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家二爺一掌拍在了几案上,几案置着的茶盞被這重力一拍,瞬時側翻,熱茶漫過了他的掌心,他卻渾然未覺般,立了雙眉怒道:“孽障,竟生出這等事端,這樣強扭的瓜,如何會甜?”
尹家二爺嘴裡罵着兒子,心裡的不滿,更多的是因爲祁溶月。
在他看來,祁溶月如今這身份,嫁給逸軒本就是高攀,且她和鄭世子有情在先,他們尹家也可以全然不計較,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他的兒子,可不只是侯門之後,還是貨真價實的狀元郎,又生得這般英俊瀟灑,京都城裡,有多少高門貴女都等着要與他們尹家結親,她竟然這般不屑一顧,甚至對他們這些長輩如此無禮,若非皇上和天心公主向他施壓,她不願?他還不願呢。
尹家二爺怒氣衝衝的起身,朝尹侯爺道:“走吧,既然她不歡迎我們,我們又何必拿熱臉來貼?選好日子派人來知會她一聲,到了時辰派花轎來迎,她若不願意,那是她抗旨,與咱們尹家無關。”
尹二夫人覺得丈夫說的話有些過了,勸道:“老爺,溶月生氣也是正常,咱們應該多理解她,怎能與她置氣呢?”
尹侯爺嘆了一聲,沒作聲,帶着自己的夫人率先出了廳門。
尹二爺這才朝夫人道:“夫人,她剛剛的態度你沒看見嗎?好像是咱們多上趕着要迎她進門似的,若不是皇上他——”
尹二夫人高聲打斷了他的話:“老爺,咱們話可不能這麼說,本就是軒兒的不是,她和鄭世子情投意合,這事全京都人都知道,可咱們軒兒,明明心知肚明,卻背地裡耍手段,這樣的事,軒兒做的也不光彩。”
尹二爺畢竟是男人,男人看待事物的視角和女人是不同的。
“作爲一個男人,若喜歡一個女子,自當要想盡辦法得到她,軒兒不過是做了他該做的事,雖然我也不太贊同,但細想還是可以理解的。”
尹二夫人還欲再說,卻被尹二爺擺手打斷:“罷了,這事誰也不能怨怪,溶月如今這般被逼迫,有些不高興也是正常,我大人有大量,不與她一般見識,但往後,進了咱們尹家的門,你可得好好提點她,莫再說什麼有失分寸的話,傳出去惹人笑話。”
他想到剛剛那丫頭的嘴臉,又是一陣窩火:“還有她的那個丫頭,是叫雪兒還是叫什麼的,也要好好調教才行,一點規矩都沒有。”
二人邊走邊說,很快便消失在了院子裡,坐着侯府的馬車離開。
雪兒將茶水擱在了祁溶月身前的桌上,見她還氣定神閒的看書,忍不住嘀咕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看得下書?”
祁溶月笑“什麼時候?天塌了嗎?”
雪兒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身畔,嚷道:“我看這跟天塌了也沒多大區別。”想到尹逸軒,她就恨的牙癢癢:“這尹公子也不知怎麼回事,話都跟他說的那麼清楚了,他怎麼就不明白呢?從前還道他是正經的謙謙君子,又一心愛慕小姐你,加上你們之前的緣分,我甚至幻想過你們真的能在一起,如今看來,我當初真是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