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遠緒站在出賢身後,俏目圓睜。
眼前的一幕是他們意料中的,可那個領頭的卻是她萬料不到的男人。
迥烈一身戎裝,手裡的寒劍射出陣陣青芒,看到離塵了他竟然露出個邪肆的笑。
“先生可是忙裡偷閒來幫本王刺探敵情了?”
離塵白了個眼,面對着迥烈和他身後的壓境大軍也毫無餒色,嫌惡道:“你還不配。”
迥烈心情大好,絲毫不計較他的無禮言行,眼角一瞄掃到三人中同樣着着月白色衣裳的一對男女身上。
女的自然是商遠緒,恢復了窈窕女裝,身形更顯美妙,比起其他女子,她眉目間的一襲沉着英氣讓他越發的着迷與心喜。而擋在她面前的男人——
他轉回眼與他四目而對,商出賢眼波平坦若輕湖,不見膽怯,不露鋒芒,和他身後的商遠緒猶如日月相輝,一剛一柔。
這對商家龍鳳,他先意外佔了妹妹的清白,後尷尬領受了哥哥的手段,這先得後舍間心中竟生出一股莫名興奮。
面前的這三人都是上智之才,可如今不也一樣撞進他埋伏裡,猶如囊中死物。
他捏緊了手裡的青芒劍,感覺它叫囂的戰意與在身體裡沸騰流竄的狂暴殺氣。
今日之機,千載難逢。
若不趁此拿下三人,將來勢必在吃下大虧。
商遠緒看明白他的表情,這一觸即發的危險當刻她卻還想着爲何追來的會是他。
腦際閃過一陣驚痛,伴着那陣痛一閃而過的,是穆頡的那張臉。
商遠緒站立不穩,旁邊的商出賢把她攬進懷的同時,迥烈也揮下的手。
一衆兵士一涌而上,迥烈站在原處,看着三人艱難抵抗的模樣展顏輕笑。
以離塵出賢的功夫,耽的不是這羣振奮的士兵,而是旁邊伺機而動的迥烈。他們手中有無法成爲戰力的商遠緒,而這羣人都瞧準了形勢,盡數功夫全往她身上招來。他們一面顧敵,一面要保護不在狀態的商遠緒,這長時間的分心下去,總會有防不住的時候。
商遠緒手臂捱上一刀,血從劃破的衣袖裡敞出來,商出賢瞧見了俊顏一頓,眼裡的殺意乍起。
“離塵。”
離塵聽見他聲音,轉頭過來,剛好接住被他推來的商遠緒。
“帶她離開。”
商出賢說着話,然後動作迅速的扯了腰上的精巧玉壺,一口含進嘴中。
離塵只在他動手碰到玉壺時便把商遠緒的臉按進懷中,抱着她躍上樹的同時由高處撒下了一陣白煙。
在此同時,原本觀戰的迥烈在離塵躍起的同時便向他攻來,可他並未想到他散毒的陰着,等他避退回原處時,樹上的兩人已不見形蹤。
這一連串的意外都在眨眼間完成,若換了別人,怕是一時不能意會商出賢那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可離塵明白,那把玉壺還是他親手製了給他配在身上的,他性好喜毒,在製出這‘離傷’奇毒的同時便把解藥製成玉壺讓他配掛於側。
‘離傷’沾身瞬間便會破膚入骨,隨着血脈而流遍全身。中毒人全身肌膚泛紅,一刻後變紫,繼而無法控制四肢行動,形同廢物。
就算心中對商出賢的護妹舉動有千般不甘,可他也明白此刻不是爭論時候,唯有送出了商遠緒出賢才好脫身而逃。就算有他的解藥護身,可‘離傷’消亡時間漫長,若口中解藥一斷,便同樣會爲它所噬。
離塵抓着已漸昏迷的商遠緒往山上急行,途經一處峭壁時竟一躍而下,墜下千尺陡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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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出賢隻身站在人羣之中仗劍而立,月白衫子染上一片暗紅血腥,秀逸的臉上三分殺意七分鄙笑。
迥烈不得不爲剛纔那幕配合默契的逃之夭夭而拜服,眼前這儒雅書生看似溫良無害,行事卻狠絕立斷,毫不拖沓。
靠前的兵士中毒倒地,一片**抽`搐,剩下的只能舉着火把遠遠的看着。
商出賢孤身一人,站在這羣狼環伺的地方,燃起的火光映着他的臉,烘出一魅妖紅。
被士兵環護着的尚黎一動未動,站在倒地殘兵中的商出賢也沒發力,兩個男人就這樣你望我我望你。
月明夜深,冷風陡起,商出賢突然就輕笑出聲。
“能料我去路,也算你迥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