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那血滴在少白的臉上,不多時,他那被蝙蝠抓出來的,猙獰的傷口,便消失了。
我轉過身,正打算離開,就聽見少白叫住我。
“張非,你…”
我回過頭,發現他臉上帶着糾結,我心下疑惑,追問道:“怎麼了?”
他指了指我的背後,出聲道:“你這是什麼造型?”
我順手摸去,方纔的傷口已然痊癒了,現下摸到的,是破敗不堪的布料,衣服被剛剛那波蝙蝠抓破了。
“奶奶的。”我出聲咒罵着。
只帶了兩件衣服出來,現下這衣服,是我最後一件完好的衣服了,就這麼被那些不長眼的蝙蝠抓破了。
少白見狀,笑的無比歡快:“我說,你這幾天是不是運氣不好?又是瞎眼又是被撕破衣服的。”
我不願與他計較,出聲道:“還走不走了?少祺還沒有找到呢。”
少白方纔想起正事,往前走去,地上的女鬼還是沒有醒,一直在昏迷中。
我嘆了口氣,出聲道:“要不咱們抱她進去?”
道長皺着眉頭搖頭道:“不妥,雖說你現下有生機庇佑,但是長時間與厲鬼接觸,還是有傷陽氣。”
“那該怎麼辦?”
道長沉思片刻,出聲道:“就將她放在這裡,咱們先行進去。”
“好吧。”我點了點頭,反正總歸與這她不算相熟。
看着面前的兩條路,我卻又爲難起來,對着道長問到:“道長,該走哪一條啊?”
道長想也未想,伸出手,指着其中一條,我心下疑惑,不由得出聲問到:“道長爲何這般篤定?”
“剛剛那些蝙蝠,便是從這裡鑽出來的,而那女鬼似乎對蝙蝠很是畏懼,所以定然是面前這條路了。”道長解釋道。
“還等什麼,進去吧。”少白趕忙朝着裡面跑去,我和道長緊隨其後,也跟了進去。
裡面的光線陡然又暗了幾度,若沒有道長的攙扶,只怕我已經不能看清面前的路了。
“小兄弟,小心些。”道長沉聲開口。
我努力辨識着面前的路,索性雖看不見路,但是生機的機能可以保證我不摔倒。
片刻之後,我適應了這裡,不需要依靠道長的攙扶,也能走的極穩。
往前走了大約十幾分鍾之後,眼前慢慢出現的光亮。
道長微眯起眼睛,開口道:“就快到了。”
正在此時,面前卻赫然出現了一門,門外面坐着一個穿着寬大袍子的人,攔住我們的去路。
道長臉色一沉:“守門人。”
我聞言,朝着那人臉上看去,心底也是一緊,道書上有寫,有守門人出現的地方,底下必然會有古墓,況且看那守門人的樣子,似乎來頭不小。
“我去會會他。”少白說着,便欲上前。
道長趕忙攔住他的腳步,開口道:“太子莫急,還是待老道去探探虛實。”
說罷,自己走了上去,那守門人聽得腳步聲,立馬回過頭來,我看清他的臉,心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張臉上一點血肉都沒有了,只餘下一個骷髏,那骷髏卻也不同於一般的骷髏,眼中不知放了個什麼東西,放着綠光。
“來者何人?”那骷髏突然發話了,狹小的過道中吹來陣陣陰氣,我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
道長穩住步伐,中氣十足的回到:“在下想要過墓,不知閣下是否放行。”
道長話一出口,那骷髏登時便站了起來,身上披着的黑袍滑落到地上,露出身子底下的東西,他那身子,居然不是由血肉組成的,而是兩節稻草,竟然是一個稻草人。
那稻草人的身子突然極快的移動起來,我還未能看見他的動作,下一秒,他已然站到了我們面前。
“想要進去,得將命留下來,你們,留的起嘛?”那稻草人陰測測的開口。
道長冷哼一聲:“想要取我的命,那便要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說罷,走到那稻草人的身邊,一記佛塵掃在那稻草人的身上。
不料這佛塵,居然對稻草人沒有效果。
眼看那稻草人就要朝着道長反撲過去,少白大喝一聲:“道長小心。”
隨即走上前,按住那稻草人的動作,稻草人見狀,索性轉移了進攻方向,轉而向少白撲來。
少白躲閃不及,被那稻草人一把掐住被子,黑洞洞的骷髏,正對着少白的臉。
“張非,你快過來幫忙啊!”少白對着我大叫道。
我趕忙衝了上去,在包裹之中摸索着,猛然想起,自己的符紙在水中都泡毀了,現下,便只有那業火可以用了。
我從包裹之中拿出火摺子,點燃之後,對着那稻草人扔過去。
不料這業火對於那稻草人也沒有用,他身上半點未着,隨即更加惱怒的掐着少白的脖子,一副要治他於死地的架勢。
“怎麼會沒用呢?”我口中喃喃。
這業火可是吞噬天下所有邪祟的啊,到了這稻草人這裡,怎麼便不靈了呢?
正在這時,道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因爲他根本不是邪祟,而是由旁人引導的傀儡罷了。”
“傀儡?”我心下疑惑了。
道長指着那骷髏中的兩團火光對我說:“看見那火光了沒有?”
我點了點頭,道長又出聲解釋道:“那便是控制他的神識了,所以你的火摺子,對他沒用,要想消滅他,便只能殺了在他幕後操縱的人。”
我聞言急了,忙問到:“那少白怎麼辦啊?”
道長對着少白大叫道:“太子,裝死。”
少白聞言,十分配合的裝起死來,眼珠往上一番,身子登時便不再動彈了。
在少白裝死之際,道長也不閒着,從自己寬大的道袍袖子中,拿出一個類似於玩偶的東西,對着我說到:“伸手。”
我聞言,楞楞的伸出右手,道長想也未想,拿出一個小型匕首,將我右手食指劃開,取了些血,滴在了那玩偶身上,不多時,那玩偶便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自己活動起來。
看着那玩偶一蹦一跳的往前走去,道長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從自己懷中拿出一個娃娃,滴上了自己的血,不多時,那娃娃也移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