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己未夠做的太猖狂,是不是讓他覺得自己手段太過不仁不義。李君玉心中一時又喜又悲。
她站在院門前,也不肯走。卻也不敲門。
沈君瑜進了院中坐下,捧了熱茶,抿了幾口,才覺心中暖了一些。
他坐於棋局中發呆,良久才道:“她走了嗎?”
“還守在門前,門主,她可真古怪……”明路不解的道:“她又不知道門主是誰,怎麼見到一個陌生人就這麼跟上來了?還守在門前不走,連門也不敲?”
沈君瑜指尖捻着一顆白棋,心中亂了套。
慶俞笑道:“莫非她知道門主有驚世定國之才,這就跟來了?!”
“怎麼可能?”明路和墨硯先是取笑了起來,道:“她連門主的面都沒見上。”
“也許是門主一席話讓她頓悟了?”慶俞笑道:“若真是如此,也許此子尚有可取之處,至少能聽得進去人的意見?”
“誰知道?!”慶俞笑着道:“若真是一番明悟跟過來,爲何卻不敲門?不覺得古怪嗎?!”
“莫非是有病?!”墨硯先取笑了起來,三人頓時一時笑的開懷。
天色漸漸至午時了,雨也未收住,反而越下越大。
沈君瑜心中總覺得有了牽掛一般,道:“她還未走嗎?!”
“還在呢,連站姿都未變,真是越發的古怪。”慶俞道:“我且去會會她。”
沈君瑜也未阻攔,慶俞很快就去開了門。
門一有動靜,李君玉便立即擡起了頭,她後背的披風都有些溼了,鎧甲上也沾了雨水,形容雖狼狽,眼睛卻極亮,看着慶俞,往下一拜,道:“……你家公子一席話讓我茅塞頓開,公子定是隱士大才,還望這位先生替我向你家公子稟告一聲,不知可否一見,我唯恐唐突,不敢敲門。”
慶俞見她十分客氣,也沒還禮,反而十分倨傲,有意折折她的銳氣,便道:“……郡主可知自己錯於何處?”
“還望先生不吝指教。”李君玉道。
慶俞笑了笑,看她雖是女兒家,卻一身正氣,挺拔英姿,十分不凡,似有龍章鳳姿之態,心中有些滿意,暗歎此女果然不凡,加上她態度端正,心情也好了些,便道:“公子讓我轉告於你,這些貪官污吏雖死有餘辜,可是若不明正典刑,如此莽撞行事,實易激起流民的戾氣,這些流民若不出意外,以後定會安頓於雲南,如若聚集成事,或編于軍中,必是莽軍,一旦憤世嫉俗,人心失衡,便會走向極端,極易生事,上不正,則下歪。郡主引以爲鑑吧……”
李君玉眼睛極熱,便知他是有心指點,一時上前一步道:“受教了,實是我之過,可苦於身邊無人指點一二,還望轉告你家公子,某願請他出山相助,不知可否?!我心之誠,如昭昭日月,公子若肯出山,以後我唯他之令聽從,定不相負。”
慶俞笑了笑,道:“你倒有幾分眼色,知道公子之才。你身邊也盡是些愚人,教你做事竟這樣極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