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是真的?老太君真的要把金牌給你?”
我還沒說完,婉容便驚訝地輕呼一聲,難以置信地打量着我,連連搖頭,“這怎麼可能呢!老太君就算再喜歡你,也明白金牌對於喬家的價值意味着什麼,雖然雲煦繼承家業的機會很大,可是其中變數也不見得一點都沒有。老太君就算‘交’出去,也應該是‘交’給老爺或者夫人,提前‘交’到你的手裡,那不是把你放在火上烤麼?”
我愁眉苦臉地點頭,婉容說得句句是理,跟我所想的就是一回事。我剛聽到老太君這麼說的時候,自然下意識地興奮起來,不過也只高興了那麼一瞬間,便馬上陷入濃重的危機感之中,理智統統都回到了腦子裡。能夠掌握御賜金牌並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那象徵着我在喬家的絕對地位,任誰都不敢小看我的存在。可是雲煦目前只是家主繼承人,而非家主本身,我們的根基還不夠穩,目前作爲小輩,我們說話的時候,腰板都還不夠‘挺’直,籌碼不夠呢!
說心裡話,金牌就算是塊令人垂涎三尺的好‘肉’,我和雲煦也得有能力吃得下才行。尤其是因此而引來的軒然大‘波’,沒準會將雲煦的步驟打‘亂’,帶來無法收拾的後果。
“她什麼時候‘交’給你?等雲煦接下家業之後?”
我抿着嘴‘脣’搖,然後看着她,苦澀一笑,“也就這兩天郡王走了之後,雲煦回來,她就宣佈這件事。”
婉容皺着眉頭,好像是在我發愁想辦法,她能表現出這樣的姿態,我就已經很開心了攥了攥她的手,說道,“別擔心,老太君還在的日子裡,別人就算有什麼不滿,恐怕也不敢怎樣。而且大不了到那個時候,我和雲煦一起拒絕不就好了。”
大不一次,先拒絕老太君的好意,以老太君的身子骨,她肯定不是一年兩年的壽命家的生意也沒有什麼大的‘波’瀾,等過幾年雲煦能夠穩穩抓牢喬家的產業之後,我再求老太君把東西‘交’給我,那時雲煦的地位更穩定,我拿着也能不那麼心虛。
“不行!”她斷否定了我的主意,皺眉白了我一眼,“白長個聰明腦瓜,你要是收下,她們做長輩的鬧歸鬧逆不了老太君也就算了,你要是不收,看着吧,她們肯定想出辦法把你攆出去,到時候,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呸呸呸,真不吉利!”
我被她罵得一愣,卻也知她說得是實情。不過,這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兩廂都是爲難,可怎麼辦纔好呢?
反正老太君不會在煦沒回來地情況下宣佈這件事地。要不然我再去一趟蘭陽。把事情說給雲煦讓他想辦法解決?還是說。等他過兩日回來之後再一併說個清楚?
“算了!”婉容一聲我從思緒中喚醒。她雙手握拳臉地堅定。“想那麼多作甚。老太君把金牌‘交’給你。總比‘交’給不順眼地人強。再說了。你告訴我地目地。不就是想確定等金牌拿到你手裡之後。我會不會支持你麼?”
我笑着點頭。“就是爲了這個。不管別地什麼問題。我拿到金牌。東西兩院地力量就需要掌控了。這段時間。西院我倒是下了一番功夫。只是東院一直‘插’不上手。大堂嬸把持得緊。就怕”
婉容冷森森地勾了勾嘴角。“不怕。我嫁進來也好幾年。手段也動過不少。既然有了這麼好地機會。我給她添添堵還是可以。不過二嬸那邊”
“這個嘛”
我和她興致勃勃地討論起拿到金牌以後地一系列問題。你一句我一句。說得不亦樂乎。直到她扶着腰喊累。我才忙不迭地招呼下人。把這位扶回房裡去。不過臨走時溝通明白。無論東西院叔伯嬸孃有怎樣地動‘蕩’。我和她一東一西。一定要把內宅穩住。
她幫我拿穩了金牌,我就幫她把東院的全部權力都從大堂嬸的手裡奪過來,讓那個‘陰’沉‘婦’人也嘗一嘗毫無反擊之力的滋味,當然,這句話並不出自我的口,而是婉容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照此看來,婉容心裡着實恨着大堂嬸,而大堂嬸對待婉容,也非一般婆婆所爲,她們之間的矛盾也許沒有我所知道的那般簡單。不過,知不知道里面的內情**對我來說沒有大的影響,她家的事情婉容她自去處理,我是不能‘插’手的。
我們明着是好姐妹,實際也算是利益結合,到了這個節骨眼,纔算是真正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
回到雅筑,我立馬把彩藍的事情‘交’代給彩紅,讓她準備安排彩藍的事情,在一切事情沒有解決之前,還是不要讓彩藍和婉容的矛盾影響我們的計劃。
我突然覺得有種時間不夠用和人手不夠用的感覺,心裡惶惶的,要知道,老太君一旦宣佈她的決定,宅子裡肯定如同八級地震一般,把每個人的心都壓過一遍,每個人心裡都清楚,那塊金牌的價值幾何,所代表的意義又是怎樣的,以前由德高望重的老太君把持着,沒有人敢覬
沒有人敢非議,可是老太君一旦將金牌‘交’了出去,這樣入‘門’才兩年的新‘婦’手中,所引起的反彈可想而知。
高高在上的老爺夫人暫不說,與世無爭的三堂叔和紫雲姨娘那兩處也不提,即將出嫁的喬雲裳,冰釋前嫌的喬雲宸,遠在京城的梅姨娘母子,都已經不算阻礙,而大堂伯和二堂叔那兩房纔是最麻煩的,他們也必然會提出強烈反對的意見。
就算迫於老太君的意思讓我收下這東西內宅的動‘蕩’恐怕難免,喬家宅子不大,人口也不多,可是當關繫到自己休慼相關的利益問題時,所謂親人血緣,會不會因此而土崩瓦解呢?我不敢想也不期待,只是小心翼翼地先做好準備,既然和平共處是暫時達不到的了,那就只能用平衡的方式先壓下這‘波’動‘蕩’。
大堂伯在東院,我的手伸不過去,他們的手也不容易伸過來,而且婉容也能使些手段,不至於一開始就對我施加什麼;但是二堂叔那邊就不同,同在西院,二堂嬸又掌控着西院的大部分權力算老太君讓她全然放權給我,這十幾年的積威也足夠我喝幾壺。
還有不顯山‘露’水的老爺夫人,他們會不會反對呢?這都是未知之數。
雖然不知道自先出手能做些什麼,不過在雲煦沒有回來的兩天裡,我把連秀找來,向她請教請教,順便了解一下她把我底下那些丫頭調教的如何。一段日子沒見,連秀所做的很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在我沒有注意的地方已經把那些丫頭調理得既水靈又伶俐,尤其是我新買回來的那幾個,更是一個個嫩得跟水蔥似的。
我看愣了神,目光掠過站最前面的芳紅、‘春’雨、以及改名叫流晶的九斤,或秀媚,或溫柔,都透着動人心魄的青‘春’味道,讓我這個做主子的都不得不喜歡她們。
我看出,如果我用的得當,這些丫頭各個都會是我得力助手裡滿意得不能再滿意,連秀的能力顯而易見絕不僅僅是這些,趁着金牌的壓力可以再榨出些好東西來。
這算不算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呢!
我高興地再打量了一然後纔看向連秀,“連秀苦你了,能幫我調理出這麼多得用的人。”
連秀很沉着地笑了“少‘奶’‘奶’客氣,還是她們懂事又聰明,連秀只需稍加指點便可以了。”
對於她的不居自傲,我只是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什麼。論財,她一個從皇家別苑走出來的肯定不缺金銀;論勢,喬家只是洛州大戶,平凡的商人家庭,就算有個在京城備職等用的少爺,也比不上她那位前任主子的一個小指頭;我也只能論一論人心了,真心對她,也就盼她能對這裡多用些心。
我擺了擺手,示意排排站的丫頭們先出去,等她們輕福一禮出了‘門’,我才笑‘吟’‘吟’地站起身,衝連秀福了一禮,她自然不想生受,上前扶我,而我輕巧地躲開,硬是把這個禮做足了。
“少‘奶’‘奶’,您這是做什麼?”連秀一副愧不敢受的模樣,不過我看得出,她並沒有絲毫惶恐之意,對我的舉動,想必她是明白的。
我扶着她一同坐下,溫言開口說道,“你幫我這麼多,我也不知如何謝你,只好先用這輕飄飄的一禮,來表一表我的心意。”
連秀連連搖頭,態度一如既往的恭順,“少‘奶’‘奶’言重了,連秀所知有限,除了這點子能力,少‘奶’‘奶’不嫌棄就好。”
我自然再說些好聽的話,這麼一來二往,感覺和她更親近了一些,其實我也明白,這位給皇家做過事的人自然能一眼看出我的用意,所以我只是真心誠意地表達心中所想,她自然就會多進些心來幫我。
“按少‘奶’‘奶’所說,老太君既然決定就不會改變,那麼少‘奶’‘奶’應該早做準備了。”
聽我說完,連秀沉‘吟’片刻,才徐徐說出自己的見解,“少‘奶’‘奶’最好先和少爺說此事,所謂內宅事務,終歸是落在外面的事務上,少‘奶’‘奶’您能不能拿穩這塊御賜金牌,就在於少爺能不能在外面站穩。”
“這麼說,我還是要先和雲煦說?”
她點了點頭,隨即又說道,“當然內宅也不容忽視,我想少‘奶’‘奶’也非一點心思都沒動過,彩紅的手段我倒也見過一點,還算不錯,少‘奶’‘奶’有個好幫手。”
她對彩紅毫不掩飾的讚譽,讓我心裡一陣歡喜,不過高興過後還是說正題,她的言語未盡我能聽得出,便說道,“她哪裡有你說的那麼好,這批丫頭得用,我就挑兩個放身邊,至於彩紅,你多教教她,怎麼樣?”
連秀毫不猶豫地點頭應道,“那是自然,少‘奶’‘奶’吩咐,連秀無不遵從。
”
彩紅被連秀帶去訓練,而芳紅和流晶則是留在我身邊,‘春’雨則是去幫青芽的忙,雅筑裡的人都被我暗中調動起來,隱秘有序地準備着,直到雲煦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