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拖出長長的血跡,那老婦人放好了小茹的手腳,點了一把火,將手腳燒了乾淨,皮肉被燒掉,只餘下骨頭。
老人將燒剩下的骨頭送到那對夫妻手上,口中喃喃:“記住,心要虔誠。”
那夫妻二人拿着手上的骨頭,如獲至寶,拿着骨頭對着四方磕頭,而小茹,卻被婦人倒提了起來,往身後那口大缸中塞去。
孩子被塞到了水缸中,又冒出了一個頭,臉上滿是痛苦。
老人對她臉上的痛苦視若無睹,又將孩子按了回去,將水缸封起,兩手死死的按住上方。
起初,水缸中還有掙扎的聲音,片刻之後,所有聲音都消失殆盡了,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
我不禁心下陣陣發涼,那些人用的,居然是最惡毒的辦法,以生魂祭祀,只爲了換一個男孩。
如果不出意外,想必小茹媽媽肚子裡的,該是一個男孩。
記憶到此爲止,小茹已經蹲在角落裡,身子蜷縮在一起,拿沒有手的胳膊抱着自己的頭,看起來可憐不已。
那蠟燭輕輕飄動着,本意是想要壓制住小茹,但是現下,小茹的怨氣實在是太重,這些東西,早已經壓制不住她了。
我正看着蹲在地上的小茹,心下心疼不已,突然,小茹站了起來,直接從地下室入口往外飄去。
我不明所以,也打算衝出去,少白拉住我:“你忘了,門是鎖的。”
“那怎麼辦?”我急了,若是出不去,小茹要是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
少白想了想,自牆邊穿了出去,不到一會,外面傳來鎖被打開的聲音。
我走出去,小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裡,我同少白趕忙跟了上去。
還未等我們走上去,上面已經傳來慘叫聲,我和少白對視一眼,趕忙加快了腳步,走了上去,就看見那對夫妻已經圍在一間客房外,而小茹,站在那些人的中間,臉上滿是恨意。
小茹的父親驚恐的大叫着:“媽!”隨即跑了進去。
小茹的母親大着肚子,同樣跌跌撞撞的跑了進去。
客房的門是打開的,我和少白也圍了上去,只看見浴室裡面往外涌出大量的血水。
如小茹記憶裡的樣子如出一轍,彼時,那老婦人將她按在缸中,血水涌了一地。
只是現在,對象互換了一番,變成了那老婦人了。
老婦人很快被小茹的爸爸擡了出來,身上只裹了條浴巾,浴巾上也全都是血,撲面而來一股熱氣,她居然是被生生燙成了這幅樣子,身上的一層皮被燙的脫掉了。
老婦人突然看向小茹的方向,眼睛瞪得老大,手也顫顫巍巍的擡起:“你…你回來報仇了!”
小茹的母親疑惑的朝着老婦人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卻什麼也沒有看見,疑惑的問到:“誰?誰回來報仇了?”
老婦人還打算說什麼,小茹已經走上前,一口咬在了她的脖頸上,老婦人瞪大了眼睛,頃刻便斷了氣,小茹竟生生的將她咬死了。
“媽!”男人哀嚎一聲,跪在了地上,小茹卻並沒有再找他們麻煩的意思,轉身往下走去。
只是她身上的怨氣,不減反多,我轉身欲跟下去,不料小茹突然轉身,對着我齜牙咧嘴起來,表情很是猙獰。
“你不想要我跟着你?”我問到,小茹卻未做回答,徑直飄了下去。
我和少白走到了房中,想起方纔那個老婦人的死狀,還是有些滲人。
“你們人類真是殘忍,重男輕女到如此地步,竟將一個活生生的孩子肢解再塞進水中淹死。”少白感慨着。
我不置可否,看了眼時間,已然是午夜。
“小茹怒氣未消,想必還是會有動作。”我開口道。
少白點了點頭,我不禁有些悵然,想來我今天昏迷的時候,她還焦急的替我去找少白,定然不是什麼壞孩子,若是煞氣太重,怕是要去寒冰地獄受罰,這本不是她的錯,我該爲她做些什麼。
“少白,我們得做些什麼。”我開口道。
少白看着我,反問道:“你要做些什麼?攔住她?她已然成了一個厲鬼,不殺了這些人不罷休,若是強行制止,怕是要變成一個遊魂。”
少白說的沒錯,只是想着她還這樣小,那寒冰地獄豈是一個孩子能受得住的地方。
我猶豫着開口道:“要不,去找我師祖走個後門,給她投個好胎吧。”
少白瞥了我一眼,躺了下去,嘴中嘟囔着:“就你事情多,一路上什麼事都要管,反正不論如何,明日,是一定要出發去西藏了。”
我嘆了口氣,合衣在另一張牀上躺下,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第二日,睡得將醒未醒,卻被嘈雜聲吵醒。
我打開門,就看見那店主一臉急色,焦急的說到:“不好意思,可能要勞煩你們現在辦理一下退房了。”
我心下疑惑:“不是說十二點才退房嘛?怎麼這麼早?”現在也不過六七點的意思吧。
他態度卻突然好了起來,哀求道:“真是不好意思,我老婆要生了,等會怕是沒有時間替你們退房,押金也退不了,還請你們儘快…”
他話還沒有說完,身後傳來一聲痛苦的嘶吼聲,他臉色一變,也顧不得要退房的事了,趕忙跑了過去。
我心下奇怪,快生了,不是該去醫院嘛?他怎麼還讓他老婆待在家裡?這也太奇怪了。
我趕忙跟上去,想要看看,就發現那男人焦急的等在外面,裡面似乎有一個女人陪在他老婆身邊。
“你不送她去醫院嘛?”我出聲問到。
男人注意到我,臉上神色一變:“你們的退房可能要等到我老婆生完孩子了,不好意思。”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老婆生孩子,不用去醫院嘛?”我又問到。
他神情陡然變冷了:“管你什麼事,我請了產婆了。”
說着,不願再搭理我,焦急的等待着,裡面的慘叫聲越發駭人。
正在這時候,一股陰氣從後方飄來,我看過去,是小茹,她身上的煞氣越來越重了,還是白天,竟然也能出的來,眼睛也變成了血紅色,直直的盯在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