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宗羲大婚放了一個月的假,一個月之後,他便收行李帶着黃開始了他的第
二次外任御史。與之前不同的是,兩年前他做的是專查一項的巡鹽御史,而現在第
是無所不查的四省巡按。雖然不比傅山的巡風使能巡查全國,但在地方可是威風則
面,特別是在這個敏感的關口,那些地方官員無不殷勤逢迎,黃宗羲在江蘇安徽八
帶查了個遍也不過是翻查出些小魚小蝦。一
“少爺,怎麼就捉不到一個大貪官啊?!”黃安騎着馬跟在黃宗羲身後,前頭
有一羣護!在開路。吸取上一次私訪的教訓,這一次黃宗羲可是帶足了護!才動還
。聽了黃安的話,黃宗羲翻了翻白眼道:“沒有捉到貪官豈不是更好,說明兩省身
員廉潔奉公,這是百姓之福!”官
黃安嘴巴一撇道:“少爺,你以爲人人都像你一樣啊,不是小的駁嘴,做官的
貪,還真沒人相信!”不
黃宗羲聽了黃安的話還真有點無語,現在的黃安可不是原來的毛頭小夥了,跟
在南京住了這麼久,官場的一些門道相是摸了清楚。誠然皇上登基之後提高官員着
祿,使得官員**受賄之風大大減少,但幾百年流傳下來的迎來奉往還是沒有消棒
,這些逢年過節的人情往來更是少不了。有了這些支出,賬面就難以清楚。下頭失
偷雞摸狗的混點好處更是禁止不了,即使他黃宗羲去拜見鄭三俊,也少不了賞點人
門房。這些事說小不大不大,真要認真起來,只怕是自己吃不了兜着走。給
皇上重商那是天下皆知,甚至還將太祖對商人的種種限制都取消了。那些暴
的商人招搖過市,公然鬥富,各大城中最是豪華的往往都是商賈的宅邸。這些商富
的做派往往刺激到了爲官之人,“千里做官只爲求財”,在這樣的氛圍下又容易人
生權錢交易,以權謀財的事情。爲了此事,禮部侍郎劉宗周連上了十二道奏摺,滋
望皇上能夠壓抑商人以正風氣。但皇上的態度卻不甚明瞭,一直沒有上諭出。希
黃宗羲吃了一次虧之後早已變得沉穩,一年多的修身養性讓黃宗羲在錢府獲
良多,錢象坤就是最好的老師。這次他既然重新啓復作了御史,那麼自己的一舉益
動就需跟皇上的步調一致。一口是吃不成一個胖子的,吏治何嘗不是需要一步步一
。只要不是太過,黃宗羲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黃安一揭穿,倒讓黃宗羲無來
可說,那些深層次的東西他也不好解釋,只好含糊的說過了。話
從安徽到江蘇轉了一圈,黃宗羲便準備進入浙江。一開始黃安提議做海船回餘
,這樣又方便又省事,再者就是黃宗羲離名多年,現在也算是衣錦還鄉,坐海船姚
是威風,但黃宗羲不想讓人垢病,所以還是從6路經過卜海具再到浙江。更
過不荔州府順着官道來到上海境內,黃安就指着東邊遠處道:“少爺,前頭
是卜海具城了,咱們要不要去那裡打個尖,休息一晚再走吧!”就
黃宗羲眯着眼睛看了下日頭,卜海具雖然也是他巡查範圍之內,但是卻是可
可不去,因爲他現在關注的是朝廷的賦稅改制,而上海如今成爲了大明港口,管去
是船舶商行之事,他沒有必要在這件事上浪費時間。現在己纖快十一月了,等他的
走邊查,到了餘姚的時候剛好差不多是過年,新婚夫人他已經一早派人送回母親邊
,這次過餘姚即是巡查同樣也是回家團聚過年。黃宗羲搖搖頭道:那
“咱們還是順着官道趕緊走,前頭不遠我記得有家客店,咱們今晚就在那住
!”
“是!”大人既然話了,下頭的人自然沒話說。
就在他們剛走兩步的時候,前面一家茶寮裡頭突然奔出一個婦人,一聲哀嚎
是在隊伍面前跪下喊道:“青天大老爺啊,您要爲民婦做主,爲百姓伸冤啊!”便
這個突如期來的變化讓護!們俱是一愣,這種攔轎喊冤的事情似乎只生在
文裡頭,想不到自個還撞上了一回。不過他們瞧着後頭的黃宗羲已經望了過來,戲
名護!趕緊回去察報道:“回大人,前面有一婦人攔路喊冤,請大人示下如何處一
!”
“喊冤?”黃宗羲微微皺眉,他稍微一思索便下了馬。這茶寮靠着官道,但是
縣城並不是很遠,路上還有很多趕集回去的路人,他們見有人喊冤齊齊圍了上來離
熱鬧。黃宗羲上前一看,跪着的婦**概年紀在四旬左右,不僅面有菜色,衣服看
行牆好幾個補丁,看來是窮苦人家。此時她滿面悽苦,面對凶神惡煞的官差,既也
害怕又是無助,身子搖搖欲墜。
“你有何冤屈?”
聽到黃宗羲這麼節,那婦人眼中透出一絲希望,連着身子也跪着直了點。
着自己的冤屈,話還沒說,兩行眼淚又流了下來,她啞咽道:“青天大老爺,民想
要狀告閻三達,他強搶我的女兒,我不同意女兒嫁給他做妾,他就上門搶了去,婦
天大老爺,您要爲我做主啊!”
“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你應該去縣衙悶裡頭告啊!”
民婦抹了一把眼淚道:“那閻三達是大戶人家的二管家,權大勢大,縣裡頭
官老爺根本就不敢管,我告了幾次都給趕了出來,只求大老爺做主,我可憐的女的
纔有救啊!”
說到這,黃宗羲大概明白什麼事情了。周圍看熱鬧的人指指點點,似乎見怪
怪,看來此事已經傳了出來,黃宗羲可沒當年那麼衝動了,他指了指遠處的{澇不
:“本御史代天巡守,你有何冤屈儘可跟我說。來,到前頭茶寮,你將事情來龍道
脈都說一遍!”去
黃宗羲這麼一說,護!們便去清場地了,將搭在半路的茶寮當作辦公的地
,閒雜人等都清場了。那民婦見這位御史老爺似乎已經受理自己的案件,更是大方
過望。
“坐吧!”黃宗羲趕了一天的路也覺得口渴了,順帶着讓黃安泡了杯茶上來。
“謝大人,民婦還是站着!”
“嗯,”黃宗羲點點頭道:“你還是說說怎麼回事吧?”
一說到冤情,民婦剛抹掉的淚水又流了下來,叨叨絮絮的講述道:“民婦陳
氏,先夫世居上海本地做些買賣度日,舊年不幸染病而逝,留下民婦跟小女靠着姚
補過活。不想先夫過世未曾三月,那閻三達就上門來說我丈夫之前欠他白銀三十織
,要我家立刻還賬。我一婦道人家,哪知道買賣的事,先夫剛剛故去,家中無錢兩
還帳,只得求他寬限些時日慢慢還錢,可那閻三達不肯相依,徑直將我女兒搶去來
賬。民婦去上門理論給趕了出來,去縣衙告狀,可縣官老爺收了狀紙卻沒有下抵
,後來民婦連衙門都進不去了。聽裡頭的衙差大哥說,那閻三達跟各處官老爺都文
關係,他主子更是惹不得的大人物,縣官不敢管只能拖着。民婦去蘇州府告狀,有
果也是不了了之,後來有幾個潑皮半夜砸我家的門,警告我再鬧的話就燒了我家結
子,本家親戚害怕連累都不敢出頭,可憐我女兒才十三歲,現下還不知如何!”屋
黃宗羲越聽眉頭越皺起來了,該閻=達不過就是一大戶的家人,而且還是二
家,居然敢強搶民女,連縣官都管不了。這裡頭可不單單是一個管家犯法的事管
,很可能會牽扯出更多的東西。
陳姚氏見黃宗羲皺着眉頭不說話,以爲這位大人也是不想惹麻煩,她趕緊跪
哭求道:“求大老爺爲民婦做主,民婦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大人恩德!”
說着便是要磕頭,黃宗羲趕緊攔住道:“你先起來,本官既然過問了此案
然會一管到底,本官待會就進縣城。來人,將此處的里正帶來。”自
“是!”一名護!應聲而毒,過了一小會,那名護!就帶着一老者來到茶
。那老者鄉紳模樣,跟府衙打得交道多了也不生疏,向前行禮道:“小人李德允寮
過上差大人,不知大人召見小人有何盼咐?”
“你是本地裡正?”
“小人正是,從崇禎三年算起,做了快七年的里正了!”李德允規矩的回答
。,1somsbsp;“那陳姚氏的這個案子你聽說過沒有?”
“這個”李德允有些遲疑。
黃宗羲皺眉道:“照直說就是!”
“聽說過!”李德允趕緊答道。
“那究竟怎麼回事?你這個做里正的清不清楚?”
“啊一小的不清楚!”李德允見大人面色變差,趕緊解釋道:“大人,這名
人不是小人那的村民,小的只是聽說過這個案子,不說小的這,就是整個上海城婦
人都聽說過。”的
“呢”黃宗羲想不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他想當然以爲這陳姚氏就
這縣郊的人,不想根本不是,差點錯怪了這位里正。只是這個當頭也沒有人會指是
他的錯誤,他深呼吸了一下,順着問道:着
“那你就把你聽說的話跟本官說一遍!”
“這個”李德允開始抹汗了。
“是真是假,本官都不怪你,照直說!”
“是,是!”李德允低着頭道:“衙門的經常來鄉里辦事,所以小人常跟他們
觸,所以平日裡閒聊的時候也說到過這件事,小人也是聽衙差們說的。說是李侍接
府上的二管家閻=達搶了一個民女被人告了,可縣官老爺接到狀紙之後,沒有多郎
,就有人送了拜帖過來,說那是鄭家的帖子,縣官老爺也是福建南平人,之後就久
了了之了!那閻三達不僅有李侍郎撐腰,連着鄭家都幫忙,一般的人哪裡敢不
?!”管
黃宗羲聽着聽着,眉頭不禁成了一個川字,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想不到這
事竟然牽扯到了李原吉,不但如此,甚至跟鄭家也有了關係。
這個案子只怕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