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遠緒四年未見情舞,記憶裡的她一直就是那個紅衣長鞭的英氣美人。
可如今,她不知爲何卻在心裡有了種讓她心亂的預感。
覺得情舞……變了……
她在心底裡害怕她改變的那個東西——是愛着商出賢的那顆心。
可真正四目相對的瞧見了,她又安下心來。
她看自己的眼神一如四年前的情舞,恍惚,嘆息,濃烈的愛戀。
她仍然愛着出賢,至少,沒有忘記過去的感情。
有了這份認知,商遠緒才把事情始末粗略的說了一遍。說到出賢被捕入宮的時候,舞陽瞪大了眼,露出一絲疑惑。
商遠緒放低了聲音,輕輕柔柔地請求到:“情舞,幫幫大哥吧。”
情舞還在猶疑,商遠緒取出懷中的碧玉笛‘沉蕭’舉手放到她的面前:“大哥在我臨走時把它交給我,讓我絕不能離身。情舞,在沉蕭到我手上前,大哥把它放在紫金盒中時時收在身邊的。”
她一邊說着,一邊把心底的歉意妥善的收擡起來。
爲了大哥,她只能讓情舞覺得他還記掛着她……
果然,情舞的眼底露出一絲光彩,但不知爲何又消散開了,只剩下深深的憂鬱。
“你又何必哄我。”她掩下美眸,聲音變得悽婉哀憐,“他是怎樣的人,如何會將我的一片癡心放在心上?我只不過……只不過是他用來護你的工具罷了。”
她的視線落在與他擁有相同皮相的商遠緒身上,忍不住起身向她走去。
商遠緒被她揭露私心原本有些發窘,見她輕飄飄的向自己走來也不敢退開,就這樣站着沒再開口。
情舞在她身前一步遠時停了下來,紅紗寬袖下的玉手擡起,輕輕的滑過商遠緒的臉。
商遠緒瞧見,她的眼中帶了癡迷與傷心,盈盈的像是要溢出水來。
她喃喃的回憶着:“我離他最近的時候,就是他爲趕去救你而讓我攙扶帶他上落日崖的那天。他離我那麼近,連最輕微的呼吸聲都能聽見。你不知道那天,我多希望能和他這樣一直走下去,我甚至可怕的想着,就讓他一輩子站不起來吧,這樣我就能日日守着他陪着他,讓他也能這樣日日的把我看進眼裡。”她露出一個悲苦的笑,“只是,我也明白,就算是無法再站起來的商出賢,他的眼中也永遠不會有我。既然我這樣愛他,一日比一日的愛他,他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他讓我幫他我就幫他……”
她有些混亂起來,好一陣才緩過神,表情也跟着漸漸平靜。商遠緒想着她剛纔的話,卻聽她突然掩嘴一笑,嗤道:“他的事,我自然會放心上。你又何必故意把自己打扮得像他來勾我難過呢。”
商遠緒低頭淺笑,假裝沒看見她剛纔掩笑時借勢揮去的一滴清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