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你嚇死我好吧!”門口一個身材修長,戴着邊框眼鏡的女孩不悅的說道。
我一看那人,正是我的學姐姚雪琪,這間寢室的另外一個主人。
“不好意思,學姐。我以爲你這個時候不是跟人家補課,就是在考研補習班,沒想到你這麼早就回來了。”我收起手電筒,微微紅着臉說。
“今天沒課。”學姐淡淡的說,表情木然的走進門。
學姐是我們這裡的學霸,我學習上有什麼問題都是問她。可是,學姐今天好像心情不好,走進門來連話也不願意跟我說。
我以爲她是因爲我剛纔誤會她而生氣,就想緩和一下氣氛。
便對她說:“學姐,吃桔子嗎?我今天剛買的,嘗一個吧。”
學姐卻不肯看我,低聲說:“不用,謝謝。”
“你有沒有在這房間裡面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學姐的臉上馬上流露出慌張的神情,“什麼奇怪的聲音?”
“就像是嬰兒的笑聲,又有點像羊的叫聲,反正我聽不懂,從你睡的牀底下傳來的。”
“胡說!這裡怎麼會有嬰兒?”學姐突然變得激動起來。
我不解的說:“可是我剛纔一個人在寢室的時候,明明是聽到了,這一點我可以確定。要不然,也不會被你剛剛進來的聲音給嚇到。”
“明明是你膽子小,疑神疑鬼的。我告訴你,這裡面什麼也沒有!”學姐神情嚴肅的說道。
我覺得今天的學姐有點怪。平常寢室裡就剩下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她總是跟我有說有笑,很少發生爭執,沒想到今天晚上我只隨便說了幾句話,她的臉色就變了。
我看到她蒼白的臉變得有些發黑,而且眼睛周圍帶着重重的黑眼圈,看上去很是憔悴。
我不想因爲一點小事破壞我和她之間的關係,就小聲說:“也許是我聽錯了。”
學姐沒有再理我,轉過身去,慢慢的爬到自己的牀上,背對着我躺下。
我覺得學姐好奇怪,以前在寢室,只要她見到我回來,總是有說有笑,不是跟我說什麼奇聞軼事,就是講笑話,怎麼今天變得一聲不吭。
見學姐心情不好,我也悶聲不響在那裡看書,一直到晚上十點半熄燈。
我打起手電筒接着看,奇怪的是,從剛纔說完話之後,學姐就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像睡死了一樣。
突然,牀底下傳來怪異的聲音。
“咔嚓、咔嚓、咔嚓……”
“咯咯咯咯咯……”
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鋸木頭,又像是嬰兒怪怪的笑聲。
因爲熄了燈,周圍一片漆黑,聽着那嬰兒詭異的笑聲,我覺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害怕的叫起來:“學姐,學姐,醒醒!你聽到了沒有?”
可是,學姐還是一動不動的躺在牀上。那聲音明明是從她的牀底下傳來的,她怎麼好像沒聽見一樣。
聲音卻越來越大。
“咯咯咯……”
“咩……昆咩……昆咩……”
那聲音聽得我毛毛的,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像豎起來。幽幽的聲音在整個房間裡面飄蕩。
我立刻騰地從牀上爬起來,壯着膽子一步步向聲音傳來的牀上走去。
如果這個寢室裡真的有什麼怪物,我一定要提醒沉睡的學姐。
我走上前,伸出手搖了搖背對着我的學姐,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雪琪姐,醒醒,醒醒,你牀底下有東西!快醒醒……”
可是,無論我怎麼搖她,學姐居然沒有一點反應,我覺得很不對勁。整個房間頓時籠罩着一層恐怖的氣氛。
學姐怎麼了?就算睡得再死,也不可能搖都搖不醒。
我壯着膽子,把學姐的背翻過來,拿着手電筒對着她的臉上一照,她的臉被披散下來的長髮遮蓋住,我掀開她的長髮,立刻看到了一張可怕的臉。
一個黑色的骷髏頭,眼窩深陷,只留下兩個黑漆漆的洞,除了陰森森的骨頭,看不到一點點的皮膚組織。這哪裡像是人,分明是個鬼嘛。
我嚇得尖叫一聲,手電筒又照上那個骷髏頭。只見學姐睜着一雙空洞的眼睛看向我,恢復了之前的樣子,而我剛剛看見的那個骷髏頭早就不見蹤影。
她被我吵醒,似乎很不高興,瞪着眼睛問我:“幹什麼?”
“我,我剛剛聽到你牀底下有聲音。”
“有什麼聲音?東方依依,麻煩你不要那麼神經過敏。我看你是天天在便利店熬夜熬出病了,一聽到點風吹草動就草木皆兵。”
“可我剛纔明明聽到了嬰兒的哭聲從你牀底下傳出來。”
“嬰兒的哭聲?哪有什麼嬰兒的哭聲?”
我們兩個人都不說話,靜悄悄的聽着房間裡面的動靜。
這真是怪事,剛剛聽得真真切切的嬰兒哭聲,此時卻什麼也沒有。
學姐正好說我,“哪有什麼聲音?以後麻煩你不要再這樣一驚一乍的!不說了,睡覺。”
說完,她翻個身,又倒下去睡覺了。
我有些無語的站在原地,感覺自己好像被人嫌棄了。
回到牀上後,我再也沒有心思看書,也脫了衣服,關上手電筒睡覺。
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深夜時分,我才帶着不安的情緒昏昏沉沉的睡去。
然後,我好像又進入了上次做實驗的那個夢裡。我在一處神秘的樹林裡面奔跑,後面好像有人在追我。
我想跑快一些,只可惜自己的身體彷彿被人控制一般,怎麼也跑不快。
在我身後,卻聽到有人的笑聲。確切的講,是嬰兒的笑聲。
這個嬰兒怎麼會一直跟着我?
我拼命的跑着,可那聲音卻越來越近。忽然,我不小心摔一跤,怎麼也站不起來。
這時候,我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朝我爬過來,離我越來越近,還爬到我的身上。
我想甩開他,無奈摔倒之後,我的身體就像被釘在地上一樣,想動都動不了。
而那東西已經慢慢從我的腿邊,爬到我的身上,而且向我的臉上爬過來。
從對方那細小的手腳感覺得到,那大概是一個很小很小的嬰兒,恐怕只有一塊肥皂那樣大。
因爲我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看不到它的樣子,只能等它爬到我的視線之內,纔可以看到。
它一寸一寸的朝我挪過來,我的心快跳到嗓子眼。感覺自己這陣子爲什麼總是這樣倒黴,專門碰到這些邪門的東西。
在我心亂慌張不安時候,那個嬰兒已經朝我爬過來。我看到它的臉,頓時吃了一驚,竟然是東方鼎那個傢伙。
“怎麼是你?”我的身體忽然能動了,馬上從牀上坐起來。
睜着眼睛一看,發現自己還呆在寢室裡,周圍什麼也沒有。看樣子我真的是被東方鼎給嚇傻了,連做夢都陰魂不散。
看下手機上的時間,才五點鐘。我猶豫是不是要這麼早起牀。
轉過頭一看,卻發現學姐不見了。牀上的被子早就疊好了,彷彿昨天晚上她根本沒有來過。
奇怪,以往學姐不都是六點鐘起牀的嗎?
接下來幾天,我不是在學校上課,就是在醫院裡照顧爺爺。說好了護工一週休息兩天,她不在的時候,我就去照顧爺爺。
雖然東方鼎這個人可怕又可惡,還人格分裂,但我還是應該感謝他幫了我這麼大的忙。如果沒有這筆錢,爺爺怎麼能安心的住院?
一轉眼又到週三,我按照和東方鼎的約定,晚上八點,如約來到方鼎大廈。
這座大樓還是像傳說中的那樣詭異。還沒有進到大樓裡,只是稍微在樓底下站一會兒,就感覺到整個大樓都是陰風陣陣,透着股寒意。
我吸取上次的教訓,進樓前穿得嚴嚴實實,夾克衫,加厚牛仔褲,包裡面還有秋褲和羊毛衫,順帶多了一支電擊棒。
鬼知道東方鼎要我做實驗得在這大樓裡呆多久?萬一他獸性大發,把我那個怎麼辦?像他這種人格分裂的傢伙,還是防範一些得好。
說來也真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我是晚上進來的關係,總感覺到這一回進來,比上一回進來還冷。
整個大樓裡空空蕩蕩的,連門口都沒有一個門衛,更不要說裡面的工作人員。一棟二十八層的大樓,居然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也不知道東方鼎建這座大樓幹什麼?
我想起上次乘電梯時,碰到那個長着兩根舌頭的噁心男人,這一回打死我也不會再坐電梯上去。
不就是爬樓嗎?權當是鍛鍊身體好了,我決心步行爬上十三樓,卻沒有想到因此犯下巨大的錯誤。
我找到樓梯口,沿着臺階往上爬。
年輕就是好,爬樓也不覺得累,我一口氣爬上四層,還想接着往樓上爬,卻發現樓梯裡的燈突然“噝噝噝……”的一閃一閃。
然後,整個樓梯裡的燈忽然一齊熄滅。
搞什麼鬼,難道這個破大樓還有什麼宵禁時間?
都快走到一半了,我可不想半路又走回去。
還好我的手機裡面有手電筒的功能。我拿出手機,設置好手電筒界面,用手機一路照着樓梯繼續往上走。
可是,才走了兩層,我卻發現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