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中山鬼王這麼說,我猛的是一驚。
原來這些混蛋事,都是中山鬼王做的,現在居然也都承認了。
真是個耿直boy啊!
是我因爲對閻君有偏見,所以才覺得她是故作可愛,同我們虛與委蛇嗎?
“中山兄就是喜歡開玩笑,我們倆之間,有恩怨嗎?”凌軒無辜的無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得放蕩不羈,就好像是中山鬼王自己無端將罪責攬在身上一般。
臉上表情輕易近人,不像是中山鬼王那般的高高在上,一副毅力雪峰的高冷模樣。似乎對於任何事物都充滿了敵意,更不會有除了冷峻表情,就不會有別的喜怒哀樂了。
只是凌軒充滿笑意的眼底,卻藏匿一股威嚴不容褻瀆的氣勢。
中山鬼王同他對視了一眼,臉上蔑視的表情頃刻間就收斂了,“凌軒大人好大度,被我的手下鳳翼誘騙掉入了冥淵之中,也不惱我嗎?”
“原來是這件事,中山兄你這麼說就太見外了,我還得感謝你呢。”凌軒脣角帶着張揚的邪笑,讓人看了以後會很不爽,似乎被他算計了什麼。
中山鬼王冷的好像結了一層並的側臉,猛然間就是一凜,“感謝我?”
“如果不是鳳翼,我哪兒有那麼清閒的日子享受啊。幽冥潭裡的水冰涼舒適,還有鮫人經過婉約而歌,更有妖鳥城修入鬼道的道人舞蹈助興。如此雅事,中山兄不在實在是可惜。”凌軒對這件事好像分毫不介意,明明被害的差點尸解而散,卻反過來感謝中山鬼王。
反正我是差點被他口中唱歌跳舞,頗有風情的鳥人和鮫人弄死了。
而且鮫人唱歌真的讓人無法想象,那種高頻的聲調在耳邊響起,會是怎樣一種效果。反正它們說話的聲音,就跟受到電磁波干擾的收音機一樣尖銳刺耳。
中山鬼王眉頭緊住了,“凌軒大人是幻覺吧?鮫人魂魄遠在忘川水,妖鳥城的道士也都流放在城中。”
聽他這個意思,似乎是要掩蓋什麼秘密。
明明事實已經擺在了眼前,卻還要強行讓凌軒改變自己的口徑,順從它的說法。這種行爲,雖然有些掩耳盜鈴,但似乎在避免這某種紛爭。
就好比如,把忘川水的鮫人魂魄,丟進冥淵之中,到底會是誰做的。
又想通過做此事,掩藏什麼樣的秘密?
這……
這在陰間應該算是大事,更算是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凌軒眸光一沉,和中山鬼王四目相對了一會兒,身上凜然的鬼氣釋放出來。壓的人透不過氣來,更有一種排山倒海而來的威壓,逼着人對他產生臣服之意。
差一點點,我就膝蓋一軟跪下了。
好在他冰涼如玉的手扣住了我的手脖子,側眸對我輕輕一笑,這樣的讓人無法抵抗的壓力才如潮水般在身上消退。
“噗通——”
傳來兩聲撞擊地面的聲音,側眸一看,竟然是清朝鬼和閻君兩個全都跪下了。閻君執掌陰間大權還算好,只是光潔如白璧的額頭上出了點虛汗。
清朝鬼可就倒黴了,整個身子差點匍匐在地上,瑟瑟的發着抖。
唯有他身邊那個和金花長的一模一樣的女子,她一臉的平淡好像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好奇的摟着清朝鬼的胳膊,“允禮,你……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呀?”
“本王無妨,就是抖着玩。”他爲了自己的尊嚴,也算是豁出去了,跟金花找這樣二白的藉口。
可是沒有地魂的金花,好像根本就拆穿不了這樣的小把戲。
一副傻呆呆樣子,呆萌的眨了眨眼睛,“原來是這樣,允禮,你身上的氣息好熟悉。我……我好喜歡……”
說着說着,雪膚俏臉就紅了。
中山鬼王整張臉黑的比鍋底還嚴重,立在原地冷冽的睨着凌軒,半晌才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難道凌軒大人對我說的話有異議,所以打算跟我翻臉嗎?”
“大概是我記錯了吧,中山兄,沒必要這麼大驚小怪。翻臉……翻臉就不用了吧,如今我沒權沒勢,實在不敢和中山兄爲敵呢。”凌軒自己放出了威壓,卻好像從來沒有放出威壓威脅過中山鬼王一樣,將此事一推四五六。
手指頭輕輕的拍了拍中山鬼王的肩膀,中山鬼王身材魁梧健碩。
肩膀更是如同衣架子一樣的寬大,卻被這一下如同鴻毛落下的輕拍,壓的直接單膝跪在地上。
凌軒一臉低眉冷視,沉聲問道:“怎麼跪了?中山兄雖然是我的晚輩,但是沒必要行如此大禮吧。”
說話間,低頭冷傲的睥睨着單膝跪在地上的中山鬼王。
鬼王其實跪在地上的時間,還沒有十秒鐘,就快速的反彈站起來。它整個靈體都顯得氣息不穩,低低的穿着粗氣,沉眸警惕怨毒的看着凌軒。
看樣子是被拂了面子,要氣炸了。
可是他卻沒動手,只是陰沉的立在原地。
片刻之後,似乎不想硬碰硬,他僵冷的臉才擠出了一絲笑意,“一直想要拜見您,卻沒有機會,今天見到了凌軒大人。膝蓋就不聽使喚了,嬌龍和允禮不也都跪了嗎……”
一番話是咬着牙說出來的,就好像對凌軒有着切齒拊心的仇恨。
臉上的笑意更是勉強至極,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就好像一頭威嚴被侵犯的獅子王似的。不過總算是拉上了允禮和嬌龍,給了自己一層臺階下。
中山鬼王擡手抓住範無救的後衣領,也沒有它說的那麼照顧自己的下屬。
就跟一路上就跟拖死狗一樣,將範無救行而出。
遇到殿門口的門檻的時候,範無救還倒黴的磕了一下,掉了好幾塊粘合的碎肉。它算是倒黴到了極點,渾身上下都是狗啃一樣的缺口。
也不知道跟着中山鬼王回去,能不能有法子恢復原樣。
到了殿外,中山鬼王突然回頭,“允禮,這枚生死盤對我來說極爲重要,你找到王妃的地魂之後。希望你們親自來我那邊一趟,將生死盤交給我。”
這傢伙在外面腳尖點地,身子一躍而起,到了十分高得位置。
轉瞬之間,便消失無蹤了。
凌軒眸光瞟過跪地不起的嬌龍和允禮,慢慢的收攝身上的威壓,兩手抓住我的後腰隨手就把我抱上了清朝鬼剛纔坐的位置上,“累了嗎?”
“一路上不都是……都是你帶我過來的嗎?我……我怎麼會累呢……”
周圍還有閻君和清朝鬼在看着,我是真的有點不好意思了,低了頭沒有和凌軒那雙清波盪漾的雙瞳對視。
他摸了摸我的頭顱,坐到了我身邊椅子的把手上,“你懷着身孕,站久了當然會累,中山鬼王那頭雜魚已經走了。這間大殿裡就只剩下我們自己人了,你不用再緊張了。”
“昂……”我用鼻子應了一聲。
清朝鬼哆嗦了半天,這會子才慢慢緩過來,被他身邊的小美女扶着做到了我旁邊的位置上。小美女看着像個傻白甜,一副很聽話的樣子。
清朝鬼才坐下去,她便乖巧的坐在清朝鬼的大腿上。
臻首側着,放在清朝鬼的胸口。
這姑娘雖然和金花長得一模一樣,可我真的是不敢認她,金花雖然看起來是一個比較溫順的人。
實際上卻是外柔內鋼,內心深處可能比我還要堅硬。
在她孩子流產之後,剛烈的選擇了自殺。
我呆呆的看着,心想着現在金花還沒有拿回地魂,想來還想不起來我是誰。說起地魂,就見清朝鬼細長白皙的手指頭,在中山鬼王給他的生死盤上不聽的撥動。
皺着眉頭,探索的樣子,似乎陷入了什麼難題。
中山鬼王給他的那副陰陽盤,和普通鬼差的盤子差的太多了,那盤子通體就跟漢白玉和黑曜石組合做成的。
錶盤質地光滑細膩,玲瓏剔透,黑白交界處更是天然形成的一般。
盤中並非完全的黑白純色,半透明之中,似乎能看到裡頭的石髓在緩緩的臉流動着。盤子的周圍沁出黑色的鬼氣,鬼氣如煙般無時不刻不再上下飄動。
其中算上去,統共有三十多個調節的刻度。
除了生辰八字的天干地支意外,還有很多細節上的劃分,讓人看的眼花繚亂。允禮似乎就是搞不定這些刻度,弄得腦袋疼,邪冷的目光冷冰的盯着它看。
看樣子,是有些想將這玩意摔爛。
他抓起我小拇指和無名指握在冰冷的掌心,又擡眸去看閻君嬌龍,表情肅冷一片,“嬌龍,最近陽間出的事,你都有耳聞吧。”
“知道,凌軒哥哥,這些事情都不是我做的。”嬌龍看上去也就是十四五歲的小丫頭的樣子,看起來稚嫩的很,第一反應就是替自己辯解。
看到凌軒深邃沉冷的目光,又一瞬間低下了頭,眼淚一滴一滴的就這麼毫無徵兆的掉下來,“誰也沒想到有……有鬼將乾爹看着,還是讓她跑出來。還假冒我的身份,讓陽間和陰間都陷入混亂了。這幾天,我已經在盡力彌補了,相信楊陽間的屍化還有嬰孩失蹤的問題,會一點點好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