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叫第一遍的時候,天只麻麻亮,黛青『色』的光線籠罩着大地司馬宏原本就習慣了早起,此刻他也已經醒了過來,看着頭頂上的帳子,才恍然記起他已經成親了,這裡不是他場的兵營,而是他和明玉臨時安身的家
明玉嬌小纖細的身軀還窩在他的懷裡,睡的沉沉的,長長的睫『毛』還在微微的顫動,司馬宏心裡滿是歡喜,輕輕的起身,怕打開櫃子驚擾到了媳『婦』兒,就撿了地上昨日的衣服胡『亂』穿了,要開門出去的一剎那,他又折身回來,在明玉脣上輕輕落下一吻,才躡手躡腳的出去了
『迷』『迷』糊糊中,明玉做了一個夢,夢中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燥熱的空氣中只有她眼前的健壯的胸膛在起伏晃動,漂亮的麥『色』胸膛,結實賁張的肌肉,汗水慢慢的滲了出來,順着肌膚的紋理慢慢的淌下,滴落到她雪白的胸上······
明玉醒來後臉紅了個徹底,心跳了半天才平靜下來,要是叫人知道新媳『婦』頭一天早上就做了關於自家相公的春夢,還不被人笑話死然而清醒後,她卻發現司馬宏並不在牀上,牀下他的衣服也沒有了,院子裡有響動聲
明玉赤着身子起來,初春的早晨尚有些寒意,剛出溫暖的被窩時,明玉忍不住瑟縮了一下,飛快的跑到櫃子前拿了乾淨的衣衫,裡裡外外全換過了,打開了門[再嫁]
竈房的煙囪裡升起了嫋嫋的青煙,院子裡瀰漫着飯菜的香味,竈房裡傳來的是鍋鏟碰撞的聲音
明玉以爲是白毫在竈房做飯,想着他這麼早就過來幫忙,有些過意不去,剛走到竈房門口,卻愣住了,竈房裡做飯的並不是白毫,而是司馬宏看他翻炒動作熟練時不時往竈膛裡填一把柴火,忙而不『亂』,穩中有序,像是做慣了這些事情的
聽到腳步聲司馬宏擡頭看向了門口,瞧見是心愛的媳『婦』兒,咧開嘴笑了笑,“你先去洗漱,馬上就好了”
明玉驚訝的站在那裡,半晌說不出話來,大鍋裡翻炒的似乎是肉片這頭的小鍋裡透過鍋蓋嘟嘟的冒着熱氣,聞着香氣像是米粥
她實在想象不出來,一個從小養尊處優,家裡恨不得把他供起來養的侯府二公子,居然會生火做飯?
“你會做飯?”明玉下意識的問道
司馬宏笑了笑,手裡的活卻沒有停下,說道:“會,前兩年我們十幾個人一隊去追擊韃子要輪流生火做飯,時間長了,做了幾次就學會了,其實也沒什麼難的”那時候他空有個侯爺的頭銜,職位還只是個校尉,不搞特殊,誰不做飯誰就沒資格吃飯
明玉訝然的站在那裡,看司馬宏麻利的翻炒,拿盤子盛菜,又快速的洗了鍋,倒了水進去,用竈火的餘溫加熱水她連幫忙的機會都沒有太陽已經升了起來,透過竈房的窗戶斜『射』了進來,金黃『色』的陽光中,清晰可見空氣中翻動的塵埃,照『射』到司馬宏的身上,臉上身材健朗剛勁
明玉想起醒前做的那個夢,夢中司馬宏結實有力的胸膛,臉忍不住又紅了他哪裡還是什麼都不懂的紈絝公子哥······明玉想到,司馬宏早已經歷了無數的磨難,脫胎換骨般重新來到人世間了
就在明玉愣神的功夫,司馬宏已經端了粥菜到了院中的石桌上,看明玉還在發愣,上前去摟到懷裡親了下脣,笑道:“愣什麼呢,還不快去洗,待會飯菜要涼了”
明玉這纔回過神來,趕緊去端了盆子打水
早飯是白粥,饅頭,炒肉片,熱氣騰騰,香氣四溢,司馬宏怕明玉心裡多想,說道:“菜是新炒的,不是熱的昨天席面上剩的他們吃剩的酒菜,昨天酒席散了後,我叫他們拿油紙包了帶回營去吃了”
他在軍營多年,早就甩掉了侯府二公子的貴氣和嬌氣,同那些粗野的軍漢一樣,壓根不講究什麼,但他如今娶了妻,尤其是夫人還是個嬌氣又矯情的,便不能同之前一樣了正好西安府的伙食雖然不差,但到底是戰備狀態,就算是呂統帥,也沒有天天都是酒肉的,一羣人饞肉饞的緊,他讓人帶吃剩的酒肉回去,衆人高興還來不及
“嗯”明玉拿起了饅頭,小小的咬了一口,細嚼慢嚥了下去,小聲說道:“夫君做主就行了”
司馬宏眉開眼笑,湊近了明玉問道:“你剛叫我什麼?再叫一遍聽聽”
明玉微紅了臉,小聲叫道:“夫君”
“什麼?沒聽清楚,再叫一遍”司馬宏笑道
明玉笑着把頭別到了一邊,只顧自己吃飯不理他,又無賴了這是
到底是男人做飯,明玉覺得肉片味道可以,炒的也入味了,就是肉片切的太大,然而明玉隨後一想,徐長謙和徐明燁俱是疼老婆之人,可也沒見他們給各自的夫人做過一頓飯,司馬宏已經夠不錯的了,自己再挑剔,就是自己不惜福,不知好歹了[再嫁]?好看的小說?首發?再嫁257
吃過了飯,明玉思忖着自己沒做飯,這鍋碗該自己洗了,然而剛站起來準備收拾碗筷,就被司馬宏攔下了,笑道:“碗上全是油,我來洗就好,你去打扮打扮,等會我們營中的兄弟會帶着家裡人來這裡拜訪你”
明玉吃了一驚,她一點準備都沒有,連忙問道:“我是不是得給他們準備些見面禮?”
司馬宏擺手笑道:“不用,這裡沒那麼多規矩他們也是來見見你,讓你認個臉而已”
司馬宏說的輕描淡寫,明玉還是不敢不當回事,當下就跑回屋,把沾了血的牀單給換了下來,這要叫人看見,可就丟死人了,又拿掃帚裡裡外外的把院子和屋子掃了一遍
到了半晌午,白毫先拍門進來了,手上提着脖子上掛着一堆的麻紙包,活像個移動貨架子,看到明玉後,白毫笑的揶揄,叫明玉羞紅了臉不敢去看他
“太太,小人白毫給您請安了!”白毫滑稽的大聲嚷着,把手裡脖子上的紙包一件件的往下卸
明玉一本正經的抿嘴笑道:“免禮了”
司馬宏收拾完了竈房,出來看到白毫,問道:“叫你買的東西都買了嗎?”
白毫忙不迭的點頭,“都買了這五包點心是臨潼最好的點心鋪子裡買的,是爺專門叮囑給太太買的,太太收起來,什麼時候想吃就吃,吃完了我再去買,這十來包點心是今日待客用的”
明玉接過了五個紙包,入手沉甸甸的,回頭看了眼司馬宏,正好碰上司馬宏轉頭過來看她的微笑眼神,立刻紅了臉,拿着紙包進了屋,放進了櫃子裡
過不多久,便有一撥一撥的人登門賀喜了,白毫拆開了裝點心的紙包,來人圍着明玉或站或坐,吃着點心打趣着司馬宏和明玉
來的人不少,有結伴來的穿着兵服的漢子,也有帶了夫人和孩子來的,來一撥人,司馬宏就要跟明玉介紹一次昨日成親時,大部分人已經趁鬧洞房的時候見過明玉了,只是那會上明玉妝化的濃,又害羞低着頭,沒多少人看清楚了明玉是個什麼樣子,如今在陽光下看着乾淨白皙的小夫人,衆人只覺得這小夫人長的真是漂亮,眉眼生的極好,男人們均是眼前一亮,女眷們也誇個不停,難怪將軍如此放在心上,果真是個難得的美人
又有知道點消息的人說小夫人是江南人,衆人又是一陣感嘆,怪不得看起來跟北方姑娘不一樣,原來是婉約的江南麗人
事實上,明玉本來就不是個腦子多聰明的,對於認臉更沒天賦,這麼多人走馬燈似的在明玉跟前轉,除了成親時幫忙的李夫人,她一個都沒記住誰是誰司馬宏讓她喊大哥,她便喊大哥,讓她喊嬸子她便喊嬸子,嘴甜的很,衆人誇她,她便靦腆的躲在司馬宏身後笑
過了一會兒,又來了一撥人,明玉注意到一羣漢子中居然夾了一個姑娘,英姿颯爽,濃眉大眼,一進門就衝司馬宏喊大哥喊的親熱
司馬宏拉着明玉對衆人笑道:“這是我媳『婦』,以後都喊嫂子吧”
軍漢們嘻嘻哈哈的應了,一些『性』子活潑的,見明玉嬌嬌小小的,看起來也不大,故意不喊“嫂子”,喊“小嫂子”,被司馬宏笑罵回去了,還有不少年輕的漢子看到明玉就紅了臉,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
叫司馬宏大哥的姑娘也過來,親熱的拉了明玉的手,喊了“大嫂”
聽這清脆的聲音耳熟,明玉想起來了,昨日在婚禮上,她好像見過這個姑娘,今日人實在太多,她一時沒想起來
等這羣人走後,明玉問司馬宏,“那姑娘是誰翱”
司馬宏小聲說道:“是呂統帥的女兒,將門虎女,從小跟着呂統帥習武,功夫了得,這些年一直跟在呂統帥身邊,出入戰超深得呂統帥喜歡”末了又加上了一句,“不同於一般的千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