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溫筱晴傷了哀家,以爲哀家已死,便畏罪服毒自盡。”太后別過頭,躲避彥澈軒的目光。
其實,她也不知道她暈了之後還發生了什麼事,更不知道溫筱晴爲什麼會死,她只知她已沒有退路,只能一口咬定是溫筱晴傷了她。
“一派胡言,本王還道你逼死晴兒,又以自殘的方式反來害她。”彥澈軒不假思索就站在溫筱晴這一邊,他甚至認定太后和皇上聯手導演了這一齣戲。
說得好!溫筱晴聽到彥澈軒這話,若不是她呈假死狀態,定會拍手叫好。雖然氣怒太后的卑鄙,她也恨不得跳起與太后對質,可有彥澈軒的維護,她莫名的心安。
“軒兒,你不相信哀家?竟被她迷得連是非都不分了。”太后雖然心虛,面上卻顯出痛色、似是不憤於兒子全然不信她,而偏向溫筱晴。
“皇上、母后,真相如何,你們心裡有數,如今晴兒已不在人世,再多說也無益。若你們還有一點良知,就不要再將污水潑到她身上了。”彥澈軒極是痛心,深吸一口氣,一張無雙俊顏裹上了冰霜,不再多看太后一眼。
骨節分明的手溫柔地撫過溫筱晴冰涼的小臉,心口的痛似有些麻木、挑起濃濃的悔意。早知如此,即便是抗旨,他都不會讓她進宮,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皇弟,你給朕把話說清楚!朕何時將污水潑到她身上?你既是仗着事發時,只有母后和她兩人在場,那如果她的婢女作證,你又當如何?”
皇上打定主意要彥澈軒心服口服,傳秋婉近前答話,指着秋婉說道:“她是你府中的婢女,此次更是陪同軒王妃一道進宮,她總不能污衊自己的主子。”
說罷,就讓秋婉證明溫筱晴自進宮就不滿於爲太后侍疾、每日熬藥,瑣事不斷,因此多次揚言要報復太后。
更甚者,秋婉還道親眼看到溫筱晴拿着短刀衝到太后寢宮。
說到短刀,皇上急讓太醫幫太后處理傷勢,以簾子隔開,取出了短刀,這短刀上竟刻着溫筱晴的名字。
“皇弟,人證物證俱在,你還要如何偏袒她?來人,去軒王妃暫住的偏殿搜查,看看還藏有何害人之物!”皇上把刀扔在地上,厲色駭人地直瞪着彥澈軒。
彥澈軒脣邊掛着一絲諷笑,不理會皇上說了什麼,眼裡只裝得下溫筱晴。
沒多久,御林軍統領就來稟報,在溫筱晴的牀下搜出一隻麻袋,麻袋裡裝着太后身邊的林嬤嬤,不過已經氣絕多時。
溫筱晴聽了,心震了一下,怎麼會不知道林嬤嬤是誰所殺。早知道,今晚就不要捉林嬤嬤,現在人在她的住處搜出來,她連爲自己辯解都無法,還真的要吃了這啞巴虧?任皇上和太后污衊她?
“軒王妃不僅謀害母后,連母后身邊的嬤嬤都不放過,心腸真是歹毒。朕念其亡逝,便不予追究,廢除王妃之位。”皇上冷掃了溫筱晴一眼,暗想如此她死得倒是時候。
“皇兄,切莫太早下定論,當時母后與晴兒共處,是非曲直,豈能由母后說了算?兵器刻名,不管皇室或有官職、功名在身的人,所用的兵刃就有登記出處。可查證這把刀,到底是不是晴兒的。至於林嬤嬤的死,那就更簡單了,讓仵作驗出死亡時間,還有對比晴兒進入母后寢宮的時間,便可知一二。”
彥澈軒冷冷說道,句句在理,他絕對不可能讓任何人污衊溫筱晴、廢除她王妃之位。
心裡也發涼、忿忿不甘,溫筱晴都這樣了,爲什麼還不放過她?非要逼得她身敗名裂不可嗎?
皇上哽住了,極惱,彥澈軒的話又合情合理,他確實不能在溫筱晴死後單憑一把短刀、林嬤嬤的屍體,就定了她的罪。
若是硬要說太后是被溫筱晴所傷,可也是單憑太后的一面之詞,秋婉也只不過是看到她進入寢宮而已,較真起來,是算不得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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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皇上允許彥澈軒帶走溫筱晴的‘屍體’,此事必徹查清楚。其實,皇上是爲了堵住悠悠之口,做做樣子。
秋婉則被扣押下,說是怕遭人滅口。不管如何,她絕對沒有好下場。
彥澈軒把溫筱晴帶回王府,舉府震驚、悲痛,掛起了白幡、靈堂即布。
好在凌夜出現,告訴了彥澈軒、溫筱晴是服了假死藥所致,十二個時辰過後,藥效方散盡。
乍聽溫筱晴沒死,彥澈軒痛得欲死的心,也一下子活了過來般,如同一個將死之人看到了生的希望。
這樣說也許有些誇大,卻真的是彥澈軒的心情寫照,溫筱晴已佔據了他性命不可分之重。
不然,他真的無法想象往後沒有她的日子該如何度過?從前沒有愛上她便罷,一旦愛上了,若再失去,其痛苦豈能輕易揮卻?
老侯爺和溫霆聽到消息也急急趕來,溫霆無甚感覺,可老侯爺卻悲痛欲絕、初聽到溫筱晴已死的消息時,生生暈過一次。
待老侯爺醒來,彥澈軒已經出了宮,他這才往王府趕。
與老侯爺同來的,還有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人——鸞風。
“晴兒!”縱使老侯爺已聽彥澈軒說溫筱晴是服了假死藥,可見到她沒有一絲生氣地躺在牀上,還是忍不住悲痛。
“軒王爺,筱晴沒死,你還是命人將靈堂撤了,平添了晦氣。”溫霆想起一入門就是一片望之不盡的白色,覺得太晦氣了。
“閉嘴!你懂什麼?非但不能撤,還要讓皇上他們以爲晴兒真的不在了。”不等彥澈軒開口,老侯爺就怒斥溫霆。
彥澈軒也贊同地點頭,就算老侯爺不說,他也暫時沒打算把溫筱晴沒死的事泄露出去。
“此事容後再商議,鸞風,你怎麼逃出來了?”彥澈軒把目光移到鸞風身上,疑惑道。
鸞風每次被捉回景雲國,最少都會待上大半年才逃得出來,這次怎就這麼快?莫非有什麼異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