外面傳來金屬摩擦地面的聲音,一個二十出頭,白色運動服被幹枯的血跡已經染成了紅色,他拖着半截關公刀,慢步朝別墅走來。
年輕人走到門口,我被他身上像血瀑的煞氣嚇了一跳,說:“站住。”年輕人低着腦袋,微微擡頭看了一眼,低沉沙啞的聲音直刺人心:“不想死的閉嘴。”隨着他的話音,他身上的煞氣衝過來,我連放兩招根法術才擋住。
煞氣不屬於他,而是風水局對他的守護。年輕人慢慢走到四個昏睡的學生面前站定,蹲在一個女生面前,輕輕摸着女生的臉,臉上充滿了柔情說:“我是真的喜歡你。”突然,他豎起半截關公刀,生鏽的刀插進女生肚子,女生閉着眼睛擡起腦袋,張合兩下嘴巴,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腦袋偏向了一邊。
事情太突然了,我反應過來,衝上去一腳把男子踹翻,他倒在一邊沒有反抗,微笑的看着被破肚的女生。隨着他的笑,他身上如血瀑的煞氣消退,沒幾秒就消散一空。
“死了?”
男子瞳孔逐漸渙散,睜眼看着女生,臉上掛着笑容,就那麼死了。我莫名其妙的站着,兩女走陰回來,我感覺到魂力威壓這才清醒,她們回到身體,紫羣女看着地上的兩具屍體,問:“怎麼回事?”
我不耐煩的把事情講了一遍後說:“我他媽的那知道怎麼回事?你們去哪了?”趙魚兒說:“陰陽兩氣化龍出現,她走陰去追,我也跟了上去,追到山頂兩條煞氣龍消散,我們就回來了。”
“嘶,這是九寶之一的星月關公刀?”
紫羣女注意到插在女生肚子上的半截刀,驚喜的跑過去,手剛觸碰到斷柄,普天蓋地的煞氣衝出來,煞氣襲體,震得她滿臉蒼白。如果她不是主角,氣運滔天,這一下保證她會非常慘。我諷刺的笑了笑,弄醒地上昏睡的三個學生,其中那個女生看到死去的男子,一眼就認了出來。
剛死的男女曾經上同一個大學,在一起處了三年男女朋友,不過男子家境不好,沒時間繼續讀研究生,北上去賺錢了,過了兩個月女孩提出了分手。
醒來的三個學生只知道這麼多,男子能一口氣殺這麼多人,絕對有更深層的原因,可惜鬼魂都被風水局吞噬了,誰也不知道他爲什麼如此喪心病狂。
我們處理着屍體,一輛車衝進柳樹林,韓震天從車上下來,帶着農莊那隻靈屍一起進屋,他伸手拔起斷了柄的星月關公刀,蹲下身合上死去男子的眼睛,說:“紅塵最可笑,愛情最無聊,你還是選擇了拔刀殺人。”紫羣女沉聲說:“韓震天,你還敢來?”
“二師姐,別來無恙啊!”韓震天用身上衣服擦乾淨刀上的血跡,把刀遞過去說:“告訴道尊,這是我報他的師恩,至此恩斷義絕只剩下仇。”
星月關公刀經過韓震天的手後,上面的煞氣全消,紫羣女穩穩的接住,韓震天朝我點了點頭,帶着靈屍頭也不回的瀟灑離開。上車前,他喊:“陳三夜,茅山消失的五寶還剩下四寶,那四件兵器上的煞氣比星月關公刀還重,煞氣不可怕,你要注意的是人心。”
他這話似有所指,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