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曰:
舞劍筵前迫沛公,披帷闖帳怒衝衝。彘肩覆盾能生啖,斗酒傾杯縱論功。
說壯士,道英雄,爲人作嫁古今同。不如仲力非無賴,某業孰多始問翁。
——擬作小詞《某業》,調寄《鷓鴣天》。
話說項天歌遞過儲物戒指來,張阿生伸手來接。
不想張阿生伸出手來之後,項天歌卻將儲物戒指緊緊地捏着,臉一表情動,說話也期期艾艾起來了。
張阿生一時不解,就問道:“怎麼了,項大哥?”
項天歌道:“俺弟,你哥我近來有點事情,手裡缺着靈晶幣,咳,說起來,若不是缺這點兒錢,俺弟,你哥我這個儲物戒指真就一個子兒也不要,送你得了……”
張阿生聽到這裡,恍然大悟:“哎喲,項大哥,原來你缺錢用啊,哈,小弟我剛剛得了一筆賞金,如果項大哥所需不是太多,我還是能幫得上忙的。”
項天歌聽了,臉上表情就更加生動了,嘴裡只說道:“是啊是啊,俺弟,你哥我也就缺個三千多靈晶幣,我這個儲物戒指,也足值三千靈晶幣;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俺弟,你哥我不會麻煩你的。”
張阿生此時才覺得這項大哥是要賣儲物戒指給自己,而不是開始說的贈送。不過,張阿生也沒往多想,就問道:“項大哥,三千靈晶幣夠不夠?如果不夠,你只管說。”
項天歌道:“哎喲俺 弟你可真是太好了!你哥我就這已經不好意思得很了。三千靈晶幣雖然還不夠,但是所差的也就不多了,那幾百個靈晶幣,我自己還是可以想辦法的。”
於是張阿生拿出三千靈晶幣,項天歌交了儲物戒指,又關心地道:“俺弟,這儲物戒指,你知道的,需要滴血認主,再配上口訣,就可以把東西收進去了。”
張阿生聽得一愣,此時的張阿生還真的不知道儲物戒指是怎麼滴血認主,怎麼唸叨口訣的!
前文說過,張阿生的師父公孫甫沒有想過要教張阿生如何滴血認主,那閒雲中院後山小石坪上,石壁之洞窟石室裡,水無情的遺書裡也不曾談到過這一點知識——在這方面,張阿生還真的是菜鳥一個。
張阿生不好意思地笑笑,問道:“項大哥,這儲物戒指,要怎樣滴血認主?口訣又是什麼?”
項天歌聽了,心頭大感詫異:怎麼,你這郡主大人特別重視的人物,也都是真道修士了,居然不知道滴血認主要怎麼做,不知道儲物戒指是怎麼存取物品的?
項天歌心裡驚異,嘴裡就問道:“俺弟你不是跟你哥我開玩笑的吧?你這麼一個可以越級挑戰的真修士,居然不知道滴血認主要怎麼做?還不知道儲物戒指的使用口訣?”
張阿生聽了,不由得紅了臉,尷尬地笑道:“不瞞項大哥,小弟我不知什麼緣故,被趕出師門,因此,有好多知識都沒有來得及跟師父學。”
項天歌聽了,表示理解了一部分,卻又有了新的疑惑:“俺弟,憑你這麼優秀的人才,居然會被趕出師門?莫非是你犯了什麼大錯麼?”
張阿生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稀裡糊塗地就被趕下山了。”
項天歌聽了,以爲張阿生必有不願意說的因由,他是一個混世已久的人,按以往生活經驗,習慣地認爲此事不宜再問,他人之隱私,還是少知道些爲妙。
於是項天歌轉移話題,哈哈一笑道:“俺弟,你哥我告訴你,這滴血認主麼,還真不是什麼技術活兒,具體說來,就是你這麼樣一咬食指,那血流出來之後,嘿,你只須往法寶上一抹,那也就成功大吉啦!至於這儲物戒指如何存取東西,口訣是這樣這樣,這樣滴喲!”
一時間,張阿生學會了滴血認主,將儲物戒指收了,戴在食指上,心意一動,便對這儲物戒指了如指掌:原來這儲物戒指,其實是個空間法寶,內部空間有一兩個立方大小。
張阿生又念動口訣,這儲物戒指就隨心所欲地自動打開了內空間之門,於是那剩下的七千靈晶幣,連同包裹,嗖地一聲微響,就沒了影子。
張阿生心頭大喜,連連向項天歌拱手道謝,項天哥道:“俺弟,你可不要跟你哥我客氣啊。我還有事,先走了!”
於是張阿生跟項天歌告別,往自己家中去。到家之後,自然見着了阿霞母子。
此是新家,一切都是新氣象,住着自然讓人滿意,阿霞對此無話可說,張阿生心中卻是別有一種擔憂:
說白了,阿霞母子住在這裡,就等於是人質,張阿生表現得好,那麼阿霞母子自是安如泰山;張阿生表現不好,那麼阿霞母子便是人家砧板上的菜,隨時可以被拿來要挾自己。
張阿生能想到這一點,不知李阿霞能不能想得到。張阿生取出一千靈晶幣交給阿霞,阿霞道:
“你哪裡來這麼多的錢?剛纔你不在時,有幾個幫我們打掃房間的僕從說了,住在這裡,一切飲食用品都有供給,而且每月還有十塊下品靈石哩——我也不用這個錢,你自己收着吧。”
張阿生現在是財大氣粗,笑道:“我是加入赤誠衛之後,見了郡主大在,才發覺郡主大人的好,他是一見面就贈送了我一萬靈晶幣呀!剛纔我用三千靈晶幣,換了項大哥一個儲物戒指,還剩下七千個哩。這一千你拿着,說不準有用得着的時候。”
於是阿霞接了,心裡卻十分驚訝:怎麼就見了郡主大人一面,就賞賜了這麼多靈晶幣?
其實他夫妻兩個不知,人家郡主大人之所以要培養死士,花血本兒組建赤誠衛,那自然不僅止於跟史家矛盾,畢竟論職論權論地盤,福牛郡都比海蜃城大着許多。
卻說阿霞正要泡一杯茶水給張阿生,不想有人來報:“總管大人有請,着令張大人抓前前去總部大樓開會!”
張阿生看時,這人不認識。阿霞卻站起身來道:“原來是本樓保衛李大哥,李大哥進屋來坐吧?我們家的怎麼就成了張大人了呢?升了什麼官了嗎?”
那本樓保衛李大哥笑道:“張夫人,我們這邊,赤誠衛的人,個個都是本郡功勳貴族的頭銜,可不是等於升官了麼?所以小人這個行當裡的,所有的赤誠衛都稱作大人。”
阿霞聽了這個話,不知觸動了哪根筋,一時忍住難過,強笑道:“原來是這樣。”
那本樓保衛李大哥於是就退了回去,張阿生自是出了家門,就往總部大樓去了。
總部大樓,即是前文所說的九宮格居中的那棟樓。張阿生進了樓時,也有保衛人員,向張阿生問了一問,問明瞭張阿生赤誠衛隊員的身份後,隨即點頭哈腰地放行,讓張阿生進樓——
原來這些大樓保衛人員,都是福牛郡普通武師,這裡本也用不着保衛,畢竟上下人等都是真道修士;之所以用上他們,一來是充個門面,二來是圖有個做俗事俗務的苦力罷了。
所以這些大樓保衛人員,對於赤誠衛的修士們,那是十二分的禮敬。張阿生是第一次受到他人如此之禮敬,頗有些拿捏不住架勢,竟是一時臉熱心跳地走了進去。
張阿生進了樓,卻是初來乍到,找不着北;又有那保衛人員主動上前來指點,說是總管大人和胡大隊長、項大隊長在某廳某室開會。
張阿生進了會場時,發現到會的人不多,所能認識的人也只有三個:皇甫越、胡少龍、項天歌。另外還有四人,張阿生都不認識。
項天歌早已招手示意張阿生到他身邊坐下。
隨後會議開始。皇甫越道:“諸位兄弟,剛纔這位是我們的新弟兄,張阿生張道友,大有都認識一下,好方便今後做事。”
隨後皇甫越開始爲張阿生介紹:赤誠衛第四大隊之第六零一號,紀青雲,第四大隊第一小隊隊長;第六五一號,蘭道慧,第四大隊第二小隊隊長;第七零一號,江通山,第四大隊第三小隊隊長;第七五一號,路明遠,第四大隊第四小隊隊長。
原來這一場會議,除了張阿生一個是普通隊員,其他人不是大隊長,就是小隊長。
張阿生聽明白了之後,心裡納悶兒:怎麼他們都是大隊長小隊長,就我一個平頭百姓參與開會呢?這倒是個什麼會啊?
張阿生心底這個啞謎隨即被打破——但聽皇甫越道:
“阿生兄弟,近來有任務,等到得了閒空兒,哥哥我請全隊兄弟們喝酒,大傢伙一起相互認識認識,樂呵樂呵。啊,胡隊長,你說說我們的任務吧。”
於是胡少龍開話了:“總管,各位兄弟,我們今天的會議,是貫徹郡主大人的意圖——我們第四大隊打算奔赴子虛山,調查子虛山情況——
子虛仙劍派出現大變故,本郡牛家子弟在子虛山的,竟是全軍覆沒,郡主大人命令我們務必查出實情,有仇報仇!
如果必要的話,就由我們第四大隊負責,趕在史家人出手之前,先行幹掉那現任掌門水無情,掌控子虛山,那時子虛仙劍派就完全屬於我們福牛郡,各位只要立有功勳,就都是子虛仙劍派的長老!”
那四位小隊長聽了,都奮然道:“既然郡主大人有令,我們就行動唄。”
總管皇甫越接過來道:“子虛山在三十萬裡之外,以前有我們牛家兩位長老分別擔任子虛仙劍派掌門和四長老之職,那時子虛仙劍派的情況,我們是心知肚明;
但是現在,我們對於子虛仙劍派的情形,是兩眼一抹黑!特別是現任掌門水無情,究竟是何許人也?
不過,我們雖然不明情況,但所好的是,我們的新弟兄阿生道友恰恰出身於子虛仙劍派,而且下山時間不長,至今才纔剛剛一年而已。
所以,接下來,我們請張兄弟給我們介紹一下子虛仙劍派的情況。”
張阿生聽到這裡纔算是真正明白爲什麼今天要讓自己來參加會議了。此前張阿生也從郡主口中聽說過,一個叫做水無情的人顛覆了子虛仙劍派,並且成了子虛仙劍派新的掌門人。
張阿生心裡卻暗想:當時本派掌門和三位長老,別管是姓史的還是姓牛的,他們對我師父是一味打壓;連帶着對我也沒安什麼好心,只是姓史的做事太絕,往死裡坑害我,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這個話,張阿生放在自己心裡想,嘴裡可不敢說出來。
於是張阿生道:“這個,我離開子虛山時,掌門人還是牛師叔祖,我也不知道怎麼這才一年時間,竟會有這麼大的變故。
不過,據我所知,水無情應該是早已死了,這個現任掌門人水無情,莫非是假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