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莫名其妙的問道:“我做什麼了?”
我注意到東方鼎這次回來,神色和往常有一些不一樣。雖然他依舊個子高挺,五官依舊俊美帥氣,但是他的臉色跟平常相比,要更差一些。
蒼白的臉更加襯得他那雙灰黑色的眼眸分外明亮,他的眼睛裡面寫滿了疲憊,跟離開前相比,似乎更加憔悴。
我不知道他這一趟出遠門遭遇了什麼,但是覺得他跟以前相比,那張臉更有滄桑感,也更顯男人的英氣和成熟的魅力。
東方鼎怒視着我說:“那個男鬼難道不是你招惹來的?趁我這段不在的時間,就跟別的男人牽扯不清,你是真的活得不耐煩了嗎?告訴你,那個男鬼是怨死鬼,他纏上你,沒那麼容易脫身的!”
我聽到東方鼎的話,感到又氣憤又害怕。氣的是被東方鼎這樣說我,怕的是王紅兵那隻死鬼真的纏上自己。
“你胡說,我什麼時候主動去招惹過誰?是他找上我的!他……他真的會一直纏着我嗎?我跟他說清楚不就行了嗎?”
東方鼎用鄙視的眼神瞧我一眼,冷冷的說:“你以爲你跟一個鬼解釋得清?他是怨死鬼,潛意識裡就覺得自己的死是你造成的,會一直都纏上你!”
“真的嗎?”我見東方鼎的樣子不像是在騙我,不由緊張的問道,“那我該怎麼辦?”
東方鼎冷哼一聲,灰黑色的眼眸瞪我一眼,一隻手托起我的下巴,湊近我的臉龐說道:“現在知道怕了?之前他給你寫情書,你不是很享受的嗎?”
我的心猛然一沉,心說,這傢伙還真是什麼都知道呀。雖然人不在這裡,但是像是在我的身上安裝了攝像頭似的,他不在時我遇上什麼事情他都知道。
我忽然疑惑起來,這個神出鬼沒的傢伙,不會真的在我的家裡面安裝了攝像頭吧?
東方鼎那灰黑色的眼眸卻閃過一絲精光,眼睛掃視我的身體一眼,嘴脣帶着一抹玩味的笑意輕輕勾起,忽然對我說:“想要辦法擺脫那隻怨死鬼,也可以。不過,你要……先滿足我!”
說完,他豐厚的嘴脣像是熾熱的火焰,沿着我的脖子一路吻過來。
他的吻親暱而溫柔,像是細小而溫熱的火球,弄得人的心頭癢癢的,酥酥的。
“告訴我,這麼多天沒看到我,有沒有想我?”東方鼎的脣貼着我的耳邊,輕柔的問道。
我有些發懵,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告訴他,我天天忙着照顧爺爺,溫習功課,根本沒想起他來,會不會被他打?
東方鼎卻像是一眼就看穿我心中的想法,馬上就沉聲說:“你一定沒有想着我,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虧我爲你受了傷,你居然連想都沒有想我。所以,你必須接受我的懲罰!”
東方鼎一說完,馬上坐在牀上把外衣一脫,更加火熱的吻一波波熱烈而緊密的襲來。
他的手輕輕的觸碰着我的身體,在我的每一寸肌膚上輕輕撫過,像是一陣陣的輕風吹過我細膩而敏感的皮膚,一步步的挑逗着我!
我心裡忍不住罵道:該死!這傢伙該不是今天就想把我吃幹抹盡吧?
難道今天的這個出現在我面前的是人格分裂中的流氓東方鼎?
跟東方鼎也相識幾個月了,我早對他人格分裂的這個屬性見怪不怪了。我給他的兩種人格分了類,一個叫流氓東方鼎,平常痞裡痞氣,愛耍流氓;另一個是變態東方鼎,時而冷若冰山,時而性情暴躁。
開頭看他吻我的樣子,我還以爲今天回來的是變態東方鼎,沒想到到頭來還是那個流氓東方鼎。
我忍不住提醒道:“你……你想幹什麼?爺爺和弟弟就在外面,你這樣……”
東方鼎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很不屑的說:“他們兩個,一個是活死人,一個是小財迷,我都不用動動手指頭,他們就會乖乖向我臣服!”
我的心頭一涼,“活死人”三個字深深的烙在我的心坎裡。他是說我爺爺是活死人嗎?
“你對我爺爺做了什麼?”我忽然變得警惕起來。
東方鼎似乎對我的話很反感,沒有想進一步輕薄我,站起身來反問:“你說我對你爺爺做了什麼?”
“你爺爺得了腦梗,重度昏迷。醫學上稱之爲‘植物人’,但在玄學上稱之爲“喪魂”,三魂丟了一魂。我給他補齊了,你倒怪起我來了?”東方鼎的語氣冰冰冷,似乎對我的不知好歹極爲不滿。
我對東方鼎的補魂說法感到奇怪,沒想到‘植物人’是這樣理解,這倒是頭一次聽說。
“可是,爲什麼你補足爺爺的魂,爺爺卻在醒來之後,性情大變,簡直就像換了一個人?”我不解的問道。
東方鼎卻冷哼一聲:“什麼性情大變?那只是將他原本的心情袒露出來而已。那是因爲我是用‘冰之魄’補齊他的魂,這東西極陰,一般要是稟性純良之人,用了並沒有什麼差別,反而會讓身體更加強健。但是,要是內心陰暗的人用了,將會把他原本隱藏的一面顯露出來。”
我第一次聽說什麼‘冰之魄’,也第一次聽說‘補魂’的說法。聽東方鼎這意思,爺爺變成這個樣子,不是他造成的,反而那是爺爺的本來面目。
我纔不相信從小就疼愛我的爺爺是這種人。
“哼,我不信!一定是你把爺爺變成這個樣子的!”我惱怒的說。
東方鼎如玉琢的面孔像掛了一層寒霜,他微微蹙一蹙眉,說:“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事實是怎樣?很快就可以知道。如果我猜得沒錯,你爺爺一定不肯告訴你關於你身世的事情吧?”
他的話讓我的心揪了一下。
東方鼎別過臉,閃着精光的灰黑色眼睛帶着幾分嘲弄的意味,問我:“難道你不好奇他爲什麼不把真相告訴你嗎?你不想知道關於你的身世,他有什麼隱瞞你嗎?”
東方鼎的話好像一根針,在我的心頭狠狠的紮了一下。
“你知道我的身世?那你告訴我,我的父母究竟是誰?”我忍不住抓住東方鼎的手問道。
東方鼎卻傲慢的甩開我的手,穿上他那件名牌外套,冷着臉對我說:“想知道,我偏不告訴你!”
顯然,他是對我拒絕他的挑逗而生氣。這個傢伙,真是孩子氣!
“不過,跟你的身世相比,我覺得你更應該關心一下你目前的處境!”他很瀟灑的看一下手上的腕錶,像看戲一般的對我說,“現在是六點十分,還有幾個小時就到午夜時分。今天正好是那個男鬼的頭七,他肯定會來拜會你。忘了告訴你,如果不在頭七讓怨死鬼還魂,他就會永遠的纏上你!”
我的心“格登”的沉了一下,王紅兵的鬼魂真的還會纏着我?他只是因爲在我家附近的路上被撞死而已,就因此天天纏上我?又不是我撞死他的?
我不是很討厭王紅兵這個人,但是他現在變成了鬼,有誰願意天天被一個鬼來糾纏?
看到東方鼎穿上外套,就這樣若無其是的走出去,我也緊跟着他走出房間。
一打開門,就聽“啪啦”一聲,蕭富斌立刻仰面倒下,差點摔了一個大馬趴。
好在這小子的平衡性比較好,立刻扶住門框,我看見他此時的樣子比較滑稽,頭髮一甩,極其獻媚並且皮笑肉不笑的向東方鼎說:“姐夫,這麼快就出來了?”
我真要暈死過去了。我還沒有結婚,哪裡來的姐夫?這傢伙能不能別亂叫?
我惱怒的對蕭富斌說:“斌斌,別亂喊!”
可蕭富斌卻不理會我,立刻又狗腿的對東方鼎說:“姐夫,姐姐不懂事,平常愛耍小孩子脾氣,你可別跟她一般見識!”
我此刻真的覺得血脈倒走,就差沒噴出兩口老血來。誰見過沒經過姐姐同意的姐夫?
可東方鼎卻像很享受蕭富斌的“姐夫”這個稱呼,很坦然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很愜意的翹起二郎腿。
而蕭富斌立刻蹭地跑到他面前,很“機智”的給他遞上一根菸,可東方鼎卻冷哼一聲,說:“我不抽菸!”
然後,蕭富斌又很“機智”的給東方鼎泡上一杯咖啡。東方鼎端着那杯咖啡,細細的品了一口,老闆的架子是端得十足。
這一幕我看着怎麼覺得那樣眼熟,像極了某國產抗日劇裡僞漢奸的戲份?
而爺爺就站在沙發旁邊,他一直盯着東方鼎。我從他的眼睛裡沒有看出對東方鼎的任何不滿,那雙混沌的老眼裡反而帶着幾分恐懼,甚至還有幾分瑟縮的感覺,就像是做多了壞事的人看見警察的眼神。
我的心中滿是疑惑,但是忍不住又罵自己,怎麼能這樣想爺爺?難道真的相信了東方鼎的話,把撫養我長大的親人看成壞人?我真的是太敏感了。
爺爺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了東方鼎一會兒,然後徑直走回自己的房間,把門輕輕關上,彷彿房間外的事情與他無關一樣。
一個家中的兩個家人,一個選擇漠不關心,而另一個卻像個馬屁精一樣跟在東方鼎的後面,我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好像沉到了湖底。
這還是我的家嗎?
我呆在這裡,忽然有一種莫名的陌生感。
而東方鼎對蕭富斌的討好似乎司空見慣,很淡定的喝下一口咖啡,然後不動聲色的問:“說吧,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