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翻來覆去很久,才入眠的,結果導致她現在困得要死。
不過既然醒來了,她也懶得再躺回去睡,畢竟妽嵐都把水都打來了。
凰殤昔理了理睡得凌亂的髮絲,漫不經心地問道:“昨晚休息的時候有注意到什麼異樣嗎?”
妽嵐擰眉,像是在回憶着,最後她搖頭答:“並未,娘娘回寢室之後,奴婢也回去休息了,期間一直沒有出來。”
凰殤昔眸光微爍,焦距移到了妽嵐的臉上,聽她的口氣,怎麼好像知道她昨晚去了瑣玥的寢室一般?
思緒再次聚攏在昨晚那雙眼睛,她現在可以肯定,那個人不是想來害她,而是想來害瑣玥。
不僅僅是因爲那人出現在瑣玥的寢室,還以爲在窗戶打開不久後,就聞到了昨日瑣玥發狂時屋內散發的那陣香味,這也是她爲什麼會突然轉頭的原因。
還有便是,如果是想害她,那人也不用一直用雙眼睛盯着自己,遲遲沒有對自己下手了,這樣看來,那個人與導致瑣玥神志不清這件事,有着不少關聯,或者說,那人清楚瑣玥癲瘋的原因。
她暫時打算甩開這些煩人的思緒,伸了伸懶腰,打着哈欠道:“把水盆端來,找衣服過來就出去吧。”
妽嵐頷首後聽從吩咐找來凰殤昔所要的,就出去了,期間不多說一個字,只是她出去不多時,聲音又折了回來。
“娘娘,紫荊落陽郡主求見。”
凰殤昔剛穿好衣服,聽到妽嵐的聲音,偏頭看向禁閉的門,想起了前兩天姬虞說會在鳳鸞宮等她回來,結果好像是被東陵梵湮那麼一鬧,她回來時就看不見姬虞了,想必是先回去了。
而凰殤昔不知道的是,當時自她出去後,姬虞便一直在鳳鸞宮等着,那架勢頗有誓要等到凰殤昔回來的趨向。
姬虞本就是這樣打算的,可是偏生東陵梵湮來了鳳鸞宮,她就是再怎麼不想回去,也得回去!
默了半響,凰殤昔不答反問:“早膳準備好了嗎?”
“已準備好。”門外屬於妽嵐的聲音頓了一下才回道,好似沒料到凰殤昔會突然這樣問。
“那就帶郡主到偏廳用膳,本宮隨後就來。”
偏廳內,姬虞已經坐下等待凰殤昔進入,然而凰殤昔走到門口時,看了看裡面的帶有略微焦急之色的姬虞,挑眉,緩步走進。
姬虞一見到凰殤昔立刻就站了起來,那臉色好像迫不及待告知她什麼緊急的事情一般。
凰殤昔忽視她的迫切的臉色,優雅地坐了起來,拿起筷子準備用膳的時候,她才說了一句,“郡主,坐。”
凰殤昔的從容不迫更讓姬虞更爲惱怒,但礙於不是自己的地盤,人在屋檐下,她不得不低頭,所以只好再次坐下。
然而坐了許久,凰殤昔還是在淡定地用膳,沒有半分要開口問她的意思,這讓姬虞再次焦急起來。
“龍鱗皇后,本郡主有些事相與你商討一下,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凰殤昔蹙眉,她其實真的很不喜歡在用膳的時候被人打斷,但是想起姬虞好像是十分在意傾蕭,看姬虞那樣子,估摸着這事應該和傾蕭有關。
於是她便停住手,看了一眼妽嵐,妽嵐會意,伏身行了個禮便出去了。
姬虞盯着妽嵐,直到妽嵐把門關上,她才擰頭望向凰殤昔,聲線中帶着一絲怒意以及擔憂。
“龍鱗皇后,本郡主有件事要告訴你,如今太后醒來,二皇子告訴太后說太妃中毒期間,太子殿下一次也沒去看望太后,太后此時非常惱怒,在二皇子的煽風點火之下,決定懲處殿下……”
凰殤昔擡臉看着姬虞,脣角勾起的笑意讓看者,不論男女都都有種想沉迷於其中,那雙姣好的鳳眸正帶笑半闔起來。
她的聲線是一種令人酥麻的溫柔,“那傾蕭任何說?如何做?”
姬虞拳頭一緊,擔心之色溢於言表,“殿下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只靜靜地坐在牀榻上不知想些什麼,本郡主想讓殿下做點什麼來反抗一下,可是殿下根本就不聽我的!”
這下,凰殤昔脣角的笑隱匿了一些,眸子暗了暗,“郡主,不需要本宮提醒你,傾蕭是一名太子吧?太后的懲罰會不會有人實施,也得聽太子的,畢竟隨行來龍鱗的人,可多半是傾蕭的,紫荊太后半路折來,帶來的人,可比不上傾蕭。”
“雖然如此,但是你不知道,殿下是最出名的孝子,整個大陸無人不知!太后說的話傾蕭絕不會忤逆,你也不想想,這次殿下爲何會受這麼重的傷,還不是因爲太后讓殿下不能損二皇子一根毫毛,如果太妃又要對殿下動刑,我擔心殿下的身子……”
她以前怎麼就沒發覺皇姑婆這麼狠心呢?連着三番四次要對殿下動手,怎麼說殿下也是她的孫兒啊!
凰殤昔身子往後靠去,露出一個陰森的冷笑,“本宮敢肯定,傾蕭這次絕對不會再受紫荊太后擺佈,他絕對不會讓自己再受傷。”
凰殤昔那堅定的神情讓姬虞心中一震,“你哪來的自信?”
凰殤昔勾脣,視線鎖着她,不答。
不是自信,而是傾蕭本就如是打算着,倘若傾蕭若是有着抗下太后憤怒的想法,他也不至於還坐在房間裡什麼也不做,骨子裡高傲的他絕對會自動請命受罰,根本不用紫荊太后派人過去。
而且,既然傾蕭是出名的孝子,即使他身上還帶有傷,他也一定會過去探望紫荊太后,但是他卻沒有,這表明了什麼?證明了紫荊太后在傾蕭心中已經沒了昔日的地位!
雖然她不清楚是什麼原因讓紫荊太后在傾蕭心中的地位下降得如此之快,但是她敢保證她的推斷沒錯!
如此推斷下來,這個罰,傾蕭肯定不會受,至於爲何傾蕭按兵不動,估摸他是在和什麼人磨着性子,只是那人要和傾蕭比耐心,肯定輸得一敗塗地!
她想,傾蕭要對付的那人,應該就是皇沾燊,不然,就是他們紫荊內部某些人。
這些思緒在她腦中游走一遍之後,她頓住,鳳眸眯了眯。
她什麼時開始候這麼瞭解傾蕭了?好似傾蕭本就是這樣的人,那種對他的瞭解,她好像從很久之前就知道一般。
她想逐漸深入探索那些不爲人知的事情,只是腦中一陣刺疼,她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一手按住太陽穴。
該死!
“可我們總該以防萬一吧?還有,你不是說過要對付二皇子的嗎?如果不是他在一旁趁機推波助瀾,太后也不一定會打算懲罰太子殿下。”
姬虞一臉苦惱着,想着下一步該如何做,倒是沒注意到凰殤昔的異樣。
好不容易緩過來,凰殤昔眉間含笑,只是這笑不達眼底:“傾蕭已經在籌劃着對付皇沾燊了,郡主確定要插一腳?”
姬虞蛾眉皺起,擡起臉不答反問:“那你還打不打算與二皇子作對?”
她畢竟是紫荊國的人,如果凰殤昔要動皇沾燊,她還可以從旁協助一下,如果查到了,責任就全推到凰殤昔身上,自己獨善其身就是,但如果凰殤昔就此收手了,她哪來的膽子敢對一個皇子下手。
似乎洞悉了姬虞心中所想,她輕蔑地嗤笑一聲,卻並沒明說,目光望向窗外。
腦子裡忽然想起了什麼,她起身往外走去,推開門之前留下了一句話。
“本宮從不對所重視的人放空頭承諾,既然說了會護傾蕭,本宮絕對說到做到,不過是一個皇沾燊,本宮還未怕過他。”
妽嵐一直在門外侯着,凰殤昔出來了,她也連忙帶着一盤水果跟上。
姬虞在愣了好半會之後也跟上了。
“那你說說看,你要怎麼做?”姬虞隨着凰殤昔來到後院,雖然不清楚凰殤昔爲何說着說着突然跑了出來,但是她忍住心中的疑惑,覺得還是皇沾燊這件事比較重要。
凰殤昔抿了抿脣,目光漫不盡心的到處掃,看樣子好像在尋找什麼,半響,她隨手拿起一塊水果,送入嘴後,懶懶地答。
“這件事自然還要好好籌謀一下,對皇沾燊,本宮不動則已,動則讓他永遠忘不了這次教訓,不然,他會以爲本宮好欺負。”
姬虞重新看了眼凰殤昔,覺得此時的她有些強勢,與自己第一眼見到她,到現在,感知完全被顛覆了,讓姬虞覺得凰殤昔好像換了一個人一般。
忽然覺得自己以前有些無知。
在吃了幾塊水果後,凰殤昔終於瞄到了什麼,快步走了過去,將樹下一隻鳥撿了起來,輕輕捏了捏,那鳥的身體都僵硬了。
目測死亡時間不久了,她又看看了離這最近的那雙窗戶,正是瑣玥寢室的那件,這麼說這隻鳥很有可能是昨晚那隻慘叫的鳥。
目光逐漸變得幽森,她想的是,這隻鳥絕對不簡單,不然昨晚那個人也不至於將這鳥給殺了,也就是說,這隻鳥估計有什麼與別的鳥不同,又或者說,這不是普通的鳥,而是通風報信的鳥……
凰殤昔一直在思考着手中的鳥的價值,所以她完全沒有注意到,在她撿起這隻鳥時,妽嵐微變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