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嘿嘿笑着,嘴中說着:“那可不行,晚上我可還是要回來吃飯的。”
邊說着,邊跑了出去。
離了家,我便迫不及待的往大胖家中走去,城鄉改建,路修的不成樣子,我繞了許多路,終於來到大胖家門口,可惜這裡已然變成一片斷壁殘垣了。
這裡面顯然已經不能住人了,我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在心下思索起來大胖能去都地方。
顯然是不會去他爸那裡的,他媽在他小時候便丟下他跑了,他爸也不是個好的,很快便又找了一個結了婚,生了個兒子,自然就不再管大胖了。
大胖也落得自在,這麼多年上學的錢,都是他爺爺奶奶給的。
想起他爺爺奶奶,我不由的眼前一亮,想來,說不定有可能在他奶奶那裡。
這樣想着,我轉身正欲走,突然一道蒼老的聲音叫住我。
我回過頭,看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正站在那堆磚頭之上,慈眉善目的看着我。
“年輕人,你找人啊?”
我點了點頭,害怕他聽不見,提高音量喊到:“大爺,你知道原來住在這裡的大胖嘛?”
“大胖啊,那小子早就不住在這裡了。”老人對着我揮了揮手。
我本是試試運氣,可是沒想到,他居然真的認識大胖,既然認識,那便好辦了。
我走到他跟前,出聲問到:“大爺,那你知道他現在住在哪兒嘛?”
那老人指了個方向,出聲道:“所以拆遷戶都去那邊租房子了,你去那邊問問吧。”
我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裡是城南,那裡房租便宜,想來這老人說的不錯了。
“大爺,謝謝你啊。”我出聲同那老人道謝。
他對着我擺擺手,鑽到一間破敗的小屋裡面,那小屋在一片斷壁殘垣裡面,顯得很是突兀,想來,這位大爺便是傳說中的釘子戶了吧。
雖說不解他爲何要守着一個小破屋不肯走,不過想來,每個人都有自己要堅持的東西,又有什麼可奇怪的呢。
我拔腿朝着城南的方向跑去,走到一處老城區內,剛剛走進,便聞到一股古怪的問到。
來來往往的人皆捂住口鼻,一刻也不想多待。
我停在原地,細嗅了一番,發現這味道是屍臭。
我心下一沉,正打算上樓,忽然看見一個人拿着一個行李箱走了下來。
我見狀,趕忙迎了上去,出聲問到:“你好,請問一下,這裡有沒有一位叫大胖的?”
“你誰啊?”他打量了我一眼,皺着眉頭問到。
“我是他朋友。”我解釋着。
他撞開我,一邊走,一邊說到:“住在這,只是很久沒看見他了,你自己去找找吧。”
說罷,便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出聲嘟囔着:“什麼破地方,整天都臭死了,勞資一刻都待不下去。”
我眯了眯眼睛,心下直覺大胖定然是凶多吉少了,深吸一口氣,封了呼吸,往上走去。
老城區年久失修,路上潮溼且陰暗,低頭看不清面前的路,只能憑着直覺往前走去。
冥冥之中,似乎有人站在我身旁,引着我往裡走去。
最終,在一間小木門外停下,我在門外佇立,望向裡面,只見裡面源源不斷的有煞氣往外溢出,我伸手,推開了那門,登時,一股陰風自裡面傳來。
裡面比之外面更加陰暗,帶着更加濃烈的潮氣。
我站在門外喊了幾聲,無人應答,我試探的走了進去,身後的門突然砰的一聲關上了,嚇了我一跳。
我深吸一口氣,朝着裡面走去,房裡凌亂不堪,我一眼便看見桌上的一個足球,那球,是高二的時候,我送給大胖的,我不會認錯,那球上,還有着我的簽名。
我走上前,將球拿在手上,又放了回去,桌上凌亂放着的,全是債條,那歪歪扭扭的字跡一看就是大胖的。
我隨手拿起一張字條在手上看着,署名是大胖,又拿起一張,還是這樣。
我看着密密麻麻的字條,不知大胖這傢伙到底欠了多少錢。
在屋內看了一圈,都沒能看見大胖的身影,突然,自肩頭掉下來一個東西,是一個類似於繩子的東西,我下意識的彎腰將那東西撿了起來,手上登時便摸到一些粘糊糊的東西。
我趕忙將手上的東西丟了下去,焦急的找着地方洗手,衛生間在進門的地方,我方纔進來的時候,看見了。
我直奔着衛生間而去,打開水龍頭,低頭清洗着手上的污漬,突然,感覺背後一涼,我擡起頭,面前是一面鏡子,身後站着的,是面目猙獰的大胖。
到底是玩了三年的好兄弟,現下看着他猙獰的樣子,我倒不是很害怕,我顧不得洗手,趕忙回過頭,出聲問到:“大胖,你怎麼了?怎麼死的?”
他喉嚨裡嗚咽着,一句話說的支離破碎,我費了極大的力氣方纔聽清。
“大非,我死的好慘啊,嗚嗚嗚。”
我見他這般,心下也不太好受,出聲安慰道:“既然已經成了鬼,便快些去投胎吧,不要再變成孤魂野鬼了。”
他顯然聽不進去我的規勸,仍喋喋不休的嘟囔着:“憑什麼,我爸我媽生了我也不管我,我的身子在屋子裡都爛了,也沒人知道,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他突然怒吼起來,一雙眼睛圓瞪着,突然朝着我撲了過來,一把將我推到在洗手池上,掐住我的脖子。
我的腰撞在洗手檯上,發出一聲悶響,我疼的冷汗津津,大胖卻沒有半點要收手的意思,變本加厲起來,整個身子都壓在我的身上,我被他壓的喘不過氣來,艱難的出聲道:“大胖,你死了,兄弟也很難過,可是又不是我害死你的,再說了,你自己捫心自問,高中三年,我是怎麼對你的?”
他沒錢吃飯的時候,可都是我帶着他去吃的。
大胖手上力道一輕,面上浮現一絲糾結,只是在我還未來得及吸上一口新鮮空氣時,他又猛的抓住了我的脖子,臉上神色癲狂,大笑到:“殺了你,殺了你我便能活了,這世上冤死的鬼,便都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