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獸激烈的打鬥接近尾聲,狂蟒、蜈蚣、大蛤蟆三敗俱傷,奄奄一息的爬回洞內,我好奇的走進蛇洞,大蟒蛇大半鑽進窟窿,只留下一截尾巴在外面,我剛進山洞,大蟒蛇騰起尾巴纏着我,把我推出了洞口。
嗖的一聲,大蟒蛇快速鑽進了窟窿,我暗罵大蟒蛇不是東西,突然山搖地動,像發生小型地震一樣,腳下的山晃了晃,轟隆,山石破碎,山洞倒塌,大蛇被埋在了裡面。另外兩個洞的情況也一樣,埋的嚴嚴實實,我坐在地上,想到大蛇最後一推,有種莫名的感動。
地面停止晃動,一切塵埃落定,除了倒塌的三個洞,其餘沒什麼變化。趙魚兒慢慢走過來,注視坍塌山洞良久,說:“如果它們不死,再次醒來必然成靈,這是靈劫。”我沒聽過這事,問:“靈劫?”她白癡似的看我一眼,說:“蠃鱗毛羽昆這五類,若想成靈必然有靈劫。”
我想到書狐當初被爸爸趕走,它在山裡遇到狼羣差點死掉,這才通陽成靈,不由得感嘆:“還是當人好。”趙魚兒表情詭異的說:“人悟道之初有死劫,過不了那個坎,永遠堵在悟道的門檻之外。”我拍着屁股後的灰塵起身,說:“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我一開始就是道君,後來只是從走了一遍成道的路……”琢磨着死劫,不知道成爲死嬰,糾纏的親情劫差點讓我萬劫不復,不知道這算不算?
趙魚兒的眼神更詭異了,我被看的全身不自在,說:“你想說什麼就說。”她搖着頭說:“悟道之初有死劫,破道前有人劫和天劫,聖奶奶四十歲成道,沒過幾年人劫降臨,與諸葛老頭分開,之後她寶貝孫子出事了,憤恨之下去找諸葛老頭,兩人差點同歸於盡。聖奶奶的人劫度了大半,最後那層窗戶紙始終沒有捅破,只知道諸葛老頭和你都是關鍵,怎麼破人劫聖奶奶也不知道。”
我已經半步破道了,兩劫怎麼一劫都沒碰到?還是過去了不知道,又或者是還沒發生?關乎到生命安全,我鄭重的請教:“人劫怎麼說?天劫又怎麼說?”趙魚兒思索半天,說:“與任何人接觸都可能觸發人劫,人劫到來好像一根筋接錯了,會不由自主的量成生死危機。”等了會,她又說:“聖奶奶沒仔細講天劫,只提到兩個字,宿命。”
宿命兩字像一道晴天霹靂,讓我呆若木雞。陳三夜的宿命如果是五棺,那麼白二皇子的宿命是什麼?不可能是恢復大秦龍脈吧?
想到這個我驚的一跳半米,呢喃着:“秦皇掃六合,恢復大秦龍脈。”業內七分,七雄爭霸,不正是暗合這個局,讓五棺一統業內,這不是找死嗎?
想不通,我不再多想,很簡單放下了對天劫的思考,而人劫兩個字在我心中縈繞不散,像紮根了一樣總惦記着這事。冥冥中自有天意,趙魚兒談劫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我人劫的門,因果起,人劫至,到底劫開何處?我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它要來了。
惦記着人劫,我像入魔了一樣,沉默寡言,心事重重的弄醒昏迷的蔡警察,用殺鬼匕首抵着他的脖子,問:“你怎麼到這的?怎麼遇到的蛤蟆?”剛清醒的蔡警察見我滿眼狠色,發抖的說:“我掉進魚塘,好像被水草纏着,然後就暈了過去。再次醒來就在一個洞裡,旁邊趴着一隻大蛤蟆,我慌不擇路的沿着通道跑,最後跑出了山洞……這三隻怪物是國家機密?我懂……我不會說的……不會造成社會恐慌……”
他胡言亂語的扯了一堆,我舔着鋒利的刀鋒,說:“這匕首能切割魂魄,上面沾了劇毒,被割一下不僅身體會死,魂魄也會跟着受損……”蔡警察牙關打顫,又尿了一褲子,襠部滲出一堆水跡。這不能怪他膽小,先見到三隻龐然大物,又被疑是特殊行動組的人拿匕首威脅,他還能說話,已經算有膽量了。
我偷偷在鞋底摸出一絲泥巴,捏開他的嘴,把泥巴塞進他嘴裡,弄得吞下去,說:“我不相信你,如果你整出什麼幺蛾子,這毒藥會讓你先從內臟開始潰爛,但不會一命嗚呼,等內臟爛的差不多,血肉纔開始腐爛,直到你低頭就能看到自己的內臟纔會幸福的死去。當然,這只是一個開始,等你變成鬼,鬼魂會慢慢流逝,緩慢的消散於天地之間。”蔡警察又嚇暈了。
趙魚兒有些不忍,說:“這樣嚇唬一個普通人,不好吧?”我冷漠的瞪回去,說:“胸大無腦,你見到大蜈蚣,它對你很友善嗎?老子如果不表現出法術威壓,已經被大蟒蛇吞了。就憑他的啤酒肚,蛤蟆就把他當隊友了?”趙魚兒被罵的憤恨而走,我弄醒蔡警察,踹了他大腿一腳,說:“跟上。”
下山途中,魚兒像誰欠她錢似的走在前面,不過並未忘記正事,注意着山勢的情況。我落在後面三四米,默默留心着周圍的情況,蔡警察在路邊找了根木棍杵着,擔心受怕的走在最後。走到山腳,天上電閃雷鳴,下起了磅礴大雨,趙魚兒手擋在頭頂,穿過柳樹林,跑到別墅屋檐下,拍門喊:“有人在嗎?”
連拍了好多下,我走到旁邊說:“你傻啊?這裡怎麼可能住人?”吱呀,門打開了,留着長髮,不修邊幅的清瘦男子不耐煩的說:“吵什麼吵?”還真有人住?一米七五左右的個頭,樣貌普通,渾濁的兩眼好似無底洞一般,看一眼會感覺頹廢,第二眼覺得傷感,第三眼會想知道他的故事,蔡警察控制着情緒上前說:“歐陽老師,您還記得我嗎?局裡上次出案子,我找您對嫌疑人做過心裡評估……”
男子略微思索,臉上綻放出熱情的笑容,說:“周隊長你怎麼弄成了這樣?趕快進來。”我冷眼看過去,蔡金光摸着鼻子,說:“我姓蔡,是副隊長。”他生怕我不信,慌忙拿出證件給男子查看,故意讓我也能看到他的名字。歐陽老師拍着額頭,說:“看我這記性……趕緊進屋說話,擦一下身子以防感冒了,這兩位是?”
跟着男子進入別墅,蔡警察隨意編造着我們之間的關係,餘光偷偷瞄過來,見我們沒有反應,他才鬆了口氣。歐陽老師請我們入座後,忙着拿了幾條幹毛巾出來,說:“這都是沒用過的,我給你們煮點薑茶……”
我起身走到魚兒旁邊坐下,屁股還沒貼上椅子,她起身準備挪到旁邊,我拽着她的胳膊小聲說:“有正事。”她偏頭說:“你剛罵我了,給我道歉。”頓時,我有些懷念趙佳了,那塊冰山起碼不會在意這些小節,我說:“對不起。”趙魚兒坐到旁邊,哼了一聲算原諒了我,說:“小河靈脈通過農莊緩衝,又以垂柳接應,被移動到這裡。這裡是小山靈脈龍眼,這個局合了山龍和水龍,牽引陰陽。半山腰的三隻兇物,吸引八方煞氣沖天,此局引陰陽分三才化八卦,卻逆轉陰陽乾坤,倒掛三才,反轉八卦,直衝地穴,此種兇局的目的是什麼?我也不清楚,如今三才被破,風水局不穩,別墅做爲中心一定有事發生。”
提到三才被破,我這纔想起在麥田掉進蛇洞,好像被什麼東西推了一下,說:“我是被人推進蛇洞的,你呢?”趙魚兒點頭,我們的目光一起望向蔡警察,他縮着脖子,說:“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莫名其妙的……”我不耐煩的說:“我當你說的全是真的,你掉進魚塘是滑下去的,還是被人推的?”
蔡警官差點沒哭,叮鈴鈴……老款固定電話響起,嚇了我們一驚,歐陽老師走出來,用眼神給我們打了聲招呼,拿起電話說:“喂?”不知道電話裡說了什麼,他神色越來越着急,掛斷電話,說:“蔡隊長,幾個學生在山裡失蹤了一個,我出去找找……”說完,他對樓上喊了一嗓子,兩個女生走到樓梯口,其中一人說:“老師有什麼事?”
“沒事,你們幫忙招呼一下客人。”歐陽老師拿了雨具,帶着手電筒,慌忙的往外趕。蔡警察用眼神詢問我的意思,我微微點頭,他說:“歐陽老師,我們一起去看看。”歐陽老師連聲感謝,我們剛站到屋檐下,透過朦朧的雨水只見一個女生被繩子勒着喉嚨,吊掛在遠處第一顆柳樹上,舌頭伸出口腔,瞪着死不瞑目的眼珠子。
最詭異的屍體的氣息很普通,普通到與正常人上吊沒有區別,只不過沒有見到徘徊的鬼魂。算上農莊中蠱而死的中年,在這個誇度較大的風水局裡,我們已經碰到第二次死人了。注意:是被我們碰到,可能還有我們沒碰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