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兩個凡是
何慕被何徵嚇唬了一回,纔好看一些的臉色又白了,瞧見何循、柳檀雲都不在,就對何徵小聲地道:“父親,你說六叔六嬸做事總這樣不給自己留後路?若是祖父去了,沒人給她做主呢?”
何徵聞言,就笑道:“你莫學他們的行事,你沒那能耐。你是不知道,你六嬸子可不是誰都能用得上的,一旦用上了,這輩子就甭想捨棄了她,不然早先靠着她建築的一切都要崩塌。就算祖父沒了,就算以後咱們家‘用不上’你六嬸子了,只要你六嬸子一不樂意,咱們家要塌下也就是彈指功夫。”說着,想起柳檀雲話,就說道:“這就叫一邊搭梯子、一邊設陷阱呢。所以你六嬸子纔不怕日後家裡的女人們報復。你看看,如今她就將何家甭管哪一房的下人都拉去調、教一番,日後她就算不管,由着她的陪房媳婦看着,咱們家的女人們也沒個敢跟她作對的。”
何慕似懂非懂地說道:“六嬸子是將咱們家變成柳家了?聽說六嬸子在柳家的時候說一不二,沒人敢跟她頂嘴?”
何徵看了何慕一眼,嘆道:“我巴望着你哪一日也能跟你六嬸子似的,走到哪裡,都能把哪裡變成何家。”說完,又唏噓道:“如今看來你是沒指望了,也罷,你妹妹還小,我就看看你妹妹能不能養成你六嬸子那個性子。”
何慕早先只知何徵對柳檀雲很有幾分佩服,如今聽何徵說要將何霞歌養成柳檀雲那樣,待要給何徵潑冷水,說何家養不出那樣的女兒,就瞧見何二少夫人過來。何徵問道:“二弟妹過來做什麼?”
何二少夫人笑道:“六弟不在?五弟妹說早先她孃家給準備了一些嬰孩的衣裳,如今用不上了,她叫問問六弟,若是六弟、六弟妹不嫌棄,就送六弟妹這邊。”
何徵心想陳氏跟柳檀雲倒是當真要好,這也難怪,早先陳氏要吃什麼可都是柳檀雲親自下廚的,這會子陳氏沒了孩子心裡傷心還不忘送了衣裳安慰柳檀雲,於是說道:“你看着拿兩件衣裳給六弟妹送去就夠了,告訴五弟妹,五弟就快回來了,那小衣裳留着很快就能用上。”
何二少夫人笑着答應着,便往陳氏那邊去。
何徵眯着眼睛說道:“你瞧着吧,這會子你五嬸子跟你六嬸子好,你六嬸子日後定是要護着你六嬸子一輩子了。”
何慕笑道:“既然父親說六嬸子這樣厲害,那兒子也硬着頭皮貼過去?”
何徵啐道:“也不瞧瞧你那不知從哪個叔叔那裡學來的賊眉鼠眼的樣子,你六嬸子是那麼好巴結的?你不知道多少人哭天抹淚地想知道怎麼着才能討好她呢。”
才說完,斜地裡忽地□一句話,只聽大皇孫問道:“當真?小舅媽這樣難討好?”
何徵見這兩日大皇孫對柳檀雲好奇的很,於是對大皇孫說道:“就叫你大表哥跟你說一說你小舅媽那六道閻羅真身,巡海夜叉轉世的名頭是怎麼來的。慕兒,等會子將今日我跟太子的話說給你六嬸聽,也叫她心裡有個數。”
何慕因怕遇到穆嬤嬤,很有些遲疑地答應了,瞧見何徵翩然地走了,只得陪着笑臉跟大皇孫說話,開口道:“六嬸子的事我也知道一些,頭回子聽說她的時候,就聽說了她那名號。”
大皇孫笑道:“我也聽說過小舅媽的名號,那會子母妃還教我娶妻千萬不能娶了這樣的。”說着,就有些悵然,心想如今太子妃雖跟他“更”親近,但早先那些親暱的玩笑話卻不說了。
何慕笑道:“我母親也跟我說過這話。”說着,一邊想着何霞歌當真被何徵養成柳檀雲這性子日後該如何嫁人,一邊領着大皇孫去柳檀雲那邊。
到了柳檀雲那邊,就見柳清風在屋子裡榻上斜倚着,一邊愜意地聽柳檀雲讀書,一邊小口地啜着湯。
柳檀雲瞧見大皇孫來了,就起身笑道:“送過去的骨頭湯皇孫可喝了?我翻了翻書,瞧着藥補不如食補,日後皇孫別喝茶水了,閒着就多喝些骨頭湯吧。”
大皇孫笑道:“喝了過來的。”說着,見柳清風起身了,便在柳清風方纔的位置上坐着,斜倚在靠墊上,由着何慕跟柳檀雲說話。
柳清風早先在柳家的時候雖柳老太爺、柳孟炎教導嚴厲,但因是唯一男嗣,就連柳仲寒也讓着他兩分,如今瞧見自己那舒坦的坐處被人搶了,雖不至於小氣地抓着這事不放,但心裡也有些不自在,隱隱覺得大皇孫是故意的。
柳檀雲請何慕坐後,便拉了柳清風在身邊坐着,聽何慕說了何徵跟太子商議着要挑撥駱老夫人跟田貴妃,便點了點頭,笑道:“既然大哥要接手,我們當然就放心了。”
何慕說着是,隨即對柳檀雲說道:“外頭嬸子們的孃家人還鬧着呢,大伯父綿裡藏針地將人都打發了,說是府裡祖母被人下毒病着呢,若是誰驚擾了她,誰就是殺人兇手。三嬸子的孃家人還要找了三叔說話呢……”
因不喜聽這些瑣事,且從骨子裡看不上何家那羣說起來俱是朝廷命官實際上合起來也不如一個柳家分量重的親家們,大皇孫打斷何慕的話,問道:“這幾日沒頭沒腦地聽了幾句話,我糊塗的很,小舅媽,駱家的老夫人爲何要害了何家?這是想向誰邀功呢?”
柳檀雲見何慕被打斷話怏怏的,心想皇孫到底是皇孫,喊你一聲表哥跟你親近一些,骨子裡的皇家身份總是放不下的,於是笑道:“這些話還該祖父跟皇孫說,不然我說得不清不楚,皇孫反倒更糊塗。且據我說,大皇孫該自己慢慢領悟,不然我們傾囊相授了,皇孫自己領悟不了,那就是給皇孫添了心思,也沒有什麼益處。”
何慕笑道:“嬸子這話跟早先父親教導的話有異曲同工之妙。”
柳檀雲笑了笑,隨即因桂媽媽來報今日何老尚書那邊的飲食,便出去聽桂媽媽說話。
大皇孫問道:“小舅媽做什麼去的?”
柳清風說道:“柳家祖父祖母這幾日又要吃藥又要吃飯,還有些點心,院子裡草也多,房子裡還焚着香,姐姐去看着點,免得又被有心人算計了。”
何慕、大皇孫聽了這話,就都明白是何家接連出事,這當口馬虎不得,因此柳檀雲才謹小慎微。
何慕雖每常被何徵戲弄,但這會子何徵在家,便想要跟在何徵身後,於是就去尋了何徵。
柳清風一心盼着大皇孫趕緊走,這麼着,柳檀雲揹着旁人才能接着寵着他,不想這一日,大皇孫緊緊粘着他,愣是也在柳檀雲這邊耗了一日。
晚間,因何老尚書那邊嘈雜,柳檀雲叫人將柳清風挪到這邊住,收拾一番,瞧見柳清風睡了,纔回自己房裡,看了一會子書,等到二更,才見何循回來。
柳檀雲笑道:“門上沒鎖門嗎?就這時候纔回來。”
何循拖着腿腳說道:“今日原只是送人過去,不想路上撞見駱家五爺——果然駱老夫人跟她兒子孫子都是緊緊盯着咱們家呢。跟他虛與委蛇一番,見他不停地試探,我又怕那丫頭遭了他的毒手,可不是要勞心勞力嗎?送到了大牢裡頭,又跟岳父的門生寒暄許久。回來的路上,駱家五爺又湊過來,說是他想將幫三哥養着的女人還回來,說是這麼助着三哥忤逆長輩不是君子所爲。我琢磨着他是想進了何家,看看咱們家裡頭到底是怎麼着了。”
柳檀雲笑道:“這麼看來你們家門上也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如今駱五爺要打探消息,都得以身犯險呢。”說着,催着何循去洗漱,待何循泡腳的時候,就捲了袖子,說道:“我給你捏一捏腳。”
何循忙縮了腳,笑道:“勞累你捏腳,這太不惜福了,會折壽的。”
柳檀雲啐了一口,笑道:“看你累成這樣纔給你捏的,不要拉倒。”
何循忙又將腳遞過來,笑道:“不要白不要,就算折壽也是死在牡丹下,風流的很。”
柳檀雲笑嗔道:“我給你捏腳,你還這般委屈,又是折壽又是死的,就像我多想巴結你一樣。”說着,拿了帕子給何循擦腳,叫了婆子將水盆端出去,便放下帳子在牀上給何循捏了兩下,見何循用腳去蹭她胸脯,就在他腳背上掐了一把。
何循枕着手臂倒在牀上,說道:“今兒個家裡可好?回來的遲了,我也沒去看看祖父祖母。”
柳檀雲說道:“都好着呢,就是小清風臨睡的時候又跟我抱怨了許久。”說着,又指着隔壁屋子,“他就在隔壁呢。”
何循笑道:“那小東西又抱怨什麼?”
柳檀雲笑道:“不獨他抱怨,我也覺不自在。早先大皇孫來我們這屋子,都跟慕兒一般坐一會子爲避嫌就走了。今兒個他倒像是仗着個子矮小,就裝作年紀小不知避嫌一般,在這邊坐了一日才走。”
何循嘴裡嗯了一聲,說道:“他往日裡還注意那些規矩的,如今卻有意裝作年紀小,可見他心裡不知想什麼呢。日後你只在祖父那邊見他就是了。”說着,心想這外甥雖是個小兒身形,論年紀卻也是個半大的小子,不能不防着。因這麼想着,就又拿了腳往柳檀雲身上蹭,又捱了一下,便有意嘆息道:“這會子我倒是有些想念葉氏了。”
柳檀雲對何循甜甜一笑,說道:“循郎忒地無情,妾身這邊累死累活地給循郎紓解疲乏,循郎心裡還去想葉氏。”
何循一愣,猛地翻身起來摟着柳檀雲仰身倒下,笑道:“這樣的累活爲夫的意思是全給葉氏去做。”
柳檀雲笑道:“那美差呢?”
何循伸手勾着柳檀雲的下巴,說道:“美差自然是娘子的。”說着,就向柳檀雲脣上吻去,四脣相接,許久待柳檀雲喘不過氣來才放開,拉了被子蓋着,“這不是你夫君我心力不濟,乃是顧忌你如今的身子不能承寵,等過了兩月,你夫君我再補給你。”
柳檀雲笑着說聲是,摸着何循的耳朵,揉了兩下,忽地想起一事,就說道:“紅葉、緋月聽說了我的事,緋月有身子出不了門,紅葉鬧着要來看我,如今她出嫁了,沒人管着,凡事就都由着性子來。”
何循打着哈欠說道:“五哥、母親都不在,就叫她來了就是。她那跟五哥一樣聽風就是雨的性子,一心要替你打抱不平,若不叫她看見你好端端的,指不定會以爲我們家將你折騰的不成人樣呢。”
柳檀雲手一頓,笑道:“這也是紅葉的可愛之處。此外,祖父說要家裡連遭不幸,與其做法事祈福不如行善事,恰父親來信說路上遇到些鬧饑荒的流民。我琢磨着拿了銀子出來買了糧食一路送去。”
何循猛地咳嗽一聲,隨即漲紅了臉說道:“纔剛想着你有多少銀子,就被口水嗆到了。”
柳檀雲笑道:“這你就甭想了,有錢能使鬼推磨,我是六道閻羅,手上大鬼小鬼那可是數不勝數。”
何循說道:“這賑災的事本該由着朝廷來做,但這事就是由着岳父上了摺子,也要過許久纔有個迴音,卻不定有沒有糧食送下去。且京裡沒聽到消息,該就是那一片地裡鬧饑荒了,要的糧食也有數。”
柳檀雲將手從何循耳朵上拿下來,打着哈欠說道:“留了銀子下來也不知要便宜誰,你等着瞧,就是拿了銀子去砸,我也能砸出個第一善人的名頭,叫天下一半人給我建廟供長生排位。”說完這話,忽地來了興致,對何循說道:“循郎,這法子倒好,也免得我閒着無事。”
何循將頭埋在柳檀雲脖頸裡,張嘴咬了一口,憤憤地說道:“你還怕閒着?”說着,就又往柳檀雲脖子上咬去,心想這女人委實古怪,不怕將身邊人全得罪了,卻盤算着討好天下人。
一夜無話,到了第二日,何循果然瞧見柳檀雲雷厲風行地叫她的陪房領了人拿了銀子出京買糧食。待到了第三日,更發現柳檀雲將屋子裡早先奢華的擺設都扯了,更是叫人將擺設大張旗鼓地拿到京裡當鋪去賣。
於是不等何徵何侍郎來問,何循就先對柳檀雲說道:“雲妮,紅葉就快來了,你這屋子裡這樣樸素,叫紅葉瞧見了她定會以爲你受委屈裡了——且京里人瞧見了,還以爲何家虧待你了。”
柳檀雲笑道:“我琢磨着總有人說閒話,我就罷了,咱們兒子可不能受這委屈,既然這些擺設沒有用,不如就當了這東西買糧食救濟下頭人。打出來的旗號就是我柳檀雲不敬鬼神,只信人心。我就要瞧瞧,吃着我的糧食,穿着我送的衣裳,日久見人心,誰敢說我命裡帶煞?過些日子,我成了善人,凡是跟我作對的人都是惡人,凡是跟我合作的都是善人。甭管他爲了什麼跟我作對,這惡人的帽子我給他戴上去了,他就甭想摘下來。”
何循不由地失笑,心想人家說有孕的女人行事古怪一些,果然這柳檀雲的行事也開始古怪了,“這麼着,你有多少銀子拿出去砸?”
柳檀雲鄭重地說道:“我決定要劫富濟貧呢。總歸我的銀子多且沒有出去的機會,不如物盡其用吧。”
何循愣愣地看着柳檀雲,心想果然柳檀雲對那些閒言碎語並非沒什麼感觸,不過是不樂意對身邊那些歹心人低頭罷了,又想這麼撒了銀子出去,柳檀雲心裡也能好受一些,於是笑道:“我打小得的賞賜都在祖父那邊,我去跟祖父要了給你,你一併砸出去吧。咱們小家裡人少,原本就使不了多少銀子。”說着,瞧見柳檀雲又盤算着如何銀子,不由地搖頭笑了,心想若是何夫人在,何夫人雖心善,也要覺柳檀雲敗家。
何循因一門心思要支持柳檀雲砸銀子,果然向何老尚書要了他這十幾年來積攢下來的賞賜。
如此過了兩日,已經成了駱王妃的駱紅葉就上了何家的門。
柳檀雲去前廳接了駱紅葉,瞧見已做人婦的駱紅葉比起未嫁之時少了些青澀,眉宇間似有些愁怨,笑道:“給逸王妃請安。”說着,便行了個萬福。
駱紅葉忙攙扶起柳檀雲,笑道:“姐姐戲弄我呢,我這個王妃啊——”拉長了嗓子嘆了一聲,瞧見出來迎接她的就有個何二少夫人,於是笑道:“姐姐果然將伯母他們都攆走了?”
柳檀雲笑道:“誰說是攆?是送了她們回家學習爲婦之道呢。”說着,就挽着駱紅葉向自己院子裡去。
駱紅葉說道:“五嫂子呢?我去探望探望她。”
柳檀雲一頓,見駱紅葉說的心無芥蒂,就看向何二少夫人,何二少夫人忙道:“王妃,五弟妹如今臉色不好,恐怕會唐突了王妃。”
駱紅葉納悶一下,被柳檀雲掐了下,忙道:“那就不打攪她休息了。”說着,又叫何二少夫人忙去,隨着柳檀雲去見過了何老尚書、探望了何老夫人,又見了大皇孫,隨即才隨着柳檀雲回她房裡去。
柳檀雲進去了,待打發了丫頭們招待駱紅葉領來的人,就問道:“可是遇到了什麼事,我瞧見你不似往日那般有勁頭。”
駱紅葉癟了癟嘴,隨即哽咽道:“早知就不做這個王妃了。”說着,瞧見柳檀雲這屋子裡的擺設,就氣憤道:“姐一輩子也沒吃過這種苦,怎用了這麼些粗糙的東西?”說着,瞧見屋子裡擺的掛的,就覺沒一樣配得上柳檀雲。
其實這屋子裡的東西也不差,比起何夫人用的還要好上一些。
柳檀雲忙道:“這些是我有意擺出來叫人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好東西多的是呢。”
駱紅葉想想也覺如此,忙又問:“那何家人可給你臉色看沒有?”
柳檀雲粲然一笑,說道:“誰敢給我臉色看?多謝你今兒個過來,只是那擔心就不必了,你也是隨着我打上何家門的人了,怎還會以爲我叫人欺負了?”隨即,又問道:“我去信給你還有緋月叫你們莫多想,可是誰有意跟你多說了什麼?不然你怎這樣心急着來?”說完,心想駱五爺可是說過要來何家的,這幾日了,也不見動靜。
駱紅葉說道:“聽六祖母說你被關在何家不叫出去了,我就趕着來看你的。”說着,又說了些給柳檀雲撐腰的話。
柳檀雲心想定是駱五爺攛掇那駱六夫人跟駱紅葉胡說八道的,笑道:“我感激你的很,只是如今家裡人都守着祖母呢,你離京的時候只怕我也送不了你。”
聽到離京,駱紅葉就很有些感傷,不似早先那般滿懷憧憬。
柳檀雲問道:“到底是怎地了?”
駱紅葉說道:“我依着姐姐說的叫人準備了那些的書籍看,這麼些日子,也一直忙着整理行李。但……我拿了書裡的事請教他,他就十分冷淡。”
柳檀雲笑道:“逸王是一直這般冷淡,還是,只有提到封地的事才冷淡的?”
駱紅葉納悶地睜大眼睛,半日說道:“一提到收拾行李,抑或者到了封地如何,他就不耐煩,許是他嫌我一腦子漿糊吧。”
柳檀雲眼皮子一跳,心想逸王得了封號之後可是一直很規矩,莫不是看着新近京裡的變化,他心裡又不安份了?抑或者是誰給他透露出陛下不樂意叫他離京,叫他心裡又生了妄想?倘若逸王這回被陛下釣了出來,那就太過冤枉了,畢竟離着安安生生地去封地過太平日子可就差一兩個月了。
“你莫多心,許是要離開京城,且要交接之事太過冗雜,逸王心裡急躁了呢。你叫駱侯爺、你大哥跟逸王多說說話。忘了麼,我教過你,有事就要找孃家人,自己憋着做什麼?”
駱紅葉蹙眉道:“可是母親說過夫妻兩人的事不能給外頭人說。”
柳檀雲笑道:“是不能,但這也得分時候。你們新婚燕爾的,彼此不熟悉,有了丁點嫌隙就要在心裡胡思亂想半日。這麼着兩個人都難受,不如請了人從中調解,只記的這調解之人不能選了逸王的紅顏知己,不然指不定你背後要挨多少刀子呢。就叫孃家人來說,告訴侯爺就說逸王不樂意去封地呢,求他來勸說勸說。等着以後你們兩口子熟悉了,磨牙拌嘴的時候多的是,那會子,你就是求了人家來調解,人家也會說夫妻打架牀頭打牀位和,便是我,到那會子也懶得多嘴了。不然,你們兩口子和好了,我反倒裡外不是人了。”
駱紅葉聽到那兩口子三字,不由地就紅了臉,嘟嚷道:“誰日後還常跟他拌嘴?”說着,就又點頭,“我就請了祖父來說。”
柳檀雲笑道:“你出了我們家,若有人問起我太婆婆的事,你只管說我太婆婆好着呢,今日我太婆婆還拉着你絮叨不少話呢。”
駱紅葉納悶地看着柳檀雲,隨即笑道:“我明白了,不然人家知道何祖母還不能開口說話,不定又要造什麼謠。”
柳檀雲笑道:“還有,你就說是我們家三哥伺候的祖母。”
駱紅葉雖不明白柳檀雲這意思,但也乖巧地點了頭。
柳檀雲見駱紅葉這懵懵懂懂模樣,想起駱紅葉嫁妝豐厚且跟她一樣,這些個嫁妝除了臨老引着子孫算計之外就沒有個用的時機,於是就起了“劫富濟貧”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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