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樹精陰沉的聲音又響起:“金牌呢?”
道長沉聲道:“我自答應了你,編編不會騙你,你又何須如此心急?”
“呵,你爲人最是狡猾,叫我如何相信你?”柳樹精冷哼一聲。
道長很是不屑:“論狡猾與卑鄙,我如何能比得過你?”
“你!”柳樹精很是惱怒,抓着我的手也更加用力。
道長走上前來,一把將我拉了回去,一手將那白布?的金牌遞到了柳樹精的手上。
“所謂一手交人,一手交貨,這人,我就帶走了。”道長說着,抓着我便走。
我卻掙扎着不肯走,嘴中嘟囔着:“道長,這東西,不能給他啊。”
道長冷冷的說到:“東西重要還是命重要?走!”
我自然敵不過道長的力氣,被他拽着往前走去,正當我們快走到門外之時,裡面陡然傳來一陣怒吼:“騙我?”
道長隨即加快了腳步,拉着我往前走去,我登時瞭然了,那金牌,是個假的,我就說以道長慈悲爲懷,,怎會將這個好東西給那柳樹精呢?
“快走!”道長突然猛的推了我一把,我被他推到了外面,倒在了地上,模糊之中,看到他與那柳樹精在打鬥。
柳樹精出手又快又狠,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道長逐漸處於下風。
我看的心中焦急,正欲上前幫忙,卻突然想起,自己現下已然是個廢人了,瞎了一隻眼,倘若貿然上前,救不成道長是小,倘若害得道長失利,那便麻煩了。
我咬牙遏制住心中的想法,苦思冥想着對策,罷了,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思及此,我在腰間的包裹之中翻找着,索性我隨身帶着這些家當,然而包裹卻在我落入水裡的時候,弄溼了。
手指只觸到一堆黏糊糊的東西,我心中一沉,趕忙將包裹拿了下來,艱難的查看着裡面的東西,發現我的符紙在剛剛被水都泡溼了。
我心中一陣絕望,這可如何是好?
突然視線落到其中一張完好的符紙之上,心中一陣慶幸,索性還有一個好的,趕忙將那符紙小心拿了出來。
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上去,隨即在心中默唸咒語,那符紙飛了起來,因着浸了水,那符紙飛的很是吃力,在半空之中搖搖晃晃了很久。
我一顆心都揪在一起,唯恐這符紙飛不過去,然而這符紙還算爭氣,搖搖晃晃的飛到了那柳樹精身上。
符紙被我溼了定身術,落到那柳樹精身上之後,登時便發揮了效力,柳樹精動彈不得了,道長抓住時機,抓住桃木劍,刺入了那柳樹精的體內,登時,一股怪異的味道在空氣之中傳來,柳樹精的身上緩緩流出來綠色的血液。
道長朝我走來,問到:“小兄弟,你沒是吧?”
我搖了搖頭,現下身上倒是沒什麼大事,但是隻覺得自己的眼睛生疼,道長伸出手,蓋在了我的右眼之上,登時,只覺得右眼處一片冰涼,很是舒服,裡面的東西也不再往外流了。
道長打量了我的傷口半晌,嘆了口氣說到:“你這傷,有些麻煩啊。”
我心中苦澀,笑的也有些勉強,故作輕鬆說到:“無事,只是瞎了一隻而已,好歹還有一隻呢。”
想來我都死過一回了,這眼睛上的傷,又算得了什麼呢?
道長將我扶起,說到:“先起來,再從長計議吧。”
隨即扶着我,往外走去,過道里很是昏暗,再加上我現下瞎了一隻眼睛,若是沒了道長的攙扶,想來我現在,大概連路都走不穩,艱難的走到了最開始的地方,道長將我放到了少白旁邊。
他此時還在昏睡,睡得無比香甜,我不由得打心眼裡欽佩起來。
他的手腳被捆成了一個怪異的姿勢,整個身體都扭曲在一起,然而即便是這樣,他也還是一樣,睡得香甜。
我嘆了口氣,對着道長說到:“道長,有沒有刀?”
道長正彎腰弄着些什麼,此時聽到我的話,不由得一愣,隨即回過頭,看着我焦急的開口道:“小兄弟,你是要做什麼?有什麼想不開的,這眼睛,總會好的。”
看着道長這般關切的樣子,我心中一陣感動,隨即勸慰道:“道長,你無需擔心,我這個人,是個打不死的小強,我要這刀,也並非是用於自盡,更何況,這生機,也弄不死不是?”
我隨即指了指地上的少白,道長登時瞭然了,拿起一把迷你的匕首,朝着我扔來,我拿起匕首,也沒有猶豫,將手臂劃開一道口子,鮮血噴涌而出。
我將那血滴在捆着少白的繩子上,繩子很快便斷開了。
鬆開了少白身上的束縛之後,我趕忙捂住自己的傷口,不多時,傷口便不再作痛了,隨即鬆開手,底下的傷口果真已經痊癒了。
說來也怪,那繩子被解開之後,隨即便掉在了地上,化爲烏有了。
我心下疑惑,對着道長問到:“道長,這繩子,是個什麼玩意啊?”
越掙扎反倒纏的越緊,而且也只能利用生機的血方纔能解開。
道長出聲解釋道:“這繩子,乃是那柳樹精身上的柳條兒,這東西長在他的身上,自然是與他聯繫在一起,被他所控制,他拿這東西束縛我們,若是我們想要掙脫,他便叫這東西纏的越緊,想要掙開,自然也是不可能的,但是生機的血最爲純粹,那這血滴在其上,自然便能解開了。”
我登時心下了然,原來是這樣。
正在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聲響,我擡起左眼,朝着聲源處看去,似乎看見一個紅色的身影一閃而過。
我心下疑惑,按說,這裡,該是柳樹精的地盤,現下他死了,該沒有東西了纔對,然而方纔那一閃而過的身影,又是誰呢?
我對着道長問到:“道長,你方纔感應到什麼東西沒有?”
道長此時也忙好了自己手頭的事情,擡起頭看着我,說到:“沒有啊,小兄弟,你是不是看錯了?”
我搖了搖頭,雖說我現下眼睛不太好使,但是那一閃而過的身影,切切實實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