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十一月,徐家和傅家都籠罩在喜悅的氣氛中,傅樂梅和司馬蓮先後診出有了身孕,兩家人都喜氣洋洋的,傅太太恨不得一天來三次徐家,伺候女兒吃一日三餐再一路小跑回去伺候二兒媳『婦』。
徐夫人走路都輕飄飄的,對傅樂梅愈發的關愛照顧。添丁進口的喜事沖淡了徐夫人對於女兒要遠嫁的悲傷,明玉看在眼裡,也替家裡人高興。
只是她瞧着依舊歡蹦『亂』跳的傅樂梅,不過比她大幾個月而已,在她眼裡還是個孩子,如今孩子都要生孩子了,再想想自己說不定明年也會懷上孩子,那時她也不到十七歲,明玉不禁唏噓不已,同時也爲自己捏了把冷汗,萬惡的古代真是能摧殘未成年花朵啊。[再嫁]
徐明蕊也在十一月上旬出嫁了,出嫁那天明玉在家裡陪着懷孕的傅樂梅,並未去二房那邊給徐明蕊添妝送嫁。明玉看的明白,徐明蕊那姑娘是屬於幫了她也不領你情的人,加上之前對於明玉總是惡言相向,明玉覺得除非自己腦袋短路,修煉成骨灰級聖母,纔會不計前嫌給堂姐送嫁,她就是個普通的,小心眼愛記仇的壞脾氣姑娘,她還要同司馬宏過的好好的,叫嫁了落第舉子的徐明蕊眼紅嫉妒,就這麼着吧。
大房只有徐長謙帶着徐夫人在席面上『露』了個臉,吃了一口新人敬的酒,送了賀禮便回去了。男方賓客原本聽說徐家大房一門父子雙進士,親家傅光是二品大員,家大業大的,原本想趁這個機會好好巴結下大伯,卻沒想到人家壓根不願意在二房這裡多呆,傻子也看得出來兩家關係不好,還不是一般的不好。
這下好了,那個落第舉子本來還想搭上大房這條線,靠上傅家這條大船,他是沒多大希望考中進士了,有機會補個缺什麼的也不錯啊,眼看這條路是沒戲了,還沒把新娘子領上花轎,當下臉『色』就不好看了,可這婚又不能退,當着衆賓客的面,甩臉『色』甩的跟什麼似的,叫徐長恭和胡氏氣的臉都白了。
徐夫人聽人說了他們回來後徐明蕊婚禮上發生的事,忍不住跟明玉和傅樂梅絮絮叨叨的說了起來,最後感慨道:“當初老太太眼界要是放低點,別非盯着進士舉子不放,給明蕊那丫頭選個老實穩重的,也不至於這樣……姑娘嫁過去,不是受苦麼!”還沒成親就這樣了,要成親過日子了,哪裡會尊重體貼夫人?
傅樂梅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這種事,大戶人家最講究面子,心裡再不滿,也不能當着人前表現出來,“太不懂事了!”已經晉升爲人母的傅樂梅憤憤然指責那個失態的落第舉子。
明玉則是暗中給自己提了個醒,在她看來,別人願意幫你是情分,不幫你是本分,成日裡記掛着能從別人那裡得到什麼,真是最沒品,沒能力的表現。人們都喜歡有能力有本事的人,不待見那些自己無能,還要時時刻刻惦記着你家東西,一來就要這要那的窮親戚,這是一個道理。窮了就安分的過好自己的日子,不求人不靠人,就算是窮日子過的也有尊嚴,將來她有了自己的家庭,自己做了女主人,一定要記牢這點纔是。
到了十一月底,天氣越發的冷了起來,傅太太來看傅樂梅的時候,帶來了一個消息,說楊家的親家鄭家要給老五的兒子辦滿月酒。傅樂梅一聽,高興不已,吵着要去看鄭小五的孩子,傅家和鄭家一直相熟,傅家長媳楊氏的妹妹楊紅玉還嫁了鄭家老六。然而她懷了身孕,兩家人緊張她緊張的不得了,根本不同意她去。
衆人商量了下,決定讓徐明燁前去送個禮,情分到了就行,等傅樂梅生了孩子,隨便她去哪裡看誰都可以。傅樂梅雖然心裡老大不願意,卻也沒辦法。
入了冬天氣也冷了,加上傅樂梅懷了身孕,徐夫人便咬咬牙花錢買了輛馬車,東元苦練了一個月的“駕駛”技術,終於趕馬車也趕的似模似樣了。
準備好了給鄭家的禮物,徐明燁便上了馬車,這會上正好明玉要去店鋪裡查賬,便上了車,等從鄭家送完禮回來後,就去店鋪裡看看。
哪知還沒到鄭家門口,就瞧見自己馬車前面到鄭家門口,已經排了六七輛準備進鄭家的馬車,門口也鋪了紅毯,張燈結綵的,看架勢這滿月酒鄭家是準備花大價錢辦了。
徐明燁笑道:“你有所不知,鄭家前四個兒子都是庶出,只有老五老六是嫡子,這次鄭家老五得的這個兒子,纔是鄭家真正意義上的嫡長孫。”
明玉瞭然了,怪不得要花這麼大價錢擺這麼大的氣派,原來是有了繼承人,也怪不得傅樂梅同她聊起之前的朋友,說到鄭家時只說鄭小五和鄭小六,她還以爲鄭家前面的孩子都大了,玩不到一處去,原來是傅大小姐眼裡壓根沒那些庶子罷了。
到了鄭府門口,東元將馬車停到了一邊,同徐明燁拎了禮物在門口送到了迎接賓客,滿面春風的鄭家老五手裡,同時婉拒了吃酒席的邀請,上了馬車調轉車頭就要回去。
鄭小五同徐明燁並不是很熟,然而同朝爲官也還算是打過幾個照面,看着徐明燁轉身離去的清俊背影,忍不住感慨萬千的嘀咕,“還以爲傅家那丫頭會嫁小六……真是沒想到啊沒想到啊……”
明玉和徐明燁沒想到的是,進來的時候時辰尚早,來鄭家賀喜的人還不是很多,出去的時候人就多了起來,馬車密密麻麻的排隊在鄭家門口,等着進鄭府。
徐明燁當機立斷,要東元掉轉車頭,從另外一頭小巷出去,然而走了幾步,從另外一頭又來了一輛寬大的馬車,大半路面都被這輛馬車給佔據了,徐家的馬車往前走也不是,往後退也不是。
趕車的東元心裡憋着一股子氣,分明是這家人不講理,他們從巷子裡進來時,就已經看到自家的馬車要出去了,論理也是應該等徐家的馬車出去後,他們的馬車再進來的,就這麼橫衝直撞的進來了,真是太不講理了。
對面馬車上的車伕看了眼徐家的小馬車,從鼻孔裡哼了一聲,抱胸坐在馬車前座上,不打算讓路。[再嫁]?好看的小說?首發?再嫁247
徐明燁探頭出去,看到眼前的情形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鄭家大喜的日子,他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起什麼衝突,讓鄭家臉上不好看。
明玉撩開簾子看了一眼,大致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放下了簾子,揚聲對東元說道:“你把馬車儘量靠邊上停,讓他們先過去吧。”
東元低聲不知道嘟囔了句什麼,這麼窄的巷子哪裡容的了兩輛馬車過,只得慢慢的往後退,想退到剛纔經過的一戶人家門口,借門口的那點地讓那輛馬車先過。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對面大馬車的簾子一下子被人掀開了,東元愕然的看到一個華服少女眼神不善的盯着自家的馬車,高聲問道:“徐明玉,是嗎?”網不跳字。
明玉聽着聲音有些耳熟,掀開了簾子看到一個圓臉少女瞪着眼睛看着她這邊,待瞧見她的臉,那圓臉少女哼了一聲,斜着眼睛說道:“我說怎麼今日這麼晦氣,原來是碰到了你!”
明玉幾乎想五體投地了,上帝啊,當她願意碰到鄧珍珠這個刁蠻的大小姐啊?上次鄧珍珠莫名其妙,姿態甚高的以司馬伕人的身份跑來給她送銀子,她當時就覺得這姑娘不是心眼太多就是缺心眼,現在看來,應該是第二種情況了。
徐明燁皺起了眉頭,他不認得這姑娘,詢問的目光看向了明玉,明玉小聲說道:“是鄧國公府的小姐。”見徐明燁仍然一臉疑『惑』,明玉只得提示道:“就是那個一千兩……”錢多人傻的優秀代表。
徐明燁恍然大悟,沒好氣的坐了回去,說道:“到底是誰晦氣啊?算了,別理會她了,大庭廣衆之下,吵起來也掉面子。”說着吩咐東元趕緊將馬車倒回去,讓鄧國公府的馬車先過。
眼看着徐明玉放下了簾子,徐家的馬車又往回倒,沒人搭理她,鄧珍珠壓抑了快一個月的火氣終於是忍不住了,衝馬車叫道:“你給我站住!我有話要問你!”
明玉不耐煩的伸出了頭,示意東元先停下,問道:“鄧小姐有何指教?”
鄧珍珠的『乳』母還坐在車裡,死活攔着不讓鄧珍珠再說下去,鄧珍珠氣惱的一把推開了她,踩着車伕下了馬車,『乳』母也不敢硬攔着。鄧珍珠走到徐家馬車旁,也不顧什麼禮節羞臊了,直接咄咄『逼』人的問道:“你是不是同司馬侯爺定了親?”
明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點頭道:“是。”六禮都已經過了,婚書也寫了,光明正大的事情,按理說,雖然沒辦婚禮,她如今名分上已經是司馬宏的妻子了,有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
居然回答的這麼輕描淡寫?!鄧珍珠握緊了拳頭,牙咬的緊緊的,瞪着明玉,從牙縫裡擠出來了兩個字,“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