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之後,我把跟女眷們聊天的內容,一五一十地講:聽,就連郭守備的姨太太懷身孕這件事也沒落下,權當給老太君講個樂呵。 (凡人修仙傳凡人修仙傳) //沒想到老太君聽到這件事,竟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的肚子,然後旁敲側擊地問我是不是也應該再懷一個。
我大窘,怎麼好意思接下這個話茬。說起來,我和雲煦雖然偶爾相擁而眠,他卻一直守禮,明白我的心思,也就從未勉強過我,而我呢,事情一件一件的發生,我還真是沒有心思考慮男女之間的這檔事,索性忽略了事。
這冷不丁地被老太君再次提起來,心裡面除了尷尬還是尷尬,害得我差點落荒而逃。不過,幸好老太君沒有多提,我便順勢矇混了過去,可是這點兒事,倒是真的讓我上了心,關注得卻不是自己的肚子。
“雲煦,我的話說在前頭,若是你和那位汪小姐真行了夫妻之實,那便是違背了你的諾言,我便離開喬家。你可答應?”
“好,聽你的。”
過了正月十五,日子就像流水一樣,無論怎麼攏着,它也能從手指縫裡一絲絲地流走,一點都不會回頭。
而納妾的事情,就在二月一個並不算多寒冷的傍晚,由一頂雙人青布小轎,將小家碧玉的汪小姐擡進了喬宅,然後連停都沒停地直接送往東院的月影軒。就好像一滴水滴在後宅院地小圓湖裡,不聲不響的融了進來,只不過這次融的不是水,是一個紅顏禍水的美嬌娘。
我想,此時小腳剛沾上喬家土地的汪小姐,可能還在納罕着月影軒裡面的冷清吧?
可惜呢,我對同情自己的情敵這麼愚蠢地事情是不屑去做的,讓她先去迷惑慌亂一陣子吧!等着該看她的人,該提點她的人都去過了,我會好好見一見,這位情深不渝、溫柔嫺靜的汪紅袖汪小姐。
“少奶奶,聽說月影軒那位昨兒又是哭了一下午,還砸了兩隻不算名貴的花瓶呢!”
八卦消息問彩藍最合適。這丫頭成天東跑西竄地。最能打聽小道。這回她攏着袖子站在一旁。一邊看着彩紅幫我綰髮。一邊笑嘻嘻地發佈月影軒地最新動向。
“不知道又是哪一位出地主意。難道她們不知道。老太君也是個正室嗎?”
我微微一笑。慢條斯理地給自己上粉。然後擦了一點脣脂。抿了一抿之後。頓時感覺到嘴脣很不清爽。不過今兒是我立威地日子。總不能穿得太素淡。妝容也能太低調。想必宅子裡地人都以爲我會安安靜靜地使勁兒吧。我偏偏要明着來。還是古代好。妻妾有別。這讓我仗勢欺人。也欺得非常有理。
還是我無緣無故地。多了不少底氣?也許是多了親人地緣故。那對只見過一次面地假父母就不提了。自從多了一個表哥。我感覺自己地底氣很足。莫名其妙地足。做事說話都彷彿有人撐腰似地。其實以前也是有人撐腰。只不過還是覺得自己單薄。如今末流出現。我發覺只要我不是一個人。就不會孤單不會害怕。不會在黑暗地路上左顧右盼。
妝畫好了。衣服也換好了。我發現還有一個問題。不禁皺了皺眉頭。
“你們說。我是讓她過來見我呢?還是我去見她呢?”
說完,我看向倆丫頭,她們面面相覷,也沒主意。一時間,這個小問題倒是爲難了我。
按禮說,做妾的應該是來拜見正室地,可是老太君的意思是暫時放在東院,什麼時候我高興了,樂意了,再擡回到雅筑來,這麼一來,莫不是讓我主動去見她吧?唔,好像更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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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大清早地,當一切都準備妥當後,我在最後的小細節上,成功地犯了難。
不過小細節終究是小細節,我只是再想了想,便有了主意。
拍拍手,把掌心地粉末盡數弄掉,再在彩藍端過來的銅盆裡洗了洗,我抿嘴一笑,“好些日子沒去大堂嬸那裡逛一逛了,準備幾碟點心,咱們去串門子。 (凡人修仙傳凡人修仙傳) //”
彩紅本想跟着我去串門,被我阻了,因爲我交代她地是另一件:青芽在廚房裡也留了好長一陣子,是到召回到身邊的時候了,至於那個被人當槍使來挑釁我的喬雲裳喬四小姐,我還不着急應對她。
到了風波閣的院門口,發現今天的風波閣倒是有點冷清,我皺眉,是聽到風聲都遁了?要是少了這一處現成的好地方,總不會真讓我親自去月影軒見那個梨花帶雨的小妾吧
好在進了院裡面才知道,大堂嬸這兩日好像受了風,此刻正在自己臥房裡小睡呢,至於婉容,也貓在自己房間裡,不知在做什麼。二月的天氣離着春天還有段距離,要不是有事做,我也願意在自己房裡貓冬天。
既然大堂嬸睡着,那我就直奔婉容那裡好了。
一進屋,就看見婉容似笑非笑的表情,帶着一絲戲謔的說道,“前兒不是剛
馬長槍地劃下道來,怎地今兒又過來了呢?”
我先不答她,揮揮手,小丫頭把食盒遞上,挨層打開,引人垂涎的香味一點點地飄出來,這也是我這幾日貓在雅筑裡的成績,拿來引誘一下愛甜食的婉容還是可以的。
果然,婉容的注意力被那些點心分走了好些,不過看向我的目光裡還帶着疑問,“你來就是爲了送點心?”
我往前走幾步,撿了椅子坐下,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然後笑眯眯地看着她,“是,也全是,我是來借一下貴寶地的。”
她一愣,隨即鬆了口氣,似乎轉瞬便明白了我地用意,連連搖頭,“你真會給我添亂,怎麼不直接去我婆婆那兒,她那裡可比這兒寬敞多了。”
我淺笑,認真地看着她,“不是你說的,你和她們不同麼?我來,就是爲了你那句話,偏生你又後悔了,這可讓我怎麼辦好!”
“罷了罷了,”婉容又是搖頭,然後苦笑,“也知道我選得對不對,要是錯了,那可就死無葬身之,連哭都沒處哭去。”
“你想用,那便用吧,我權當是看場戲,還有點心做嚼口,也算是值了。”
婉容鬆了口,這場地就可以用了,至少用得能痛快一些,我對着彩藍使了個眼色,她會意地出門去找人,我則是安安穩穩地坐好,等着一會兒開戲。
我正和婉容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着,彩藍就把人帶過來了,看着走進來的幾個,我不覺眯了眯眼睛,那汪小姐,竟是帶着侍女進院子的,這又是哪個大人允了的?
“彩藍,給紅姨娘找凳子,別傻乎乎地站着。”我眯着眼睛笑了下,打量着站在我面前的這位,果然是怯生生、羞答答的,不過平心而論,她地這番姿態,還真比不上聽夏居的蘭芷,人家的羞怯渾然天成,而這位,一看便讓我有打假的**。
只見她微紅着臉蛋,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小凳自是比我坐的椅子矮一截,所以她一坐下,便只能仰着頭看我,姿態卑微,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紅姨娘在家沒學過規矩?”我慢悠悠地開口,“就算不在意我吧,也該尊敬這裡地主人,也不說先問個安,就這麼直愣愣的坐下。”
汪紅袖連忙站起身,扭捏地小聲說道,“紅袖見過大少奶奶,”然後衝我福了一禮,接着就哽住了,狀似無措地看着我,半天說不出下一句。
我挑眉,“怎麼了?”
汪紅袖咬了咬粉脣,聲音更小,“紅袖,紅袖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您是大少奶奶,而也是大少奶奶,這到底,是誰大”
我和婉容不禁對視一眼,心底佩服這個女子的心機,一句話便輕輕鬆鬆地挑起我們地爭端,不過她不知道的是,我不介意比婉容小,婉容也不在乎論資排輩,但還是要說,這位看似柔弱,卻不容小覷。
“你們聊,我去母親那裡坐坐。”
一句話,婉容把房間徹底讓給了我,然後給站在那裡呈扭捏不安狀的某人一個略帶譏諷的注視,才帶着點心施施然走出門去。
我地目光掃過她略顯難堪的神色,不禁又是一笑,“坐吧,這裡就剩我和你,再也沒有外人。不必那麼拘束。”
彩藍早已經領了我的意思,把汪紅袖的那兩個侍哄了出去,所以此刻屋子裡只有我和她,原本聽聞她這段日子的舉動,我還以爲這位本質上是個很容易被惹火的女人,卻沒想到,聞名不如見面,竟然是在我地面前裝嬌柔。
這一下,竟讓我不知如何下口了,咬重了,有人會說我以大欺小,妒忌心重,若是咬輕了,我心裡還有些不舒服。
看着她羞怯地坐好,然後乖順地等我開口,這不禁讓我心裡暗暗嘆了口氣,不過面上還是不動聲色,端足架勢,溫和地說道,“別害怕,進了這家門,就是一家人,雖然呢,你只是做妾,不過我不是欺生的人,把你留在東院,那是老太君地意思,我會盡力幫你勸勸她,想必看你這麼乖巧,老太君也是歡喜的,那就先委屈你一陣,好嗎?”
她也許沒想到我會如此和顏悅色,竟是先怔了怔,然後才滿臉羞怯地感激,衝我點了點頭,蚊吶一般的聲音,“謝少奶奶,紅袖明白。”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很誠懇地對她說,“對了,你那兩個侍女,回頭我會派人遣回你家,你若是有話要帶回去,儘可以說,沒關係。”
聽我說起這個,她又是一怔,脫口而出,聲音不覺大了許多,“爲什麼?”
我挑眉,溫和地笑,“紅姨娘是小家碧玉,自然不曉得,這宅子裡,只有正室是可以帶丫頭進來地,妾,是不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