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柔,太棒了!”
白念柔纔剛一鑽進後臺,腦袋還沒擡起來,琴月禪就將她攬入了懷裡,疼愛地拍了拍她的後背。
抿嘴輕笑,她得瑟地擡眼,剛想興致勃勃地說上幾句,看清眼前的景象後卻徹底懵了。
這是……
不會吧?
她顫巍巍地轉過眼角看着宇文柏,後者得意地挑眉,晃了晃手裡的洞蕭。訕笑了兩下,她迅速地將目光掃過衆人,琴月禪懷裡的琵琶,宇文柏手裡的洞蕭,宇文鬆手裡的橫笛,尤瑜瑤手裡的……架子鼓鼓棒!
不是吧?
難道剛纔是他們的現場演奏?
這也太扯了吧?
見她神色古怪,宇文柏輕笑了兩聲,舉起手裡的洞蕭,語氣調侃地說道,“念柔,你的這支舞可是大成本,我們不輕易出場的。”
“剛纔是你們……”白念柔訕笑着看着衆人,額角卻在抽搐,這一家子人……呵呵,還真是讓人琢磨不透,這又是唱得哪一齣?
“怎樣,效果不錯吧?”宇文鬆笑着轉了轉手裡的橫笛,一改往日吊兒郎當的模樣。
“是……有點意外。”白念柔老實地點頭,這家人看來還是有真本事的,先不說那段現場配樂的確讓人如夢似幻,光是要在貌合神離的情況下配合得天衣無縫,外加讓人流連忘返,嘖嘖,這功夫就不一般,而且照他們敵對的情況分析,他們事先是不會聚在一起排練什麼的,也就是說,這完全就是他們臨場發揮,最多也是各自事先記好自己的曲譜,臨時湊到一起合奏。這樣的實力,不是一般玩票興致的音樂愛好者可以達到的水準。
這家人,還真是古怪。
“演出結束了,鬆兒,我們回觀衆席。”尤瑜瑤任務完成,順手將手裡的鼓棒朝道具箱裡一扔,幽幽地掃了白念柔一眼,轉身,朝外走去。
宇文鬆衝白念柔眨了眨眼,將橫笛交給身後的助手,也跟着朝外走去。
“這是你伯父的意思。”待兩人走遠後,琴月禪將懷裡的琵琶拿給宇文柏,牽着白念柔的手說道,“你也知道宇文世家……的情況,所以……”
“嗯,琴姨,我懂。”見琴月禪面有難色,白念柔搶過了她的話茬。
宇文世家把面子看得比命重,這麼一個露臉的機會,宇文鵬鑫肯定要大肆利用,他就是一炒作高手,可以利用任何機會將宇文世家最光輝的一面展現出來,既給自己長了臉,又給自己的產業打了廣告。宇文鵬鑫極其看重家庭氛圍,哪怕這羣人窩裡鬥,鬥得你死我活,在外人面前也必須裝出一副其樂融融的假象,向衆人炫耀他們堅固的根基。
不過這家人還着實有意思,在外人面前還真能裝出一副家庭和睦的恩愛場面,遇到階級矛盾,一致對外,這也使得外人不敢輕易動他們分毫。
一行人回到坐好上坐好,宇文鵬鑫慢悠悠地轉過腦袋看了宇文鬆一眼,低聲說道,“結束後的新聞發佈會,知道怎麼說吧?”
“父親,您放心。”宇文鬆慵懶地笑了,微微朝宇文鵬鑫側過身子,同樣壓低聲音說道,“我會不經意地提起舞蹈和配樂的事。”
果然是這樣!
在一旁豎着耳朵聽牆角的白念柔不屑地撇嘴,眼角偷偷掃過正滿意點頭微笑的宇文鵬鑫,這傢伙,根本就是狐仙轉世,自己“半仙”就行了,居然還把老謀深算的心計遺傳給了宇文鬆,害她現在舉步維艱,戰戰兢兢。
心裡鬱悶地嘆了口氣,她動了動被宇文柏一直握着的小手,發泄着不滿。
典禮有條不紊地進行着,一個個新、老歌星站在臺上發表獲獎感言,表演助興節目,典禮的獨家直播權被宇文鬆近水樓臺先得月給霸佔了下來,這家電視臺屬於私人產業,只播放娛樂節目,以及宇文鬆名下的電影公司拍攝的電視劇和電影,這是一個全新的嘗試,上週纔開始正式演播。不過白念柔到是很欣賞這樣的策略,自己的電影、電視劇自己播,省下一大筆購買版權的費用,還可以專心捧紅自己公司旗下的藝人。首播之後效果不錯的話,賣給其他電視臺的價格也就高一點,即使收視率差強人意,至少他還能賺取一筆不小的廣告費。
這種自產自銷的經營策略的確夠狠,而且白念柔相信,宇文世家的眼光沒那麼短淺,僅僅只是一個娛樂頻道絕對喂不飽他們的胃。要知道共衆媒體就是一根粗壯的麻繩,繫着衆人的腦袋,他們可以優哉地牽着衆人走向任何一個他們早就規劃好的方向,爲所欲爲。
難道,宇文世家要……
白念柔雙眼猛得一斂,低垂的眼眸閃過一抹幽光。
她還未回神就聽見臺上竟然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茫然地擡頭,她莫名其妙地看着宇文柏。
“還不上去?”宇文柏輕笑,動了動握着白念柔的手,腦袋朝舞臺那邊偏了偏,示意她上臺。
攝像師把握時機,將鏡頭拉近,給了兩人一個特寫,那你濃我濃的模樣,讓無數人羨慕。
“念柔,這就是琴姨說得驚喜哦。”琴月禪笑着探過身子,衝白念柔神秘地眨了眨眼。
這纔是驚喜,那先前的演出算什麼?
預熱?
白念柔還在繼續迷茫中,就落入了一溫暖的懷抱,當看清那人的側臉後,她訕訕地笑了——尤瑜瑤!呵呵,這種時候正是他們宇文世家展現家庭溫馨的時候,她可真是……會抓時間搶鏡頭。
在被宇文鬆和宇文鵬鑫各自擁抱了之後,白念柔在衆目睽睽之下優雅地走上了舞臺。
獲獎感言還沒想好,她心裡的不滿就先冒了出來。
終身成就獎!
這是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按照她的理解,一般能獲得這個獎項的人必須要有一定的資歷,而這個資歷是隨着年紀的增長而沉澱下來的,與之成正比,所以能站在臺上高舉這個獎盃的,不會是她這個纔出道四年的黃毛丫頭,這,可不可以理解爲是宇文世家的暗箱操作,趁着她離開娛樂
圈的當口,他們也出來賺賺眼球?
鬱悶地站在臺上,白念柔對衆人優雅地微笑,嬌囀的聲音甜膩膩地說道,“這個獎……我受之有愧,不過我很感謝大家對我的肯定,我想說的是,即使我離開了娛樂圈,我仍舊一如既往地支持我的前老闆,現在的大哥——宇文鬆,相信在他的帶領下,‘Sing’唱片公司會帶給大家越來越多的驚喜。”
嘁!
別以爲只有你的兒子會睜着眼睛說瞎話,她白念柔也是馬屁高手!
屁顛顛兒地回到座位上,白念柔心情大好。
一場視覺盛宴最後完美落幕,公司、藝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宣傳和榮譽。散場後,白念柔推着宇文柏坐着專車到“地中海”酒店參加接下來的“Sing”唱片公司的新聞發佈會兼慶功宴。
兩人對這種場合本就沒多少興趣,無聊地站在臺下,該鼓掌的時候賣力鼓掌,該喝彩的時候大聲喝彩,宇文鬆在臺上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說結束後,便如魚得水,左擁右抱着穿梭在人羣中,笑眯眯地接受衆人的恭維。
拿着手裡的酒杯,白念柔先是掃了一眼衆人,竟然沒有發現死對頭柳紫珊的影子,先前鄒倩告訴她說,此人被公司雪藏,而且就算她合約期滿後,別的公司也不敢籤她,這讓白念柔着實意外,不知道宇文鬆又在算計什麼。就算柳紫珊再怎麼不紅,但是身材和模樣在那裡,偶爾客串一下,噹噹花瓶也不錯,養眼之外也增加收視率。
柳紫珊與宇文鬆之間一個要賣,一個願買,兩相情願的買賣,難道說,潛規則完後,宇文鬆就不買賬了?
他應該是不這種人。
白念柔盯着自己的腳尖,微微搖頭。
宇文鬆再怎麼浪蕩,也不會買賣完後翻臉不認人,一部戲,幾個鏡頭而已,他又不損失什麼。
還是說,柳紫珊沒有令宇文鬆滿意,所以才……
呃,她似乎想得太遠了。
尷尬地抿了兩口香檳,她眨了眨眼,收回渙散的情緒。
“念柔,覺得很無趣吧?”宇文柏晃了晃酒杯,笑着問道。
“沒。”
“要不,我送你先回去吧。”宇文柏看着白念柔,詢問着她的意思。
“嗯,這樣沒關係嗎?”
白念柔望了一眼站在大廳中間,左右兩邊各站了一名美女的宇文鬆。左邊的那個,據說是公司剛剛挖掘的嫩模,十八歲,天使的微笑,魔鬼的身材,是公司接下來要力捧的新人,右邊那位,和她一樣,是公司的老藝人,說“老”,是因爲她的資格老,與白念柔同一時間出道。模樣、實力皆屬上乘,以前因爲有“白念柔”,在她的光環下,此人只能一直站在“第二”的位置,現在“白念柔”退了下來,她就是公司最大的“牌”,藉着慶功會的機會,讓她在媒體前先預熱。
白念柔微微搖頭,宇文鬆很會抓機遇,任何場合、任何時間站在媒體前都是有目的的,此人心思縝密,她得萬分小心纔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