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青凌今日一身深紫色錦鍛長袍,領口袖口衣襬邊緣緣有金線滾着幾層金邊,衣衫上繡有淺色白雪映梅的圖案,以一條暗紫色腰袋繫緊,白玉玉冠束起全部墨跡般黑亮的髮絲。//清俊的臉上散發着一股陰陰冷氣,半眯着眼睛,卻依舊可以讓人看到他眼中銳利的神色。
他微吊着眼梢,突然又笑了,笑意頓時盎然起來,丁紫心裡是緊張的,她雖不知道藍青凌的武功有多高,但不論力量還是技巧怕是都強於他,剛纔他在這裡?可是她怎麼沒有發現?而且如果他在這裡,那麼他必定看到了她向安國候夫人甩針的過程,雖然因爲藍青凌突然發出聲音針刺偏了,但是那個過程他是看到的。
藍青凌與雲希文薛雨一直相交甚好,比她這個沒見過幾次問,且與雲希文還聯着外親的表妹要親近的多了。安國候夫人說到底是他們的長輩,若是藍青凌發難,丁紫還真有些頭疼。
必竟那針此時已掉落地上,一爲物證,藍青凌也可做人物,她本想暗中甩針讓安國候夫人受到點教訓便罷的,無辜出手傷人還是有着詬命,而她不過三品女官,也算是以下犯下之罪的。
丁紫心中正在打着鼓,果然見藍青凌眉頭微堅,嘴角勾着冷笑眼睛眯的更細望着丁紫,低沉卻不失銳利道:“剛纔是你說話打擾到我!嗯~”藍青凌臉上明明在笑着,只是卻讓丁紫感覺說不出的陰森怪異,而這話聽的丁紫一愣。
眨眨眼睛,抿脣沒有說話,她在思考着藍青凌問這話的原因,剛纔她沒有說話,連給安國候夫人請安的機會都沒有,便被安國候夫人連珠帶炮說了一通,她想說還沒來的及說而已。藍青凌是剛纔沒有聽到,還是故意如此說,爲了安國候夫人出頭而指責自己呢?
安國候夫人也愣了下,不過隨即得意的笑,因爲她也想到藍青凌質問丁紫的原因,她勾脣冷笑並不說話,只看丁紫如何被藍青凌折磨吧。因爲兒子與藍青凌交好的關係,她比一般人更加清楚藍青凌的手段,而且絕不是個會憐香惜玉的主,便是丁紫長的再出色,入不了藍青凌的眼,他同樣可以因爲一個不順眼直接毀了丁紫。若是藍青凌出手,她還少了麻煩,人不是她弄死的,她也不用擔些莫須有的名聲。
丁紫心裡沉了沉,突然揚起頭,勾起淺笑:“安王世子覺得是微臣,那便是微臣了。”
藍青凌面無表情看着丁紫,冷笑道:“大廳裡只有你與安國候夫人,別當本王世子是傻子,你不承認本世子也知道。”
安國候夫人心裡得意的笑,哈哈!很好!安王世子就繼續發渾吧,直接弄死丁紫,弄不死她也弄殘了,她有的是辦法毀了丁紫的名聲,讓她沒資格嫁給雨兒,然而她還沒得意多久,只聽安王世子話風一轉,語氣森冷無比:“你聲音清脆,剛纔那道聲音尖酸低啞,分明就是個老太婆粗糙的聲音,丁紫別以爲你是三品女官有點身份就可以欺瞞本世子,本世子還不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你想替人隱瞞卻得看我是不是會被騙!”
安王世子在說什麼?木氏突然有些不能理解了。
“安國候夫人好大的脾性啊,這安國候府你是當家主母,管理中饋想必也是你的事了。”藍青凌說着話間坐在高位之上,用眼睛掃着木氏。
木氏驚了下連忙從椅子上起身,她便是二品詬命也絕沒有與安王世子平起平坐的資格,臉上微微一變差點可以說是跳的,從椅子上飛下去。卻是完全搞不明白藍青凌從剛纔對丁紫發怒,怎麼現在不理會丁紫反而問起她問題,但面子上她也不敢有一絲的怠慢:“回世子,本夫人確實管着安國候府中饋。”
“是嗎!”藍青凌淡淡嗯了一聲,便再沒有言語。
木氏有些咬不準的心裡打着鼓,實在有些不明白藍青凌這是鬧的哪一齣,難道要讓她以掌管中饋之名弄個罪名治丁紫的罪?丁紫進府可是經過老太君與兒子同意的,若是這麼定罪,那邊她就不好交待了,她做了多年的孝順媳婦萬不會讓丁紫有話說她不孝順,不讓其爲老太君治病的。
丁紫趁着木氏思考之際,快步衝過去蹲在地上將罪證銀針撿起,直接收回,頭也不擡一副你便是看到什麼也是看錯了的理所當然。藍青凌一直斜眼眯看着丁紫的,自然將丁紫的行爲看在眼裡,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嘴角挑出不易察覺的弧度,手指暗自摸着腰意繡有暗釦的紅寶石,看着紅寶石散發的豔麗色澤,眼中卻幽暗起來,散發着醉人的色澤。
“安王世子大可放心,安國候府自有本夫人管治,絕不會讓心術不正的人進入來打擾安王世子的,丁小姐今日安王世子在這,你來的也真是不是時候,往日裡皆是早晨,再晚也晚不過午膳,今日來的如此之晚,難不成你有千里眼能看到安王世子來府中做客嗎?”藍青凌什麼時候來的,木氏也不知道,只不過她現在卻自以爲藍青凌問她中饋之事,便是想全權交給她處理,在他看來丁紫不過是又一個愛慕者,這是丁紫令藍青凌不滿了。剛纔藍青凌的話,就是讓她自己處理,這必竟是安國候夫他一個男子不好處理,這是讓她給丁紫隨便安個明聲將人打發了。
當然木氏要做的可不止如此,她這一次將丁紫打發了,那丁紫以後就別想再進安國候府,而且她還師出有名,之後誰問起或怪罪她直接推到藍青凌身上就行。是老太君能問藍青凌還是她的雨兒,以藍青凌的脾氣,這般被人質問怕是會惱了,到時候就更不是她的事了。反正無論做什麼都能將自己摘出去,她何樂而不爲呢。
丁紫暗自發笑,冷眼一片冰冷,自作聰明的蠢貨!
“候夫人,我爲老太君醫治,她纔是我病人,我只需向她一人交待便行,至於我的行蹤,我一沒犯法,二無不良行爲,無需向任何交待。”
“丁小姐這是不想承認了,不過有些事不是你不想承認便能混過去的,安王世子就在這裡,你說出晚到的原因,本夫人還可以給你求求情,若是你執迷不悟,到時候連本夫人也幫不到你了。”木氏步步緊逼,不將丁紫說的對藍青凌不懷好意便不罷休。
丁紫看怪物一樣看着她,心中越發滲冷,眼中如一塊千年玄鐵,沒有絲毫溫度。木氏爲了薛雨娶個更好人家的女兒,爲人父母希望自己兒女幸福這無可厚非,丁紫不覺得她有多錯。可是敢污衊她的清白來達到木氏的目的,那便是她不能容忍的了。爲了木氏的目的與野心便要犧牲她?什麼道理!
“安國候夫人也是皇上御賜的二品詬命夫人了,做事怎麼不問清楚原因,不懂得思考,便如此認定一個人的罪。便是你心中所想,也不該在本女官面前說出來,本女官有何罪那是需要宮中內務府,那是需要太后皇后定奪定罪的,安國候夫人不會以爲只法這比我多了一品詬命,就可以任意指摘本女官的不是,定本女官的罪吧。先不論本女官的罪名到底是否成立,可您是不是忘記了本女官的官位是誰給的,你如此說沒有根據便指我本性不良,難道是打皇上太后的臉面嗎?說他們不會用人,竟用這等下作的女子爲太后隨侍是嗎!”丁紫面無表情冰冷的看着木氏,木氏一聽渾身一震。
“胡說,我豈會說太后與皇上用人不對,你別妄圖給我攀污莫須有的罪名!”木氏嚇的大叫,她可沒有第二個頭能給天家人砍的。
“人不過就是有一張嘴,還不是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安國候夫人說你無心,那但憑你一張嘴,便肯定我是了嗎!這是什麼道理呢,不如安國候夫人給本女官講講吧,本女官倒是真的不懂了!”丁紫眼角微挑,眼神很是無辜的回望安國候夫人。.
“你!”木氏頓時覺得被噎住了,因爲丁紫這話句句在理,她之前確實是強詞奪理,她不過是看在安王世子在此地,明顯對丁紫不喜歡還有點厭惡,這纔會有那翻話。她自然也知道她根本不可能處理了有官職的丁紫,只不過是想用言語將她轟出府,以後都不敢再登門而已。誰知道丁紫還是個這麼能說的東西,簡直氣死她了,雨兒也真是的,這種不要臉死皮賴臉往上貼的女子豈能是良配,她絕對不同意!
“安王世子,本夫人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丁女官仗着有官位,根本不將本夫人看在眼裡,本夫人可不敢再多說什麼了,不然豈不會被指摘成大不敬,本夫人還沒見過這等強詞奪理的女子,本夫人今天算是見識了。”說不過丁紫便向藍青凌討饒,明裡還要貶人一番,這安國候夫人的嘴也算是溜的了。
藍青凌摸着暗釦的手一頓,猛的擡起頭,眼神如一隻捕食的雄鷹一般銳利刺人,嚇的木氏猛然向後倒退了一步,方纔停下,只是心裡卻是狂跳個不停。
“安國候夫人你可知罪!”藍青凌突然質問道。
木氏一愣,搖搖頭:“本……本夫人不知所犯何罪。”
藍青凌勾脣冷笑:“本世子還沒說話,你便隨意臆測本世子的心思,還妄圖讓本世子戴上污衊朝庭命官的大罪。我與丁女官無冤無仇,你是故意爲本世子拉仇恨,想讓本世子染上更多罵名了!你是何居心!別以爲本世子不知道府中現狀,老太君成天受病痛折磨,薛雨爲其找遍京城城外各種有名無名的大夫,他如此孝心便是本世子也甚爲感動,丁女官進府爲老太君醫病那本是看在薛雨面子上,她剛一過府你們橫攔右擋不讓她進去醫病,你又是何目的,想着你便是掌着中饋卻也要聽從老太君的命令,你這是想趁機讓她被疼死,是也不是。本世子卻是才知道這世上還有這等毒婦,豈如此不孝狠辣,說,你認不認罪!”
木氏被藍青凌說的一愣一愣,隨後便是被恐懼襲上心頭,她從被任命詬命的那刻開始,便很少有人可以說她什麼,便是老太她君這個婆婆也算和善,沒有故意刁難過她什麼。雖然她有些抱怨過老太君偶爾會管府中事務,可是從來沒想過老太君早點死,便是曾經有過,那也不是她最主要的目的。而藍青凌這指責不可畏不嚴重,這樣的指責如果被證實了,她實夠被安國候直接休回家了!木氏爲人高傲,豈能接受休妻,她心中大驚,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轉頭看到安靜待在一邊的丁紫,心中更是大惱。
都是這個賤人,她肯定是個不詳的人,若不是她,她豈會有今天這些事!
“不,我絕無此意,絕對沒有,我豈會想污衊世子的美名,豈會不敬不孝長輩,世子誤會了,我絕對沒有這些想法,誤會誤會,這些都是誤會!”木氏急忙爲自己辯解着。
藍青凌冷笑:“最好不是,不然你給本世子小心着點,我可是不會管別人官做的有多大,惹到我不快,準沒你好果子吃。”
“是是,是我言語不當,讓人誤會了請世子不要與本夫人一般見識才好。”木氏臉上僵的跟木塊似的,雙眼不斷抖動,心裡從剛纔就一直沒平靜下一爲,砰砰跳個不停,不說九死一生也夠她後怕半天的。
丁紫衝着木氏背影冷笑,隨即深看了藍青凌一眼,他……似乎總有意無意幫助她,這真的是她的錯覺嗎?
藍青凌頭一撇,雙眼與丁紫的眸子在空中交匯,只是隨即又各自分開,然而那雙眼中的情緒,足夠令兩人促動的複雜。
丁紫向藍青凌施了一禮,轉身進了內堂之中,大堂裡藍青凌不走,木氏也沒有動的道理,她心裡對藍青凌直髮怵,不敢動不敢說話,頭一直低垂着,只是沒一會便感覺有些頭重腳清,滿身冒虛汗。因爲藍青凌身上一直散發着一種讓人窒息的怒氣?那種感覺令木氏極爲不適應,渾自都不像是自己般的不需服,她大口喘着氣臉上一片慘白。
“安國候夫人也是長輩,在我面前這麼站着,豈不是讓人說道,不如坐下等吧,我一會要與薛雨出門,所以在的早了些便在大廳休息,沒想到安國候夫人來的也不晚嗎!”
木氏心中一驚,嘴角卻是抽搐起來。也就是說從一開始藍青凌就在這裡了,那從丁紫進門後,她的咄咄逼人藍青凌都看在眼裡了,怪不得他會突然找她發難,難道是看不慣她?不然以他與雨兒的關係,豈會給長輩長不自在。但想到這也足夠木氏心中不爽的了,就因爲是長輩,藍青凌就該給她幾分面子,怎麼可以在丁紫面前掉她面子,也太不把她入在眼裡,太不把安國候府放在眼裡了,還說什麼與雨兒是朋友,哼!不過是衝着安國候府的地位與勢力罷了。
野心倒是不小,可是安國候府歷來都是中立的,藍青凌想勾搭雨兒進而得到安國候府的支持,別妄想了!她不會同意的!
藍青凌看着木氏臉上的變化,臉上卻是笑了:“安國候夫人好像對本世的話很不相信啊!不如你去問問你的好兒子,我們可有相約,不過剛纔本世子說的事安國候夫也要記在心裡纔好,今天面對的是本世子,下一回面見皇上太后,或者有外人在場。你大不孝不敬天子的名聲豈不是要傳出去了,您可是長輩了,這些道理恐怕不需要本世子教你吧。”
木氏身子頓時僵硬,猛擡起頭,看着藍青凌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神中的冰冷與絲絲散發的怒,心被狠狠一抽動,若不是身子足夠僵硬,她此時定會跪倒在藍青凌身前:“我……我……本夫人那是無言,絕不會有下次,不會……也希望安王世子看在安王府與安國候府歷來友好的面子上,爲本夫人保密了。”
“這是自然,不衝着你,也要看着薛雨的面子,我們還算是朋友。”藍青凌冷淡的道,話卻是讓木氏嚇的身子一抖,一股虛汗“唰”的冒出一層。
藍青凌的話暗示十足,他是安王世子,是太后的親孫子,他的出身他的地位他的勢力,便是五個安國候府也無法與之匹敵,他跟薛雨友好不能說與安國候府無關,但實際上也沒有多少關係。因爲他是看的起薛雨,兩人才交好,若是他哪天看不起,哪天不交好,他隨時可以中斷他與薛雨的友好。甚至是是安王府與安國候府友好。這看似沒什麼,可是安國候府那便是得罪皇親之罪,本來這國候府中立便是自保的辦法,但若是在招惹了皇親後,還想中立,那絕對是做夢!
安國候府雖然還有着些兵權,可是跟安王爺鎮守邊彊根本沒有可比性!可以說藍青凌能毫不猶豫舍戲安國候府,但是安國候府既然與安王府交好,那便只能被牽連着,不然那後果是誰也不可以想象的。藍青凌雖然也有繼承皇位的權利,但那是在當朝皇帝沒有子嗣的情況下,只在有皇子的存在藍青凌繼位便名不正言不順,他登基的可能性極低。所以之安國候府與他交好,還不算站隊,可是朝庭是瞬息萬變的。木氏雖然是個婦人,但是卻還不傻,她突然震驚的發現,從薛雨與藍青凌交好之時,安國候府已已經站隊了,將來藍青凌支持哪位皇子,那安國候府便是站了哪個隊。
突然有一個令她恐懼的想法竄進腦子中,難道當初藍青凌與薛雨交好就是爲了這個!那……那……
看着木氏的表情,藍青凌就知道木氏想差了,不過她不悄於解釋什麼,他說的那翻話就是故意讓木氏誤會的,有些人就是看不清身份,敢怨他!就讓她嚇個幾天吧,一病不起更合他心意,省得給某人找不痛快,惹人厭煩!
進入內堂後,丁紫發現屋子裡的人面上都有些尷尬,看着她的眼神說不出的歉意,丁紫只是淺笑一下,一擺手從喜兒那拿來工具開始爲白老太君醫治,先是按摩到白老太君面色微紅,自己累的起了一層汗後再施針,白老太君其實在丁紫的幾次醫治下已好了許多,而她按摩的手法她已講給伺候白老太君身邊的得利大丫環,她施針兩三日來一回,按摩卻是日日進行,每日兩次配合藥方內服,白老太君雖還會發病,但是卻沒有往日發病那麼疼痛。
白老太君最是清楚自己的身體,她知道丁紫是真的有那才學的,也真是的爲了救她才答應孫兒要求的,再往深一層的意思也不會沒有,可是白老太君卻是真正清明之人,而且也是過來人,豈會看不出丁紫對薛雨的眼中只有欣賞不包含任何傾慕。只有那蠢媳婦纔會自以爲是的認爲她的寶貝兒子,會讓全天下女子爲其瘋狂,還看不起丁紫的出身,在她看來這丁紫是她見過的晚輩中最出色的一個女子了。若是可以她倒是真想丁紫成爲她的孫媳婦,她的孫子自是好的,這丁紫也是好的,而且兩人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她是怎麼看着都滿意。可是剛纔發生的事,怕是讓丁紫心裡有些介懷了吧,她又豈會甘願進入安國候府呢。
哎!真是會辦蠢事!她怎麼就讓兒子娶了這麼個自命清高,卻看不開事的媳婦呢!
這裡是白老太君的安和堂,裡裡外外發生的事,她又豈會不知道,便是剛纔外面的一舉一動,一言一句下人都一五一十的跟她學了,看着丁紫爲她醫治,白老太君都覺得這張老臉掛不住。一邊一直沉默的的薛雨雙眼也是一眨不眨看着丁紫,他也對自己母親的魯莽對丁紫很是愧疚,若不是他當初求着丁紫來,她豈會受這些莫須有的指責。愧疚心疼等等情緒讓薛雨的雙眼定在丁紫身上便挪不開了。
一柱香後,丁紫收針,轉身交給喜兒,沉默了一下衝着白老太君道:“老太君現在身體已轉好,按摩手發我已交給您身邊的人,這針法我也可以傳出,以後紫兒怕是不方便再來安國候府了。”
薛雨一愣,卻是白老太君先道:“我知道是我那蠢笨的兒媳婦太不懂事,也太多會說話了,她想必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太心疼我這老婆子身體,說話纔不經大腦,你便別與她一般見識吧。”
“丁女官,我娘她是有口無心,我在這裡替她向您道歉了,請您原諒她吧。”薛雨一抱拳也立即道歉,他今天一身藍衫,彎腰之時衣服像是水蕩而開,髮絲綁了半截,另一絲披散在肩上,墨發灑下,只讓丁紫覺得眼前一亮,真好似一道藍與黑的霞光飛過一般。
她心裡對薛雨與白老太君都沒有反感,也無怨,那必竟只是木氏犯的錯,他們二人一直對她禮待有佳,她還不至於將一個的過錯無限放大。只不過經過剛纔的事,她確實無法不介意,她確實不想再來安國候府,碰到木氏的胡攪蠻纏,丁紫搖搖頭,溫聲道:“老太君,小候爺,你們多心了,我並沒有怪候爺夫人,只是她給我提了個醒,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窗戶,我總是這般偷偷進入安國候府,若被人知道反倒更惹人閒話。我雖然不懼於不屬實的流言,可是給我自己惹麻煩的事,我還不想碰。我這些技術說實話不能保治了老太君病根,但是可以緩解病情,可這不是一天兩天一個月兩個月能好,而一個長期需要治療的事,怕是瞞不住的。所以我想將鍼灸之術傳於府上之人,但是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找我,我必定不會拒絕的,不知可否。”
白老太君與薛雨都沉默了,因爲丁紫說的在理,當初丁紫會醫白老太君就是給自己找麻煩的,若是被人知道,本來沒什麼事,可是無限放大後便是事了。丁紫爲自身考慮這無可厚非,她們不會因此怪她,只會將引起這事的木氏又怨上了一分,不過這白老太君也是有私心的,丁紫必竟是醫者,她隨便教個人若是扎壞了她,到時候她趕來是否還爲及的便不得而知了。
薛雨也同樣想到這個問題,同時又想到若是如此他以後怕是很難見到丁紫了,心中不免升出一種惆悵來。
看着兩的沉默,丁紫眼中精光閃爍,又道:“老太君是在怕府中下人沒學過醫,所以手法怕是有誤,反而延治了病情吧。”
就是這麼回事,白老太君肯定的點頭,丁紫繼續道:“這一點其實我也有解決辦法,只是聽要勞累老太君了。”
“能治我的病,又不能給你造成麻煩,你便直說吧,那是我理當的!”白老太君理解道。
“其實我近日在後街那裡盤下一間醫館,那裡有我近期收的女弟子,到時候我將針法教給這個女弟子,老太君只需向外人傳說是她治好你的便成,這與你我都不耽誤。”將白老太君直接帶出府給蔣氏醫館診治,那裡之後肯定不叫蔣氏醫館,她會重裝並且改頭換面,所以需要一定的權威的人帶動引來客流量。蔣氏醫館的位置本就有些偏,靠的就是口碑在做,所以她纔要不論任何辦法留下蔣太夫子兩坐陣,二也是她看上兩人的醫術。可是她若想開,便不能只是守在後待一角,她必要做好做大的。
這也正是她近日一直在思考的,當她向安國候府人甩針時,還沒想到這一層,可是直到藍青凌出再,她突然想到這個辦法更能帶去蔣氏醫館。白老太君不好給蔣太蔣凡醫治,可是她十名手下里正好有個會醫的劉婷,劉婷年紀不大,但能說出醫術十人中最好,又是林虎特別爲她調教出來的,也不會太差。到時將針炙傳於劉婷,即能帶去醫館的人氣,也很好的隱瞞她曾經爲白老太君醫治,可能引起的麻煩,這是何樂而不爲呢。
這是一個好辦法,這些白老太君中與薛雨都十分清楚,即便他們還想挽留丁紫還在府中爲其診治,卻是沒臉開口,最後都點頭同意。
薛雨送丁紫出屋,猶豫了一下,一步擋在丁紫面前,很是認真的望着丁紫道:“丁女官,我再次爲我孃的失禮向你道歉,我娘她很爽快是有口無心的人,請你原諒她,不論你心裡有多不痛快,我願意爲我娘請罪。”
“小候爺,你無需如此,我知道你是你你娘是你孃的,而且我並沒有怨她,你真的無需如此。”扶起薛雨,丁紫心裡也有些複雜,薛雨是她少見的孝順人了,爲了祖母可以跑遍京城甚至更遠,爲了母親可以三翻四次向她一個女子道歉,她從來沒怪過薛雨請求她爲白老太君醫治。真正不喜的也不過就是木氏拎不清,搞不清現狀罷了。只要以後不與木氏見面,木氏不惹到她,她不覺得她與木氏與安國候府還有什麼解不開的怨。她不是如此輕易的放過木氏,她看到是安國候府與護國候府,她總不能因爲木氏不友好的言語,將兩府和平的相處打亂。她雖是與護國候府沾着外親,可若與安國候府交惡,真的與木氏鬧開,便是木氏理虧,她也會被人說道,到時候也定會在白老太君與薛雨心裡有着一絲怨的,她到底是晚輩,太過強硬對抗長輩總是不敬的。之前她甩針不過是想紮在木氏痛穴下,到時候她暗中撥了,也只是教訓一下沒想過下殺手。再說她現在雖爲女官,可是在侍郎府她從來沒有放下過心,看重的也只有護國候府,她雖爲女官可與安國候府這種開國功勳的家族卻是相差太遠,她不會蠢的以爲自己受太后的眼便無所不能,任何人都不放在眼中,那絕對是找死的行爲!
假若她真與安國候府交惡,那麼便是太后也會第一個處置了她!她只與太后有恩,安國候府是對大齊有着不一樣的存在,在百姓心中也是無上高貴的,那絕對不是一個人的事,只有傻子會正面與這樣一個府與一府的主母交惡,引來一系列的麻煩事件!
不過她絕不是一個軟柿子可以隨便別人去捏,白老太君既然用的着她,也只能用的着她,說白了那是要靠她的,那她爲何還要留下來受氣?爲何不能讓白老太君付出點回報,而這個回報不是什麼大事,只要白老太君在施針之日嫁駕便行,對於爲自身治療有益的東西,她沒可能拒絕讓自己承受痛苦吧。
薛雨張張嘴,深深看着丁紫:“你能不怪我,我很感激,謝謝你!”
丁紫有些莫名其妙看着薛雨,在看到後者眼波清亮隱隱散發着某種光芒時,眉尾微挑,最後笑笑:“小候爺如此氣度,候夫人會在意也是正常,以小候爺的條件必會找到一個相當且兩情相悅的女子陪伴終生,我在此祝福你。”
“我要的女子,她……”
“看完了,走吧,陪我去騎馬!”薛雨剛要說什麼,藍青凌突然跨步走進來,衝着薛雨說了一聲,理也不理會丁紫便將人拉走,把丁紫一人晾在原地。
丁紫愣了下,心裡不覺有些惱怒,這人真是莫名其妙,雖然也有人送她出門,可是如此放任她孤零零在原地,還要特別找人送一下豈能不丟臉啊!討厭,這個陰晴不定,做事前後不搭的安王世子!
跟在丁紫身後的喜兒也是不悅有皺起眉來,她們到底是客,自己出入安國候府總是不好,安王世子無形中給她們惹麻煩了,兩人走到大廳時地,卻見木氏還有些僵硬的站在原地,丁紫心中詫異不知道藍青凌之後與這木氏說了什麼,看她的樣子明顯有些魂不守舍了,不過想到藍青凌的性格,怕是絕無木氏的好果子吃。
衝着木氏背影冷笑一聲,眼中帶着抹得意,丁紫帶着喜兒拉着一名和安堂的婢女便出了安國候府,馬車直接驅往蔣氏醫館。
馬車直接來到蔣氏醫館的後門,蔣氏醫館因爲剛剛發生死人事件,雖然得以澄清,不過不宜馬上開業,再加上丁紫要整頓以及重新整理一翻再開業,現在前面大門緊閉,只是掛着一張告示,蔣氏醫館已被盤出,近期會重新開張,敬請等待。
蔣氏醫館後院略有些雜亂,因爲丁紫的接手,總要對醫館的所有事物整查一翻,當初以蔣太性命爲要下這醫館,她便沒想過蔣太父子帶走什麼,她要的是馬安濤想奪的東西!這些盤查的人都是從組織機裡調出來的人,丁紫不怕泄露出去,院子裡此時多是放着一些藥草,這些人做事還算用心,動的時候並不粗魯對藥材並無損壞。
丁紫看着後院一角曬着的草藥,看那每個藥材大小均勻,想來蔣太夫子也是愛藥之人。
“主子,您來了。”這時劉婷、駱兒,元月與丁宇聽信趕過來見過丁紫,丁紫一擺手,不一會蔣太與蔣凡也是趕來了。
本來案子的事了結後,他們夫子便想簡單收擡個包袱便離開京城的,誰知道突然來了四人,以丁紫命令接手醫館外,還威逼利誘的讓他們繼續留下來坐堂,銀錢不會虧了他們,他們在醫館的事只要不涉及損壞醫館利益,對主子不利,他們便不會限制蔣太夫子的自由,金錢方法也不會虧待他們。
這蔣氏醫館也是蔣太的半生心血,爲了自己性命放棄他雖覺值得,可是到底是不捨得的,丁紫一是他的救命恩人,對他也禮待有佳,現在又能讓他繼續待在醫館裡,並且也不會像一般人那樣的僱傭讓他們沒有自由之類的,蔣太覺得這也不失爲一個濟世救人的辦法,他似乎沒有不答應的理由。所以便與兒子還有徒弟都選擇繼續留下來,當然從那一刻開始,丁紫也算是蔣太蔣凡夫子兩的老闆了,老闆前來了他們自己要出去接待一下了。
“老闆。”
“蔣大蔣小大夫無需客氣,叫我丁紫就行,這醫館要重整,也勞煩兩位大夫忙前忙後了,真是對不住了。”丁紫語氣溫和,巧笑顏顏,便是原來就有怨氣也發不出來了,更何況蔣太夫子不但無怨還感激呢,更覺得有些受寵若驚。
“以後這店便是老闆的了,我們這樣叫也省的壞了規據。”蔣太卻是堅持道。
丁紫卻道:“我既然將這店交給兩位大夫與我這四個幫忙的,那便是我暫時不會將我是幕後老闆的事說出來,蔣大夫就當幫我個忙也好,以後見我來店裡就當我是熟客,叫我丁小姐就行了。”
蔣太蔣凡對看一眼,同時道:“丁小姐。”
丁紫笑着點頭,這兩人還算機靈,不會太過迂腐,而她也需要這種的人才,丁紫第一步自然是和蔣太夫子,但是她也想將二人收歸已用,只是人家都是良民,她不是沒想過讓他們與自己簽了賣身契,只是先不說這父子兩同不同意,丁紫也覺得這有些強人所難。不過只要兩人利益不衝突,而她能抓到這夫子兩軟肋,倒也不怕他們會背叛於她,用人不疑,她還是相信自己眼力的。
蔣太夫子與劉婷四人隨後帶着丁紫進入蔣氏醫館的後堂,一件較爲隱蔽的屋子裡,蔣太在屋子牆角摸摸拍拍了一會,打開一個成人男子三掌大小的暗閣,接着小心的端出來一個木盒子,遞過給丁紫看。
木盒放在桌子上,蔣太再小心的打開木盒,同時溢出一些土渣子,丁紫有些疑惑的望過去,在看到盒子裡的東西,頓時眼睛一亮心被狠狠揪緊,震驚不已!
------題外話------
感謝親們的月票,又多了兩張好開心
在這裡我對前面親有疑惑地方解釋下
有親對丁紫爲何碰到極品還要給白老太君看病有疑問
一就是安國護國兩府關係不好因爲丁紫鬧的僵了
二是丁紫是衝着薛雨與白老太君才醫不是衝着木氏這事原本跟木氏沒有關係丁紫也沒想過遇到這種人
就像誰家都有些不着調的親戚大家總不會因爲一個不好樣就對她其它家人不理不目睬跟親人斷絕關係吧這不太現實也不成熟
三丁紫覺得她能處理木氏她可以不在意只別過她底線
她是言出必行的既然答應了不會輕言放棄
所以這章她換了個對她有利的方法
作者寫東西也有侷限歡迎親們提出合理的疑問我們共同努力讓本文更精彩
還要謝謝大家對本文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
真討厭又限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