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以來,漠府相對來說還算是平靜,這恢復漠府權威的事宜也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因着這段時間這漠府的事兒太過繁雜,再加上那一夜在這漠府所遭遇的直接衝突,特別是老爺子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更是增加了漠府上下那有些靜謐的氛圍,有那麼點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隨着侯鵬的到來,這漠府上下便開始有着那麼些許的生氣;
整個漠府上下,這都有那麼些的壓抑,只是侯鵬那小子,整天的漠府上下活蹦亂跳的;
從一大早,漠府侍衛開始出操開始,這侯鵬便跟了上去;或者說,以侯鵬這樣的軍人來說,這漠府的侍衛竟然還每天一大早出操,這着實有些好奇;於是,這便跟着一起瞎鬧;
還好,這有着渝閒的交待,否則以侯鵬去攪和漠府侍衛的日常訓練,這非得被揍一頓不可;因爲侯鵬這小子的好奇心實在有些過於強烈,或者說侍衛們的操練也他在部隊的時候有些區別,也可以算是侍衛們那武技的訓練,對於侯鵬這樣的對武術癡迷的人來說,那誘惑力太過強烈,這有些不管不顧的還讓侍衛教他;
而在這早操之後,侯鵬便會去充當那侍女的職責,將早餐送去書房給李歆;然後便是一堆亂七八糟的關於對李歆的愛意之類的話,氣得李歆恨不能將侯鵬給一腳踹死;
實際上,李歆是有直接去侯鵬動手;只是侯鵬這小子在被踢中之幾之後,這也學乖了;一看着李歆有些不對,便立即躲開,然後遠遠的放句狠話,而且每次都是那一句:“我一定要娶你;”
隨後,侯鵬便會在漠府裡邊瞎轉悠,打聽關於李歆的一些事兒;不過,這關於李歆的事兒,這漠府上下所知道的不多,或者說對於這樣一個外人,這漠府內的下人們還是知道管住自己的嘴的;
除此之後,這侯鵬便是去纏着渝閒;因爲是渝閒將他帶回來的,而且還慫恿着他去多接觸李歆,甚至還說什麼死纏爛打終於見效的;
對此,李歆是恨得牙癢,只是看着渝閒那幅嬉皮笑臉的模樣,這着實下不去手;同時,李歆也與渝閒談過關於爲什麼要將侯鵬這樣一個不相關的人給帶回漠府,難道不知道這漠府在大漠裡的地位嗎,那是能由着這樣一個外人在裡邊瞎攪和的嗎;
而渝閒的回答,更是讓李歆想一腳將渝閒給踹死的衝動;因爲這渝閒的說法是,只要您將這小子收做男寵之後,這就不算是外人了;
本座什麼時候有要想過收男寵了都,跟本就沒那愛好好不好;每當李歆給氣得說出這樣的話之後,渝閒便是一幅玩味的笑容,在那兒上下打量着李歆,這更是讓李歆感覺有些發毛;
這樣一來,所造成的結果是,侯鵬更加有些無所忌憚的在漠府內上竄下跳的,弄得所有人看到侯鵬都是一幅懶得理你的模樣;就算是渝閒在被侯鵬每天例行的來找他,然後便是花癡一般說一些關於李歆的想法,這也有些受不了;只是,這侯鵬是他承認帶回來的,這在報怨無果之後,也只得忍着;
隨着氣候的轉變,這天是越來越冷,而因爲這個,老爺子也是日漸的撐持不住,甚至連神志都有些不怎麼清醒了;
直到入了冬,老爺子更是難得醒過來一次;這樣一來,讓李歆有些擔憂,不知道老爺子什麼時候就會去世;而這隨着入了冬,漠府真正的重塑在這大漠的權勢的行動也準備着開始,可這老爺子的情況,讓李歆無法投入進去,怎麼也進入不了狀態;
可這錯過了這個冬季,那便只能等着明年了;而這一年的時候,還不知道會有着怎樣的變化;這樣李歆真有那麼些時不待我的感覺,卻又有些無能爲力;
對於這大漠來說,最難熬的便是寒冬;儘管這時代已經不同於以往的任何時代,可這大漠的轉變卻還有些跟不上時代的步伐;也就是說,那些牧民們在冬季裡依然只能遵循着傳統的生活方式,靠着一年的積蓄窩冬;
而這漠府要做的便是,在這寒冬季節大肆劫掠那諸胡部族,讓這些部族知道在這大漠裡誰纔是主宰他們生死的人;
簡單來說,就是在冬季出動力量,將諸胡部族給洗劫一空;然後便等着這些部族熬不住的時候,這便自會找上門來,請求援助;這樣一來,漠府便會展現出他們的權勢,或者說通過對這些部族賴以活命的物資作要挾,讓這諸胡部族乖乖的聽話;
雖然看上去漠府這樣的做法有那麼些殘忍,劫掠諸胡部族之後,再以此作要挾;可這大漠裡邊,漠府這樣做的效果卻是很好;或者說,至少比之於這漠府消失之後,那諸胡部族公然的與官方對峙,甚至還進入關內去瞎攪和;而官方卻以什麼少數民族應該予以優待爲理由,一再的忍讓,最終形成一種看着這些胡人便自動退讓的局面;於是,這些諸胡部族便是囂張得不可一世;
在這個時候,這諸胡部族要多溫順就有多溫順;就算是漠府公然的劫掠他們,這些胡人也只能乖乖的將家中的事物給交上去;這之所以這般的溫順,那也是因爲漠府擁有足夠震懾他們的武裝力量,爲了避免上那上演過無數次滅門大戲,只能乖乖就範;
而在這一年,因爲那世突的暴,亂所造成的影響,這漠府的權威已經大幅度降低;關於這一點,僅從那秋季應該上繳的物資就能看出,這都不及往年的十分之一;不僅如此,這諸胡部族甚至還敢劫掠商隊,這整個大漠都知道,那些關內來的商隊,要想這在大漠收購物資,或者說販賣貨物,這都是得經過漠府的允許的;
可今年,這諸胡部族有那麼些不太老實,不僅不上繳物資,還公然劫掠商隊;以這樣的局勢來看,如果不給個教訓,還以爲漠府不在這大漠之中了呢;
當然,造成這樣局勢的原因也是有着漠府自身的因素的;要說起來,還是那世突報造成的動盪;這李歆雖然以最快的速度將暴,亂平息下來,同時也着手於各個城市的穩定;
這樣一來,這暫時還顧及不到其他的地方;而那諸胡部族的頭領,這也是有些頑固,不願意住進城市;當然,這也是天朝官方有意的造成的;
官方爲了對西域形成有效的統治,這在西域裡所建築的城市,大多數住的是從關內遷移而來的移民;這也是對一個地域形成有效統治的手段之後,遷徙移民以形成種族文化的同化;
這樣一來,這諸胡部族還是遵循着傳統,四處遊牧式的生活方式;也是因爲這樣,對於這大漠的控制有那麼些吃力;而漠府那看似有些殘忍的方式,卻也是最有效的;畢竟這些胡人那也是人,只要是人那就有求生的本能,也有着對死亡的恐懼;
於是,漠府便以強勢的武裝力量做死亡的威逼,同時又給予他們能夠存活下去的必需;這便造就了漠府在這大漠的權威,讓那諸胡部族溫順得如同綿羊一樣,讓怎麼着就怎麼着;
甚至還對漠府有着那麼些許的感恩戴德,明明是漠府從他們手中搶走他們的東西,而爲了生存還不得不乞求於漠府,偏偏卻又反抗不了;這便只能認命的遵從漠府的指令,或者說不得不屈服於漠府的權威之下;
這一切,在世突那狂熱的宣揚之下給變了味;對此,李歆也有着自己的打算的;既然這不聽話了,那便打到聽話;俗話說得好,黃金棍下出孝子;
因此,李歆在暴,亂之後最先做的是穩住各個城市的局面;畢竟城市裡居住有大多是天朝子民,而且這漠府這麼大的一攤子家業,也得依靠這些城市來週轉物資;或者說,只要這些城市能夠穩定住局面,那這漠府便擁有着源源不斷的後續力量;
現在,已經入冬了都,也是時候該有所行動了,否則那諸胡部族還真將漠府看作是那紙老虎了都,只那麼世突一鬧騰,這便再無力對大漠形成有效的統制;
可這老爺子的身體狀況,着實讓李歆有些放心不下,同時也無法投入到行動之中去;
而對於這樣的情況,漠府上下也是有些着急的;這倒不是那些二帥們真的是全心全意的替漠府着想,只是這冬季例行的行動之中,他們也是能夠撈到大量好處的;當然,這也漠府默許的;畢竟這大冬天的要調動這漠府所有的力量,那沒有好處,誰會那麼賣命啊;
同時,又因爲那場暴,亂,那些二帥們也知道今天的冬天要是不將那諸胡部族給弄疼了,那以後的日子就難過了;當然,這也是因爲這些二帥們第一次見識到漠府的力量集中之所的威勢,也沒有那麼多的亂七八糟的想法,也算是有那麼些真心誠意的爲漠府着想的意思;
或許,老爺子也知道今年的情況有別於以往;雖然這難得的清醒,倒也是有些上心;不過,這老爺子也是真的不行了都,一直拖到大小雪節氣的時候,這終算是再撐不住;因爲在這大雪節氣快到的時候,老爺子的精神居然突然就好轉了都,甚至都能下地了;
可這樣的情況,按照醫生的說法,或者說迷住的說法,叫做迴光返照,恐怕是老爺子的大限將至;
或許,老爺子也知道自己不行了都,這趁着神志清醒,決定在大雪節氣的那天正式的將漠府傳給李歆;而對於老爺子的這個決定,李歆沒有表示任何的異議,這便交待着準備相關事宜;
實際上,在早老爺子清醒的時候,李歆有談過關於這家族繼承的問題;
按李歆的說法,這家族應該傳給李理的;其原因是,老爺子原本屬意的就是李理;而且現在已經重回漠府的李理,還有着渝氏家族的支持;同時,身爲男兒的李理,也比李歆更適合撐控家族;
只是,這最先反對的卻不是老爺子,而是李理;用李理的話說就是,他現在是渝老爺子的義子,而這渝氏家族的義子接掌家族,這便會受制於人;
不過,對於李理這有些扯淡的說法,老爺子倒沒有說什麼;相反還挺讚賞李理的說法的,歸其原由,這李理雖然也曾經是老爺子屬意的家族繼承人,也確定如李歆所說的,這身爲男兒身更適合接掌家族;
可這麼些年過去了,這李理有着他自己的生活;同時,當年李理被其母親帶着離開,這李理心中還是有些怨恨的;雖然因爲老爺子的一些表現,李理不再去計較什麼;可這有着怨恨就是有着怨恨,雖然不再計較,卻無法消散;
就李歆來說,她確實是不想接掌家族;在面對着老爺子與李理都傾向於她接掌家族的時候,或者說這是他們自己人的談話,也是因着老爺子不會撐得太久,於是這李歆也就放開了說;
按李歆的說法,她喜歡渝閒,甚至還達到非渝閒不嫁的地步;而當她成爲這漠府主人之後,那便是一家之主;而按照世家之間的傳統,這一家之主是絕對不會外嫁的;同時,這渝閒也是一家之主,那也是絕對不會入贅的;
因此,她李歆放棄繼承家族;或者說,李歆以女兒的身份乞求老爺子能夠讓她過自己的生活;而對於這樣的說法,老爺子確定有那些動容;畢竟這天下父母心,誰不想自己的孩子過得幸福呢;
對於李歆這樣的說法,李理事後想起他確定有些過於殘忍;可這李理卻還是將李歆的妄念給打消了,用李理的話說就是,渝閒已經有了他的愛的人,而以他對渝閒的瞭解,渝閒是不對再對別的女人動心的;同時,也讓李歆自己想想,真的能夠接受渝閒對她並沒有感情,只是你李歆一廂情願這樣的感情生活嗎?
事實來說,李歆確實是接受不了;儘管李歆還曾想過只要能夠與渝閒在一起,也不會去在意渝閒的身邊還有着文黎的存在;可當李理這樣一說,李歆卻無言以對;
是啊,以她李歆的性子,這是接受不了她所愛的男人身邊還有着其他女人的;
在李歆有些沉默的時候,李理再加了把火;如果你繼承家族,那麼至少可以與渝閒平等相待,或許還可以在一起的;
對於這樣的說法,李歆有些亂了心神;想想也是,渝閒與她是同一類人,這認定的感情,那是絕對不會改變的;可她真的想與渝閒在一起,不想再管這家族的亂七八糟的事兒;
對於已經有些亂了心神的李歆,這李理更是趁機下手,說起關於老爺子的狀況大家都看在眼裡,也不想老爺子再有什麼意外之類的;
而對於老爺子來說,看着自己的女兒做着這般痛苦的抉擇,這心裡挺有些難受的;不過,爲了家族能夠傳承,也是狠下心來;這也站在李理一邊,戲說着李歆;
所謂薑還是老的辣,或者說老爺子到這時候也顧及不到那麼多,這該說的不該說的,只要李歆能夠爲家族着想,這便認了;
老爺子的說法,接掌家族之後,便可以與渝閒平等相待;這樣一來,或許可以成爲渝閒的情人;只要成爲渝閒的情人,或者說有了渝閒的孩子,那便會將渝閒的心給留住,同時還能將家族傳承下去;
實際來說,作爲父親,老爺子這話說得有那麼些不是個事兒;而且李理也感覺到這事兒好像不應該是這樣的;可是,老爺子的說法卻明顯的有些打動了李歆;
儘管老爺子的說法有那麼些不是個事兒,可關於能夠留住渝閒的心,那確實也是挺誘人的;而且李歆也知道,渝閒只是將她看作一個可以生死相托的友人,不會與愛情有關的;可她李歆要的不是這份真摯的友情,她要的是渝閒對她的愛;
而老爺子的說法,卻可以有那麼一絲的希望;或者說此時的李歆已經不是平常那理智到冷漠的她,這明顯的扯淡,李歆居然還信了;
而隨着李歆的那感情用事,這關於家族繼承的問題也最終決定下來,還是由她李歆這個早已被漠府上下承認的繼承人來接掌;只是沒有人會知道那其中還有過這麼一段插曲,同時這李理也沒有對渝閒說起過;
不過,後來的渝閒還是知道了關於這段故事;當然,那時候的渝閒與李歆已經再不是現在的模樣,或者說那時的漠府與南公館都已經覆滅;只剩下這麼一對處於死亡邊緣的苦命人兒;
在這段插曲之後,李歆便是一刻不離的陪着老爺子,因爲這大家都知道,老爺子就這麼幾天的時間了;爲此,甚至將遠在內地念書的李子寧都給招了回來,爲的只是讓老爺子走得安心,這兩個女兒都會陪着他渡過這最後的時間;
當大雪節降臨的那天,整個漠府都處於一種有些詭異的氛圍之中,甚至連從不安份的侯鵬在這一天都沒有鬧騰,而且老老實實的呆在渝閒的身邊,算是臨時給渝閒充當侍衛;
在漠府後堂裡,那也是李家的祠堂;老爺子帶着那從虔誠的神情,鄭重其事的將家族交給李歆,讓李歆正式成爲一家之主;
或許是老爺子終於算是將這個他最爲看重的家族傳承的重擔給交卸出去,這整個人都變得輕鬆起來;可是,這樣一來也讓老爺子再撐持不住;甚至在完成傳承儀式的最後一個動作的時候,便顯得有那麼生命消逝般的無力;同時,老爺子倒暈死過去;
或許這便是這些已經跟不上時代的世家的悲哀吧,總是在老一輩人拼爭了一輩子到生命的盡頭,將這家族傳承的重擔給交給下一代人;這樣一來,總是有着那麼些悲哀卻又帶着那麼些不知所謂的喜慶;甚至李歆都無法去顧及着老爺子的生死,這便要去以漠府主人的身份面對那麼二帥們;
在這大雪節氣的一天裡,漠府但凡是有些身份的人都趕了過來;當然,這並不僅僅是因爲老爺子要在這一天將漠府交給李歆,同時也會在這時候發出指令,開始對這大漠的行動;
隨着李歆正式接掌家族,屬於她的時代到來,那大漠獅吼也開始發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