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凌軒優雅的舉着高腳杯喝了一口脫糖的紅葡萄酒,眼中帶着淡淡的笑意,有些驚訝的問道:“哦?用不用我們提前結賬,趕回去看看。”
“不用,您是老闆,也是客人。這種事,我去處理就行了。”傑森盤子裡的牛肉被他提前都切成塊了,眼下七成熟的牛肉塊還帶着血,只吃了兩三塊。
臨走前也顧不得形象,用刀叉叉了,全都塞進嘴裡。
整個腮幫子頓時就變得鼓鼓的,他也不在乎,囫圇個兒的就吞下去。嘴角還溢出了一條血腥的肉絲,嗚咽的就跟易凌軒說道:“易教授,我失陪了。”
看着傑森的背影,我仍舊感覺有些奇怪,“他剛纔吃牛排的動作,怎麼這麼像……”
“狐狸。”易凌軒笑得有些慵懶,眼波就這麼曖昧的看着我。
我本來還找不到什麼東西能形容傑森剛剛的吃相,聽到易凌軒把他比作狐狸,才覺得的確很貼切。
剛纔傑森吃飯的動作,真的很像是一隻嘴饞的,好幾天沒吃肉的老狐狸一般。只是他那個吃相沒有狐狸的狡猾,只有狐狸的貪婪和血腥。
一個人一輩子也許能見幾次家養的狐狸,但肯定是見不了幾回野生的狐狸。
剛好我就是那種有幸跟狐狸打過交道的那種人,小時候調皮掏了狐狸窩,偷了只小狐狸偷偷養着。
沒成想就被狐仙給報復了,要不是我媽,我這條命早就丟在老林子裡了喂狐狸了。
我喝了口洋人做的濃湯,讓我把嘴裡這口餐包給嚥下去。
那味道簡直不能說,還不如俺們屯裡的疙瘩湯,“你這麼一說還真是,傑森剛纔那樣兒就跟老狐狸投胎了似的。還像是那種沒牙的狐狸,嚼也嚼不動,只能囫圇個兒把肉吞下去。”
“他和你一樣都是保家仙的徒弟,不過他是關門弟子,被狐仙附身的次數多了,自然改不了狐狸的習性。”易凌軒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保家仙這種鬼鬼神神的話題都擺上了桌面。
咱坐的長桌上,有我跟林宛雲,還有好幾個傑森工作室的幾個員工。
可是我在乎的根本就不是這些!
附身……
這話聽得有點慎人。
我重複了一遍那兩個字:“附身?難道說給保家仙當徒弟,就得被保家仙附身嗎?”
“保家仙的弟子施展能力,一般是讓家仙直接上身,然後再施以術法。就好比說灰四仙婆婆的醫術,如果她附身在你的身上,便可懸絲診脈,抓藥鍼灸。”易凌軒說着說着臉色便發沉了,用餐巾擦了擦脣,眸光一冷,“但我不許你做它的弟子。”
聽起來被家仙附身好像好處多多,那個傑森和我也算是半個同門了。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易凌軒卻嚴令我,不許做保家仙的弟子。這麼一來,我也就只能做俗家弟子,能派上用場的只有灰指甲而已。
我當然好奇要問他:“爲什麼不行啊?”
“你真想知道?”易凌軒狡黠的一笑,那雙明亮的眼睛笑得就像是頭狐狸了,也不用被狐狸附身之類的那麼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