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淄王點頭,手上轉着瑪瑙珠子,道:“各地割據已勢不可擋,待本王勢力坐大,就不信還懼雲南……”
“慕容府的實力卻是真的叫人心懼之,不過現在鎮南王已倒,世子遠在京城,雲南只剩李君玉一人,皇上有心擡舉,必會用她打壓慕容老賊,她一介女流,慕容家豈能將她看在眼裡,雲南怕是還有的亂呢……”幕僚道:“不管如何,雲南的實力不容小覷,一定要盯緊了消息,雲南在咱們後方,以防有變,防不勝防!”
臨淄王道:“只不知李君玉此人,可有野心?!”
“權勢能讓人野心滋長,就算她是女子,又有本事,豈會無野心?!以後定會與慕容府還會有變,”幕僚道。
“讓人盯緊了雲南動靜……”臨淄王道。
“是……”幕僚應了一聲,他們加緊收服雲南暴民,很快慢慢的將很多無頭緒的農民起義軍收入囊中,開始施行仁政。只殺了一些不服的暴民和頭領。
盯緊了這裡的正帝很快就不對勁了。自然不可能放過……
“大人,密報!”千允默道:“皇上連下二十道金牌宣臨淄王進京,臨淄王裝病不遵,正帝大怒,只怕即日便要下達命令,事態緊急變化……”
慕容沛一驚,忙拿過來看了,道:“皇上果然忍不住了。臨淄王被逼急,定很快會舉旗而自立……”
“還有這個……”千允默忙將信遞過來,道:“臨淄王密信與各位藩王,說他是異姓王,而各位王爺是宗室之人,他們之中誰先打入京城,他便奉其爲主。”
“好毒的計!”慕容沛道:“這麼機密的信哪兒得的。”
“門主命人送來的……”千允默道:“千機門的情報系統,不容人小覷啊。”
“是啊。不然此密信我們何處能得知……”慕容沛道:“臨淄王真是老謀深算,極不簡單。只是各位藩王能中計嗎?!”
“只怕有幾位是沉不住氣的,這誘惑太大了,天下之主,明知是粉身碎骨,也會有人趨之若婺……”千允默道:“這些藩王出頭了的,門主說不必管,真正要防的是臨淄王,他是想隱在背後,想先壯大勢力了,以後只怕必會有一戰,光靠朝廷之力是不可能完全消滅他的……”
慕容沛沉着臉踱起步子來,沉吟道:“門主還說了什麼,一併說來?!”
“門主說與戎族之戰要打長線了,叫大人做好準備……”千允默道。
“沒想到要借戎族之戰來避禍……”慕容沛無奈的道。
“倒與顧修的想法不謀而合,只怕他也是此想法來避禍,他也要壯大自身實力,此戰,不會盡全力,只怕不久後便會有信使來與大人談話了……”千允默道,“大人只不要明言,心中有數就好……”
慕容沛背上出了冷汗,道:“顧修對中原情勢掌握的這樣好,他竟也能料到雲南的處境,此人……”
“心計極深!”千允默道:“以後必是大敵。所以門主說現在先用着他,若是以後有機會,必要使出離間計,讓大汗殺了他……”
“借刀殺人!”慕容沛道:“看來門主也察覺到此人的厲害了。”
“他的人都能滲透到鎮南王身邊,鎮南王身上突然出現秘藥一事,不知道會不會與他有關?!”千允默道。
“若真與他有關,此人心計就太可怕了,我寧願是鎮南王的死士所爲……”慕容沛道:“強臣環伺,如狼似虎,沒一個簡單的。”
千允默道:“局勢惡化,以後的每一步都要小心謹慎。”
慕容沛點頭。
正帝得知臨淄王有詔不遵,當下就下旨撤去他藩王之位,叫他即刻入京面聖連二十道金牌下去,若連最後一道聖旨也不遵,就真的是如他所想的那樣了。
正帝臉色陰沉,十分震怒,道:“……慕容沛的摺子呢,拿來朕看。”
他面臨狂怒,他的親信大臣沒一個敢出聲的。
“慕容沛倒是忠心,自請去剿滅反賊臨淄王……”正帝臉色鬆動了些,道:“燕王,懷王……這些亂臣賊子竟個個都去說服慕容沛,真是沒一個省心的,好啊……他們怕是要一起起事了……”
“陛下,雲南尚可倚重,陛下當以安撫爲主啊。”一親信大臣道:“不如即刻派雲南大軍前去鎮壓亂臣賊子,還可以消耗雲南的勢力……”
“不可,戎族蠢蠢欲動,雲南駐軍回到中原,邊境空虛,若戎族長驅直入,怎麼辦?!”正帝道:“再看看……”
“陛下,慕容沛絕不能讓他坐大啊……”一親信道:“聽聞慕容沛在擴私軍,私自安置流民入軍,只怕圖謀不軌,如此老謀深算的賊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此次就算消滅了臨淄王,若叫慕容沛坐大,豈不是……”
他與另外幾人對視一眼,暗懷心思,若不叫慕容沛去平叛軍,便要出動他們了,他們在京城呆的好好的,誰願意去打仗?!
另一人接口道:“陛下若擔心戎族,不若讓慕容沛分一半兵力前去平叛,有云南的兵力在,臨淄王就算實力壯大,大部分也只是流民組成,不足爲懼。”
正帝沉吟一會,道:“宣旨,着慕容沛調一半兵馬,準備圍剿臨淄王,其它諸王若誰有異動,慕容沛可當場誅殺,先斬後奏。”
“是……”底下的親信大喜,知道正帝是對慕容沛起了疑心了。
“陛下,那戰郡主也是隱患啊,臣聽聞,她組建了一娘子軍。不知是何用心……”一親信道。
正帝道:“劉資,你怎麼看?!”
“陛下,不過是一些女子,只怕不成氣候,戰郡主是個異數,在女子中是個罕見的猛將,可是其它女子哪能個個如同戰郡主一樣得用,若真如此,這世道就不是男子的世道了……”劉資笑着道:“戚大人怕是多慮了,女子之心胸膽識,英勇總是不及男子的,不知大人怎麼如此忌憚她?!”
“劉大人,不是臣多慮,而是那李君玉如此收留孤兒女子,收服民心,其心定然不軌,她都能反了鎮南王,其狠心若此,不顧親情,以後說不定反了朝廷,這樣的人,實在不得不防啊……”戚大人道。
劉資笑着道:“只怕戰郡主此時也顧不上,戎族進犯,她就要上馬禦敵,雲南經過這場兵亂,再加上爆發的時疫,炸掉的都江壩,泄洪時,毀去多少人的家園,雲南早元氣大傷,憑她一女子之力,若不忠心於皇上,有何出路,我看大人實在多慮了……”
“況且聽聞雲南洪水過後,還未喘過氣來,又接着是旱災,這一次連底子都毀了,她連雲南之事都顧不上了,哪還能意圖不軌?!”劉資看戚大人有些氣憤莫名,一時好笑,對正帝道:“陛下,區區娘子軍是郡主爲抵禦男子歧視鬧着玩的罷了,臣看不足爲患,爲何這般的重視呢?!況且她有無異心,等她進京一見便知……”
正帝思忖着李君玉還要用來御戎族的,必須安撫,便道:“……好了,等她入京一見便知。首要之人是臨淄王,與其在這裡爭論,不若都回去想一想,怎麼禦敵吧,幾個諸侯王都要打入京城了……”
衆人啞口無語,便各自退下。
只有劉資留了下來,道:“陛下,局勢雖亂,只要雲南不亂,其它的都不足爲懼,燕王等人有勇無謀,成不了氣候!”
正帝道:“你挺喜歡李君玉嘛……”
“臣也是喜陛下之喜,現下各處都是亂臣賊子,大臣們倘再疑心可用之人,誰爲陛下所驅使呢?!”劉資說話極爲討巧。
“去傳旨吧。”正帝淡淡的道。
“是……”劉資便出宮了,走出宮門時,有侍從上前道:“大人,新任鎮南王請大人一聚,有話要說!”
劉資眯了眯眼睛,現在形勢不明朗,他豈會與無權之輩過往甚密,便道:“真是不巧,我剛從陛下處討來旨意,要派人去宣旨,王爺既有心,不如下次有機會再聚,現在王爺在京城,有的是機會。”
說罷便走了。
李景瑜聽到回稟,不由臉色一凜,道:“失了軍權的鎮南王竟連一個閹人的面子也得不到嗎?!”
“王爺,”幕僚道:“形勢比人強啊,再尋機會吧……”
李景瑜一嘆,道:“以往我多期盼坐上這個位置,沒想到真坐上的那一日,卻是火燒屁你好股,處處受人臉色……”
“李君玉雖無鎮南王之名,卻有無冕之王之實了,連劉資之流也有心交結,簡直可恨,個個都不將我放在眼中……”李景瑜恨道。
“王爺息怒,”幕僚道:“還有一個人比王爺更難,就是賢王妃,最近她總被皇后招進宮,看似受恩寵,只怕刀都架在脖子上了……”
“李君眉呢,最近可有惹事?!”李景瑜道。
“暫沒動靜……”幕僚道。
“她能不給我惹事就好。”李景瑜鬆了一口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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