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宏接連收復了天水和隴西,皇上龍心大悅之下,將他的職位連升了兩級,從正四品擢升到了正三品,如今的司馬宏已經是懷化大將軍了。
而那些被皇上西北的官吏們便是司馬宏手下的?第?269?章?了來天水找生計的青壯年勞力,外加幾萬駐兵,購買了大量的磚瓦木材,開始了天水城的重建工作。[再嫁]
而明玉也沒閒着,除了掌管自己家——安西侯府重建的花費外,整個天水重建的賬目也歸她檢查,原本負責這個的許肆大人知道自己整理過的賬目居然要一個深閨『婦』人檢查後,氣的臉紅脖子粗,跳腳大罵,直言這簡直是在羞辱他,他實在是無顏見地下的列祖列宗,吵着要辭官,要回家,要跪着給列祖列宗請罪。
司馬宏沒搭理他,鬧到他跟前後,直接不耐煩的擺手,表示要是不願意幹就回家去自個吃自個兒去,別在他跟前礙眼,他忙着呢!
結果許大人又乖乖回去記賬了,之前說的辭官,回家,跪着給列祖列宗請罪之類的話,一樣也沒見他幹過。
明玉壓根不知道還有這一茬,管理整個天水重建的賬目實在不是一項輕鬆的活計,遠比當年她管徐家兩個小店的賬目難的多。然而司馬宏手下的一幫人,除了林輝和白毫略通文墨,其餘的人根本就是大老粗。
天水重建所涉及的資金太多,數目龐大,稍有不慎,便會被有心人鑽了空子,在賬目上做手腳,大筆的撈錢。
司馬宏深知賬目的重要『性』,然而他一時之間難找到絕對信任的人來做這件事,只能讓明玉來幫他打理,明玉自然願意幫相公分憂解難。
許肆一時間『摸』不清這個侯府太太有幾斤幾兩,倘若沒什麼能耐,想來侯爺不會把這麼重要的事交給她,謹慎起見,許肆先前送來的賬目上有幾處隱晦的手腳,涉嫌銀子數目都不大,明玉毫不客氣的拿筆一一圈了出來,立刻便有軍漢拿了賬冊去質問許肆。從此許肆算是領教到了那位從未見過面的侯府小夫人的厲害,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收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聽說那身爲懷化大將軍的侯爺,不光殺韃子不眨眼,殺犯了事的自己人,也沒含糊過,銀子再重要也重要不過自己的命。
轉眼便到了天水一年當中最熱的六月,司馬宏忙的腳不沾地,連着幾天都沒有回高平鎮的家休息了,只派了白毫來傳話,讓明玉安心在家,等忙完了這陣,就能回來陪她了。
三四天過去了,司馬宏還沒有回來的跡象,明玉想了想,心裡放心不下,半夜起來讓劉嫂子熬了綠豆湯和酸梅湯,盛了滿滿兩罐子,吩咐白毫在家裡看家,她和劉嫂子託了司馬宏留在家裡的“保鏢”軍漢,趕着馬車趁着黎明前的涼快,去了天水。
明玉到天水的時候,太陽已經升了有一丈多高,**辣的照在地上。明玉『摸』了『摸』馬車裡的罐子,還好還是涼的,就怕趕了這麼長時間的路,湯壞掉了。
天水城如今依舊有重兵把守着,趕車的軍漢之前在軍隊裡是個小旗,和守城的小將有過幾面之交,一聽聞是侯府太太來了,守城小將不敢遲疑,連忙放了行。
明玉自然不方便拋頭『露』面,軍漢一邊趕車一路打聽,終於是在一處工地前遠遠的看到了司馬宏。
工地旁都是扛着木料磚頭的工人,天氣炎熱,大部分人都打了赤膊,褲腳綰的高高的,只在脖子上搭了條汗帕子,明玉撩開簾子看去,工地上的房子已經有了雛形,看十幾個工人吆五喝六幹活的架勢,似是要將一根木頭吊上去做房樑。
馬車走的近了,明玉才瞧清楚了司馬宏,背手站在一羣年輕軍官中間,淡青『色』的麻布薄袍,頭髮簡單的盤在頭頂上,用一根竹簪子綰了個髮髻,一臉的鬍子拉碴,比上次見到他時黑瘦了不少。
明玉心裡一酸,每次他出門時,她都把他收拾的妥妥當當,乾乾淨淨的,可每次他回來,都是邋遢不堪,不知道的還以爲是逃荒過來的窮叫花子,哪裡有侯爺將軍的威風氣派的模樣。一說起這個,司馬宏總是笑着安慰明玉,說忙過這幾年就好。明玉心裡清楚,侯府已經不剩什麼了,司馬宏想要重建安西侯府的名聲和威望,一切只有靠他自己打拼,再辛苦,他也是不懼的。
“哎,太太,那女人不是在西安府麼,她怎麼來了?”劉嫂子撩開簾子看了眼,慌忙回身推了推明玉,驚叫道。
明玉皺眉撩開了簾子,就看到呂絮兒帶着個丫鬟款款的朝司馬宏一羣人站的地方走了過去。
自從上次還在西安府的時候,呂絮兒在明玉家裡鬧過一場後,劉嫂子算是討厭上這不講理又不要臉面的大小姐了,憤憤然對明玉說道:“太太,她肯定是不安好心,您下去之後可得好好教訓教訓她!這種老瞅着別人家相公的女人,非得把她打怕了,她才知道收斂!”[再嫁]?好看的小說?首發?再嫁269
明玉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原來覺得劉嫂子是個拘謹膽小的人,都不敢跟司馬宏說話,後來熟了之後,才發現劉嫂子的『性』子頗有當年司馬五夫人的風采,私下裡和明玉說過,她丈夫和兒子要是得了大楚收復天水的消息,肯定會從外面回家鄉,若是她相公敢帶什麼女人回來,她就提起斧子砍死他們,自己再去衙門自首。
有氣勢,有膽識,這纔是大『婦』的範兒!明玉幾乎要爲劉嫂子拍手鼓掌了。當年若是苗氏一斧子劈了俞姨娘,她估計還會欣賞下婆婆,可惜苗氏對誰都厲害,唯獨對丈夫心軟,之所以讓俞姨娘活的好好的,其實也還是看在司馬慶的面子上。
只不過在明玉看來,男人要是變了心,哪還值得你爲他付出什麼。
明玉下車的時候,就看到呂絮兒揭開了丫鬟懷裡抱着的罐子,用罐子蓋盛了罐子裡的湯,恭敬的遞給了司馬宏,看司馬宏的動作,似是道了謝,接過來一飲而盡。喝的太快,有些湯水順着碗沿灑到了他的衣襟上,呂絮兒連忙掏出帕子來要給司馬宏擦,司馬宏驚了一下,立刻後退了兩步,笑着擺了擺手。
呂絮兒臉『色』一暗,卻沒有像往常那樣直接擺臉『色』,溫柔的笑了笑,又舀了湯,準備遞給司馬宏旁邊的人。
明玉笑了笑,喲,幾天不見,呂大姑娘改走溫婉賢淑的知『性』女人路線了。明玉簡直深感愧疚,敵人的作戰方略精密完善,一日三變,照這麼下去,再硬的岩石也要被她磨穿了。而自己還在這裡跟個沒事人一樣,簡直是太…..不知道居安思危了。
想到這裡,明玉快步走了過去,甜甜的衝司馬宏一笑,叫道:“相公!”
一羣人回頭看了過來,司馬宏臉上一怔,接着便是狂喜,喜悅從眼角眉梢舒展開來,三步兩步快步走了過來。朝思夜想的媳『婦』兒突然水靈靈的出現在自己面前,笑容甜美明媚,司馬宏還以爲自己被大太陽曬出幻覺來了。
司馬宏身後工地上的工人見有個漂亮娘子過來,喊司馬宏爲相公,紛紛停下了手裡的活,三三兩兩的站在那裡,爭先恐後的看着那個漂亮娘子,一定是將軍的太太,沒想到他們這些幹粗活的,居然有幸見到誥命夫人。
好在司馬宏雖然高興,但也沒到高興昏了頭的地步,左右看了眼,立刻不高興了,他的媳『婦』兒又不是廟裡的菩薩像,這羣光膀子的男人看什麼看!
原本站在司馬宏身後的幾個人跟了過來,林輝最機靈,衝工人們嚷道:“不好好幹活,愣着幹什麼,還想不想幹了?!”
這話一出,看熱鬧看美人的工人們立刻回過神裡,各自低頭匆忙幹活去了。美人雖好看,誰都想多看幾眼,不過惹惱了這位據說殺人不眨眼的大將軍的後果,估計沒人敢想象。
見副官們都跟過來了,司馬宏站的離明玉一步遠,揹着手問道:“你怎麼來了?”
明玉愣了下,這語氣疏離的……
“我熬了綠豆湯和酸梅湯,給你送過來了。”明玉笑道。
司馬宏裝模作樣咳嗽了一聲,左右看了眼圍過來的副官們,端着將軍老爺的架子,十分的嚴肅認真,“軍營重地,女眷還是少來的好。”開什麼玩笑,那羣沒成家的光棍野漢子看他媳『婦』兒看的眼珠子都恨不得蹦出來了,哪還能讓明玉過來。
明玉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心中撇嘴,突然彎腰行禮,恭恭敬敬的道歉:“將軍教訓的是,是妾身思慮不周,做事失禮了,妾身先行告退,還望將軍恕罪。”
說罷,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