迥烈瞪着朝堂下的一干文臣武將,連着穆頡在內的全都伏首待罪。
他如何能不氣,如何能不怪罪?
他的王師,曲峽初戰便被人堵了個實,不僅用兵調度,連糧草幾多也都被探了個實實在在。那個商出賢,連面都沒見過,卻對他和冰炎的情況瞭如指掌!
一想到他引以爲傲的冰炎王軍哀嚎滿天的樣子,他的怒氣再也抵抗不住,怒眉飛揚:“誰泄的秘!”
朝堂之上只有他雄渾憤怒的聲音,下面的人全都跪着,不敢吱聲。
迥烈轉了一圈,把視線停在最前的穆頡身上,思之許久了才低頭問道:“誰泄的秘?”
穆頡不語,臉上卻是不甘的表情。
戰之重,知敵而勝。
他們對商出賢一無所知,而對方卻連自己兵防佈置先行糧草在哪兒都摸得一清二楚。這一仗有如被人蒙上了眼,對方能看到自己,而自己卻連聽聲辯形的機會也沒有。
“是臣疏忽。”他承下罪,倔傲又隱忍。
迥烈直起身,不再多說。他信的人,就該一直信下去。
“探到商出賢消息了嗎?”他緩下聲音問到。
穆頡眼睛一亮:“是。”
迥烈等着他回話,可他卻看向肖青。
“肖臣相……”
肖青望着迥烈,只一思酌便把那晚所見如數說出。
朝堂之上,久久的無人說話,連風的聲音都是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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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遠緒不知舊人相見該是如何的一番感觸,她只知道現在的自己是百味摻雜,毫無快意。
離塵閒閒的倚在窗邊上,有一答沒一答的逗着窗上的鳥兒。直到出賢開口第二次叫他,他才百無聊賴的轉過頭:“什麼?”
出賢眼神一收,只看着他不說話,離塵哼了一聲這才轉頭看商遠緒。
“我已經幫她看過了。”聲音裡猶帶委屈,“大老遠的把我找過來,好不容易要成的事都全敗了,她不過一個腦疾,有什麼了不起。”
“有辦法了?”出賢眼睛又復光彩。
“情舞不是已經給她服藥鎮住了嗎,情舞的本事你們不知道?”出賢瞄着一句話不說的商遠緒,看她至始至終都無表情變化的臉龐。
“情舞只能治標,無法治本。”
離塵卻突然轉過臉,不讓人看到他思考時的表情。身後的商家龍鳳,可是出了名的識細微而知心。
“你不怕我下刀不知輕重,那種地方,一個不小心就會讓你遺憾一生的。”
商遠緒動了動眼,手被旁邊的出賢抓住。
“我對她說過,她生我生,她死,我便拉了這人間一起陪葬。”
商遠緒心中無奈長嘆,擔心的看向窗旁身體微微僵住的離塵。出賢拿自己來逼迫他,他心底也是不好受的吧。
那麼交心的朋友……
離塵哼了一聲,轉過來的臉憤憤的:“她死你也死好了。”
商遠緒卻突然笑起來,離塵賭氣時的模樣還真是……
出賢也笑,看着離塵輕輕的笑。
離塵恨恨的收了視線,回頭把窗旁的鳥兒全都哄走。
這兩個人,簡直就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