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溫筱晴聽到假死藥三個字,頓時懵了,到時可別真的被人當做屍體埋了。
不等她多想,渾身的力氣都似被抽光了一樣,整個人軟綿綿的,直往地上倒去,眼皮也越來越沉重………
“小姐!”凌夜急將她接住,動作輕柔地把她放在地上。眼下,實不該他多待,只會給溫筱晴徒添麻煩。
他行事素來冷靜,當即跳窗便離開,在外面尋個可以注意到殿內情況的位置。
凌夜剛離開,皇上就領着一干宮人急急趕來,而彥澈軒竟也在其中。
彥澈軒只是收到消息說今晚宮中將不平靜,便立即想到溫筱晴,極擔心她,就進宮。
他知道宮裡真的有事的話,他就要光明正大的進宮,所以必須先去請示皇上,不想,剛至皇上寢宮外,就見皇上神色不鬱地出來,正要往寧和宮而去。
一問之下,才知道居然是他府中的婢女秋婉跑去稟報皇上,說溫筱晴氣勢洶洶的跑去找太后的麻煩。
可惡!在去寧和宮的路上,彥澈軒已經不知用刀眼凌遲了秋婉多少次了,這婢女跟了他好些年,他怎麼就忘記原來是太后安排在他身邊、服侍他的。
過了太多年,秋婉又一直安安份份地留在軒王府做事,便讓彥澈軒沒想過去疑她。
但就是這麼一個平時看起來老實本分的婢女,在這局勢敏感之時,跳出來背叛溫筱晴。
若是溫筱晴有什麼三長兩短,他一定要將秋婉大卸八塊!
當彥澈軒隨着皇上進了太后的寢殿,看到太后和溫筱晴都躺於地上,不知是生是死時。
他的眼睛刺得生痛,一個是他母后,滿身是觸目驚心的血。一個是他心愛之人,緊閉着雙目,慘白的臉色不比太后好看,不用多想,情況定也不妙。
“太醫!快傳太醫!”皇上急聲大喊道,撇開宮人,直跑到太后身邊。
也不顧太后滿身血,就小心翼翼地將太后扶了起來。彥澈軒這親兒子都還沒有掉一滴眼淚,皇上前不久才奪了太后的後宮大權。
此時,竟不顧身份,當衆失聲痛哭:“母后!母后!您醒醒啊,兒臣救駕來遲,讓你慘死於軒王妃手中。”
“皇兄,晴兒和母后都出事了,你如何就能斷定是晴兒害母后的?而且太醫未至,你就一口認定母后已死?”彥澈軒怒喝道。
他心痛得快窒息了,手足亦是冰涼無比。卻還保有幾分理智,不容皇上不分青紅皁白就將溫筱晴定爲謀害太后的真兇。
彥澈軒可沒有忘記皇上傳旨要溫筱晴侍疾的目的,千防萬防,還是出事了。他怎麼都不可能相信她會害太后,即便害了,爲何她也?
“晴兒。”當彥澈軒將溫筱晴摟在懷裡時,整個人都如同被雷劈了一樣,難以置信地看着她美得沒有一絲生氣的臉。
她的身體居然沒有一點溫度,冰冷得似一具屍體般,不!她不可能會死的,彥澈軒此時覺得天都要塌了一樣,甚至忘記去關心太后的情況,眼裡只容得下一個她。
他顫着手伸到她鼻下,卻探不到氣息,瞬間,他的心都似被人以鈍刀凌遲着一般,痛不欲生。
“不!晴兒,本王命令你睜開眼睛,不準睡!”彥澈軒終於爆出一聲痛吼聲,悲絕得令人心驚。
殊不知,皇上見彥澈軒這般,以爲溫筱晴已經死了,面上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得意。
雖然皇上不知道溫筱晴怎麼會死,但不管死因如何,他都可以推給太后,與他無關。
再說溫筱晴,她服了那假死藥之後,雖然無法睜開眼睛、沒有了行動力,可意識尚在。
她可以聽到外界的一切聲音,卻無法開口、無法睜眼。知道彥澈彥軒以爲她已死了,心裡着急不已,卻不能告訴他、她沒死,叫他別傷心。
有些懊惱自己的魯莽,不等凌夜說完,就奪藥吞下,悔得腸子都青了,也不知道這假死狀態要維持多久。
她只能暗暗祈禱彥澈軒不要急着將她埋了或者火化了,其實她的擔心是多餘的,不是還有凌夜在嘛!哪能輕易將她的‘屍體’給處理了?
如今,她着急也沒用,感覺到一滴冰涼的水滴在她面上,她心裡微有震撼。心想該不會是彥澈軒哭了吧?他的喊聲也生生揪痛着她的心,她能真切地感覺到他的悲痛。
沒多久,幾名太醫就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地跑來,分別幫太后和溫筱晴查看傷勢。
“母后怎樣了?”皇上急急問道,總之,做盡孝子之態。
“回稟皇上,太后未傷及要害,並無性命之憂。”幫太后診治的李太醫稟報道。
他自然是探出太后腹中大有文章,方擡頭,就得了皇上一記警告的眼神,心頭大驚。
李太醫也算是精明之人,很快就領悟到皇上是何意,拿出一隻白色藥瓶,放在太后鼻下。
太后一聞到濃郁的藥香,就幽幽轉醒。
而另一名太醫剛搭上溫筱晴的脈搏,臉色就極顯凝重,向彥澈軒行至一禮,才道:“請王爺節哀順變!”
別說這太醫,就算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診斷不出溫筱晴是服了假死藥。
那藥可是凌夜作爲暗衛的保命藥,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拿出來,千金難買。可卻在這種情況下被溫筱晴服了,實在是浪費了。
“胡說!晴兒沒死,她不可能會死的!”彥澈軒怒得一掌劈開太醫,不肯接受溫筱晴已‘死’的‘事實’。
溫筱晴本來不忍見彥澈軒爲她這般痛苦,可又想到在他以爲她已死之時,她又突然活過來,不知他會有何感想?
彥澈軒痛苦不堪,偏偏皇上又問醒過來的太后:“母后,是不是軒王妃傷了您?”
“母后,請慎言!”彥澈軒轉過頭,以赤紅的眼睛冷瞪着太后。
饒是他再悲痛,也發覺到哪裡不對勁了,那就是太后和皇上的關係,似乎已發生了變化。
母后,別讓兒臣失望!彥澈軒在心裡默唸着,可他註定要失望了。
太后緩緩說出的話,令彥澈軒痛心、失望得幾欲斬斷與她的母子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