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兩個念頭不斷擾亂着他的思緒。
一突一突地撞着他,內心一陣澎湃。
男子閉了閉眼,脣邊揚起一個瞭然而略帶哀愁的淺笑,“我明白了,現在我要做什麼?”
凰殤昔難得咧開嘴盪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難得,真的很難得,她沒想到眼前這個男人居然會相信自己,既然他把信任給了她,她不會讓他失望,她不喜歡食言,更不喜歡許下完成不了的事情。
凰殤昔擡了擡下頷,指向房間唯一一個櫃子道:“你先躲進衣箱裡。”
幾乎是沒有猶豫,男子邁步走了過去將身子埋入裡面的那一刻,凰殤昔的聲音傳開。
“記住,待會無論聽到什麼都不要出來,不然我也保不住你,懂麼?”
男子回過臉來深視她一眼,點了點頭就躲進衣箱裡,而那雙憂傷的眸子,也深深印在她的心底,觸碰着她的心絃,不知爲何,她竟很心疼這個男人,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或許是因爲他對她的不忍,又或許是因爲他那雙眸子,再或者,是他身上的鞭痕……
反正從這刻起,她有了一種想要保護他的情愫,是的,是保護的欲.望……
外面的聲音又傳了進來。
“皇后娘娘請你出來一下,如不然,那就休怪屬下無禮要闖進來了。”雷霆的聲再次響起,帶着不耐煩的意味。
凰殤昔收回疼惜的神情,目光移向關閉的大門。
聲線帶着似笑非笑地說道:“雷侍衛,本宮現在在換衣,你若想看看,儘管進來便是。”
一句落下,外邊頓時沒了聲音,她得逞地勾了勾脣,無視還未包紮完畢的小手,隨意找了一副換上,正準備走出去,眼角瞄到地上的繃帶,隨意執起一點捆到手上便走了出去。
一出門,就看見了雷霆憋得滿臉通紅,以及跟在他身後那些一臉尷尬的士兵,知道他們神情怪怪的是因爲她剛剛在房裡的那句話。
她狡黠地挑了挑眉,哪壺不開提哪壺,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
“到底是什麼事?連讓本宮更衣的時間也不放過?”
這下,雷霆的臉羞得更紅了,不敢擡眼看向凰殤昔,而是用着細若蚊足的聲音弱弱地詢問道。
“那,那個欲殺娘娘的刺客逃走了,屬下奉皇上之命搜查皇宮。”
“是嘛?那爲何搜到本宮這個受害人的寢宮裡呢?難不成你還以爲刺客會躲進這裡不成?”凰殤昔像是沒有看到雷霆窘迫的神色,不滿地低聲嘟囔道,“這衣服怎麼這麼彆扭?”
“可是娘娘,屬下看到了你寢宮裡有血跡,而那個刺客也被屬下砍了一刀,屬下懷疑刺客就在寢宮裡,還請娘娘允許屬下搜查一番。”
雷霆不自在地將臉擰來擰去,就是不敢正面看向凰殤昔。
他做夢也沒想到,一個皇后居然會說出如此不知廉恥的話,可惜他不是皇帝,管治不了,只有不敢面對的份。
“血?我的手受傷了,因爲不小心使力了,傷口才破裂,這才滲出血來,你看,我還在包紮呢。”
似乎是真的擔心雷霆不相信,她還把包紮到一半的小手遞了過去,讓他看個清楚。
雷霆一驚,會後一步,這才緩緩擡起臉,用眼角的餘光瞄了瞄凰殤昔還未凝固的血液,確認了她沒有說謊,不慌不忙地開口道。
“既然是個誤會,那麼屬下就先走了,娘娘如果有什麼發現就找人稟告屬下一聲。”
言畢也不待凰殤昔回話,雷霆就狼狽地帶人走出去,說是走,倒不如說他是在逃。
凰殤昔整理了一下神色,凝視着雷霆倉皇的背影,心中半信半疑,他既然懷疑自己,現在有機會怎會不趁機大肆翻找證據,莫非真的被她嚇到了?
希望真是這樣就好……
直到雷霆的背影久久消失在她眼前,她都沒有收回視線,而是一直一動不動地站着,犀利的眸子不知停留在何處,良久,她才幽幽地轉過身,準備回到寢室裡。
而就在這時,宮門外響起了一道急促焦慮的男音,將凰殤昔的魂都幾乎勾出來了。
“娘娘,皇后娘娘,屬下把瑣玥姑娘帶回來了。”
瑣玥?風赧真的把瑣玥帶回來了?凰殤昔踏回房的腳步收了回來,轉身向着宮門的方向奔了過去,眉宇之間是掩飾不了的驚喜,脣邊染上了釋懷的笑意。
她本來還以爲風赧忘記了她的話,還打算待會自己去找呢,沒想到這會風赧已經將瑣玥帶回來了。
她還沒跑出幾步,就看見風赧抱着瑣玥走了進來,瑣玥將臉埋在風赧的胸膛裡,身上還蓋有一件男性衣袍,而風赧則是隻有一件中衣。
看樣子那衣袍是他的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