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們是什麼人,竟然敢私闖侍郎府!”丁鵬撫着緊張跳動的胸口,還顧作鎮定的道。
丁鵬嘴上這樣說着,心裡卻是突突的跳着,實際上母子二人被放出來,京兆府尹根本就沒有出面,只是下面的差官直接辦的。
當初丁鵬與王氏會到安王府去鬧,想着丁智爲了名聲定要見她們,那樣的話安王府衝着他的面子不會怪罪,但沒想到丁智就任着百姓罵也不出來,最後安王府的那個小賤蹄子倒是出來了,卻是害的他們這般的慘。
他們心裡哪能不清楚,安王爺與他們的身份是天差地別,下品官對上品官都不能太過不尊敬,更何況還是親王呢。所以當初他們被抓支京兆府的時候,兩人差點沒嚇死,就怕安王爺真要怪罪,他們可難以活命了。到時候隨便安個罪名,他們都吃不了兜着走。
好在安王爺沒有怪罪,京兆府尹見狀便將他們放了,可這纔回來,這些人便衝進來,丁鵬王氏不得不想,難道是京兆府尹根本不想放他們,所以來抓他們了,或者說這其中還出了什麼事,所以又要將他們抓回來了?
丁鵬這般想,王氏豈能想不到,臉上非一般的慘白,身子哆嗦着,那在牢裡的日子可是半點不好過啊,她再折騰個幾天,還有命活嗎!
兩人面色都有些難看,心裡直髮怵,身子也不禁哆嗦了一下。
那侍衛隊長聽了丁鵬的話,眼睛眯了眯,眸子很冷,臉上帶着戾氣,看的丁鵬頭一縮,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卻聽那侍衛隊長說道:“你們就是戶部侍衛丁鵬,還是王氏了?”
“是……是……不知道你們這是……”這侍衛隊長有着一種高傲,說來丁鵬這官不大但也不小,他竟然一點也沒在眼裡,丁鵬心更加含糊,心知這事怕是要不對啊。
“我們是宮中御林軍。”說到這,那侍衛隊長又眯眼看了看丁鵬,後者卻是如雲罩頂一般,身子瞬間有些僵硬,面上有些泛白,難道皇上或者太后那裡想要問他們的罪了?
侍衛隊長看着丁鵬王氏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見嚇他們的效果達到了,便朗聲道:“前些時日,聽說丁氏已經將安王世子妃與丁大人逐出族譜了,太子當初衝着世子妃的關係,給府中老夫人送來兩塊極品玉石,那可是無價之寶,宮中都是少見的,太后這兩日睡不下,特意命我們取來,以寬心。”
丁鵬王氏臉上更懵了,有一瞬間沒有明白這侍衛隊長的話中意思,連連笑着解釋:“太后誤會了,哪裡有這樣的事,沒有啊,紫兒智兒都是我親生兒女,我怎麼會做出這等事情呢。”
侍衛隊長冷笑:“丁侍郎想拿慌話欺騙太后了,你們好大的膽子,太子也是你們能欺騙的嗎!不拿個鏡子照照,都找死嗎!”
“這位御林軍大哥,這真的是誤會啊,我們當時完全是出於好意……”王氏也揚着笑忙解釋道。
那侍衛隊長可是奉了命出來的,豈是丁鵬王氏幾句話便能糊弄過去的,今天可就是來找兩人麻煩的,不折騰個花出來,他都無法回去覆命!
“噢,那弟兄們那天看到在街上吆喝這些事的不是丁侍郎不成?”不給丁鵬解釋,那侍衛隊長又道,“不過不論是不是誤會,世子妃不是這侍郎府中的人,太后當初看着世子妃的面子,擡愛了給了府上老夫人的極品玉石也實在有些虧了。不過太后不是捨不得東西,而是這東西因爲價值連成,太后一直小心的護着,至從將東西拿來侍郎府後這吃飯睡覺都不好了,想來是思念的緊。再在正好太后與侍郎府毫無關係,這東西又是太后最缺不得的東西,自然要取回去了。而且那兩塊玉石本來就是暫存在府上的,現在不用府上再保護,省得你們得了這樣的至寶,成日裡無法安睡,就怕被賊惦記了,太后這也是體恤老夫人年紀大了,管不了多少事,是心疼呢。”
丁鵬王氏臉上露出一片茫然,他們怎麼就聽不明白這侍衛隊長說的話啊,什麼極品玉石,太后哪裡有送什麼極品玉石啊,當初不過賜了她十個護額,就是宮裡賞東西也全給丁紫,她揮到過什麼好處了。再就是兩個普通不過的破石頭,破石頭!
王氏眼睛瞪的圓圓的,好像要脫窗飛出來一般,那兩個沒有一點價值,隨處可見的大石頭,莫非就是侍衛隊長口中的極品玉石?怎麼可能啊!
侍衛隊長聲音平淡了幾分:“看樣子老夫人想到了,正是那兩塊玉石。”
王氏一聽立即叫道:“那哪是什麼極品玉石,分明是兩個沒有價值的破石頭,太后從來沒賞過什麼極品玉石啊!”
侍衛隊長突然抽出寶劍,轉身直接將側身的桌子砍成兩半,碎裂的聲音,和快狠準的手法,立即讓丁鵬王氏吃了一驚。
“太后可是下過懿旨的,你們想否認,好大的膽子,不過是一個四品小官,竟然連太后都不放在眼中了,什麼能讓你們看在眼中,整個大齊天下嗎!”侍衛隊長聲音十分尖厲,他平時在官中辦差,宮中的主子都見得到,就是那些一品大員也不敢隨便得罪他們這些人,身上自然帶着一種蠻橫之氣,氣勢冷冽,差點讓丁鵬“噗通”一聲栽跪下來。
“沒有沒有,我哪裡敢,我對皇上對太后絕無二心,絕對沒有啊!”丁鵬連連解釋,但那侍衛隊長面色一直不見好,丁鵬扯着嘴角,“娘,太后當初賞的兩塊玉石在哪裡。”
王氏本想說根本就沒有什麼玉石,兩個破石頭而已,當初她不是沒提過疑問,卻被個陰陽人的老公公的斥責了,所以王氏倒也不敢扔,便放在屋子的角落裡,十分礙眼,便拿着屏風給擋住了,後來時間一久她連這事也忘記了。所以她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可是現在太后一門心思的要玉石,可就是兩個普通的大石頭,這拿出來不會還有別的事吧?
但看着丁鵬使的眼色,而且府中還有當初太后的懿旨,這東西肯定在府中,若是不在變賣丟失宮中御賜之物也是要問罪的,只得先將東西拿出來纔是正事。這般叫着兩個丫環,帶着幾名侍衛前去取石。
侍衛隊長見丁鵬王氏還有些眼力見兒,便也沒再說什麼,將劍插回劍鞘,抱着胸面無表情坐在一側等着,問都沒問丁鵬這個主人的意見,真有些喧賓奪主的意味,可是丁鵬不敢有什麼意見,還不停的陪着笑,叫喚着下人奉茶,在一邊說着小話。那侍衛隊長偶爾點點頭,鮮少蹦出一字半句來。
丁鵬心裡嘔個半死,心想這侍衛隊長怎麼這麼難纏,丁鵬能來軟的,可是不敢來硬的。
正如這個侍衛隊長剛纔的話,丁紫丁智又不是侍郎府的人,當初他們將事鬧的這麼大,不少人看到過他們信誓旦旦說與丁紫丁智一點關係也沒有,現在想拿丁紫的身份壓人,他自己都覺得打臉,心裡真是苦不堪言。
不會娶石的侍衛回來,他們拿着繩子綁着架來,剛一擡到壽安堂裡,那侍衛隊長眉不禁挑了挑,“咦”了一聲:“這使是太后賜下來的極品玉石?”
王氏連連點頭:“太后賜的東西,老身自然不敢有絲毫閃失,當時剛入府中便送回了我的房間,一直好生的保護着,半天不敢大意。這兩塊確確實實就是當初太后賜下來的東西,絕對錯不了。”王氏故意沒提玉石這詞,分明兩塊普通不過的石頭,說什麼極品玉石,她虧心不虧心,她可說不出口!
那侍衛隊長,眉頭一皺,衝着手下道:“磨着石角切開看看。”
丁鵬王氏有些不明所以,那侍衛已經開始動手,分出四人分明衝着石角往外切,第一層切出來啥異樣也沒有,外面是石頭,裡面還是。
侍衛隊長臉上微微一沉:“繼續切!”
“隊長沒有啊。”
“再繼續切!”
“隊長還是沒有啊!”
侍衛隊長突然怒了:“從中間斬開!”
隨後兩個侍衛拿着手中武器“兵兵乓乓”砍了起來,好一會纔將石頭從中間斬開,當大石頭一分爲二時,侍衛隊長看了裡心,大怒:“大膽!你們竟然拿這種惡東西,充當太后的賞賜,昧下太后的極品玉石,還敢拿這些東西給本隊長,你們是想本隊長拿着這東西,然後讓太后處罰嗎!你們好狠毒的心啊!”
王氏臉上瞬間一白,連連搖頭:“不是,這就是太后賞下的東西啊,絕對錯不了,真的是太后賞的東西,原封不動在這啊,我怎麼敢以假亂真昧下太后賞的東西,這怎麼可能呢!”王氏臉色蒼白,頓時滿頭冒汗。
每代太后皇后從宮裡賜的東西不多但也不少,各家得了這些東西多是放在家裡收藏起來的,這些東西大多名貴有收藏價值,更重要的是一種榮譽,所以鮮少將這些東西便變的,他們也沒這個權利。各府倒是能將賞賜當成傳家寶,但若是哪個府犯事敗了,這些曾經宮中賞賜的東西還要如數還回宮中,實際上他們並沒有隨便脫手的權利。
若是隨便賞人,變賣了東西,可是不敬的,真追究起來可大可小,還沒有哪個府敢沒事找事,犯這樣的過錯。
現在侍衛隊長,偏說府中有兩塊極品玉石,現在變成兩塊普通石頭,便說明王氏不是好去的弄沒了,她絕對擔不起這的罪名和責任!
“還敢狡辯,太后當初懿旨上寫的清清楚楚,你們也收了懿旨與東西,當時沒有疑議,現在說東西不對,當時在做什麼,分明是狡辯!私自便塊宮中御賜之物,這是對大齊皇室,對太后皇上的不敬!抓起來!”侍衛隊長一擺手,立即有侍衛將丁鵬與王氏圍起來,隨後又衝着閒閒站在一邊的侍衛道,“去,將侍郎府所有門都堵住,不許任何人出入,還有將這侍郎府的所有庫房都翻一翻,本隊長懷疑,定是這兩個見財起義的東西將東西藏起來,想矇騙過關弄了爛物充數!凡是值錢的東西,都給本隊長搜出來,本隊長要挨個檢查清楚!”
立即有侍衛走出去辦事,王氏腦了一震,忙解釋:“當時我有提出疑問,太后身邊的公公,卻說太后下的懿旨根本錯不了,我出於對太后的敬意,根本沒有多想,真的啊!這位隊長,你不信可以將宮的太后宮裡的公公叫出來,我願意與他對質,我願意與他對質,我說的都是真的啊。”
侍衛隊長一副爲難的樣子,若是平時王氏可不敢這麼沒理,可現在關乎自己生命的事,她怎麼可能顧慮那些:“我到底是官大人的老孃,如果沒有證據,我萬萬不能認了這種莫虛有的罪名,太后娘娘慈愛公正,也不會做出這種事,難保不是那公公見財起義中途換了呢。這種沒有根子的公公,最是貪財,沒有一個是好東西!”王氏爲自己洗脫,那是什麼難聽都不怕說了。
侍衛隊長見她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也有些懷疑了:“難道你說的是真的?”
王氏立即點頭:“千真萬確,老身絕對不敢做出任何不敬太后的事啊。”
“好吧,來人,去皇宮裡,請長樂官裡的歡喜公公出來,若歡喜公公問起來,就一五一十全都說一遍。”那侍衛聽這話,眼珠子一轉,立即應了一聲進宮請人了。
丁鵬王氏坐在壽安堂上,此時心裡卻是七上八下,沒有一刻消停的,當初他們只覺得太后可能是失誤了,或是怎麼的,那宮中的公公也不是他們好得罪的,便也沒將這事放在心上。而且那公公當時還斥了他們好些句,這公公能成爲太后長樂宮的管事公公,那定是太后十分看重的,他們也實在得罪不起,倒沒將這事放在心上。現在一看,事卻出在當時他們沒有據理力爭上了,這……不會真出什麼事吧!
王氏氣的咬牙切齒,她這是倒子多大的血黴了,丁紫丁智兩個混帳東西不如了她的願,現在再出這個事,王氏只覺得胸口發悶,好似快喘不過氣一般。
而此刻侍郎府裡吵鬧聲不斷,下人們看到不知打哪來的侍衛,嚇的全都六神無主,再看這些侍衛不由分說看到府中什麼東西值錢便拿什麼,就跟強盜似的,跟着尖叫起來,有些甚至跟着扭打着要阻止,即使侍郎府有些男僕,可不是習武的,哪是這些侍衛的對手。
這些侍衛也不手軟,看到不順眼擡起便是一腳,軟的不能服,那就下狠手,有叫的上去就是一拳一巴掌,立即讓你閉嘴。這些侍衛這一頓霸揍,沒多久便控制了侍郎府的下人們,將這些下人聚集在一起,找了幾人盯着,其它人繼續辦事。
不少人看着這些人強橫的行爲,嚇的哆哆嗦嗦的,心裡不知道侍郎府怎麼遇到這等事,心裡都沒有譜。
說這些侍衛是蝗蟲也真是相去不遠,這些御林軍是直接給皇上辦事的,當然了以太后的身份,自然也調的動他們,以往皇上辦了哪個官,抄哪個府的家,也都是他們這些人做的。那下手都是死黑死黑的,連桌子上鑲了金邊的,都能給你摳下來貨色,搜起侍郎府的各房金銀珠寶,也絕計不含糊,從一個房間轉出來,每一人都弄的大包小包的,而且速度極快。但是也不會太破壞府中的大體裝飾,那些下人被拘在一邊,看着這些心裡直想,難道是老爺犯了什麼事,這是要抄家了嗎!
那他們怎麼辦啊!這種罪臣家的下人,接着都要轉爲官奴的,那是比一般府中下人還低一等的啊,越想越怕不少人便低聲哭起來。
這一回這些侍衛倒是沒理會,除非聲音大了,才吆喝一聲,不然只是冷眼旁觀。
約有一個時辰,奉命搜侍郎府的侍衛們,相繼搬東西回來,搜到的東西不敢污下半點直接放在壽安堂的地面上。
這些年來丁鵬與王氏因爲性子都有些貪念,自然也搜刮了不少好物意,而且至從丁紫當了世子妃,丁智升了官,也有不少送禮的,這搜出的東西不是頂極的,上品中品的卻有不少,那白玉瓶,翡翠玉配,還有一些琉璃物件,女人的珠寶首飾,便連一些很好的文房四寶都弄出來了,壽安堂裡大紅木箱子十餘個,小箱子二三十件,壽安堂頓時閃閃發這亮,璀璨非凡。
侍衛隊長,嘴角微微勾了下,眯眼盯着這些東西看着,那丁鵬與王氏緊張的不得了,所謂財不可露白,這人會不會有別的什麼心思啊。然而現在對他們不利,他們也說不來什麼。
這東西剛搜完,那歡喜公公也被請了過來,一身太監服,樣子有些趾高氣揚的,這些宮裡伺候的,也是慣會踩低捧高的,在外人面前多有些仗勢欺人的。
便是那侍衛隊長見了這歡喜公公,也抱拳上前,笑着說了幾句客套話:“歡喜公公,真是勞您見來了,我本意也不想麻煩您的,可是現在身負太后交待的任務,這任務中還出了些問題牽扯到歡喜公公,我這也是沒辦法啊,歡喜公公您見諒啊。”
“李隊長這是哪的話,雜家就是個沒根,身有缺憾的人,您能看的起,那是雜家的福氣了,哪有什麼勞累不勞累的。都是爲太后辦事的,咱們都是奴才,自然要以太后高興爲首,其它的多大的事都是小事。”聽着這話像是對李隊長不滿,但那眼睛望着的卻是低頭的王氏,顯然那請歡喜公公的侍衛,真的將這壽安堂裡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全說了,一個字都沒落下。
這些公公說來也是可憐人,大多都是家窮被賣到宮中的,身爲男人都有傳宗接待的已任,這時代身體髮膚授之父母,可不是隨便能傷害的,這些公公說來都是些不孝之人,但其中卻大部分被家中父母賣來的。身子那裡少了個東西,越到後來越變的不男不女,有些得了寵了入了主子的眼自然身份高了,實際在宮裡,還比不上宮女的地位,最被人看不起的。
所以那些公公,對別人評價他們沒有根,不男不女什麼的都十分在意,恨不得當了殺父仇人對待一般。
這歡喜公公也不例外,而且他在長樂宮裡那也是算的上是說一不二的人,太后身邊的貼身嬤嬤與宮女都客客氣氣的,說句不中聽的,除了皇上皇后夏貴妃安王爺這等權貴至極的人物,那些宮中嬪妃還得討好他,王氏這個連誥命都沒有的老太婆竟然敢這麼說他,這歡喜公公聽了,心裡便一肚子火,明顯不會善了了。
王氏身子顫了顫,剛纔一時氣憤說的過頭了,可是說出去就是說出去了,便是想反駁解釋,她都不知道怎麼解釋了。她轉念一想,就是這個歡喜公公仗着太后喜愛,所以半路截了那玉石,現在讓她頂着那大不敬的罪,她總得爲自己考慮,得罪便得罪了,到底只是宮裡一個低賤的公公,她在府外,想來也不會對她如何的。
李隊長看着歡喜公公,說道:“歡喜公公想必也知道的,我接了太后娘娘的旨意,來這侍郎府取極品玉石,偏這侍郎府都搜遍了,卻根本沒有那極品玉石的影子,這個王氏說當初歡喜公公送來的就是普通的石頭,不肯承認自己的罪行,要找您來對峙呢。”
歡喜公公冷冷看着王氏一眼,後者此時也不懼她了,瞪着眼神回視,歡喜公公只是說道:“說起來,當初太后賞下的玉石,還真是極品中的極品,聽說乃天山上天然形成的羊脂白玉,高一丈,寬半丈。這拳手大小自然形成的羊脂白玉都是價值不菲,這樣兩個極品玉石,可想其價值。”
聽歡喜公公這麼說,衆人皆是愣住了,萬沒想到那兩塊還是極品羊脂白玉,光聽着都覺得那東西價值連城了,這若是太后真賞了這等東西,王氏還羨慕哪個府中富貴,怕是整個京城也再難找到比她富貴的了。
這麼想着,更覺得是這歡喜公公,看着兩塊羊脂白玉是價值,所以中途扣下了,這就跟着挖她的血與肉在吃喝一般,倒是忘記了,那劉侍衛今天來取的就是這兩塊石頭,便是王氏再喜歡,這東西她也留不住。
可是現在她眼前看到的就是那兩塊羊脂白玉的價值,眼神都變了,惡狠狠的,要吃了歡喜公公一般:“果然是你見財起義,中途扣了太后賞賜的羊脂白玉,你還有什麼話說,我冤枉啊,連那羊脂白玉什麼樣子還沒看過呢。你個人不人狗不狗的東西,我定要稟告太后治你大罪。”
劉隊長與歡喜公公同時在心中冷哼,這王氏到底是個蠢不可及的,不過想想也是,若真是聰明,哪裡能放着安王世子妃那等身份的不要,傻子一樣的一起逐出了族譜,這王氏不過一個普通民婦,還想進宮見太后,簡直大言不慚!
歡喜公公聽着王氏的罵言,臉上肌肉抽動了一下,這些年來他在太后身前十分得利,便是皇上見到也會給個笑模樣,他早忘記被人罵是什麼滋味了,心裡恨上王氏,嘴緊緊抿着,眼裡閃着陰森的冷光。
“剛纔雜家說這些,只是說這羊脂白玉的極品玉石價值連城,雜家在太后身邊這麼多年,那最是高實本份不過的,若不是如此太后宮裡的大庫鑰匙,豈會讓雜家來管理了。劉隊長,你是個明白人,你說說,雜家在宮中那麼多年,管的還就是這些東西,什麼樣的寶貝沒見過。便是這羊脂白玉極品玉石價值不凡,雜家在官裡這麼久,什麼時候想動手不行,雜家犯的着嗎!”歡喜公公臉上不冷不笑的,給人的感覺卻是陰冷的。
劉隊長也嚥了咽口水,笑道:“歡喜公公說的是,聽到這事,我也是不信的,但爲了歡喜公公的清白,也不得不叫您過來。”
“雜家明白的。”
王氏一聽,卻愣了下,她倒是真不知道這歡喜公公這麼得太后的喜歡,眉一皺,冷聲道:“但你在皇宮,這等寶物你也不好拿,你怕引起別人懷疑,就算自己管着庫房你也不會拿的,不然豈不成了傻子。所以你在太后賜我東西的時候調了包,那可是絕好的機會,讓我吃了啞巴虧,你還沒有事,最後還貪了東西。簡直可惡至極!”
劉隊長疑惑的望着歡喜公公,這事說着也十分合情合理的,但歡喜公公聽着十分不以爲意,還眯着眼睛,一副懶的理會王氏的樣子:“說到這件寶貝,我當時奉太后旨意出來的時候,可是一百二十個小心的,當時跟着雜家的還有一些公公與宮女,劉隊長既然查了,便一起叫出來問問吧。”
劉隊長覺得有點禮,連忙從歡喜公公那裡問了人員,直接讓人去找了,這下出來的人多了,想不驚動宮裡都不行了。
沒多久一羣十幾個公公宮女都立在一國這,劉隊長厲聲道:“告訴你們,今天事關宮中御賜之物的歸落,那定要是重查到底的,你們誰也不能說假話,不然到時候查出來,都能按你們貪墨東西治你們的罪!”
宮中的懲罰向來嚴格,那些公公宮女聽了嚇的一哆嗦,劉隊長這才問道:“太后曾經給侍郎府老夫人送了兩塊極品羊脂白玉石,當時你們都跟着陪送,可有看過。”
這些人不斷點着頭,“那你們一路跟着歡喜公公,一路可有什麼怪異的地方。”衆人不停搖頭,劉隊長又問,“歡喜公公中途有沒有停下,或是對這羊脂白玉石做過什麼事。”衆人接着搖頭。
劉隊長眉皺起:“這麼說這羊脂白玉石從太后賜下來開始,你們一路護送都沒有問題,是原封不動給送到侍郎府的!”衆人點頭點頭,王氏臉上閃過慌亂,怒瞪着這些人,可此時誰理她,劉隊長最後定音道,“就是說這兩塊羊脂白玉石確實送到了侍郎府,千真萬確,歡喜公公根本沒在中途換過了。所以這東西應該在侍郎府老夫人手中了?”
“是的!”衆人同時出聲,王氏聽的一趔趄,差點一撅便仰過去。
“胡說,她們在胡說。這些人都是宮裡的,都是在歡喜公公手下辦事的,自然是幫着他的,他們是串通一起的,他們在冤枉我。我根本沒見過什麼羊脂白玉石,來的時候就是兩個破石頭,侍郎府花園就一堆,我根本沒收到!”王氏急力辯解。
劉隊長一聽,擡起“啪”的一聲甩了王氏一巴掌,王氏身子有傷,又虛弱,現在還急的不行,直接被打的翻倒在地上:“混賬東西,分明是你包藏貪心,自己將那東西變賣或送人,怕事情敗露便栽在歡喜公公身上,現在還不認罪。這裡可都是宮裡訓練出來的人,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豈會不知道,來人啊,將這貪婦給我壓起來!”
丁鵬是徹底懵了,眼神遊移在歡喜公公的臉上,卻看到後者眼神格外冰冷的看着他,嘴角勾了勾,那眼裡分明帶着惡意。
丁鵬也是久居朝堂的,現在豈能不知道她娘這是被算計了,不是這個歡喜公公,便是太后啊。但就是這歡喜公公,他們也沒有證據,一是當時歡喜公公帶着東西進府,他們是照常收了的,這就是默認沒收錯東西的,現在再來說當時收的不對,說出去怕是也沒幾人相信。而且這些當時陪同的人,一致口徑,說送的東西沒錯,那他們就是說出花來,也沒有會信他們無辜的。
這個虧,只能他們吃,這個冤,他們聽能擔着!
丁鵬臉上輕一陣白一陣的,歡喜公公的聲音陰陰響起:“看來他們是默認了,劉隊長,看樣子你是將這府中的值錢的東西都搜來了啊,怎麼的雜家沒看到那兩座羊脂白玉石呢。這兩座羊脂白玉石,原來是太后娘娘想用來刻玉觀音菩薩的,這整整一塊正合適,近些天她身子不爽利,坐夢還夢到這羊脂白玉石,想來是菩薩怪罪她老人家了。太后一心向佛,最是慈善不過的了,只是這東西要是沒有了,太后娘娘若是有什麼的……咱們可都承擔不起的。”
劉隊長奉命要拿回羊脂白玉石,自然是要帶回去的,不然也是完不成命令,臉上也有些焦急:“可……這可老婦就是不承認啊,這羊脂白玉我們要上哪裡去弄啊。”說着狠狠看着王氏,“快說,那兩座羊脂白玉石到底在哪,不然我當下要了你這個老命!”劉隊長可不是鬧着玩的,說着劍都撥出來了。
王氏被踢的血氣翻騰,急的不行,一開口卻噴出一口血,只是不停搖頭叫着委屈,劉隊長臉上發狠,拿劍便要刺來,丁鵬見狀立即大叫:“且慢!”
“怎麼,丁侍郎知道?那快說吧,省得到時候吃虧的是你們!”劉隊長冷眼看着,那樣子一副不拿羊脂白玉石,絕不罷休的樣子,氣的丁鵬身子也歪了歪,可是看着王氏,他心中暗恨!
他這個老孃,從來就是貪心不足,又小心,見識短淺的,丁鵬爲此私下不知道報怨過多少回,可這大齊以孝治國,他若是在一邊看着不聞不問,王氏被劉隊長如何的,到時候他什麼名聲也沒有了,恐怕到時候皇上厭了他,這烏紗鐵定不保,所以他必須要保下王氏!
這王氏從來就是個自私自利的,她怎麼想到這一點丁鵬是完全隨了她的,還以爲丁鵬是真心爲她,一臉的激動,丁鵬臉色發青,看着滿地珠寶,咬牙道:“那兩座羊脂白玉我與母親確實並未見過,但是太后現在問罪,我們中間出了差錯,不如就用這壽安堂裡的珠寶折成銀子,去另買兩座吧。”說到這,丁鵬嘴都抖着,這劉隊長可是將他老底都擺出來了。
歡喜公公看着直皺眉:“雜家看着貨色都很普通啊,不過好在樣子多,但照雜家看還是無法與那兩座羊脂白玉相比的。不過買上一座倒是夠了,雜家看着不如先尋着人弄上一個原石,先給太后雕了觀音像讓太后高興,到時候咱們也都逃了一劫了。那另外一座,之後再想辦法吧。雜家這些年還有些家底,實在不行,也只能自己掏腰包再買些了。”歡喜公公一副無奈的樣子,聽的丁鵬王氏氣的直想吐血。
這分明得了便宜還賣乖,在他們看來,分明是這歡喜公公自己貪了東西的!他自己出錢買那是應當的,現在偏偏訛了他們一府的寶貝,兩人氣的全身顫抖,根本說不出話來。
“哎,看樣子也只能這樣了啊!”劉隊長也一副無奈的樣子,隨後衝着侍衛道,“來人啊,將這些東西都搬回去!”
“是!”立即有侍衛開始將壽安堂的寶貝裝箱,往外擡,王氏看着一箱箱寶貝擡出去,心快心疼的不能跳了一般,也顧不得此時的狼狽,爬着伸着手,面容淒厲,大叫着:“我的,都是我的,那都是我的,快放下,快放下!”
丁鵬臉色異常難看,雖然沒有像王氏這麼失態,可是看着自己的家底一件件往外擡,他的家產一點點減少,眼睛越瞪越大,心中越來越嘔,心中恨意越聚越多,直到劉隊長將最後一箱珠寶搬出去,王氏跳起來要去攔着的時候,丁鵬一個沒忍住,氣血翻騰,“噗”的一記,噴出大口的鮮血,眼睛一翻,直接向後倒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王氏早就快失心瘋似的,跑出去要攔着,也不知道是沒注意,還是顧不上丁鵬,衝過去就要搶回來,一邊走着的侍衛,回手用劍鞘,便往王氏身上捅來,王氏被擊的退後,卻是一個倒仰倒在地上,看着那些侍衛帶着東西離開了,突然“哇”的嚎啕大哭,這是她一輩子的心血。
沒了!沒了!就這麼全沒了!全沒了!
衆侍郎府的下人,看到兩個主子一個暈,一個瘋哭,都不知道如何是好,那些侍衛剛纔可是一點不留情面啊,說是府中值錢的都搜走,可是連下人的東西都搜走了,不止丁鵬王氏,這些下人現在除了身上的衣服,也是一個子都沒有了啊!
見王氏如此,他們一個個也痛哭起來,奮鬥了一輩子,突然間什麼都沒有了,那簡直比被人打一悶棍子還要疼上千萬倍,整個侍郎府頓時間鬼哭狼嚎,驚天動地,旁邊走路的行人紛紛圍觀,好奇互相探問,卻是不明白所以,只知道剛纔一些看起來很兇的官爺從侍郎府弄出好多箱子,也不知道是爲什麼,紛紛想着,這侍郎府不是犯事了吧!
最後的結果還真是與他們想的相去不遠……
丁鵬氣的吐血暈過去,晚上卻醒了過來,看着屋子裡除了些木頭擺件什麼也沒有,鬱悶的不行,可是他到底是朝庭命官,自己還有責任,倒不是丁鵬真多上心,這種時候他可不敢再讓人抓到什麼把柄了,第二天一早爬起來便去上朝了。
可是早朝纔上到一半,皇上突然一個摺子甩下來:“戶部侍郎丁鵬,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貪墨了朕的銀子!”
丁鵬身受打擊,本來今天表情就木木的,此時聽到叫自己名字,腦子還暈忽忽的,看着皇上憤怒的樣子,張着嘴,想要什麼,結果就是不停“啊啊啊”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本以爲只是嚇着了,可是之後他如何要開口,怎麼張大嘴,可是半點聲音發不出來!
這是怎麼了!
啞了?他怎麼會突然啞了,怎麼可能!
說話啊,解釋啊!快啊!
丁鵬急的滿頭大汗,然後皇上看着他那狼狽的德性,卻更是厭惡:“來人,給朕拿下!”
------題外話------
額本來沒碼的時候想一章差不多處理這對極品了,可是碼的時候感覺這麼簡單處罰還遠遠不夠啊,所以不知不覺的……明天肯定處理這對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