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佳被扔進河裡生死未卜,我看着天色,一點也不擔心,靜靜等着十二點到來。
閻王三更響是一項神通,神通只在特定的情況下,具備單一的效果。閻王三更響,需要在半夜三更敲,瀕臨死亡的人聽到,會死。
條件很苛刻!
“時間到了,趙佳,我可是按照計劃在行事。如果你快被淹死了,那就跟那羣受傷的人一起去見閻王吧!”
地靈早已經迴歸,月亮再次爬上夜空。我提着八卦形的暗金色更鑼,甩着更錘,看了一眼天色,敲了下去。
哐!
閻王一更響,追命。
清脆的響聲不大,隨着夜風慢慢遠處,消散在風中,沒有掀起任何波瀾。
哐!
閻王二更響,斷魂。
周圍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哐!
閻王三更響,天地同悲,人喪。
連敲三聲打更鑼,響聲過後,周圍一片寧靜,從始至終沒有任何異象。不過我知道,之前那些受到河靈衝擊,險死還生逃跑的生魂和香火神性,會詭異的生死道消。
“趙佳不知道你死了沒?”
坐上武含煙的悍馬,啓動車子,開到保時捷停靠的地方。劉冥手扶着保時捷,長髮在風中飄着,悍馬剛停在旁邊,劉冥見我下來,她把飛舞的頭髮撩到一邊,放了一顆幸運星在保時捷車頭,說:“陳先生,您拿到空玉璽了吧?幸運星裡有吳招弟一絲魂息,你應該能察覺到。我明天上午九點的火車,你把東西送到火車站,到時候我會找你做交易。”
“好。”
我拿起幸運星檢查一下,確實是招弟的魂息,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明天見。”
劉冥扭着腰,走向河堤下的公路,開車消失在夜幕裡。
“趙佳不見了。”
我坐在保時捷裡抽菸,武含煙氣喘吁吁的從河灘上來,扶着車門,糾結不定的看着我。我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陳三夜,你給我下來。”
武含煙踹着車門,我說:“生死有命,趙佳如果死了也就死了。”
她盯着車前的打更鑼,說:“你敲了閻王三更響,她可能真死了。”
“合作以來,我沒有算計過趙佳母女。趙佳還對我做小動作,她玩過火了。”我拿打更錘敲開武含煙扶着車門的手。“把她扔進河裡,按計劃敲打更鑼,我只想表達一個態度。超出底線,我是會殺人的。”
武含煙出神的站在河堤上,我開車往藏屍洞的方向趕去。
凌晨兩點,翻過藏屍洞前的荒山,走進一片碎石地,五個人提着刀從後面追了上來,把我圍在了中間。
“陳三夜?”其中一人問。
五個人按照五行方位站着,手中長刀反射着綠光,刀上抹毒了。我警惕的掃過他們,說:“不想死就趕緊離開。”
“保護你的狙擊手,已經完成任務離開。”
劉冥慢悠悠的從山路上走出來,勝券在握的說:“我進五棺的目標不是談判,也不是奪空玉璽,而是殺你。”
“趙佳?”
我對着劉冥背後喊了一聲,劉冥回頭空無一物,我乘着她沒下殺人的命令,用夜蕭抽開一個人,拿出吃奶的力氣,飛快的往藏屍洞跑。
“用陰刀砍了他的魂。”
劉冥被騙,嘲笑的下達命令。五個人速度極快的追着,我不敢回頭,快速往前跑。“秦姬,救命啊!”
藏屍洞的方向沒有任何動靜,後面的追兵越來越近,我緊捏着夜蕭,差點沒忍住掉頭跟他們拼命。
龍纏腰還差最後一塊鱗片就長滿了,對方的刀上有毒,我如果沾上,沒被刀砍死,吸收毒素長出最後一塊鱗片,那就死的太冤了。面對緊急的追兵,我甚至連放桃花瘴的時間都沒有,怕一個分心,被帶毒的刀沾上。
拿刀的人身手靈活,眼看要跑到藏屍洞洞口,後面的人追上來,一腳踹在我後腰,我往前踉蹌兩步,閃着鋒芒的刀對着我後頸砍了下來。
感覺到危險,我軟在地上打了個滾,往前跑了兩步,感覺背後有些癢,跑動中用手摸了摸,全他媽的是血。
被砍了!
代表中毒了,龍纏腰要爆發了!
“要死大家一起死。”
壓制住體內桃花枝,減緩它吸取毒素的速度,但並不能完全壓制。唾沫合着桃花瘴,一口吐在追我的一人臉上,起先他還沒反應,鋒利的刀子砍下來,我快速的躲避,還是被砍中了胳膊。
衣服像豆腐似的被割開,砍了好長一條傷口,沒管胳膊上的傷,一腳踹開砍我的人,手沾了胳膊上的血灑出去,也不知道灑沒灑中追上來的人。
第一個中桃花瘴的人愣了愣,我捏着鋒利的刀鋒扭動,手掌被劃開,刀也到了我手上。
旁邊的刀子砍下來,我用胳膊擋了一下,不知道方向的跑開幾步,帶血的手發抖的握着刀柄,全身血液翻騰的對着遠處的劉冥衝去。
追我的五個人,已經有一個被桃花瘴弄得迷迷糊糊,剩下四個追着我砍的人也多少出了一些情況,他們的刀勢已經沒有之前兇悍。不過,我感覺背後好像還是被砍了幾刀,只是不知道疼而已。
“陳先生,祝您好運,再見。”
向着劉冥大概追了二十幾米,我摔倒在怪石上,劉冥妖嬈的笑了笑,一頭鑽進山間荒樹林,消失在黑暗之中。
“啊!”
追我的四個人,手中的刀子眼看要落在我身上,連着四聲悶哼,他們的喉管被割開,鮮血衝破喉管,噴了我一身,噗咚幾聲,四人齊齊倒在地上。
“主人,你怎麼樣?”
包裹在黑色緊身衣中的陳夜影,拿着一尺多長的刀出現,血順着銀白色的刀鋒滴着。我失血過多,雙眼有些模糊,想張嘴說話卻連說話的力氣也沒了,有種魂魄快要離體的感覺。
腰間再次長出鱗片,兇猛的刺痛襲來,我悶哼着暈死過去,感覺自己一直在飄,模糊中,好像聽到秦姬說:“吃下去。”
不知道飄了多久,我再次醒來,睡在一張柔軟的大牀上,懷裡緊抱着一塊長方形玉石。
“主人,你醒了?”陳夜影穿着漢服,帶着面具站在牀邊,明亮的眼裡佈滿了血絲。
“這是哪裡?我沒死?”我嘴巴乾澀的問。
經過陳夜影的解釋,我才知道怎麼回事。
當初在四家鎮發現寶寶神性,我讓念風把寶寶神性帶給鬼媽,讓陳夜影進入第一樓。陳夜影進第一樓沒多少時間,就被我奶奶活抓,奶奶把陳夜影交給趙魚兒處理,陳夜影打死不說目的,趙魚兒也沒爲難,讓陳夜影跟在身邊。按趙魚兒說的,她有的是時間,不怕陳夜影不露出馬腳。
在我把趙佳推進升官渡的時候,趙魚兒正帶着陳夜影在省城晃盪,雙胞胎連心,趙魚兒感覺到趙佳有危險,就帶着陳夜影趕到了升官渡。
等她們趕到,升官渡已經人去樓空,趙魚兒去找武含煙,陳夜影聽趙魚兒的來找我,這才正巧幹掉了那四個要殺我的刀手。
最坑爹的不是這,而是趙佳掉進升官渡,秦姬還留在河裡研究空玉璽,她把趙佳帶進藏屍洞,忙着救趙佳,這纔沒聽到我在洞外的求救。
等秦姬救醒趙佳,聽到外面的聲音,趕出來的時候,我已經被砍倒了,還好她拿着空玉璽,敲碎了一些邊角,讓我吃下去,這才定住了最後一片生長中的鱗片。
“自作孽,不可活。”
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知道懷裡抱着的玉石是空玉璽,我也只能苦笑。陳夜影說:“主人,這是第一樓,您已經昏睡四天。五棺區域內,有頭有臉的業內人,都聚集到了第一樓,今晚開論道大會。”
所謂的論道大會,無外乎給五棺業內定一個規矩,而制定規矩的人自然是鬼媽、諸葛知秋、杜月影代表的勢力。
一腳定江山的時刻到了,我卻躺在牀上不能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