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瑜有他相助,頓時鬆了一大口氣,不然他真是忙不過來。
“楊大人真是勤勞,也不修整一番就立即接手……”李君玉道:“不過楊千重十分正直,刑部交給他,最合適不過,你也能放心休息休息了……”
沈君瑜道:“我挺好的,你也別總是在這,進宮去吧……”
他柔聲道:“王府中幾位姑娘進宮,怕是忐忑的很,還需你去調和一番纔好……”
“那我進宮了,你別再忙到半夜,事情是做不完的,可是身體是自己的……”李君玉道。
沈君瑜點了點頭,見她眼神炙熱,一時不好意思微扭過了頭。
李君玉笑了笑,匆匆就先進宮了。
“楊大人來了京中,門主也能輕鬆不少,有楊大人主審,底下人也不好再扯皮怕擔責了……”墨硯道。
“雲南的衆官還是得用些的,也更忠於公主,並無二心。”沈君瑜道:“他們長途而來,你送些衣食過去,莫要叫他們苦着了,改日再設個酒宴,備幾杯薄酒與他們聚一聚。悄悄的辦……”
墨硯心領神會。知道是怕京中衆人知道了,反而以爲李君玉有所親近雲南之官員,自然心存隔閡。
此事也只能悄悄的辦。
李君玉纔剛進宮,李景熙與李景瑾也後腳進宮了,李君玉道:“這麼快就安排好了?!”
“是啊,姐姐,這只是到的第一批,人數並不算多,我們在雲南也有經驗了,所以早安頓好了,這些人反而十分乖巧,並不添亂,姐姐你是沒看到,這下子可把他們給感動的,恨不得熱血以報了……”李景熙笑着道。
“學子的耳朵都是共通的,一傳十,十傳百,以後朝廷並不愁用人了,這座京城的活力也會再慢慢興起的……”李景瑾笑着道。
李君玉道:“正好一道進宮。”
“咱們匆匆趕來,也是想給王妃請個安,這幾日只顧着忙碌,現在趁妹妹一起進宮,不妨一起請了……”李景熙笑着道,“只是要擾王妃清淨了。”
“母親在宮中清冷,求之不得呢,不妨事,人多熱鬧,以後也不必挑時間,有空了就過來。”李君玉道。
兩人便笑應了,剛進去,卻見慕容灃正拉着幾人在說話呢。一見她們來,便忙站起來了。
“母親……”李君玉笑着道:“景熙,景瑾也順便來拜見你一回。”
“拜見母親……”兩人忙下拜。慕容灃忙笑道:“快起來,一家人不必如此生份……”
五個妹妹也忙朝李君玉行禮。
“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客氣,快快起來吧……”李君玉笑着道:“坐着說話,正好此時進宮,能蹭一頓母親的飯食……”
慕容灃輕笑,道:“把皇貴妃也叫過來,一起用餐罷……”
馮嬤嬤笑着忙令人去請了。皇貴妃是懷抱着小皇子一起來的,笑着道:“還是姑母這裡熱鬧,一起吃飯也親近……”
見她來,衆人都有些拘束,又忙向她行禮。
皇貴妃笑着道:“這五個姑娘好生相貌,以後姑母可要多操些心了,得爲她們尋個好夫婿纔是……”
“這是應當的,”慕容灃道:“玉兒怕是一時不得成婚,好歹不能讓她們也耽誤了……”
五人已是羞紅了臉,見慕容灃主動說起,心中也是一暖。
“你們二人也是,若是有心儀的姑娘,只管與我說,我爲你們做主,可不得害臊,或是與玉兒說也一樣……”慕容灃道:“都不小了,可不能顧着害羞,反而誤了親事。”
兩人訥訥臉紅,皇貴妃大笑不已。
他們並不知此人並不是慕容卿,見她是皇貴妃,通身氣派,自然心折,更添恭敬。
李君玉將小皇子抱了過來,逗了一會兒,遞到李君歌懷裡,李君歌一怔,呆呆的抱着,聽李君玉道:“……這孩兒卻是李君眉親生的孩兒……”
幾個人全都怔住了。
李君歌手都抖了起來,李景熙臉色也有點難看,握住了拳頭。
“大人的事,與孩子無關,這孩子明面上是衛貴妃生的,李君眉在宮中的事不足爲道,也都過去了,你們不要再介懷……”李君玉道:“這孩子,皇貴妃會撫養長大,以後,他便是你們的宗親兄弟,也算是,一種緣份了……待他大了,我便封他爲王,讓他一生無憂,你們也留個念想,但他的生世,爛在肚子裡吧,也是爲他好……”
幾人落淚點頭,李君歌看着這個可愛的孩子,心情複雜,抱的緊了些。
至少,還留了一條命不是嗎,從外甥到宗親兄弟,不管如何……到底還有一些緣份,不至於對面不識……
李君歌抱的更緊了一些,跪了下來,哽着道:“……多謝姐姐,多謝母親,多謝……娘娘……”
李景熙等人也都跪了下來。
“這是幹什麼,快起來……”慕容灃與顧長嬈忙道:“快起來,稚子無辜,我一定會平安待他長大,你們有空,也可來照看一二。”
幾人哽着點頭,一時又喜又悲。
當下也不說什麼了,只是上了席面,好好的吃了一頓,慕容灃早在旁邊的側殿中安排好了,也不叫她們住遠,只住在側殿,也熱鬧些,就怕宮中太大,叫她們住得遠了,反而害怕。
她們本就累了,很快就安置了。
李景熙與李景瑾也跟着李君玉出了宮。
馮嬤嬤道:“奴婢看她們五個孩子,倒是安份的,以後也能爲王妃省心。”
“她們是知道感恩的,畢竟不是親生,也不能強求她們待我如親母,”慕容灃道:“總歸是好孩子,以後的親事,也要留意着些兒,京中一些子弟就不必考慮了,也不知是不是紈絝子弟,萬一嫁錯了,便是害了她們,玉兒軍中的將士與這一科的士子倒是可以考慮……且再好好相看纔是,不能急於一時。以後要多留意了……”
馮嬤嬤應是,又道:“她們以後便是公主,都說公主不愁嫁,就算嫁錯了,也只有天家反悔的份,錯不了的,王妃也別太介懷纔是……”
“但總歸傷人傷己,還是相看好一些纔好……”慕容灃笑了笑道:“也對,只要人差不離,憑着她們是玉兒姐妹這一層身份,誰敢欺了去?!”
“就是啊,再大能比天家大嗎?!”馮嬤嬤小聲道:“只要人差不離,錯不了……都說女兒家如浮萍,但是,天家的女兒,可是比普通人家的男子還要尊貴的,豈能一樣呢……”
慕容灃這才釋然一笑,道:“也對,是我想岔了,現在還不能適應這身份呢……”
“以後怕是有意結親者不計其數,王妃還要操心呢,回絕了這個拉了面子,應了那個又不好……”馮嬤嬤笑着道。
“玉兒是真心待這幾個姐妹,她們的親事並非籌碼。”慕容灃道:“現在好不容易關係親和些,不能再因爲私心弄成以前那個樣子了……”
“王妃心善,”馮嬤嬤感慨道。
“李君眉是李君眉,衛氏是衛氏,她們是她們,”慕容灃道:“衣食方面,萬不可怠慢。”
“王妃放心,老奴心中有數的。”馮嬤嬤道,“現在宮中人口少,她們進了宮,王妃也能開懷些,也圖個熱鬧。”
“我倒罷了,本就喜靜,”慕容灃笑着道:“倒是嬈兒,有祚兒這一層關係在,她們幾個定會經常去找她,她也能開懷些纔好……”
“會的,嬈姑娘心性善良,一切都過去了,以後一定能放下的……”馮嬤嬤道:“也許還需要些時間……”
慕容灃點點頭。
李君歌與李君英二人輾轉反側,半夜都沒睡着。後半夜乾脆呆坐了很久。
第二天一早,給王妃請過安,便去皇貴妃那裡請安,再看看孩子,李景熙就將她們接出了宮。
兩人見氣氛凝固,大氣也不敢出,李君英見馬車出了城,便道:“三哥,咱們去哪兒?!”
“去祭拜一下父親,還有李君眉……”李景熙道。
兩人心中一緊,眼眶一紅,原來李君眉死了。這半夜,她們不就在想這個。
“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你們不必問,”李景熙道。
兩人不再說話,到了山上,兩人呆呆的拜了一回,聽着李景熙道:“李君眉有此下場,皆是因爲她貪心不足,你們兩個現在進了宮,以後身份又因着姐姐更貴一層,以後也不知會受到多少誘惑,如此我纔要告誡你們一番。”
李景熙道:“若是因爲私心而害了大義,與兄妹之情,屆時,莫要怪哥哥心狠手辣,咱們李家人,咱們鎮南王府的人,只可一心,你們一定要明白。”
兩人跪下哭道:“三哥放心,倘若我們有此心,定天打雷劈,三哥之訓誡我們謹記在心,萬不敢負。況且沒有公主,咱們兄妹只怕早成白骨了,又怎麼敢貪心呢?!”
“起來罷……”李景熙道:“京中誘惑極多,隨着姐姐的地位上升,以後什麼狀況都有,並非不信你們,只是做個預防罷了,不想你們重蹈覆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