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嘲笑的眸子映照着自己的身影,貌美如花的容顏上揚起一抹深笑。
只是這笑始終不達眼底,甚至還能感覺到她散發出來的不屑。
凰殤昔看着涌進來的幾名侍衛,凝眉,驀然一驚。
看這架勢依貴妃像是有備而來,給自己下套子,頓時,盯着依貴妃的眸子裡霎時染上了重重怒火。
她憤怒地掙扎着雙腿雙手,企圖能掙脫手腳上的束縛,可是勒着自己的麻繩因爲自己的掙扎而勒得更緊,捂住她嘴那雙手更是加大了力道,幾乎令她喘不過氣,發出的聲音便是更爲模糊。
“唔唔……”
“嘖嘖,這便是當今國母?怎麼落得被人捆綁啊?你方纔的氣焰哪裡去了?”見凰殤昔被控制住,曲兒再也不擔心凰殤昔能對自己動手,插着腰走到她身前,一臉囂張地嘲諷。
凰殤昔說不得動不得,只能乾瞪眼,不過她瞪的不是曲兒,而是那邊若無其事的依貴妃。
她很清楚現下是誰在推波助瀾!也很明白是誰在指使她們!
曲兒給凰殤昔身邊的宮女一個眼神,她們立即會意將手中的麻繩繞着她坐着的椅子上捆了起來,將她捆得個結結實實,動也動不了。
就在宮女捆好之後退到一邊,迎面朝凰殤昔掃來一陣涼風,捂住她嘴的手也在此刻迅速退開,她感覺臉頰周邊一緊,緊接着一道巴掌聲響起,她的臉上當即覆上了一個鮮紅的五指印!
當巴掌聲落下,一道輕蔑的聲音隨之揚起,“哼,不過是一個賤人,仗着自己在龍鑾殿留宿一晚就這般目中無人,娘娘豈是你可以直言放肆的?真把自己當什麼東西了?”
凰殤昔被那一巴掌打得小臉側過一旁,懵懵懂懂的腦袋理清,終於明白她們來這裡的目的,便是因爲她昨晚受傷在龍鑾殿度過一宿?
呵!她目中無人,到底是誰目中無人了?
凰殤昔的犀利目光透過凌亂的髮絲射到曲兒臉上,令得曲兒通體一寒,但是她隨即想起凰殤昔現在毫無反手之力,便也不再恐懼,再次揚手!
“還敢瞪我,看我不拍死你!”
就在她的手即將落下之時,那邊抱頭蹲着的瑣玥忽然發起瘋來,不要命地讓外跑去。
“啊啊——好可怕,不要殺我,不……唔唔!”
可是還沒等她跑出去,就被守在門旁的侍衛抓住雙手按到地上,曲兒更是擔心她亂叫,立刻跑過去將別在腰間的手帕堵住了她的嘴。
可瑣玥卻是不依不饒不要命一樣掙扎,讓按住她的兩個侍衛都有點招架不住,最後三個侍衛一起上才讓她動彈不得。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依貴妃忽然起身,淡瞄一眼凰殤昔和瑣玥,語氣依舊平淡無波動,“把她們的嘴管住了,別引來不該來的人,否則……”
點到爲止,沒有繼續下去的話,卻讓在場屬於她的人都不寒而慄。
宮女侍衛們訕訕地點頭稱是,依貴妃則是在凰殤昔和瑣玥身邊走了一圈,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抿了一口茶,若無其事,不平不淡地說道:“繼續。”
彷彿只是在挑起興趣看一場戲般。
曲兒對着依貴妃諂媚一笑,轉身瞪着凰殤昔,立刻擺出了一副與方纔天差地別的姿勢,沒有任何前兆,再而一巴掌甩了過去!
“皇上有沒有臨幸你!?”
不是詢問而是威脅,凰殤昔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威脅,你就是要了她的命,敢威脅她的話,她絕不會告訴你!
凰殤昔沒有表達,曲兒眼底浮上了一絲憤怒,再次甩巴掌過去,這一次比上兩次的力道重了不少,可凰殤昔依舊是猶如螻蟻般倔強。
曲兒登時氣結,忽然擰過頭惡狠狠地瞪着被侍衛鉗制住的瑣玥,怒氣沖天地吼道:“打!將她往死裡打!”
話音落下,僅接着一名侍衛拿起手中的棍子,看樣子是待命已久,狠狠地打到瑣玥身上,讓瑣玥的神經瞬間繃緊。
凰殤昔一驚,正想要掙扎,卻發現不知何時有幾縷金絲勒住了自己的脖子。
那金絲看似極細,但是殺傷力卻是不容小覷,如果她貿然一動,很可能就屍首分家了!
眼見瑣玥痛苦地看向自己,那眼底滿是哀求,哀求自己救她,祈求自己能讓她脫離苦海,面對這樣的情景,她竟無法出手,反而是眼睜睜看着而束手無策!
凰殤昔眼裡氤氳着霧水,說不說,說不說!三個字一直威逼着她。
“嘭嘭”的響聲,不是打在瑣玥身上,而是砸進自己的心裡,她悲痛地看着已經昏迷過去的瑣玥,內心不止在痛,更在流血……
曲兒囂張地吼道:“你再不告訴我,我就命人勒死你,看到那金絲沒?一用力絕對能讓你血濺當場!而且,你的丫頭也會爲你陪葬!”
凰殤昔悲痛地凝視瑣玥,脖子微微移動一分,那勒住自己的金絲緊了一下,脖子上瞬間滲出細小的血跡。
“說不說!不說就勒死你,打死那個賤婢,哼!反正你的命人人可誅之!”
金絲又緊了一毫,細血繼而流出!
不要,不要傷害瑣玥,我答應過她要保護她的,不要!
那滿是桀驁的容顏終是垮了下來,無力地搖了搖頭,告訴她們東陵梵湮沒有寵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