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筆錄之後,我同江雪走了出來,心情很是沉重。
江雪見我悶悶不樂,出聲轉移着我的注意力,笑到:“張非,我今天早上還跟阿姨說,做你最愛吃的芹菜餡餃子,你看怎麼樣?”
“好。”我害怕她擔心,攢出一個笑意,對着她點了點頭
她拉着我的手,往回走去。
警局離我家並不遠,走上幾步便回了家,推開門,我媽果然在忙着做餃子,看着明日裡最愛吃的餃子,我現下卻無論如何都沒了胃口,對着我媽打了聲招呼,便走到自己的房間裡去了。
窗簾是合着的,屋裡很是昏暗,我也懶得再拉,躺到牀上,想起大胖對我說的那番話。
回來之後,這幅身軀似乎極爲怕困,現下躺在牀上,不知不覺,便又睡了過去。
夢裡,又看見大胖面目猙獰的對我吼道:“張非,你別傻了,他們都是在耍你,在耍你,嘿嘿嘿。”
我張口打算追問,他的身形卻慢慢的隱去了,最終消失不見了,不知道何時,我身旁聚集了大大小小的許多孤魂野鬼,這些鬼種類繁多,此時卻都有一個共同點,皆虎視眈眈的盯着我,有的,還在偷偷嚥着口水。
他們慢慢的向我聚集,圍成一個圈,將我圍在中間,我被衆多孤魂野鬼吞沒,只感覺自己的身子像是在黑暗之中往下沉,沒有什麼東西能夠給我依靠。
“張非,張非。”身旁傳來輕聲呼喚。
我猛然驚醒,看見江雪關切的面容,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額頭,只摸到一把冷汗。
身上的衣服已然被冷汗溼透。
“江雪,我剛剛……”我正打算對江雪闡述一遍自己方纔做的夢,江雪卻轉身走到衣櫥旁邊,拿出一套乾淨的衣服遞給我之後,拿起我面前的空調遙控器,將空調打開了,臉上帶着笑意,開口道:“大夏天的睡覺也不知道開空調,熱成這個樣子,趕快將衣服換了,洗手出來吃飯。”
說完,推門走了出去,冷氣開的十足,直叫我脊背發涼。
換好了衣服之後,我動身走了出來,桌上冒着熱氣,空氣裡瀰漫着一股芹菜的味道。江雪圍着圍裙坐在桌前,聽得聲響,擡起頭,對着我露出一個笑臉。我卻覺得這一幕有些不真實,但到底是哪裡不正識,我卻說不出來。
我媽對着我招手道:“愣什麼呢,快過來吃飯啊,這餃子可是爲了你包的,你要是不吃兩碗,小心你的皮!”
我撓了撓頭,坐到桌邊吃了起來,餃子皮不似超市裡買的,一咬便碎,因爲是手工包的,很厚實。
我卻十分喜歡這樣的口感,只覺得有嚼勁。
拿起筷子吃了起來,不多時,一碗餃子便見了底,見我吃的歡快,我媽趕忙拿着空碗,又去給我盛了一碗。
兩碗餃子都被我吃完了,吃完餃子之後,我又覺得眼皮重了起來,下午睡的覺似乎一點作用也沒有,現下還是困,只盼着好好睡上一覺纔好。
江雪見我這樣,貼心的開口道:“是不是困了?快去洗澡睡覺吧。”
說着,將我往澡堂推去,我見她這般殷勤,不由得有些詫異,一般來說,遇到這種狀況,她不是該問問我出什麼事了嘛,居然任由我這麼睡下去嘛?
然而我卻沒什麼力氣細想,只覺得上下眼皮都快要合在一起了,不知是怎麼洗好澡的,只記得自己一頭倒在牀上,就這麼睡了過去。
夢中是大片雪白色,我不知自己身處何處,只覺得自己的身子似乎一直往下墜落,沒個止境。
我閉着眼睛,下降的平緩起來,睏意又一陣陣來襲,只想着在這裡一覺睡到天荒地老纔好。
腦中又想起大胖說的那句,你到底是誰?
我猛的清醒,我是誰?我是張非!我在心下大喊着,下一秒,我猛的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仍然在牀上,下意識的伸手摸向身旁,那裡空無一人,江雪不知所蹤,被子的溫度也是冰冷的,江雪去了哪裡?
我完全清醒過來,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凌晨兩點,這個點江雪不在牀上,能去哪裡呢?”
我無心再睡,掀開簾子,看着窗外,直到太陽升起,江雪也還是沒回來。
在太陽的照射之下,我又來了一絲睏意,這睏意來的又猛又急,直叫我到頭便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然是日上三竿,只感覺軟香在懷,我低頭看去,只看見江雪穿着一套粉色的睡裙,很是乖巧的睡在我的懷裡。
我輕輕動了動胳膊,她便從夢中驚醒,見我正看着她,伸了個懶腰,環抱住我的腰肢,出聲道:“你醒啦。”
我嗯了一聲,想起昨夜她不在牀上,狀似無意的問到:“你昨天晚上去了哪裡?”
她身子一僵,但很快便恢復如常,乾笑着出聲道:?我能去哪啊,不是一直在牀上睡覺嘛,我看你是睡糊塗了吧。”
不對,我昨日醒來以後,便一直沒有入睡,直到天色破曉方纔又睡了過去,這段時間,江雪都是不在的,所以,她一定是在撒謊。
我壓下心頭的疑惑,揉了揉江雪的頭髮,笑到:“大約是昨夜你起來上廁所,我睡的迷迷糊糊,摸到身旁沒有人,以爲你趁我睡着,跑出去了呢。”
“怎麼會。”江雪驚呼出聲,然而她的反應已然將她出賣了,分明是在欲蓋彌彰。
江雪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了,笑了笑,又出聲道:“我怎麼會跑出去呢,你不知道,我最怕黑了嘛?”
說着,又撲到我的懷裡,撒起嬌來,我順着她的話,點了點頭,心下的疑慮到底是沒有打消,暗暗下定決心,今天晚上無論如何,也不能睡了。
打定注意之後,我下樓買了幾包速溶咖啡。
拎着咖啡上樓之後,江雪很是詫異的問到:“你買這麼多咖啡做什麼?”
我笑着解釋道:“這幾日睡的太多了,這不想着,喝點咖啡提提神。”
江雪笑笑,沒有再言語,轉身朝着房裡走去了。
我見她這般反應,知曉這咖啡該是沒什麼用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