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曰:
燕子喳喳聒噪,烏鴉啞啞發聲。鳳凰麻雀比呆萌,敢問誰能贏定?
愚昧原出天性,聰明也是天生。無雙國士或精明,未若陳平機警。
——擬作《西江月》。
牛德道一聲“公孫師侄,你回來正好”,本是爲着化解尷尬,不想公孫甫毫不客氣,根本不考慮對方能不能下得了臺。
只聽公孫甫冷冷地反問道:“掌門師叔,我怎麼就回來得正好了?”
牛德干笑兩聲說道:“師侄,阿生他得到了我們子虛仙劍派的正版睡覺功,我們這不是讓他把功法交出來,好造福我派上上下下數千弟子的嘛。”
公孫甫聽了,冷笑道:“掌門師叔,正版睡覺功,的確是我派的鎮派神功,但是當年我公孫家的老祖宗,我派開山鼻祖他老人家說過的,睡覺功只能在我們公孫家族子弟當中傳授,決不授於外姓弟子!你們是怎麼知道睡覺功之名的?
掌門師叔,如今我公孫家族已經只剩下我公孫甫孤家寡人一個,睡覺功不傳外姓子弟的規矩,可以就我手中更改——
今天你放了張阿生,待我這做師父的問過他,若是真有正版睡覺功,我自會讓他獻出,以造福我派數千弟子;若是他沒有,那也沒法子可想。只是現在,我要帶張阿生回我的閒雲中院!”
牛德正要說話,州長永滿臉帶笑地說道:“師侄,阿生得了正版睡覺功,進步神速,已經修煉到了辟穀境,不愧是天才啊!
我們幾個老不死的想着,也就是請阿生把正版睡覺功拿來造福本派弟子的喲。
先前你沒回來,我們幾個老不死的當然得過問過問;如今你回來了,這個事情當然就要交給你自己來處理嘍。我們只管坐等你的好消息也就是了,還能不相信你辦不好這個事情嗎?畢竟阿生他是你的徒弟嘛。”
公孫甫也不回答,只說道:“阿生,你起來,跟我回閒雲中院去。”
於是四位子虛大佬也都道:“起來起來,跟你師父去吧。我們等你師徒倆的好消息就是了。”
張阿生站起身來,跟公孫甫回閒雲中院去。
子虛四大佬眼瞅着公孫甫領着張阿生走出了出雲上院,這才互相看過一眼,商量對策。
史震道:“雖然今天這公孫老瘋狗回來得出人意料,卻也恰恰是我們想要的一個結果,畢竟他不回山,我們沒辦法幹掉他!”
州長永道:“師弟,此事先聽掌門安排吧。”
牛德呵呵了兩聲,說道:“怎麼安排?今天他突然回來,真是出乎我們的意料。好在我們還沒跟他撕破臉皮,不至於立即動手。
今天他也是來者不善哪,把那柄瘋狗劍提溜在手裡,分明是有恃無恐的模樣啊。”
州長永道:“我倒是覺得,好像有人走漏了風聲,他纔會在這麼個當口回來的。我們審問張阿生時說的話,我料張阿生必會跟他講!”
史震道:“怕他什麼?就是張阿生跟他師父喊冤叫屈的,只要我們四個口徑一致,只推說是張小瘋狗瞎說的,沒有那回事兒,他公孫甫又能把我們怎麼樣?”
牛璧君道:“不是怕不怕他的事兒,而是我們還要不要那什麼正版睡覺功了?我倒是覺得,我們也都瞭解一些此功的基礎功法了,實在不行,我們就不要那什麼正版睡覺功也罷,把他師徒直接幹掉算了。”
牛德陰沉着臉道:“暫時應該還沒到那一步。明天我們四個一起去閒雲中院,給他施壓,我料他公孫甫也不願意淪爲子虛仙劍派的叛徒——
他若是敢不交出來,我們就先宣佈他爲叛徒,再通告仙國及各大仙山修仙大派,讓他走到哪兒都立不住腳 擡不起頭,然後我們再動手,那也是名正言順!”
州長永補充道:“只要他敢不交出來,我們就動手,先幹掉他,再對外宣佈他背叛本派。”
牛德點頭:“說得有理。自今日起,我們對座下弟子都要做好交待。畢竟我們的弟子,也多數都跨進了真道境界了,他公孫甫老瘋狗才一個弟子張阿生,也只不過是後天武道辟穀境在罷了。”
牛璧君聽了,疑惑地問道:“師兄,你的意思是說,我們要讓座下弟子也參與誅殺公孫甫這老瘋狗?”
牛德聽了,凜然道:“當我們宣佈他是本派叛徒之後,那自然是人人得而誅之。
何況我們現在還摸不透他的深淺呢?他這一番回來,你沒見他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嗎?
俗話說,放屁也能添個風,是吧,加上各位座下弟子的助力,如果我們還不能一下子幹掉他公孫甫,那我們可就白活了!”
州長永道:“我看他那表現,莫非他知道了是我們幹掉了公孫靜?”
“若是他知道了這件事,那他絕對不止對我們冷臉相待,早就應該發他的羊狗瘋了!目前形勢,是我們必須藉助道義,先他一步行動來壓住他!”
牛德這麼一說,三位長老都是奮然道:“掌門師兄說得是!”
於是,這子虛四大佬就此決定,明天都到閒雲中院去,給公孫甫施壓!
話說公孫甫領着張阿生回到閒雲中院, 一對師徒也開始了談話。公孫甫道:“阿生,你看到沒有?爲師我剛一出現,那史震是立即躥起來,兩眼裡分明都是兇光——他是想跟爲師我動手啊!”
張阿生道:“師父,弟子當時真的沒看到。”
公孫甫嘆了一口氣,說道:“阿生,你今年都快要到二十歲了吧?怎麼還這麼沒有眼色呢?修仙人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神識外放洞察萬象啊!”
誰知張阿生這個豬頭三聽了,驚訝地道:“師父,你是說,我今年十九歲了嗎?”
公孫甫聽了,不由得哭笑不得,當即說道:“再過幾個月,你應該就是二十歲了!你怎麼糊塗得連自己多大歲數都不知道了呢?”
張阿生道:“師父,我在那洞窟石室裡,黑古隆咚地不見天日,我真的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只知道我好像是被什麼特大號的蚊子,或許是老鼠吧,它把我咬醒了。
醒來後,我發現自己就達到了辟穀境了的,我真的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我現在有多大歲數了。”
公孫甫聽了,心中暗歎自己這弟子,修煉吧,真有天賦,別的方面呢,卻整個兒地傻冒一個呀!
公孫甫苦笑道:“我離山時,是當朝仙國帝君元始八百九十一年四月,現在是帝君元始八百九十四年九月,你算算,今年你應該是多大歲數了?”
張阿生聽了,心中一動,突然記起在洞窟石裡時,自己毀掉了的那琴譜後面所附的“元始三年”,不由得想道:哎喲,我們子虛仙劍派,如今已經成立了八百八十多年了呀。
“啪”地一聲,公孫甫照張阿生腦袋上輕拍了一下,問道:“阿生,你走什麼神兒?爲師問你話呢!你說說,那《自然無相龜息大法》是怎麼回事兒?”
張阿生聽了,心頭一時覺得有些爲難,怕那新師父會因爲自己把功法透露給師父而害了師父。
然而張阿生心有所思,臉上自有所表現,公孫甫立即有所察覺!
公孫甫道:“阿生,遲疑什麼?莫非這還有什麼爲難的嗎?”
張阿生聽了,當即說道:“師父,我這功法得自那個鬼修,他不許我將功法告訴別人,還說,我告訴了誰,他就要殺了誰呢。”
公孫甫聽了,哈哈大笑:“怕什麼怕?據你所說,你當時所見,只是一具骷髏,阿生,你想想,如果那鬼修真的很厲害,怎麼會只剩下一具骷髏?你不要以爲鬼修只是以魂靈來修煉的,這一點,爲師我比你知道得清楚。”
張阿生聽了,當即笑了,擓了擓自己的頭髮,笑道:“師父,您這麼一說,我就不擔心了。”
於是張阿生就把《自然無相龜息大法》說給公孫甫聽。
公孫甫聽畢,自然知道張阿生所述功法,果然精妙得很,果然就是子虛仙劍派公孫家所傳承的“正版睡覺功”,不過,原來自家所傳承的功法有缺漏之處,現在,則是完整無缺矣。
公孫甫聽畢沉思,此功確有不足之處,就是進入深度入定後,要收功醒來卻是很慢,如果那時遇到攻擊,真的只能束手待斃!
公孫甫想到自己爲着修煉此功躲來避去的,不由得心中一動,計上心來——好!你們想要正版睡覺功是吧?給你!就叫你們修煉!不然,能裡好對得起你們呢?!
當時公孫甫向張阿生道:“阿生,其實正版睡覺功,就是這《自然無相龜息大法》,只是這功法,當年我們公孫家老祖宗,本派開山鼻祖公孫無衣就有規定,只有我們公孫家族弟子纔可以修煉此功。
只是我們公孫家族遭遇不幸,如今也只剩下爲師我孤家寡人一個,所以我才把睡覺功傳給了你。如今你得到了這功法的正版,此功今後再無殘缺,你定要好好修煉,爭取將來大放異彩!”
張阿生乖覺地道:“師父,我一定好好修煉。”
公孫甫點點頭,又道:“阿生,我如今回來,三年之內暫不離山,我要求你,自今年童子考較起,向後每年不落,而且爲師我要求你要陣陣勝場場贏,你能做到嗎?”
張阿生不明白師父爲什麼這麼安排,卻也點頭道:“嗯,弟子知道了,弟子一定做到!”
公孫甫又道:“好了,你可以去修煉了,不過,爲師我跟你說,你以後不可以再進入深度入定狀態,那樣子會很危險!目前在本派之內,我們師徒的處境不好,你要謹記爲師我的話。”
張阿生道:“是,師父,我記着了。可是,師父,我不進入深度入定狀態,修煉速度就會慢了許多,那我怎麼才能達到您要求的陣陣勝場場贏,又怎麼才能儘快跨進真道境界呢?”
公孫甫聽了,又好氣又好笑:自己這徒弟,真的是光有修煉天賦,不通人情世故啊!
於是公孫甫道:“修煉重要,可是你究竟爲啥才修煉的?難道性命就不重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