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想容彎身撿起地上的紙,打開。
入眼可見那張紙上面畫着一柄劍,除了這柄劍就沒有旁的了,沒有字做批註,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標記,彷彿就是閒着無聊畫了這麼一柄劍。
雲想容將紙翻來覆去看了幾遍,確定沒有旁的痕跡,這才最終將目光放在那柄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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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盯在上面,雲想容越看越覺得熟悉。
但是,哪怕再熟悉,也緊緊只是熟悉而已,怎麼都想不起在哪裡看過。
雲想容皺着眉,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想要想起到底是在何處看到這柄劍。
頭忽然覺得有些疼。
太陽穴一跳一跳的,只覺得神經抽痛得厲害。
雲想容擡手扶額,眼睛卻沒放過紙上畫的這柄劍,她總覺得,這東西似乎很重要。
然而痛楚越來越濃烈,雲想容眼前發黑,軟軟的往地上倒去。
剛剛吩咐了下人煮薑湯回來的霍琛正巧看到這一幕。
素來泰山崩於面前都不會變色的他,面色大變,身形一閃,出現在雲想容的身邊,直接將她抱在懷裡。
“容容……容容。你怎麼了?”霍琛將雲想容抱在懷裡,面色焦急的輕喚。
他不過出門打了個轉兒回來,雲想容卻暈倒了,這讓霍琛心裡極爲擔心,甚至有種害怕的情緒。
他張口就想叫人去請孫逸,懷裡的雲想容卻嚶嚀一聲,緩緩睜開眼睛。
雲想容皺着眉,眼中還有着些許殘存的痛楚之意。
“我沒事。”看着霍琛面色擔憂,眼中還殘留着恐懼之意,雲想容心裡一痛,低低的開口。
“你嚇壞我了。”霍琛見她醒來,心裡的驚懼散去不少,猛然抱緊她,將臉埋在她的頸間。
他素來冷靜自持,也只有關於她的事情才能將他嚇成這般模樣。
方纔看到她軟軟的往地上倒的時候,他甚至有一種,她要離開他的錯覺,那一刻,腦海中炸裂開來的,只是驚恐和無力,還有種前所未有的無助。
霍琛抱着抱着雲想容,將她放在牀上,“你在這兒等我。”他說完轉身就要出門。
“你去做什麼?”雲想容伸手拉住霍琛的手,不讓他離開。
霍琛回頭,“我還是有些不放心,去請孫逸過來看看。”
雲想容心裡酸酸的,拉着霍琛的手,還能感覺到他輕微的顫抖。
他被嚇壞了吧!
那樣厲害的一個人,能攪動朝堂風雨,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人,能千軍萬馬間取對方將軍首級的人,卻爲了她而擔驚受怕。
雲想容眼眶酸澀,面上卻是一笑,道:“我沒事,真的。”
知道這樣無力的說辭說服不了他,雲想容微微笑着。道:“現在太晚了,去請孫逸又得折騰半宿,我如今很好,就想你陪着我,你別走好不好?”
“這時候孫逸應該也已經入睡了,我現在也沒有不舒服了,明天再請他過來診脈好不好?”
雲想容面色柔和,眼中含着乞求,讓霍琛對上她的眉眼之後,再捨不得拒絕。
最終還是妥協了。
“有任何不舒服,都要立刻告訴我,不許瞞着。”霍琛沙啞的說。
“好,我保證。”雲想容一臉認真。
見霍琛還是沒有緩和臉色,但好歹沒有要走的意思,雲想容這才討好的搖了搖他的手,撒嬌道:“別生氣了嘛,笑一個給本妃看看。”
雖然答應雲想容不去找孫逸,但是霍琛並沒有表現出多柔和來,順勢坐在牀邊,低聲問:“是哪裡不舒服嗎?怎麼會突然暈倒?”
霍琛探手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又仔細觀察了雲想容的臉色,見她除了臉色蒼白了些,精神不差,這才放心了不少。
“就是忽然有些頭暈,孫逸不是說過孕期可能會有這種狀況麼,你別太擔心了,明日叫孫逸來看看就是。”雲想容安撫的說着。
忽而揚了揚手中的紙,“你方纔出去的時候掉在地上的,我打開看了,不要緊吧。”
霍琛掃了眼她手中的紙,淡淡道:“我的便是你的,有什麼看不得的。”
雲想容聞言抿脣一笑,說:“不過這是什麼記號麼?看着似乎有些眼熟。”
“今天行刺的殺手身上描下來的,你見過?”霍琛揚了揚眉,顯得有些驚訝。
一聽是刺客身上的印記,雲想容有些困惑的皺了皺眉。
“怎麼了?”見她皺眉,霍琛以爲她又不舒服了,“還是讓孫逸來看看吧,我還是不放心。”
雲想容見他擔心,趕忙道:“不是,我只是感覺好像見過這東西,有些眼熟,聽你說是殺手身上描下來的,想來應當是我記錯了吧。”
見霍琛還是不放心,雲想容拉着他好說歹說,霍琛這纔算是信了,沒有堅持要去找孫逸來。
好在沒過多久,楚兒端了薑湯來,雲想容喝下之後,便乖乖躺在牀上睡下了。
次日起來,雲想容的面色如初,倒也沒看出異樣來。
但即便如此,霍琛還是在用過早膳之後,命人去請了孫逸來。
孫逸來了之後,替雲想容診了脈,告訴霍琛一切正常,告訴他一些注意事項,霍琛這才安了心。
霍琛親自送了孫逸出門,沒過一會兒,小七來了。
“姐姐,你還好麼?我來的時候碰着孫大夫了,他說是來給你診脈的,再問他他就不說了,問霍大哥他只說你受了些驚嚇,到底怎麼回事啊?”小七着急的問。
小七一進門就是一連串的問題,砸得雲想容暈頭轉向的,雲想容無奈淺笑。
“有什麼話你先坐下,咱們慢慢說,這麼火急火燎的,哪裡有個皇子的樣子。”雲想容輕聲斥道。
小七如今年近十五,已然不能再當成個孩子來看了。
事實上,小七在外人的面前。已經展現出了一個皇子該有的氣度,看着頗有少年老成的風華和氣勢,也就在雲想容的面前,他還保留着他的赤子之心,雲想容身體有恙,他自是焦急不已。
小七聞言趕忙在一旁坐下,撇了撇嘴,說:“皇子的樣子那是給別人看的,在姐姐面前,我依舊是當初的小七。”
雲想容聞言感動,當初因爲自保算計得來的小七的感激,也借勢得到了庇佑。之後她心存感念,對小七也是真心實意的付出了,當真將他當成弟弟來對待,如今卻是得到了回報。
微微一笑,雲想容說:“姐姐沒事。不過是昨日出行的時候受了些驚嚇,你霍大哥不放心,非要讓孫逸過來看看。”
“姐姐如今懷着身孕,謹慎些也是應該的,孫大夫怎麼說?昨日出行發生什麼事了?”小七追問。
“舉止莽撞,說起話來倒是有模有樣的。”雲想容笑了笑,想着最近小七和離王的關係不是很好,昨天的事情也沒有必要刻意隱瞞。便將昨天的事情給說了。
小七聽了之後神色複雜。
“姐姐是說,四哥替霍大哥擋刀了?他傷得重嗎?”小七輕聲問道。
在他的心裡,離王變了太多,遇到這種事情,就是明哲保身不插手也是正常的,乍聞離王竟然替霍擋刀,小七心裡很複雜。
“傷得不算很重,修養些日子應當就好了。”雲想容注意着小七的樣子,淡聲道。
“哦。”小七心不在焉的哦了一聲,倒也沒有多說什麼。
中元節,也就是俗稱的鬼節,每年這時。大家都會去廟裡祭奠先祖和親友,宮中是不讓私下祭奠的,所以太后命小七去廟裡替她祭奠一番。
此番小七出宮,便是想要去虹光寺替太后祭奠的。
虹光寺。
小七下車的時候,目光微頓,落在一旁的一輛馬車上,馬車上有着離王府的標記。
離王也來寺裡了嗎?
想到離王爲了霍琛受傷的時候,小七抿了抿脣。
小七拿着香燭和紙錢朝着大殿而去。
這樣的日子虹光寺的大殿本該人滿爲患纔是,可是出奇的是,一路走去,香客竟都被引去偏殿去了,大殿這邊反倒清靜不少。
帶着滿心疑惑,小七到了大殿之外,卻被兩個僧人攔住了去路。
“這位小公子,此刻大殿暫時不接受香客,還請止步。”僧人唸了聲佛號,說道。
小七略微皺眉,正想說什麼,猛然想起在門外看到的離王府的馬車。
從身上拿出一塊玉牌,淡聲道:“我乃當朝七皇子,乃是裡面那位離王殿下的皇弟,此番是與他一起來的。”
僧人一看是皇室專門用來證明身份的玉牌,不敢耽擱,趕忙讓開了路。
小七淡淡頷首,旋即快速朝着大殿而去。
一路上沒有再遇到阻攔。
到了大殿外,遠遠的就能看到殿裡有兩個人,一個跪着,一個站着。
跪着的那個正是離王。
隱約有聲音傳來。
小七趕忙躲在門邊上,悄悄往裡頭張望。
“奶孃,都怪本王,若不是本王,你也不會……”
離王的聲音低沉而壓抑,光是聽着就讓人心生不忍。
聽到離王竟然是來給奶孃燒紙錢的,小七的臉色變得有些奇怪。
小七此刻滿心的冷笑。
親手殺了奶孃,此刻再來說這些,有用嗎?人死燈滅。又何必這般惺惺作態。
從小七這裡看去,只能看到離王的辦張側臉,離王俊美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但是微垂的眼眸在略顯昏暗的大殿內,卻好像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和難過。
就是小七看着,也不由得暗暗揪心。
“王爺,您也別太難過了。奶孃之死本就不是您的錯。當初您不過說了句太子在查當年之事纔會去奶孃家裡,是奶孃自己爲了保全您而自殺的,您又何必這麼自責。”一旁的心腹張俊開口勸道。
小七心裡微動,皺着眉,整個人僵在原地。
各種情緒再心裡交替閃爍着。
竟然……竟然是這樣嗎?
奶孃不是四哥殺的,而是爲了保全四哥,自殺的麼……
事情果真如此麼?
殿內的離王沒有開口。
筆挺的跪在地上,背影顯得寂寥而落寞,用沉默的姿態撐起了所有的一切。
殿內張俊依舊在勸:“殿下,您爲奶孃在寺內供奉了靈位,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您身上還有傷,就不要一直跪着了。萬一傷口裂開……”
“不妨事。”離王淡淡的說道。
門外的小七在此時邁步朝裡走。
在他的腳步聲響起的瞬間,張俊低喝一聲:“誰?”
警惕而凌厲的目光看向殿門處,待看到是小七的時候,趕忙拱手行禮:“屬下見過七皇子。”
離王轉過頭看向小七,漂亮的桃花眼中閃過些許驚訝。
“小七,你怎麼來了?”離王開口問着。似乎因爲方纔突然的舉動牽扯到傷口,微皺着眉輕咳兩聲。
“四哥,你沒事吧。”小七面上露出擔憂之色,急切的走了幾步,低聲問道。
離王對他緊張自己的姿態似乎有些驚訝,緩了緩才說:“沒事。”
小七見離王還看着他,趕忙道:“我今天是替皇祖母來廟裡祭奠的,在廟門口看到你的馬車,方纔報了你的名號,就進來了。”
離王緩緩點頭,略微無奈道:“你這鬼精靈……”
話語似乎有些嘆息。
“你來多久了,剛剛……”離王輕聲開口。
“我都聽到了。”小七搶先道。
大殿一時陷入沉寂。
張俊早在兩兄弟開口的時候。就悄悄退了出去,守在殿門口。
“四哥,你明知道我誤會你了,爲什麼不跟我解釋啊。”小七低低的問,眼神閃爍,一臉責怪的看着離王。
“有什麼好解釋的,你不過是個孩子,等你長大了,自會明白,多說無益。”離王淡淡道。
小七和離王說了兩句,離王便讓小七先忙該忙的,自己則依舊安靜的跪在一旁,沉默的燒着紙錢。
離王還受着傷,不時的輕咳兩聲,透出幾分虛弱和執拗。
“四哥,一起走吧。奶孃在天之靈,也不會希望你這般難過的。”小七祭奠完了之後,對着一旁臉色透白的離王說道。
離王擡頭看了他一眼,淡聲道:“好。”
他說着,將手中最後一張紙錢放在火盆裡,火光明滅,在他臉上留下明暗不一的色彩,遮掩了那雙眼中的神采。
兩人一起走出殿外。
迎着日光的照射,離王的腳步有瞬間的虛浮,似乎要站不穩了似的。
一旁的小七伸手扶了離王一把。
藉着小七的力道站穩,離王道了聲謝,感慨道:“小七是真的長大了,如今都到我肩頭處了,再過兩年,怕是要比我都高了。”
“人總會長大的,大家都在變化,四哥說呢?”小七淡笑着應了一聲。
離王眸色深沉的看了小七一眼,轉瞬又帶上了些許笑意,說:“聽聞父皇在給你選妃了?”
小七腳步一頓,眼中極快的閃過一抹情緒,面上卻是不露半點聲色,道:“上次父皇提了一下。”
皇上確實在慈寧宮提了那麼一次,也就隨口那麼一說,似乎只是一時興起,可是,他的這個四哥卻知道了。
“小七長大了,也到了成家的時候,到時你要封王,搬出宮住,也該有人在你身邊照顧你的日常起居。父皇可說了是哪家的姑娘?若說了,四哥也好幫你打探一下品行如何。”離王又說。
“這父皇倒是沒說,興許父皇就是一時興起,隨口那麼一說罷了,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我如今離成年還有幾年呢。”小七狀似不在意的說。
“也是,父皇聖明,爲你選的妃自然也是品行德才兼備的,倒是我過慮了。”離王笑了笑。
“四哥,你臉色這麼差,會不會錯過半月之後的秋獵啊。”小七面色擔憂的問。
每年的八月初,皇上都會親自帶人去圍場秋獵,如今是中元節,七月十五,也不過半個月的時間了。
“不妨事,不過是些皮外傷,屆時定然好全了。”離王淡聲道。
小七應了一聲。
兄弟兩又說了會兒話,這才各自上車朝着城內而去。
小七回了皇宮,而離王則回了離王府。
“王爺,七殿下信了麼?”張俊跟在離王的身邊,低聲問道。
離王腳步一頓,深邃的目光落在一旁的涼亭之上,淡聲道:“或許信了,或許沒信。”
張俊不解,問道:“王爺此話何意?”
“小七長大了。”離王嘆息一聲,沒再說話,朝着前方而去。
因爲長大了,成熟了,許多時候,已經不是當初和那個以他爲傲,聽他所言的孩子了。
他會聽從自己的內心,會權衡,會考慮,他也不能斷言,此刻的小七是信了還是沒信。
半月後,八月初,麗山圍場。
“累了吧。”帳篷裡,霍琛遞了塊汗巾給雲想容洗臉,有些擔憂的問。
此時的雲想容已經有五個多月的身孕了,肚子已經隆起不小。此番圍獵霍琛本來不想讓她來的,但是雲想容說在京城裡呆着太悶了,說想出來散散心。
霍琛想想,除開路上走的時間,圍獵也不過七八日的光景,雲想容獨自在京城也確實無聊,問過孫逸之後,得知如今雲想容的身子能夠承受這路上來回的顛簸,便想着帶她出來散散心也好。
雲想容臉色有些疲倦,洗過臉之後,嘴角帶着笑,道:“還好。也不是很累,休息休息就好了。”
“那你睡一會兒,我守着你。”霍琛揉了揉她的頭,輕聲道。
“此番不是由你負責隊伍的安全麼,你出去忙吧,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雲想容道。
“沒事,等你睡了再去不遲,再說我是負責總管安防的,下頭自然有人安排巡邏,守衛,我屆時再去看看就是。”霍琛淡聲說着。
見雲想容還想說什麼,霍琛擡手覆蓋住雲想容的眼睛,低沉道:“睡覺,乖。”
眼前一黑,雲想容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沒有再開口,合上眼睛。
一路疲憊,加上孕期本就更容易感覺到累,沒一會兒,雲想容當真睡了過去。
察覺到雲想容呼吸平穩下來,霍琛這才鬆開手,看着雲想容安靜的睡顏,心中充斥着滿足。
在雲想容的眉心烙下一吻,霍琛這才起身離開營帳。
如同霍琛所說,其他兩個負責安防的副將已經將保衛和巡視的事情給安排好了,霍琛巡視一圈,確定沒有問題,這才安心。
“霍大哥,姐姐睡了啊。”回營帳的時候,霍琛碰到小七,小七打招呼,說道。
“睡了。”霍琛點頭,看向小七身旁的人,“這位是?”
小七身旁站着一個長相頗爲英氣的姑娘,穿着一身勁服,乾淨利落。年紀應該同小七差不多。
“這是寧國侯府的大小姐,溫柔。我們兩年紀差不多,父皇讓我多照顧她。”小七道。
一旁的溫柔瞪了小七一眼,朝着霍琛行禮,“溫柔見過王爺。”
舉止間,倒是落落大方,帶着女子沒有的爽利。
霍琛頷首迴應,心中卻是微動。
“你們這是要去做什麼?”
“還不是這丫頭,不知從哪裡聽說圍場附近有一處景緻很好,非要我一起去摘,我磨不過她,跟她去看看。”小七道。
一旁的溫柔瞪他,道:“明明是你自己也想去,賴在我身上做什麼?有種你別去,我自己去。”
說着,溫柔對霍琛告辭,道:“王爺,溫柔先走一步。”
見霍琛略微頷首,溫柔又瞪了小七一眼,這才離開。
“你……”小七瞪着溫柔的後背,卻沒說出什麼話來。
看向霍琛的時候,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道:“她就這性子,野得很。讓霍大哥見笑了。”
“關係不錯。”霍琛言簡意賅的評價。
“咳咳。”小七的臉上泛起可疑的紅暈,見霍琛目光帶着探究,趕忙道:“霍大哥,我先走了,要不然回頭那丫頭去父皇面前告我一狀我就慘了。”
“去吧。”霍琛嗓音含笑,說道。
看着小七匆忙追着溫柔去了,霍琛眼中流露出幾分沉思。
寧國侯世子溫玉與離王兩人爭顏妍鬧得不可開交,兩家交惡那是衆所周知的,這事兒皇上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皇上卻偏偏讓小七和寧國侯府的大小姐接觸,而且看他們兩的模樣,接觸的時間,顯然已經不短了,皇上此舉到底何意?
霍琛眼中眸光閃爍,心中有些不解,以及……不好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