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你別這樣,我,我去找皇上。。。。。。”雖然很害怕,但是眼前的局面,她只能這樣了。
“你別去,你去了也沒用,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與人無尤。”
秦玉瑤一聽,更是着急。
“表姐,你到底怎麼了,你纔多少歲啊,怎麼會有遁入空門這樣的想法?那天,清瀾殿裡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清瀾殿的事,她雖有所耳聞,卻所知不多。想知道,卻又不知道問誰,最近好像慕清一也很忙。
跪在蒲團前的女子長髮披肩,沒有一點裝飾,身上也只穿着素衣,眼睛一直閉着。臉色有些憔悴,赫然是楊月真。
聽到這話,她才慢慢睜開眼睛,恭敬地看着面前碩大的佛像。良久才輕聲說道:“是我的錯,終究還是釀成這樣的後果。玉瑤,替我照顧孃親,她身子弱,也照顧好你自己。”聲音頓了頓,楊月真轉過頭看向秦玉瑤,又說了句,“玉瑤,你要幸福。。。。。。”
她沒有忘記慕清一在看着沈弱水時萬般隱忍後流瀉的異樣。
秦玉瑤眸色一閃,然後才小心翼翼地問道:“表姐,這事是不是和弱水的失蹤有關啊?”
楊月真沒說話,秦玉瑤想了想,又說道:“聽爹爹說,月國和大單好像要交戰了。”
大單?楊月真斂了眉,又轉回去,過了會兒才說道:“玉瑤,若是哪天你再見到她,替我跟她說一聲‘對不起’,月真得她這樣真心相待,是月真的福氣。”
兩人便這樣僵在原地,直到庵裡的師太過來。終究還是沒有剃度,師太說楊月真的塵緣還未了,不適合剃度。
楊月真不歡喜也不失望,只是決定了帶髮修行,秦玉瑤雖還是失望,但已鬆了一口氣。見楊月真心意已定,她只能最後看了一眼,打道回府了。
月國皇宮,御書房外,幾個太監有些無奈地看着手中的東西。
已經不知道多少天了,每次送進去的飯菜都會在最快的時間內被送出來,而且每一次連一半都沒有用。再這樣下去,鐵打的人也會熬不住吧。
可是人家自己的身體他自己都不顧了,他們這些奴才哪裡敢說什麼。
眼見着前方慢慢走來的兩抹身影,總管太監像是看到了救星,趕緊跪下叩頭。
“奴才參見王爺,韓公子。”
“起來吧。”慕清一淡淡開口,直覺有什麼事,便又開口問道:“皇上在裡面多久了?”
總管太監見有機會說話了,便口若懸河起來:“整整三天了,皇上就一直在御書房裡,夜裡睡不了幾個時辰,連飯菜都不怎麼用,這不,差不多就沒吃嘛!王爺、韓公子,你們幫着勸勸吧,這樣下去皇上的身體可怎麼受得住啊。”
說着,總管太監將手中的食盒給兩人示意了一下。韓凌探頭一看,果然,頂多動了幾筷子。無奈地搖了搖頭,只怕他們也沒什麼作用,慕炙一決定的事,何曾受旁人左右過?
不過,韓凌還是接過了食盒,跟着慕清一一起走進了御書房。
聽到響聲,慕炙一擡了擡頭,看了兩人一眼,然後目光在那個食盒上頓了頓,又低下頭看着手中的東西。
韓凌訕訕一哂,然後微微開了開嗓子說道:“炙啊,我和清趕得及,午膳都沒怎麼用,聽說你也沒怎麼吃,不如隨我們一起再吃點。”
某人沒有反應。
韓凌轉了轉眼球,突然眼前一亮,將食盒打開,狀似仔細地看着面前的食物,實際上是用餘光注意着上位那人的一舉一動。
“咦?”韓凌突然驚訝一聲,然後喃喃自語道:“這幾道菜好像都是弱水喜歡的啊。”
果然,那人的手一僵,隨之而來的是一計冷眼。
韓凌撐起所有意志與慕炙一對上眼,終於在他快要精疲力盡時,那人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朝下首走來。韓凌這才微微吐了口氣。
韓凌趕緊將食盒中的飯菜又擺了出來,完了將那碗飯遞給已經在一旁坐下的慕炙一面前。
不過,慕炙一沒有接下,反是拿過了一碗銀耳湯不急不慢地喝着。知道韓凌說的都是假話,不過這銀耳湯,沈弱水倒是真的愛喝。她說過自己不喜歡滑膩膩的東西,吃着總覺得噁心,可對銀耳卻沒什麼反應,覺得特別,便偏愛了。
“有什麼消息嗎?”慕炙一併不安分喝湯,趁着舀湯的空隙問了一句。
韓凌知道這已是不易,便認真地回道:“哈頓似乎在找什麼人,對戰事除了讓軍隊加強訓練,其它的倒不見動作,像是很有信心。不過也難怪,畢竟手上還有個大籌碼。”
慕炙一和慕清一都沉默不語,誰都知道,人家不是草包,不會那麼簡單。
“還有,那哈頓的母親是個中原人,而且是京城人士,好像與皇宮有些關係。”
湯剛好喝完,慕炙一放下碗,丟了一句“繼續打探”。
“清國呢?”
“清皇回宮後便讓人着手去查了,應該已經有消息了。不過北邊的胡國好像不大安分,清皇應該抽不出什麼時間。”
“嗯,我會修書一封,讓人送去。還有從月國軍隊中挑選三萬精衛,必要時候及時救援。”
“啊?三萬?會不會太多啊。。。。。。”我們這兒還要打仗啊。不過後面的話再慕炙一投來隱含着“你有意見”一般意味的眼神時便被截斷了。千言萬語到最後也只能是個“嗯”字了。
說完了正經事,慕炙一便又回去奮筆疾書了。慕清一和韓凌自覺沒趣,也沒呆多久就離開了。
慕清一想了想,終究還是在離開前囑咐了一聲。
“七哥,我還是那句話,自己的身體注意點,終究還是有人要擔心的。”
後面沒有傳來聲音,慕清一正要邁步走開,卻聽到了後面傳來熟悉的聲音。
“九弟何時也聒噪了。”
語氣淡淡的,慕清一聽完卻無聲地笑開了。
隱約記得和親路上,那人在人面前端莊大方,到了車內卻能和侍女談笑風生。
“公主,外面還真冷啊。”
“怎麼都有鼻音了?你啊,別沒事就下車了,多披肩袍子,自己的身體自己注意點,別生了病平白給主子添煩惱。”
“哎呀,公主還真是沒良心!”
。。。。。。
沈弱水像個隱士一樣在杜若閣中過着自己的小日子。自那日和哈頓不歡而散後,她便再也沒有見過他了。書房也是數日不再去了。
偶爾路過老汗王寢宮時,她會進去探望一下,不過好像老汗王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了,氣色也愈加不好。沈弱水知道,大限將至了。所以後來的日子,沈弱水去那兒倒是勤快了許多。
不過,該來的終究還是回來。
那天,沈弱水還沒有趕到,就看到有侍女從老汗王寢宮跑出來,一邊還喊着:“老汗王薨了,老汗王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