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怒吼,我回過頭,就看見少白倒在地上,那隻老鬼已經朝着我撲過來。
想來是我的舉動徹底惹惱了他,他也不管什麼生機的反噬,一心朝着我撲來,意在將我置於死地。
我擔憂老鬼將我好不容易布好的陣法給毀了,於是將他往一旁引着。
少白從地上爬了起來,我對他使了個眼色,將手上的火摺子扔到了離他不遠處的地方。
老鬼見勢就要上前將我扔到地上的火摺子撿起,我趕緊從腰間拿出法繩將他縛住,法繩纏在他的腰間,登時冒着縷縷青煙。
少白已經彎腰撿起了火摺子,我對他大叫道:“去,燒了他墳頭的墓碑。”
“你他媽不是再逗我吧,這玩意,能燒了那石頭做的墓碑?”少白看着手上的火摺子,滿臉不可思議。
我急了,這墓碑本是燒不掉的,只是我布了陣,此番將點燃的火摺子扔到這老鬼的墳頭,便能將他的屍身毀掉。
“你快去!”我催促着。
那老鬼奮力掙扎着,嘴中發出撕心裂肺的大喊聲:“不!”
“這可就由不得你了。”我冷笑着,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不料這老鬼卻做了個驚人的舉動,他居然生生使自己的上半身與自己的腿分離,上半身艱難的朝着墳地處爬去。
我愣住,手裡拿着的,是那老鬼的下半身,慌忙扯開法繩,法繩上還帶着腿上的皮肉,飄成一縷青煙散去。
沒等那老鬼爬到墳頭,少白已經將手中點燃的火摺子扔了出去,轟然一聲巨響,墳地立馬化成了平地。
老鬼大喊着:“不!”
身形已經漸漸散去了。
一片塵土飛揚之後,一切,總算是塵埃落定了。
我鬆了口氣,這老鬼,委實是難對付了些。
少白揉了揉自己的腿,抱怨道:“我方纔,被那老鬼踢中了小腿。”
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虧得你還是條龍,這事若是被傳了出去,你這臉往哪擱?”
我上前攙扶着他往外走去,果然看見他小腿上有一處淤青,淤青泛着黑紫色,看起來很是可怖。
我拿出自己包裡的靈水,往少白腿上倒去,一面道,一面說到:“這東西,是人用的,我也不知道對你管不管用。”
伸出手將靈水揉到他腿上,他腿上的淤青很快便散去了,只是散去之後,居然顯現出了少白的龍鱗,我心下一驚,趕緊將他的褲子拉了下來,難道說,這靈水,還有能讓人顯行的效果?
“哎,真的不疼了哎。”少白驚呼着。
“好了,快走吧。”腰間索魂袋裡的兩個魂魄不挺的掙扎着,得早些回去將他們交給徐九川才行。
走出墓地外,發現程星還等在外面,他腳邊已經聚集了一堆菸頭,手中還拿着一根剛剛點燃的煙,似乎對於我們的情況極爲焦急。
看見我們出來,趕忙迎了上來,出聲問到:“怎麼樣了?”
我點點頭:“放心吧,已經處理好了。”
程星鬆了口氣,掐滅了手中的煙,走到警車上,示意我和少白上車。
我同少白上了車,少白坐在後面,而我坐在副駕駛座上。
程星出聲問到:“你們今晚住哪?”
我撓撓頭,本就不預備在這久待,本打算買了車便走,誰料到,居然出了這檔子事,現下倒是沒有地方去了。
“找個賓館吧。”我開口道,也就只能湊合一晚了,明早再走。
只是買車花了八千,從那黑店裡拿出來的錢本就不多,這下更是所剩無幾,要想去西藏的話,可得省着點。
“哎,你知道哪裡有便宜點的旅館嘛?”我出聲問到。
少白在後面嚷嚷着:“要乾淨些的,要是太髒,本太……本人住不慣。”少白輕咳了兩聲。
我回頭白了他一眼,就他事情多。
程星出聲道:“無事,你們在我這,歇上一晚吧。”
我眼前一亮:“真的?”
程星點了點頭:“自然是真的,只是我那,有點亂。”
我趕緊擺手:“沒事沒事,有地方住便行了。”我們現下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哪裡還敢挑三揀四。
程星開着警車,帶着我們徑直回了他家,他住在一個老舊的小區裡。
下車後,我同少白打量着面前的建築,程星出聲解釋着:“這房子,是我父母的,他們死後,這房子便留給了我。”
我望着程星,他年紀並不大,至多二十八九的樣子,怎的父母死的那麼早,於是沒能忍住,出聲問到:“你父母是怎麼死的?”
“在我很小的時候,被一夥入室搶劫的團伙,拿刀捅死了,我被他們藏在牀底下,睡得很沉,這才躲過一劫。”程星眼神黯淡,我直覺自己說錯了話,趕忙出聲道歉。
他搖了搖頭:“沒事,都過了這麼久了。”
儘管他裝的釋然,但是我還是能看出他眼底的黯淡,想來他當警察,也是因爲這個緣故吧。
“都過去了,咱們還是快上樓吧。”程星出聲催促道。
我點點頭,三人一同上了樓,樓道有些狹窄,兩個人過,尚且有些擠,正往上走着,樓上突然走下來一個大着肚子的女人,面色陰沉的一步步往下走着。
我們見狀,趕緊站到一旁,讓那女人先走,只是那女人路過我們身旁的時候,陡然一陣陰風颳過,我心下一緊,朝着那女人看去,她背影蹣跚,看不出什麼古怪。
我納悶的轉過頭,看見少白的目光也盯着那女人的身上。
我與他對視一眼,這女人,一定有問題。
見我們一直盯着那女人看,程星出聲道:“這女人住在我樓上,說來也奇怪,她一直住在這裡,以前還同我們說說話,只是這一年來,都不愛和我們說話了,平時挺開朗的,如今整日待在家裡,只有萬不得已出去買生活用品,纔會出去。”
我心下詫異,出聲道:“她老公也不管管?”那女人既然大着肚子,定然是有老公的吧。
不料程星卻面色古怪的搖了搖頭,出聲道:“沒人見過她老公,甚至連她結婚這事,也沒人知道。”
正說話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