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神朝着那隔間望去,不多時,走出來一個膀大腰圓的女人,女人臉上濃妝豔抹,看起來很是兇惡。
那女人在現場環繞了一圈,突然出聲道:“有沒有人看見三個男人抱着一個小孩?”
此話一出,我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說的不正是我們嘛,少白也意識到不對,趕忙趁亂從脂粉堆裡鑽了出來。
然而還未全部鑽的出來,便被那女人看見了,女人指着我們的方向大叫道:“在那呢,快追!”
我暗道不好,抱着小少祺飛快的往外面跑着,身後追殺我們的人卻越來越多,似乎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
道長大叫道:“快,朝着人多的地方跑。”
我聞言,當下便朝着不遠處的一座橋上奔去。
然而那些人看到我們以後,也追了上來,有一個甚至已經抓住了我的衣服。
“道長,現下可怎麼辦啊?”我大叫道。
道長在身後大聲開口道:“水,往水裡跑。”
我聞言,看着腳下的河,深吸了一口氣,縱身便跳了下去,岸上的那些人果真不敢再追下來,在岸上對着我們虎視眈眈,少白緊隨我之後也跳了下來,接着便是道長。
我看着岸上聚集的那些人,覺得甚是奇異,對着道長問到:“道長,他們怎麼不敢追下來了?”
“這些人大都是紙人,如何敢下水。”道長出聲解釋着。
我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正當我鬆懈下來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人首當其衝的朝着水裡撲來,我被嚇了一跳,趕忙對着道長出聲道:“道…道長,現在該怎麼辦啊?”
少白在一旁答到:“跑啊,傻.逼。”
說着,飛快的往前游去,我見狀,當下便也快速的往前遊了起來,依稀聽見身後的人似乎在大叫着什麼,不過也來不及細聽。
也不知在水裡遊了多久,只覺得手腳都要抽筋了,終於來到一處人煙稀少的地方,我扶着一塊石頭停了下來,喘着粗氣道:“不、不行了,我跑不動了,我要歇會。”
少白奮力遊着,聽見我這麼說,頗有些不屑的出聲道:“才跑了多久,便累成這幅樣子。”
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指着懷裡的小少祺出聲道:“我懷裡還抱了少祺,有種你來抱。”
正當我們鬥嘴的時候,突然,一旁又傳來細微的聲響,我心中一緊,猛的回頭,只看見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黑色的頭髮聳拉在臉上,看起來無比怪異,我嚇得大叫一聲,當下便支撐不住自己的身子,眼看少祺便要從我的手中掉落下來,站在我身旁的道長趕忙將少祺接了過去。
面前的女人剝開自己的頭髮,露出底下一張慘白的臉。
那女人極瘦,只能用皮包骨頭來形容,面上的骨頭清晰可見,眼眶深深的凹陷下去。
“你是誰?”道長警惕的出聲。
女人沉聲開口:“若是你們信我,便跟着我來。”
說罷,朝着一邊游去,我心下本能的抗拒,不願與她一同。
然而道長卻跟在他的身後往前游去,我拉住道長出聲道:“道長,還不知她的來意,這般貿然跟過去,怕是不太妥當吧?”
“沒辦法了,權且跟着她吧。”道長沉聲開口,隨即又往前走去。
一旁的少白也是滿臉無謂的說到:“怕什麼,咱們三個男人,還能幹不過一個女人不成。”
說罷,也往前游去,我心下無奈,只得也跟上他們的步伐。
女人帶着我們,在一處僻靜的地方上了岸,岸上果真沒有什麼人。
“你們小心些。”女人謹慎的出聲叮囑着,隨即彎腰往前走去。
我深吸一口氣,也隨着女人的樣子上了岸,突然,從暗處竄出一個人,那人直直的朝着我撲來,只是在沾到我身上的水花之時,登時便化作了一個輕飄飄的紙人,橫倒在路旁。
女人見狀,臉色一變:“快走,紅姑就快來了。”
說罷,加快了步伐,將我們往前帶去,我不解她說的話是何意,但是看着她慌亂的樣子,心下也是一緊,趕忙跟着她往前跑去,不多時,走到一處人家外,那女人四下環顧了一番,確認無人之後,彎腰,挪開一塊青石板,底下赫然出現了一道入口,入口蜿蜒着,看不清盡處是哪。
那女人催促着:“你們快跳下去,記住,無論如何也不能發出聲音。”
我看着那黑洞洞的入口,心下有些遲疑,正在猶豫着要不要進去之時,突然身後有一雙腳徑直將我踹了下去,我沿着那過道直直的往下滾去。
良久,方纔停穩,剛剛站起,只看見上方傳來一個黑影,那黑影直直的朝着我壓了下來,我剛剛站定,便又被壓在了地上。
上面的人頗爲驚恐的大叫道:“張非張非!”
是少白的聲音,我登時心下便氣不打一處來,惡狠狠的出聲道:“在你身下。”
少白聞言,趕忙站了起來,將我拉起,許是見我太過狼狽,忍不住出聲道:“你怎麼也不躲着點?”
我揉着被他撞到的右邊臉,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我倒是想,你給我機會了嘛?”
被他壓到的右眼此時隱隱作痛,少白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正在這時,道長抱着少祺氣定神閒的走了下來,看到我的樣子,也是一驚。
“小兄弟,你這右眼,怎的變成這般樣子了?”
我心下登時瞭然了,怨不得少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想來定然是壓到了我這處右眼。
道長將少祺放到少白手上,走到我面前,端詳了一番,又從懷裡拿出那瓷瓶。
看清我掉落下來的眼珠之後,笑的欣慰:“小兄弟,你這眼睛,算是長好了。”
我聞言,也是欣喜不已,既然這眼珠長好了,那也就意味着,我不必再每日經歷一番挖眼之苦了。
“你坐下,我替你將這眼珠換回去。”道長囑咐道。
我聞言,趕忙坐了下來,道長拿着瓷瓶,出聲道:“你且忍着些。”
想到從此以後都不必再換眼了,這點痛處又算的了什麼。
道長伸手,極快的將我眼裡的珠子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