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白沁心周身縈繞了一層……呃……黑白交加的氣息,溫鈺納悶不已,白氣他可以理解,可那絲絲黑氣是什麼鬼?師傅看起來仙風道骨,通身清靈雋秀,說句天女下凡實不爲過,爲什麼會有黑氣?
一般來說黑色絕非祥瑞之兆,若是紫光倒說得過去,畢竟紫氣東來是爲吉。可黑色……他怎麼就覺着有些詭異呢?
白沁心突破關頭,溫鈺自不敢打擾,就算沒見識過,小說電視也看得多了,這點基本常識還是有的。在一旁靜靜看着,越看越詫異、越看越驚疑。
但見隨着氣息的變化,白沁心的臉上由白裡透紅漸漸變得晶瑩透亮,整個人染上了一層他也說不上來感覺的神秘光暈,眉心一個小小的黑色蓮花印若隱若現。眼見着整個人都近乎透明,彷彿要羽化仙去。明明近在咫尺,可給他的感覺彷彿下一秒人就消失不見了,沒來由的,溫鈺心口一緊,彷彿自己和師傅的距離越來越遠了,剛想伸手去觸摸卻生生忍住了。
又過了半刻鐘,那如夢如幻的身形漸漸恢復如初,白氣消散,只剩一層黑色光暈包裹住白沁心,臉色也慢慢紅潤起來。
下一秒,白沁心陡然睜眼,眸內波光流轉,不自覺就帶了幾分魅色。溫鈺嚥了下口水,乖乖,剛那一眼,妥妥的媚眼如絲、魅色流淌。也不過轉瞬,白沁心微笑着起身:“大功告成。”
這一刻白沁心意氣風發,眼中媚態不見,溫鈺下意識揉了揉眼,難道剛纔是自己眼花?
“小子,看傻了?”
溫鈺這纔回神,卻是直勾勾盯着白沁心猛瞧,咦?好像和平時又有所不同了,清雅猶在,卻似乎真的多了幾分蠱惑人心的妖媚。
妖媚?他怎麼會這樣來形容師傅?師傅明明是九天仙女,怎麼可能會妖媚?只有妖魔……呸呸呸,師傅仙姿卓絕,如何是妖?
見溫鈺目不轉睛盯着自己,白沁心一個爆慄賞去:“少年,醒醒醒醒!春天已經過去了哈,我知道自己貌美如花,舉世無雙,可你還小哈,風花雪月什麼的別沾得太早,切記美色誤人……”
“師傅!”溫鈺難得面色一紅,起了幾分羞色。
“哎喲喲,臉皮這麼薄?真害羞了?不錯不錯,少年就該有少年的樣子,風華正茂正是學習的好時候,以後有得你……”
“哎呀師傅,不帶你這麼消遣人的,我不就多看了幾眼麼?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欣賞也不行啊。”
白沁心素手輕揚,將那兩張貼在門框上的黃符收入掌心:“行行行,我不說、不說了。你這小子,怎麼還急眼了呢?走吧,王阿姨怕是等着急了。”
溫鈺點了點頭,跟着白沁心下樓,忍不住問道:“師傅,我能問問你到底修的什麼嗎?爲什麼身上的靈氣有白有黑?我看不懂。”
黑氣?白沁心腳步一頓:“你說黑氣?”
“是啊。”溫鈺嘴角一抽,他是拜了個迷糊師傅吧?無語看去一眼,“敢情你自個都不知道啊。”
這個她還真不自知。
自己雖然是修魔的,可往常修行進階靈氣都是純白的,因此並沒在意,今兒聽溫鈺一說帶了幾分納悶,問向人參果:“果子,當真是黑白共存?”
人蔘果勾了勾脣:“當真。你本就是修魔的,黑色靈氣不足爲奇,而你又兼修了玄法,二者相融,正常。”
“可是以往我怎麼沒發覺?”
“以前你修爲太低,能顯現得出纔怪。”如今已是辟穀的階段,修爲有了一個質的突破,待到之後這種情況會愈發明顯。
“原來如此。”
“師傅,想什麼呢?不能說嗎?那我不問了。”
白沁心笑看溫鈺一眼,眉梢一挑,倒沒隱瞞,直言道:“我是修魔的。”
“修、修魔?”溫鈺驚訝張嘴,竟然是修魔的!
正常人的確該是這種反應,白沁心不以爲意聳肩,卻是沒再看溫鈺,彷彿自言自語般自問:“不可以嗎?”
“這不科學啊!”回神後的溫鈺便道出了自己的不解,“師傅你是人啊,我只聽說過修煉飛昇成神的,這修魔……假的吧?”
“呃……你這小子腦回路好像和別人也不太一樣。”原以爲這小子剛纔的反應會對自己起了隔閡,卻不想關注點竟然在人如何能修魔上。這麼一想,倒是自己把人給看淺薄了。
白沁心這麼一說,溫鈺馬上明白了話裡的弦外之音,不禁有些生氣:“哼!師傅,你也太小看我了吧?難道以爲我會義正言辭說修魔是邪門歪道?”
“其實你義正言辭也是對的……”
“師傅!”溫鈺停下腳步,氣樂了,“師傅,你這麼老土自己知道不?你當我玻璃心呢?只要心正,修魔還是修仙又有什麼關係?你選擇修魔的時候難道不也是這麼想的?”
溫鈺說完頭也不回快步下樓梯。
老土?他竟然說自己老土?白沁心樂了,頭一回被人說老土可真新鮮。
“生氣了?”
“哼!”
“鼻炎犯了?”這小子,生氣起來還真有幾分孩子的執拗。
溫鈺不語,再不哼唧,也不答話,走到王梅身邊道:“阿姨,事情都解決了,您可以安心了。”
王梅連忙起身:“那、那我現在可以出來了吧。”
“可以。”
王梅一腳踏出圈外,對着二人彎身:“謝謝,謝謝大師和小師傅。”
白沁心衝着王梅笑說:“嗯,今兒小師傅功勞不淺。”
王梅從兜裡摸出一個紅包,一把塞到了溫鈺手裡:“小師傅辛苦了。”
溫鈺可不習慣被人塞紅包,感覺自己受賄一樣,將紅包又塞了回去,轉頭酷酷道:“師傅你收過錢了吧?”
見白沁心點頭,溫鈺後退一步:“既然銀貨兩訖,那我們走吧。”
“小師傅,這是我一點心意……”
“您的好意我心領了,就此拜別。”他可不差錢,這次來所學的經驗便是最大的收穫。溫鈺再次戴上墨鏡,忽而想到什麼,“您要真想謝我,日後倘若有人有了麻煩,不妨介紹他們找玄真大師。”
“哎,一定一定。”王梅連連應了幾聲,瞧了眼送不出去的紅包有些不好意思,對着白沁心說,“白小姐你看這……”
“阿姨,我們明碼標價絕不多收,這錢您還是補貼家用吧。放心,小師傅這裡我會好好獎勵他的。”
“那、那好吧。真是謝謝二位了。”紅包都送不出去,王梅表示很無奈,無奈之餘心頭卻涌起了陣陣暖意,話鋒一轉,帶了幾分羞澀和乞求,“那個……白小姐,能、能給我家孩子籤個名嗎?”
“當然可以。”白沁心瞅見對面書房內的書桌上放着硯臺筆墨,心思一動,“那就題個字吧。”
“好好好,題字好,白小姐請。”王梅喜上眉梢,將人請到了書房,極有眼力地爲白沁心研磨。
白沁心攤開宣紙,提筆蘸了些墨汁,略微一想,洋洋灑灑寫下四個大字:鵬程萬里。隨即又拿了兩張宣紙分別寫上:書山有路勤爲徑,學海無涯苦作舟,而後在兩張宣紙的右下角寫下自己的名字。
“好字!”溫鈺叫了聲好。
白沁心挑眉,將手裡的毛筆遞了過去:“你也順手籤個名唄。”
“師傅,我若拋磚引玉倒也罷了,你這字一出,我的難登大雅之堂。”
“我手痠了啊。”聽了這話,溫鈺只好硬着頭皮接過,白沁心輕笑一聲,“你還年輕,何須妄自菲薄?”
溫鈺不語,低頭在白沁心名字下面認認真真添了自己的名字。
“小子謙虛了啊。”白沁心勾脣,這字可不是一年兩年能練就的,這小子,還真挺多才多藝,而且學得很精,是個有爲青年。
“謙虛使人進步。”察覺自己三言兩語又被白沁心帶跑了,溫鈺輕哼一聲,話說他還沒氣完呢。
白沁心忍俊不禁,這小子又彆扭上了。
“那麼,王阿姨,我們就告辭了。”
“誒,好,我送送二位。”
“不用了阿姨,您還要做飯呢。”
王梅還是將二人送到了門口,望着遠去的身影感觸頗多,回房抱着幾副墨寶看了又看,嗯,裱起來,孩子們肯定喜歡。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人呢?孩子們沒愛錯,趕明兒他們一家人都粉上。
二人上了車,溫鈺不語望向車外,將彆扭進行到底。
白沁心微微側目:“還生氣呢?男子漢氣量這麼小?”
“拿來。”溫鈺扭頭,伸手一攤。
“什麼?”
“我的獎勵呢?”
其實白沁心來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從兜裡摸出一塊翠玉福豆吊墜:“給你。”
這水頭、質地,一看就是極品,而且泛着幽光,顯然是加持過。溫鈺心下一喜,忙不迭戴在了脖子上。
“再不生氣了吧?”
“我有那麼小氣嗎?”溫鈺撅嘴,轉而又問,“我今天表現怎麼樣?”
“棒棒噠。”
“那簽約的事?”
“這麼迫不及待?”
“師傅在哪我就在哪。”
“好,準了。”
“嘿嘿,師傅你還沒告訴我爲什麼你可以修魔。”
“這個嘛……”沒想錯的話肯定和人蔘果有關,白沁心揚眉一笑,“秘密!”
“……”不說拉倒,溫鈺只看了白沁心幾眼便沒再糾結修魔的問題,“師傅,這活你怎麼接的?”
“哦,我在網上開了個清潔公司。”
“哎喲我去!學馬小玲的?”
馬小玲?白沁心想了想,哦,《我和殭屍有個約會》啊,笑說:“你竟然看過?”
“沒新意,公司不會換個名啊,不帶這麼照搬的。”
“麻煩。”侵犯版權了嗎?沒有吧。
“……”師傅,你這麼懶自個兒知道嗎?
修爲成功又上一階,人逢喜事精神爽,白沁心回了家就在微博下認真回覆了一些留言,當然粉絲太多不可能全部回覆,索性來到粉絲羣裡和大夥聊了一會。一邊感謝護衛隊成員們的維護一邊安撫衆人那激憤難平的心,最後說了二字:且看!
就在全民聲援力挺白沁心並且聲討星輝的時候,白沁心一身白裙召開了記者招待會。她說過,以弱者的身份博同情乃是計中下策,雖然她確實被同情了,但這時候並非以弱者之姿現身。
一身白裙,高潔無比,宛若那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荷,讓人一見就明白了當中所蘊含的深意。何歡根據白沁心的意思給她畫了個清爽的淡妝,雖略顯憔悴,但精神面貌卻是極好,羣衆眼中此時的她就是在誹謗流言中受到困擾卻不會因此消沉的堅韌女性。
白沁心一出場,現場記者朋友們紛紛起身,掌聲雷動,熱烈而響亮,衆人眼中帶着鼓勵和激賞,彷彿此刻並非是什麼記者招待會,反倒更像是白沁心的後援會來給她加油鼓勁的。
白沁心給衆人深深鞠了個躬,對衆家媒體朋友的到來表示衷心的感謝,讓各位記者朋友們落座。隨後又衝着鏡頭對廣大的觀衆朋友以及愛護她的粉絲鞠了個躬,表達自己的感謝之情。等到坐下身來,白沁心開門見山、直奔主題,對於自己被星輝雪藏的事直言不諱,至於原因只微微一笑,表示雖然解約了,但是對於老東家以前對自己的栽培銘記在心,無奈理念不合而忍痛離開。
白沁心當然不會明說這理念不合是什麼意思,可衆媒體人在這圈子裡什麼沒見過,一個個猴精猴精的,還能不知這四字的意思?衆人聽了也跟着微微一笑,各自心照不宣。
隨後有記者發問:“白小姐,請問那些不實報道您將會如何處理?”
“對於惡意誹謗,絕不姑息。”白沁心神色肅然,“我已經委託了律師對那幾家媒體進行了訴訟,在法律的約束下,造謠誹謗這種歪風邪氣將無所遁形,同時也給世人一個警醒,無論做人還是做事,切勿投機取巧、損人利己;勿以善小而不爲、勿以惡小而爲之,因爲正義永遠不會缺席。”
白沁心堅定表態,義正言辭,維護自己形象利益的同時,不忘給世人敲響警鐘,這高姿態讓人肅然起敬。
“那麼請問白小姐,您和星輝解約後,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首先謝謝各位記者朋友的關心。”白沁心說着俏皮一笑,“我能說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嗎?”
衆人笑,有記者問:“那白小姐的意思是暫時沒有繼續工作的打算,而是回學校深造嗎?”
“其實學校的功課一直在跟進,正值青春大好年華,學業這一點肯定是不能落下的,而且學生的本職本來就是學習,大家不會忘記我其實還是個學生吧?”白沁心又是一笑,隨即露了一點口風,“不過,現在倒是有幾家娛樂公司向我伸出了橄欖枝,在此對你們的厚愛表示衷心感謝。”
白沁心說着站了起來再次鞠躬,態度誠懇、禮數週全又贏得了一陣熱烈的掌聲。
“哦?那不知白小姐將會接受哪家娛樂公司的橄欖枝?”
白沁心呵呵一笑:“親愛的記者朋友們請放心,關於這一點,有了結果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告訴大家,謝謝。”
之後白沁心又陸續回答了各方記者的提問,至於什麼潛規則隻字不提,記者朋友們也聰明地沒問,在一派和諧中圓滿結束了這次的記者招待會。
隔天,各大新聞頭條以及網絡上的熱搜全是關於白沁心的,鋪天蓋地的報道對白沁心讚不絕口。當然,對於星輝,特別是蘇樂這個金牌經紀人,媒體極盡諷刺。
百里彬臉色沉沉,雖然報道中沒有指名道姓,可指桑罵槐的手段媒體得心應手,這種明朝暗諷只會讓人越發難堪,星輝聲譽一夕間一落千丈。
可星輝到底是娛樂圈的領頭羊,能沒點公關手段?這時候,星輝誠懇向大衆道歉,放低了姿態自省。自省的同時推出了蘇樂,將所有的罪責全數推在了蘇樂身上,表示星輝絕不允許害羣之馬的出現,容不下一個自私自利、拿藝人前途做墊腳石、罔顧公司形象、利益的人。要還白沁心一個公道,還娛樂圈一片清淨。
誠如蘇樂所想,成爲了星輝的罪魁禍首,儼然一枚棄子。從雲端狠狠跌落泥地,昔日榮光不見,成爲了整個經紀人行業的老鼠屎爲人所不恥。
蘇樂就這樣在大衆的指責謾罵聲中從人人豔羨巴結的金牌經紀人轉瞬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落魄消失在這一行業中。
一場風波整整持續了一個月才漸漸淡出人們的視線,而白沁心自然去到了自己的娛樂公司,再次以一個新人的身份走到了大衆眼前。如她所說,將自己簽約飛天娛樂的消息在第一時間告知了各大媒體,飛天娛樂官網同時也發佈了這則信息。不單如此,溫鈺簽約飛天娛樂的新聞也跟着出來,以及曾經星輝的一些藝人也紛紛轉投飛天娛樂。
衆媒體以及大衆大跌眼鏡,這飛天娛樂不是剛成立沒多久的新公司嗎?到底有什麼能耐能挖到這麼多厲害的人?
這時蕭澤高調亮相,以飛天娛樂總裁的身份現於大衆眼前。衆人這才恍然大悟,蕭澤這個大能人出馬,勿怪能拉到這麼好的資源,看來娛樂圈要重新洗牌了,那麼昔日星輝的輝煌怕是要沒落了吧。
蕭澤不光帶走了一票知名藝人,更是帶走了星輝高層中自己培養出來的心腹,換言之,星輝現在剩下的也都是些撐不起門面的小角色,外強中乾,不過也就剩了個名頭。而這名頭,相信用不了多久也將被世人所遺忘。
百里彬一掌拍向桌面,新換不就的桌子再次報廢,塵屑中氣極反笑,大笑三聲:“好好好!百里言你好樣的,堂而皇之和我作對是吧?這事沒完!”
沒人去理會百里彬現在作何感想,又起了什麼歪念。白沁心在飛天娛樂辦公大樓裡的接待室內和史密斯會談。
二人交換合約再次簽名,史密斯笑着起身伸手:“白小姐,合作愉快。”
白沁心笑意盈盈握住史密斯的手:“合作愉快,史密斯先生。”
史密斯讚賞一笑,意有所指:“白小姐,這一場仗打得漂亮。”
“史密斯先生謬讚了。”白沁心淡笑,眉目間卻是一派自信,“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反之……呵呵,其實也就是用法律維護了自己的權益,不值一提。”
“好一個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又學到你們國家的一句俗語。”史密斯輕笑,“白小姐,你是我見過的明星中最有魄力、最有主意的一個,而且心胸坦蕩,讓人敬佩。”
“史密斯先生,我只是個學生。”白沁心微微一笑,“我的目標從來都不是明星。”
“哦?”
“我要做一個真正的演員。”
明星相較於演員,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演員是明星,但是明星何其多,可能真正稱得上演員的,又有多少呢?
史密斯一聽這話,肅然起敬,擡手往自己胸口一捂,彎身道歉:“白小姐,請原諒我剛纔的說法。我相信以白小姐的實力,一定會成爲一個頂尖的好演員。”
“承您吉言,謝謝!”
二人相談甚歡,臨走前,史密斯問:“不知白小姐什麼時候開工?”
“史密斯先生,爲了這一紙合約,耽誤了您寶貴的行程,再次向您誠摯道歉也衷心感謝您對我的肯定。”白沁心彎身,隨即擡眸,“下午就可以爲D品牌拍攝廣告,史密斯先生要是不忙,歡迎您到現場指教。”
“哈哈,白小姐真是爽快人,又敬業,所以我說喜歡你的性子。好,那咱們下午攝影棚見。”
送走了史密斯先生,白沁心看着一紙合約心情大好。兜兜轉轉,這個代言最終還是落在了自己手裡,不知枉費心機的孫喬此時又作何感想呢?
這時手機傳來了訊息,小桃子發來的:“小魚大人,有人找你批八字。”
白沁心眉梢一挑,批個八字還值得小桃子特意發來信息?不都做好了管理,排隊等着她閒暇之餘處理麼?
這時小桃子又說了:“孫喬。”
稀奇了,孫喬還信起了這個?那就看看吧。
白沁心點開微信,當然這個微信是小桃子他們特地給她弄的,名片上上書玄真大師。
對方率先發來信息:“大師,還請您給我算下八字吧。”
順便附帶了一個賣乖討巧的表情。
白沁心勾脣,問:“不知小姐如何稱呼?”
“哦,我姓孫,您就叫我小孫吧。”
“孫小姐,請問你是想全面解析還是單問,比如愛情、事業、家庭?”
“嗯,就全套的吧。”
“行,生辰八字發來。”
對方連忙將一串信息發了過來,白沁心定睛一瞧,喲,怎麼的呢?這不是自個兒的八字嗎?孫喬你這是整的哪出幺蛾子?
“呵呵……孫小姐,這不是你的八字吧。”
“啊?大師這話是什麼意思?”孫喬一驚,看來對方果然有些能耐,自己沒找錯人。
“孫小姐你拿個死人的八字給我看是在開玩笑嗎?”裝?老孃嚇不死你!
“死、死人?怎、怎麼可能?”孫喬捧着手機的手一抖,心下忽而升起一股子毛骨悚然的寒意。
“孫小姐,你如果不相信我大可明言,何必拿個死人的八字來試探?不好意思,這一單恕不接待。”
“等一下,大師!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對,其實、其實這是我朋友的生辰八字。”
“你朋友?死人還算什麼?”
“大師,我真的沒騙您,這真是我朋友的,而且她活得好好的,怎麼會……您再仔細看看?”
“都說是個死人了還有什麼好看的……等一下,你剛說什麼?還活着?這不可能啊。”白沁心故弄玄虛,沉吟片刻發出兩個字,“除非……”
“除非什麼?”顯然孫喬已經有些急不可耐了。
“就八字上來看確實已經死了,不過剛我仔細推算了一下,這命盤的確有些蹊蹺,看不太真切。”
“大師的意思是?”
“這種情況實屬罕見,但也不是沒有,借屍還魂聽說過沒?”
“借、借屍還魂?”
“我想你朋友應該就是這個情況了。”
“那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你不是她朋友嗎?她有做出過什麼傷害你或者傷害周圍人的事?如果沒有,代你朋友而活也是個念想,於人於己並沒有什麼損失,乃是上天的旨意。”
“大師,我實話和您說了吧,我就是發覺她和以前不太一樣才特地來找您的。沒想到她、她真的……”孫喬說着發了個痛哭的表情,“大師,請您幫幫我,也幫幫她,她現在很不對勁。”
不得不說孫喬果然是學表演的,順着白沁心的話就開始了自編自演。
“哦?說來聽聽。”
“以前她很溫柔,對人良善,乖巧懂事,大家都特別喜歡她。可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性情大變,脾氣變得特別暴躁,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往常可從來沒有過,有好幾次我看到她陰沉着眼看人。”孫喬跟着又發了個驚恐的表情,“我看着都心驚膽戰,雖然現在沒有對周圍造成什麼實際性的傷害,可是這些時脾氣好像越來越壞了,我怕、我怕她控制不了自己而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等到那時候就晚了。”
“所以你現在是想讓我收了她?”
“可以嗎?”
可以嗎?瞧瞧,司馬昭之心,昭然可見。
“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得想清楚了,我若收了她,你朋友就真的不在了,最後的一點念想也沒了。”
半天不見孫喬迴應,白沁心好整以暇等,呵呵,這時候還演起了內心掙扎的戲碼嗎?當真是做戲做全套啊。
半晌過後,對方終於發來一句話:“大師,我想清楚了,我朋友既然已經不在了,就讓她安心去吧。可現在這個是對我朋友的一種玷污,還請大師替天行道。”
哎喲喂!你可真沒讓人失望,口口聲聲替天行道都來了,“高義啊高義”!
白沁心當即回了話:“此事茲事體大,單憑我這麼說怕是許多人都不信,這樣吧,我先給你一道符,你找機會放她身上,一定會有所反應。收還是不收,你且再考慮清楚,如何?”
“一切都聽大師的。”
“那行,知道規矩嗎?”
“什麼規矩?”
“見錢辦事。”
“哦哦,請問大師符咒多少錢?”
“不多,兩千。”
孫喬這時候倒爽快了,馬上轉了兩千過來,你丫的還真是迫不及待呢。
白沁心收了錢,打出一行字:“地址留下,明天你就可以收到符咒了。還有別是事嗎?”
“沒了,謝謝大師。”
“那我就看下一個了。”
“大師再見。”
關了聊天界面,白沁心笑得意味深長,顏如玉進門就瞧見白沁心嘴角那抹邪笑,心肝一抖:“心心,你要整誰?”
白沁心一把勾過顏如玉,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妞兒,這都被你瞧出來了?”
“切!我是你閨蜜啊,你屁股一噘我就知道你要拉……”
“粗俗!”白沁心忙阻了顏如的後話,點開剛纔的聊天畫面,將手機遞了過去,“喏,給你看個好玩的。”
“有這麼樂嗎?”顏如玉抓過手機看了起來,咦?這怎麼感覺是在說心心呢?姓孫?登時扭頭,“孫喬?”
“有眼力!”
“臥槽!她安的什麼心?”顏如玉氣樂了,冷哼一聲,“她這是自己沒本事對付你,裝神弄鬼求神拜佛了啊。嘖嘖,她怎麼這麼能作呢?”
白沁心聳了聳肩,有些人就是這樣,不撞南牆不回頭,哦不,撞得頭破血流都死不悔改,本性難移啊。
“話說心心,你咋就把大實話給說出去了呢?她要是在外面大肆宣揚……”
“她傻嗎?”這種事說出去還不得被人當做失心瘋?能找上她,說明這女人心思縝密且毒辣。
“我這不怕她狗急跳牆嗎?誰知道她瘋起來會不會不管不顧。話說她還真挺能編的,哎喲喂,性情大變、一言不合就打人,還什麼對朋友是一種玷污,要替天行道?臥槽!老天怎麼沒把她這麼個禍害給收了?”
“老天自然是把她留給我了。”
“難不成你還真打算自己對付自己啊?”
“人家可是付了錢的……”
“你還差這兩千塊?”
“誰會嫌錢多呢?”
“我鄙視你!”
“不賺白不賺啊,而且之後纔是重頭戲。”
“你想怎麼做?”
“她喜歡玩,就陪她好好玩咯。”白送上門的錢幹嘛不要?
“得,這事你自己看着辦吧。那什麼,你看看這些,看哪個中意咱就接哪個。”顏如玉將一摞文件夾放到了白沁心面前。
“這麼多?”略掃一眼,竟然有十份,白沁心隨意拿起一個,“行啊你,越來越有範了。”
打開一看,《我是一個兵》,芒果臺發來的邀請,一檔真人秀的綜藝節目,顧名思義,就是去軍營裡感受生活。
想起軍營,白沁心就想到了自己的前世,作爲王牌特工,骨子裡軍人的血液在見到這個名目的時候就開始蠢蠢欲動。
顏如玉在一旁仔細觀察着白沁心的表情,她果然還是記着以前的,眼底一熱,好想看看她作爲軍人時的颯爽英姿。所以當芒果臺發出這份邀請的時候,自己毫不猶豫就應了,拿來給她過目不過走個形式,相信她一定會同意的。
白沁心看了半晌,思緒早已遊神天外,過往種種宛如電影在腦海裡一一閃過,眼瞼微垂輕嘆了口氣,放下合約拿起了另一個。
一番看下來,抓起其中的一個也是真人秀的節目說:“就這個吧。”
顏如玉擡眸一掃,嘴角一歪,《我們奔跑吧!》,這節目說實在真挺火,能上這個綜藝勢必又添了知名度,可是她的目的不在這啊:“呃……你確定?”
“我看這個就挺好的,多少人搶着上都上不了,能找上我也是我運氣吧。”
顏如玉拿起《我是一個兵》:,若無其事詢問,眼神卻一眨不眨盯着白沁心的表情:“這個呢?”
“這個也行,不過你知道的,這種真人秀說穿了其實重在秀,既然都是秀,那就玩點大衆的、娛樂性高的。”
“話說這麼說沒錯啦,可是軍人難道不值得人尊敬嗎?軍人們保家衛國,默默鎮守一放,背後的艱辛有誰知道?藉着這個節目也可以讓人們瞭解一下軍人是怎麼生活的,瞭解咱們現在的幸福生活是多麼的來之不易,還……”
“你真以爲單憑一個真人秀就能讓人瞭解軍人?不過是些表面的東西……”
“哪怕表面也可以讓大衆對軍人有一些實際性的認識。”顏如玉轉過白沁心的皮椅,讓她和自己面對面,“心心,剛我都看到了,你在看到這個時眼裡閃現的神往和對過往的懷念。”
“你也說了只是過往,我現在是白沁心。”
“心心,你到底在迴避什麼?”顏如玉此刻異常執着,堅持讓白沁心看着自己,“你的過往難道不值得稱頌嗎?你是英雄、是烈士,有着光輝的過去,而非不堪,爲什麼不能正視?你明明渴望軍人這個偉大的稱呼,對軍人有着特別的感情,爲什麼不跟着自己的心意走?”
“我的心意很明確啊……”
“白沁心,哦不,莫小魚!”顏如玉此刻有些生氣了,一臉嚴肅,“你敢說你骨子裡屬於軍人的熱血消失了?你敢說自己沒有軍人的品格?你敢說你的鐵血軍魂都不見了?如果你敢說是,那麼我無話可說。”
白沁心微微垂眸:“錢多嗎?”
“哼!當然比《我們奔跑吧》錢多,那個只是作爲嘉賓參加一期,大牌雲集,能分給你的鏡頭有多少?這個就不一樣了,全程在線,而且時間爲三個月,想想也知道錢更多了。而且芒果臺向來善於製造話題,屆時關注度又上了一個高度,於你而言穩賺的生意啊。”
“嗯,這麼聽着確實不錯。”白沁心摸了摸下巴,露出一副財迷相,“行,就聽你的,籤這個吧。”
顏如玉鬆了口氣,看着用貪財的表相掩飾自己內心的白沁心忍不住吐槽了一聲:“口是心非!明明心底就認定了《我是一個兵》,偏偏把自己說得爲了錢才接,怎麼這麼不坦率呢?”
白沁心默默看着合約低頭不語,她是迴避了,是怕了,怕自己進到軍營,那顆心又會不由自主地想去親近軍人,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就去找首長、找曾經患難與共的兄弟。可是現在她有了媽媽,有了親人,漸漸習慣了現在的生活,這一世她再不要做那暗夜裡的精靈,不要讓自己的親人爲她擔驚受怕,她要光明正大在人前發光發熱。
“心心,你曾經是個軍人,那種深入骨髓的感情是怎麼也割捨不了的。雖然觀衆只能窺得軍人的冰山一角,但只要你參加這個真人秀,以你軍人的思想和視角去給觀衆呈現當代軍人的風采,這一點也只有你最有資格,難道不是嗎?而且,去到軍營,你可以真正做回自己,讓自己再當一次兵,盡情舒展心胸,肆意展現你作爲軍人時的英姿。如此,也算對過去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小顏子,我發現你口才越來越好了。”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我可是未來的王牌經紀人啊,沒點口才那還得了?”
“謝謝你!”白沁心眼底一熱,抱住了顏如玉。
顏如玉這時難得沒有調侃,回抱着白沁心輕輕“嗯”了一聲,此時無聲勝有聲,彼此間的情誼又深了幾分。
“喲,你倆這是幹嘛?”一道調侃的男聲起,溫鈺看着緊緊相擁的兩個女人抽了抽嘴角,“師傅,你你你……我說你倆怎麼總是形影不離,敢情原來是這個關係啊。”
白沁心看也不看一水杯就扔了出去:“叫你嘴沒門把。”
溫鈺連忙接過,手下虎口處卻是一麻:“師傅,開個玩笑而已,你不用下這麼狠的手吧。”
白沁心從顏如玉懷裡出來,眼角還帶着一絲淚光,溫鈺一見微微一愣,隨即大叫一聲:“師傅,是哪個不長眼的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保準打得他滿地找牙……”
顏如玉將《我是一個兵》扔了過去:“你來得正好,吶,這是我給你挑的真人秀綜藝,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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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喜歡小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