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想容帶着小七跟在寺院裡的和尚身後朝前走向待客的廂房。
小七悄悄問雲想容:“姐姐,咱們怎麼突然要留下來用齋飯啊。”
“難道你想在那裡和她爭麼?”雲想容低低的和他咬耳朵。
小七一想蔣青那性子,頓時贊同的點頭。
和尚將他們帶到了廂房裡頭:“幾位請稍後,一會兒便會又送齋飯來。”
“有勞師傅了。”雲想容平靜的點頭。
和尚離開之後,雲想容對着趙曦招了招手。
“東西拿到了沒?”雲想容問。
“拿到了。”趙曦應了一聲,上前從袖中取出一物,遞給雲想容。
雲想容拆開看着,小七卻瞅着覺得有些眼熟。
“這不是方纔老王妃交到蔣青手上的那封信麼?”小七想了半天,方纔瞪大眼睛,不確定的問。
“是。”雲想容應了一聲,看着手中的信,臉色淡然。
“姐姐,信上都寫了些什麼?”小七湊過來想看。
雲想容卻將信給收了起來。
“你如今還小,不適合接觸這些。”雲想容說着將信塞回信封之中。
小七有些不服氣,犟道:“我哪裡小了?我都已經十二歲了。”
小七瞪着眼,氣鼓鼓的模樣很是可愛。
雲想容忍不住一笑,道:“是是是,小七長大了,這小腦袋都想着娶親了。”
小七氣得磨牙不止,低頭看了看自己還沒長開的身量,頓時有些泄氣。索性別過頭不理雲想容了。
雲想容知道他不過說說,並沒有真的和自己置氣的意思,便低下頭沉思着信上的內容。
信上的大抵意思是上次雖沒有害成霍琛,但是霍琛的母親卻因此身亡,也算有所獲。但是對方卻沒能對付霍琛,反倒讓她這邊擔負了損失,讓對方加緊行動,否則合作的事情便要再看。
雲想容若是不知道李明月的身份,自然會看得雲裡霧裡的,但是既然知道了,便也明白李明月的意思了。
上次霍琛在書房處置此事的時候她可是在的。
也明白所謂的損失是什麼意思。
只是看信,他們似乎對霍琛又要有所行動了。
雲想容正想着,就聽到小七對趙曦說:“趙曦。你是怎麼做到的啊?”
“稟七殿下,只需手快些就可以了。”趙曦恭敬道。
小七還想說什麼,卻被雲想容打斷了。
“趙曦,這封信你拿去送給霍琛,叫他自己處置。”雲想容淡聲道。
“是。”趙曦接了信,轉身出了廂房。
小七雖然好奇信上的內容,終究沒有多問。
“趙月,你去跟着蔣青,看看她還想做些什麼。”趙曦走後,雲想容又對着趙月吩咐。
“小姐,奴婢若去了。您的安全……”趙月略微遲疑。
此番出門,雲想容出了她的趙曦,可沒有帶別的侍衛,她們若是都走了,雲想容的安全便成了問題。
“無妨,七殿下手中護衛不少,我吃不了虧。”雲想容搖了搖頭,平靜道。
“是,那奴婢去了。”趙月聞言應聲離開。
將要做的事情都吩咐下去之後,雲想容便也沒有過多的憂慮,趙曦姐妹做事。她還是放心的,不時和小七低低的說着話。
另一邊,蔣青因爲還有要事在身,沒有追上去找雲想容的晦氣,安排了人想在雲想容的膳食中下藥,卻又因爲寺院中的後廚房時刻有人而失敗。
只好安排人在下山的路上候着,但凡有機會,便下手。
她氣急了,根本不管雲想容身邊的是誰,只想着要報仇。
蔣青在寺院中等了好一會兒,纔等到自己想要見的人。她的母親錢氏。
“這般急着要見我做什麼。怎地還約在寺廟裡。”錢氏匆匆趕來,問道。
蔣青低低的不知嘟噥了一句什麼,這才道:“鎮南王府的老王妃託我帶封信給父親,女兒這才讓人喚母親出來的。”
“原來如此,信呢?”錢氏應了一聲。
蔣青探手入懷,卻沒有找到信,她以爲在袖口,又去找,卻又沒有找到信,頓時皺着眉將全身上下都給摸了個遍,然而她依舊沒找到信。
“怎麼回事?”錢氏看着她奇怪的模樣。皺眉問道,心裡隱約有些不安。
“母親,信不見了。”蔣青看着錢氏,臉色有些難看。
她雖然沒有看信,但是心裡卻很明白,這信說的肯定是不能讓外人知道的。
如今她將信弄丟了,若是讓外人撿去看了,那後果……
蔣青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
錢氏的臉色也變了,拉着她說:“你怎麼這樣大意,還不快想想你今兒都去了何處,是不是不小心放在哪兒了?”
“我,我也記不得了……”蔣青臉色發白,有些懵。
錢氏見她這般不堪的模樣,心知也不能指望她了,便對着她的婢女道:“你們去今日郡主去過的地方仔細找找,務必要將東西給找回來,不然小心你們的腦袋。”
“是。”衆婢女應了一聲,各自分開下去找尋去了。
另一邊,婢女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信,回去稟告了蔣青和錢氏,兩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青兒,你在仔細想想,信最可能落在何處,又或者,你見過什麼可疑的人?”錢氏焦急無比,卻只能耐着性子問。
又對着跪了一地的婢女道:“你們也都想想,今天郡主曾接觸過什麼人,誰最可疑。”
一個婢女上前一步道:“稟夫人,今日郡主曾和祥瑞公主碰過面,當時祥瑞公主手下的婢女還撞了郡主一下,會不會當時掉了或者……”
蔣青怒道:“雲想容這個賤人,肯定是她,不會是別人了。”
她說着,直接起身就朝外衝去,一旁的錢氏沒能攔住她,只能無奈的命令侍衛和婢女跟去,不要讓她吃了虧,而自己只好焦急的坐在廂房裡等待着。
雲想容和小七用了膳之後,準備離開寺院。
就在這時,趙月回來覆命,將蔣青和錢氏見面的事情說了。雲想容應了聲知道了,然後繼續朝寺門走去。
雲想容剛剛走到寺門口,便看到寺門處站着的蔣青。
雲想容側過頭對着小七苦笑:“看來咱們是走不了了。”
“雲想容,把信還我。”蔣青瞪着雲想容。手上的長鞭子緊緊抓着,一副隨時都要揮出去的模樣。
雲想容頓時皺眉,故作不解的道:“不知郡主在說什麼。什麼信?”
她臉色略微困惑,一臉淡定從容的模樣,不見半點心虛。
然而蔣青認定了是她,揚鞭指着她怒道:“賤人少要狡辯,我來寺裡後除了你以外還沒有跟別人說過話,一定是被你拿去了。快交出來。”
蔣青的聲音又尖又怒,傳出老遠,又是在寺門口,引得許多香客圍觀。
雲想容雍容而高貴。平靜道:“郡主這般模樣在寺廟中出言不遜是大忌,應該好好在佛前讀讀經文,去去怨氣纔是,若是惹得佛祖不喜,怕是要遭果報。”
蔣青面色一滯,心中更怒。
正想說話,就聽雲想容又道:“郡主可知你這般潑婦的模樣有多難看?本公主勸郡主還是回去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如今的模樣,怎地還在芳華年歲,就老得像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婦人了。”
蔣青頓時呆在原地,心中驚駭着。擡手撫上自己的臉。
她真的這般老了?
目光又不自覺的落在雲想容的身上。
與周牧和離之後,她似乎過得更加滋潤了。
雲想容雖然生得不甚美麗,但是一雙眼卻燦若星辰,一直都叫她極爲嫉妒。她雖算不上極美,但是面容比雲想容還是出色幾分的,也正是因爲這樣,她才一直憤憤不平,憑什麼雲想容能嫁周牧,她卻不能。
如今她終於成了周牧名正言順的妻子,且不管她婚後生活如何,可是雲想容不是應該被搶走了心上人而愁容滿面的嗎?爲何現實會是這樣?爲什麼雲想容如今面容普通,配着那身雍容高貴的氣度,卻讓她覺得高山仰止,難以企及?
蔣青想着,踉蹌着後退兩步,擡手覆上自己的臉,只覺得心中一片迷茫。
周圍圍觀的香客不少,女人之間最是八卦,頓時議論紛紛。
“這便是那個囂張跋扈的青陽郡主吧,沒想到在寺裡依舊這般跋扈,真是對佛祖的不敬。”
“這等人來虹光寺真是辱沒了佛門的清靜。”
“就是,這種人怎麼配來此處。”
“她怎麼還有臉呆在此處,真是不要臉皮了。”
一時間,寺門口都是譏諷聲。
衆人的聲音將蔣青給嚇到了,踉蹌着後退數步,顫抖的伸手指着衆人:“你,你們……”
然而不管她如何怒,衆人的議論聲和譏諷聲依舊不減,直往她耳中鑽。
蔣青氣得渾身發抖,又見惹了衆怒,只能急急的轉身,逃也似的離開了。
到了廂房,錢氏正等得焦急。見到蔣青趕忙站起身來,“青兒,你可……”
“母親,母親,帶了鏡子沒有,帶了鏡子沒有?”蔣青滿臉的倉皇,抓着錢氏的手顯得很是焦急和驚慌。
錢氏一臉茫然,不明白她爲何會這般模樣,但是看她急切,便讓婢女拿了鏡子來。
蔣青急急的接過鏡子,對着自己的臉一照。
“啊……”蔣青尖叫一聲。猛然將鏡子丟了出去,險些沒砸中錢氏。
“你瘋了嗎?這是做什麼?”錢氏嚇得面色慘白,驚叫一聲。
“那不是我,不是我。啊……”蔣青喃喃着,後退數步,被自己絆了一下,猛然跌倒在地,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撐着後退,臉色同樣慘白,面上全是不可置信。
蔣青好像沒有聽到錢氏的話似的。嘴裡喃喃道:“我怎麼會變成這樣,怎麼會?”
錢氏便是再如何不悅想要責備,但是看着蔣青這幅模樣,也說不出責備的話來。
到底是自己捧在手心裡疼的女兒,錢氏趕忙上前蹲下身問道:“青兒,你到底怎麼了?”
“娘,娘,我怎麼會變成這樣?怎麼會這麼醜?”蔣青像是纔看到錢氏,猛的抱住她痛哭出聲。
“不醜,不醜,我女兒最漂亮了,如何會醜呢。”錢氏趕忙拍着她的後背安慰。
“母親,你不用安慰女兒了,女兒方纔都看見了,好醜,真的好醜。都怪周牧,都怪他,要不是他待我不好,要不是他害我小產,我如何會變成這般模樣?我不過十六歲啊母親,母親……”蔣青邊哭邊抱怨。
錢氏無奈,只能低低的安撫她。至於信的事情。卻只能暫時壓下了。
只是蔣青也不想想,當初是她死心塌地的要和周牧在一起的,也是她用盡手段和周牧成了親,如今再來說這些,卻是晚了。
寺門處,雲想容見蔣青被衆人氣走,心裡鬆了口氣。
溫婉笑着朝衆人頷首,算是感謝方纔他們援手之意,然後牽着小七下了階梯,乘着馬車離開。
回到城裡,馬車卻沒有回相府。直直的朝着鎮南王府去了。
雲想容和小七去了霍琛的紫霄閣。
院子裡的下人卻告訴二人霍琛出去了還不曾回來。
“他可曾說去哪兒了?”雲想容忙問。
她這些日子時常來照顧霍琛,院子裡的人都是霍琛的心腹,也都知道雲想容和霍琛的關係匪淺,和她說話的下人正想開口說什麼,卻又猛然住了嘴,恭敬的低下頭。
雲想容奇怪的回頭,卻看到霍琛就站在她的身後,她這一轉身,臉幾乎貼在了他的胸口上。
雲想容臉色頓時一紅,下意識的就要後退,卻被霍琛一伸手,抱在了懷裡。
“你,你放開我,還有人在呢。”雲想容低低的開口,細若蚊吟。
“不放。”霍琛說着,竟又緊了緊抱着雲想容的手。
雲想容頓時嚶嚀一聲,臉色更紅了。
那下人見狀朝着霍琛行了一禮,和霍琛身後的韓密還有王七一起退下。
“琛哥哥你放手,姐姐是我的,不許你抱。”小七見狀卻是一瞪眼,道。
霍琛一低頭,和小七對視着。怎麼就忘了這裡還有個礙事的。
霍琛扯了扯脣瓣,不冷不熱的說:“等你有了女人隨你抱,容容不行,她是我的。”
“韓密。”霍琛說着喊了一句。
“主子。”守在門口的韓密閃身進來。
“送七皇子回去。”霍琛淡聲道。
“我偏不走。”小七哼了一聲,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霍琛。
霍琛沉默了下,道:“我回來時碰着你四哥了,告訴他你在我這兒,他這會兒在門口等你,你若不去,便讓他等着就是。”
霍琛說完也不管小七的面色變化,牽着雲想容朝屋裡走去。
小七站在原地,老鬱悶了,這是威脅,還是明目張膽的威脅,可是他又不得不聽。
皇子中他唯一交好的便是這個四哥了,皇祖母也允他和四哥來往。如今他尚未成年,若是得罪了四哥,那他日後出宮便麻煩了。
真是逮着軟肋就戳,一點餘地都不留。
小七不悅的冷哼一聲,自出了霍琛的院門。
韓密將小七送出鎮南王府,交到離王的手上,這才轉身回了院門外守着。
“這麼急來找我爲了何事?”進了屋裡,霍琛拉着雲想容在榻上坐下,問。
雲想容卻是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問道:“你身上有傷,不好好在屋裡養傷,跑出去做什麼?”
“因爲你叫趙曦送來的那封信。”霍琛淡淡道。
“你不會去找她當面對峙去了吧?”雲想容大驚。
霍琛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眼中卻含着“我傻麼”的訊息。
雲想容一滯,嘟噥道:“我這不是怕你一時衝動麼。”
“當初祖父母強逼着父親娶了她,給了她正室的名分,父親雖心繫母親,但待她也是極好的,除了感情,什麼都不曾缺她的。”霍琛說到此處微微停頓。
旋即他的表情變得冷峻,“這些年下來,她雖對我動了不少手腳,但都是些小打小鬧,我也不甚在意。此番她爲了她兒子害我,陰差陽錯的害死了母親,扯出了在母親飯食中下毒的事情,如今又與外人勾結,當真是好得很。我自認待她不薄了,她既然要自尋死路。我也不攔着她。”
雲想容沉默了下,道:“她那般對伯母,想必也是因爲心裡惦記着老王爺吧,畢竟任何一個女人都想獨佔自己的夫婿。而且伯母深得伯父的喜愛,她心裡不平也是正常。”
霍琛沒有說話,但是雲想容知道,自己說的這些話,安撫不了他。
她正想再說什麼,霍琛卻忽然一臉認真的看她,問:“那你呢?”
他問得有些突然,雲想容有些迷茫,“什麼?”
“你說任何一個女人都想獨佔自己的夫婿,那你呢?也是這般麼?”霍琛追問。
雲想容一怔,沉默了下,見他依舊看着自己,頗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姿態,便緩緩道:“是,我也是如此。”
“那我若是找了旁的女人……”霍琛試探着開口。
“那我便棄了你,你我之間,從此再無瓜葛。”雲想容篤定的說。
霍琛嘴角勾了勾,像是滿意,又像是不滿,半開玩笑道:“那爲何你當初還親自去青樓給周牧贖了那個歌女做妾,由着他和蔣青胡來?當時也不見你不悅,爲何到我這兒便這般決然了?以你的聰慧,若是想制止這些,應當不難。”
“是不難,但是我爲何要阻止?”雲想容淡淡道。
“我的心既已不在他的身上,他要與誰一處,與我又有什麼干係?”雲想容反問。
霍琛聞言卻覺得心中一跳,暗自開心,面上卻不表露,抓着她的手朝她逼近。
“那你的心如今在何處?”霍琛眼中光芒大盛,目光灼灼的看着雲想容,似乎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雲想容微微動了動脣瓣,最終抿着脣沒有吭聲。
這人也真是壞,明知道答案還逼着她說,她偏不說。
眼見雲想容別過頭不說話,霍琛心裡一急,伸手將她的頭扳正,額頭抵着她的,道:“容容,你若不說,我便咬你了。”
雲想容心裡一惱,瞪着他,“你敢……”聲音頗有些咬牙切齒。
霍琛忽而冷笑了一聲,像是要以行動證明他敢不敢,張嘴就朝着雲想容咬來。
“是你。”雲想容心裡嚇了一跳,趕忙閉上眼睛說道。
若是被他咬上一口,這脣破了,回去該如何同父親解釋?
雖說父親知道自己與他一處了,但如今畢竟未婚,便是私下裡有些親密的舉止,又如何能將這些事擺在明面上讓人知曉?
霍琛眼中閃過一抹喜色,鍥而不捨的追問:“什麼是我?你說清楚。”
既然已經開口說了一遍了,雲想容也不怕丟人了,嗔瞪了他一眼,羞惱道:“我的心在你那處,我心裡的人是你,你……啊……”
雲想容話音未落,卻忽然驚叫一聲。
只覺自己原本安穩坐着的身體瞬間被霍琛壓在榻上。
“小心,你的傷……”
雲想容話沒說完,便被堵住了脣舌。
霍琛吻着她,行動間滿是急切和喜悅,像是個毛頭小子一般,剋制不住。
雲想容掙扎了一下。卻被他禁錮得不能動彈,最終只能由着他。
等霍琛放開她的時候,雲想容的脣已經麻了。
雲想容捂着脣罵道:“登徒子。”
“便是登徒子又如何,我只對你這般。”霍琛如同偷了腥的貓兒一般滿足,笑意瀲灩。
“少來,你以前日夜和離王出入煙花柳巷,別以爲我不知道。”雲想容哼了一聲,又道:“怕是這些情話早對無數女子說過了吧。”
霍琛一聽她這話,趕忙喊冤:“我們那是做戲,哪能與你相提並論,別胡說。”
心裡卻默默的問候着離王。當初他會去,可都是離王拉的,這會兒好了,留下把柄了。
雲想容心裡信他,面上卻故意這般不理他,顯然是爲了報復他方纔刻意逼她說出心裡話的事情。
被問候的離王瞬間打了無數個噴嚏。
“啊秋……”離王府中,離王連着打了數個噴嚏,擡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奇怪,是誰這般想我。”離王嘀咕着,又打了幾個。
離王殿下,你確定不是在罵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