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正抓着他老婆的頭髮,將她的臉抵在鏡子上,李文的老婆從鏡子裡看到了身後的李文,驚恐的瞪大了眼睛,放聲大叫。
李文變了樣子,湊近他的老婆,嘴裡的蛆蟲掉在她仍未乾的頭髮上,李文的老婆嚇得就要暈厥過去,卻被李文牢牢的壓在鏡子前,動彈不得,最後抽搐了幾下,口吐白沫暈了過去。
李文見狀也放開了她,朝外面的男人走去,我和飛熊蹲下去探她的鼻息,卻竟是被嚇死了,倒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神色可怖。
飛熊語氣裡沒有絲毫同情,冷冷的開口:“咎由自取。”
我看向地下那女人死不瞑目的屍體,不管怎麼說,人都死了,恩怨也算是了清了。
我和飛熊走出來,已經不見那個男人的身影了,飛熊拍拍我的肩膀:“師弟,這事咱們不管了。”
我點點頭,因果輪迴,報應不爽,他們殺了人,就要付出代價。
走出李文家,還沒走幾步,就看見那男人倒在路邊,目光呆滯,臉上還掛着詭異微笑,對着黑洞洞的草叢笑出聲。
我看的毛骨悚然,飛熊搗搗我:“師弟,看着怪滲人的。”
正在這時,那個男人對着我們的方向笑了起來,儼然一副失了智的樣子,李文從他身後走了出來,對着我們說到:“李方在我墳前燒的紙錢我收到了。”
我納悶,李方是誰?想起了今天對屠夫的囑咐,怕就是那個屠夫了,又聽見李文緩緩開口:“我本意沒打算害他,他放在樹上的殺豬鉤將我引來,正好他欠我的錢還沒有還,所以才這般,幫我對他說一聲,對不起。”
我點點頭,李文的內心並不壞,見我點頭,他化成了白煙消散了。
我不由得感慨,有時候,人比鬼還要像鬼啊。
此時天色也快大亮了,我們回到李方的家中,他已經擺起了豬肉攤,看見我們,放下手裡的活,朝我們走來。
“道長,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去他墳前燒好紙錢了。”
我點點頭:“他也不會再來找你了,放心吧。”
李方嘿嘿笑着,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紙包,塞到我的手裡:“道長,這個你拿着。”
我拿在手裡,沉甸甸的,正愁沒有路費回家呢,我收到包裡,李方又轉身回到自己的攤位前,切下一大塊豬肉,裝進袋子裡塞到我的手上:“嘿嘿,道長,這個你也拿着。”
我接過,對他點點頭:“以後萬不可做這種事了。”
李方擦了擦頭上的汗水,仍有些後怕的說:“不敢了,不敢了。”
和飛熊拿着行李又啓程了,我數了數李方給我的錢,有十張,足夠我和飛熊的車票了。
此時假期也快結束了,大學開學的日子也將近,我無端的有些想念白璐,同飛熊商量。
“師哥,咱們再回白家村看看吧。”我開口道。
飛熊嘿嘿笑了兩聲,賊兮兮的看着我:“你小子,想白姑娘了?”
我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人家將自己的情蠱都種在我身上了,我怎麼也得對人家說句謝謝不是?”
飛熊猛拍我的腦袋:“得了吧,你小子腦子裡想的是什麼我還不知道?”
於是在回家之前,我們決定折返白家村。
離白家村越來越近,我心中也隱隱有些激動,下了車,沒走幾步,我覺得有些奇怪,原本應該熱鬧的村口,此刻卻沒有幾個人。
“師兄,不太對勁啊。”我直覺不妙。
飛熊和我加快了步伐,踏入村裡眼前確是一片廢墟,屋子全都被燒燬了,一片狼藉。
我趕緊跑到白璐家門口,卻也是被燒成了一片廢墟,我有些失控的衝到前面,屋子的入口已經被堵住了,我扒着門口被燒焦的木頭,手很快就出了血,一想到白璐可能在裡頭,我就管不了許多了,不管不顧的刨着。
“你冷靜點。”飛熊從背後抱住我。
“你讓我怎麼冷靜?”我衝他吼道。
“白璐現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我眼眶有些溼潤,手裡的動作也加快了。
飛熊衝我吼道:“這場大火很明顯已經燒了一段時間了,就算白璐真的在裡面,那也是……”
他頓了頓,後面的話沒有說出口,我搖頭:“不可能的。”
飛熊死命的抱着我:“你冷靜一點行不行?”
我猛然想起白璐對我說的,情蠱子母蠱相生相連,母蠱死了,子蠱也活不了。
“師兄,我現在還活的好好的,說明白璐沒事對不對?”我抓住飛熊的胳膊,滿懷期頤的看着他。
飛熊恍然大悟:“對啊,你體內的子蠱還好好的呢。”
我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心中也安下心來。
看着燒成廢墟的房子,想着白璐現在會在哪。
想起了徐全,我看着飛熊:“白璐會不會在徐大哥那裡啊?”
飛熊點頭:“我看八成在,畢竟白璐現在只剩白大娘一個親戚了。”
知道她還活着就好,事不宜遲,我即刻和飛熊動身去了徐全家中。
徐全的家離白璐的家並不遠,趕了半天的路終於到了。
遠遠看見徐全的母親,我趕緊叫了一聲:“白大娘。”
她看着我的眼神無端的有些怪異,我趕緊跑過去:“白大娘,白璐在你這嘛?”
她嘆了口氣,說到:“隨我來吧。”
我以爲她要帶我去找白璐,大喜過忘,趕緊跟在她身後,走了一圈卻沒有看見白璐的身影。
徐全的母親將我們帶到屋內,拿出一個黑匣子,我看着黑匣子有幾分眼熟,卻沒有打開的慾望,焦急的詢問:“白璐呢?”
“你打開看看再說。”
我壓下心中的焦急,打開了黑匣子,是一隻通身通紅的蠱蟲,我心中一沉。
“白璐已經死了。”白大娘緩緩開口。
“她死之前把這隻母蠱生生從肚子裡剜了出來。”白大娘眼神有些悲慟。
“她,是怎麼死的?”我關上匣子,緩緩開口詢問。
白大娘遞給我一瓶藥水:“每天餵它一點,好好養着吧,也當是留個念想。”
我接過來,食指有些顫抖。
蠱蟲在匣子裡扭動着身體,似乎還不知道自己的主人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