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攔住她,別讓她傷了太后!”站在太后身邊的瑾貴妃見溫筱晴跑向她和太后,手持着長針,怎麼看怎麼嚇人,面色刷地一下全白了,嘴裡急嚷着。
“大膽!”太后更是驚得面無血色,沒想到溫筱晴這‘傻子’會把矛頭對準她。
“哈哈,老女人,我們一起來玩呀!”溫筱晴側身躲過擋在太后身前的一名宮女隨手抓起來砸她的椅子。
而慕九九也急步上前,裙子一提,便對着溫筱晴橫踢一腳,同時玉手成拳往她臉上揮打過去,看似勇猛,實則綿軟無勁道。
但就算慕九九隻是三腳貓的功夫,在拳腳上,也好過一點武功也不會的溫筱晴,溫筱晴雖避開了直襲而來的拳頭,卻沒能避過那橫來的一腳,當即被拌倒在地上。
“捉!”慕九九大喝一聲,自己一躍而上,就要撲到溫筱晴身上。
其他宮人見狀,也急撲上去,這可是捉溫筱晴的大好時機啊!太后說了,誰捉住她就重賞誰。
溫筱晴一看,暗喊不妙,來不及從地上爬起來,只能往邊上一滾。
此時,無人發現殿上刷裹了金粉的橫樑上側躺着一個人,他將殿中發生的一切從頭到尾,全看遍了。
特別是溫筱晴裝瘋賣傻的表現令他無聲的笑意久久不止,拿出銀袋,從裡面拿了數粒金豆子彈向那幾個撲上去捉溫筱晴的宮人膝上。
咻咻咻!一連幾下,極是精準,被擊中膝蓋的宮人皆痛嚎出聲,全狼狽地撲倒在一起,跟疊羅漢似的疊壓成一團,場面極其可笑。
而溫筱晴這一滾,居然恰巧滾到太后腳下,她沒有多想就握住太后的腳腕,驚得太后當即擡起另一隻腳就要踩上她的手。
橫樑上的人有些犯難了,把玩着手中的金豆子,到底還是沒有擊向太后的腳。
好在,溫筱晴傻笑着以長針猛紮在太后欲踩她的腳上,痛得太后將腳急縮回去,溫筱晴又將太后給拽下了金椅。
“啊!快來救哀家啊!”太后嚇得花容失色,驚聲大喊道。
原本以爲憑着在場衆宮人要捉住溫筱晴是輕而易舉的事,便沒有傳殿外的守衛,但是奇的是殿內發生這麼大的動靜,卻沒有一名侍衛發現異狀而進殿護駕,全如木頭般杵在外面,原來是被人以虛空點穴手法,點住了穴道。
“老太婆,我們來做些快樂的事吧,嘻嘻………”溫筱晴嘻嘻傻笑不止,手中的針的連紮了太后幾下。
扎完猶覺得不過癮,又把太后身上的首飾一一扯下,用來砸欲靠近她的宮人,嘴裡嚷着:“金燦燦、銀燦燦,天上掉下軒王這個大傻蛋………”
呃?聽到溫筱晴的話,橫樑上的某人額上劃過數道黑線,手一抖,竟將銀袋裡的金豆子全是撒了下去。
嘩啦啦!頓時金豆子如下金雨般,撒向殿中衆人身上,不知是哪個人大喊了一聲下金雨了。
一連有好幾個宮人眼睛瞪得直髮亮、也是被眼下的情況攪得連規矩也拋之腦後,爭先恐後地去搶奪金豆子。
而大喊下金雨的溫筱晴,卻把目標移到離她極近的瑾貴妃身上,撲了過去,在瑾貴妃嚇得花容失色時,將其扎麻,就三下兩除二地把瑾貴妃身上的首飾給扯了下來,並將她的頭髮抓成雞窩頭。
“溫筱晴,人傻了還要興風作浪,看我怎麼收拾你!”此時的慕九九被眼下的場面刺激得恢復本性,乾脆用髮簪將裙子劃開,打個結,行動便不會再縛手縛腳。
她還掄起一張椅子直往溫筱晴身上砸去,眼看就要砸到背對着她、正在拉扯瑾貴妃的溫筱晴身上。
橫樑上的某人眉頭一皺,曲指對慕九九的雙膝虛彈兩下,使得她膝蓋一痛,整個人失去重心直往前撲倒而去,可手中的椅子依舊呈砸人姿勢。
她撲倒的方向依舊是溫筱晴所在的位置,橫樑上那人又要出手時,溫筱晴已經發現身後的異樣,沒有多想就拉過瑾貴妃擋在自己面前。
“啊——”
“啊——”
瑾貴妃當場嚇傻了,只顧得上失聲尖叫,而拿椅子砸人慕九九見自己要砸的人變成自己的表姐,也控制不住尖叫了起來。
碰!椅子正好砸在瑾貴妃頭上,頓時血流不止,與此同時,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橫樑上的那人以密語傳音術告訴溫筱晴:“有人來了!”
溫筱晴一聽有人在與她說話,形勢不容她多想,她兩眼一閉,就‘暈’倒過去了。
而橫樑上一道藍影如鬼魅般飄閃至大殿中唯一、且大開的窗口,除了溫筱晴臨‘暈’倒時眼角餘光捕捉到藍影消失在窗口的餘痕之外,並無人發覺。
這時,殿門被人從外面大力推開,走進大殿的衆人,一入目的便是滿殿的狼藉,慕九九還來不及放下椅子,瑾貴妃滿頭鮮血地倒在離她不遠的地方,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再看,太后被宮女扶着,跌坐在地上,滿臉未褪的餘驚,而罪魁禍首溫筱晴卻‘暈’倒‘不省人事’了。
“母后,兒臣來遲,讓母后受驚了!”來人自然是當今皇上彥摯玹。
他見到躺在地上的瑾貴妃,極心疼,卻還是急步先走到太后身邊,親自去扶太后,才命人傳太醫。
“皇上,你終於來了。”太后見到是皇上便鬆了口氣,又驚覺自己此時的狼狽,不由有些羞惱。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皇上俊眉皺得緊緊,面染慍怒,說話間把目光移到慕九九身上。
皇上第一個念頭便是罪魁禍首肯定是慕九九,他的懷疑也並非沒有道理,誰讓慕九九惡名昭著,又被他親眼見到以椅子砸傷瑾貴妃。
他是收到稟報說太后命人途中截走溫筱晴,本也不甚在意,便先至御書房批奏摺。
但剛拿起第六份奏摺,便發現這份奏摺只有一行潦草的字,其他的便什麼也無,更是沒有著名,那一行字便是:速速到寧和宮!
寧和宮正是太后的寢宮,皇上不及追究是誰放了這份假奏摺,便想到溫筱晴被太后傳至寢宮一事,莫非是太后刁難她了?
若是沒有假奏摺,他定會不以爲意,亦不會理會溫筱晴是否會被太后刁難,亦會想刁難便刁難吧!那是彥澈軒的王妃。
但有了假奏摺,皇上自然生出了想一探究竟的心思,就擺駕前往寧和宮,他卻不知在他拿到第六份奏摺時,溫筱晴已經開始裝瘋賣傻。
也就是說奏摺的擺放順序是有人算計好的,待他看到假奏摺,再趕到寧和宮,事情已至高潮,殿外的守衛亦在他抵足時,身上有時限的穴道也自動解開了。
“哼!是溫筱晴,居然敢傷哀家!”太后狠瞪倒在地上的溫筱晴,怒道。
太后命親信嬤嬤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皇上,那名嬤嬤極是精明,故意省去太后命人溫筱晴動刑。
哪怕在場有刑具,既無人提起動刑一事,皇上自是不會過問。
“這般巧便犯傻,先讓太醫爲她診探一番再作懲治也不遲。”真不愧是皇上,他並沒有聽了太后這一方的一面之詞就下令嚴懲溫筱晴,而是先讓太醫爲她診探,看是否真的發病犯傻。
就在太醫剛要探上溫筱晴的脈搏時,她突然睜開眼睛,急握住太醫的手,一臉茫然無措道:“我怎麼?這是怎麼回事?”
溫筱晴的神情極爲逼真,好似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甚至帶着些許驚恐,好似飽受了驚嚇般。
“你當真不知發生了何事?”皇上這時纔看清楚溫筱晴的容貌,當即有種驚爲天人之感,連語氣都不自覺放柔了許多。
溫筱晴聽到皇上的聲音,似才發現他的存在、依着他的衣着認出他的身份般,當即‘驚慌失措’地向他叩拜行禮。
“皇上明鑑,臣妾確實不知發生了何事,因無意冒犯了太后,被太后命人擡出的刑具嚇得發懵,腦子懵得意識不清,醒來便是這番情景了。”溫筱晴編說道。
反正她就是一口咬定自己是被刑具嚇懵了,意識全然不清,甚至連自己是如何暈倒的都不知道。其實,她心裡覺得甚爲可笑,她竟然淪落到需要以這種手段來自保,有些卑鄙,卻是無奈之舉。
“一派胡言!你定是在裝瘋賣傻,休要以爲這樣哀家就會輕饒你!”太后何曾如眼下這般狼狽過?又被人以針扎肉,令她被扎之處,現今還在發痛,她怎可能輕易放過溫筱晴?
“母后,軒王妃素有病史,真傻假傻,先聽太醫的診斷結果,再行懲治之事。”皇上說罷,便令太醫繼續爲溫筱晴診探。
皇上在太醫爲溫筱晴診探之時,又把目光移至慕九九身上,目光驟然冷冽。
相比溫筱晴觸怒太后一事,他更介意的是自己的寵妃被砸傷,聲音攜帶怒意道:“慕郡主雖是無心之失,但傷瑾貴妃已成事實——”
但他的話還未說完,慕九九就突然慘叫一聲,口吐黑血,兩眼一翻,便暈死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