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能這麼問,說明他心裡已猜出個大概,於是,蕭蓉將頭埋在顧祁懷中,小聲道,“二妹……”聞言,顧祁笑着搖了搖頭,“那丫頭就是個鬼靈精,往後再與她說話,臉皮子可要放厚些,要不然準備她回回“欺負”了去!”他很滿意這個娶進門的妻子,白日裡打理家務爽快利落,與兩位妹妹和幼弟也相處愉快,夜裡和他夫妻共處,極其容易臉紅,這樣的她,讓他清楚知道,她喜歡她,甚至深深愛着他。
有妻如此,真好!
看着眼前精緻的眉眼,染滿紅暈的雙頰,還有懷中逐漸變得滾燙的身體,顧祁眸光一沉,只覺身體某處……
“我們加把勁,也要個孩子吧!”隨着沙啞低沉的嗓音自喉中溢出,他已俯過身,行動起來……
翌日,東方尚未顯魚白,連城就已被離影,綺夢喚起。
沒過多久,皇后精挑細選,送給連城的四個老嬤嬤,還有數個樣貌端莊,行事得體的宮女,皆一臉喜氣進到屋裡
。
大傢伙在郝嬤嬤的指揮下,開始忙碌起來,屋裡一時間很是熱鬧。
郝嬤嬤是皇后身邊的老人兒,爲人和善,做事卻再謹慎不過。
“公主懷着小世子,大家伺候時可一定要小心了!”
“是。”
“公主,今個可是您大喜的日子,打起精神,讓咱們好好替您梳妝打扮。”一位老嬤嬤見連城坐在梳妝鏡前,還不時打瞌睡,不由笑着道。
連城聞言,“哦”了聲,瞌睡照打不誤。
離影在旁小心伺候着,生怕自家王妃一個不慎,栽倒在妝臺上。
“嬤嬤,王妃懷着小世子,身子重,怕是還沒睡醒呢!”綺夢看着那說話的嬤嬤,笑着解釋。
“小心伺候着。”這位老嬤嬤也是個面善的,笑笑沒再多說什麼。
梳好髮髻,換上嫁衣,手巧的宮女上前,爲連城過來描眉,化妝。
“妝別太濃了哈!”連城這會已徹底醒轉,看着鏡中精緻的容顏,撇撇嘴角,“不化妝不成麼?”
離影笑着道,“那可不行,今個是王爺和王妃的大日子,咱們一定要將王妃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到時王爺一看到,絕對愛王妃愛得不要不要的!”
“壞丫頭,不僅偷學我的話,還打趣我,哼,難道我以前不漂亮嗎?”連城在離影腰上掐了一把,臉上表情別提有多傲嬌了。
綺夢道,“王妃,離影現在是越來越壞了,與以前的悶油瓶簡直是兩樣。”
“嗯,沒錯,看來都是我慣的,讓咱們宛如空谷幽蘭般的離影大美女……”沒等連城繼續往下說,離影忙可憐兮兮道,“王妃,我這可都是和您學的,也是您慣的,所以啊,就饒我一回,別幫着綺夢欺負我了吧!”
“壞丫頭竟然還裝可憐了,罷了,今個就放你一馬。”連城心情愉悅,瞪離影一眼,嗔道。
侯府內外,無不彰顯着喜慶的氣氛,下人們雖然忙碌,但行動間卻井然有序。
顧祁夫婦,還有顧寧,顧駿都在忙着招待來客。
按着時辰,侯府外終於響起“噼裡啪啦”的鞭炮聲。
“王妃,迎親的隊伍來了呢!”離影眨眨眼,笑看向連城。
連城絕美的臉兒上浮開一抹甜美的微笑,“是來了呢!”鞭炮聲那麼大,她不想聽到都難。
府外,皇甫熠身穿大紅喜服,端坐在馬背上,迎親這一路上,他嘴角一直掛着絲淺淺的微笑,全然彰顯出他今日的好心情。
做工精緻,剪裁得體的喜服,穿在他的身上,襯得他本就高大頎長的身形愈發挺拔。
他的身後跟着三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嗯,還有前不久被調回京城當值的小陸童鞋。
心裡雖感不適,但她嫁的人是小舅舅,是從小與他關係極好的小舅舅,也唯有小舅舅能與她匹配,因此,心裡那些許不適就算不得什麼了。
他祝福她,祝福她和小舅舅,攜手一生,永遠恩愛!
正堂中,顧祁與皇甫熠幾人相互見禮後,就見連城在一衆丫頭嬤嬤簇擁下,娉婷走來
。
額前流蘇搖曳,她絕美的容顏忽隱忽現,看得諸人宛若身處夢境——瑤池仙女。
他們看到瑤池仙女了麼?
一對新人先是跪拜寧遠侯夫婦的牌位,這是連城事前與皇甫熠要求的,對此,男人沒有任何意見,唯妻命是從。
接連磕了三個頭後,連城被兩位嬤嬤扶起。
皇甫熠這時微笑着向顧祁再次行禮,“大哥,我會對連城好的,此生只寵她、愛她、惜她,護她,絕不負她!”顧祁站得筆直,甚是滿意地點點頭,但出口之語卻是,“若讓我知道你有負我二妹,那麼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他說得認真而嚴肅,俊臉上的表情無一絲作假,這讓周圍賓客不由爲他捏把冷汗。
那可是熠親王啊!
是皇上寵愛,太后和平陽長公主疼愛的熠親王,寧遠侯也真敢放下如此狠話,即便人家現在是你的妹婿,說話不也得留三分餘地麼?
“大哥放心,我自當說到做到。”皇甫熠朗笑,完全沒有因顧祁的話生出不適。
諸人汗顏,暗道:熠親王這還沒娶人過門呢,就已經妻管嚴了,看來,以後必是妻奴,唯定國公主之命是從了!
某人不知諸人心中所想,如果知道,保準會來一句——妻管嚴,妻奴,唯妻命是從,我樂意,不光光樂意,我還甘之如飴呢!
“二妹,大哥……”顧祁寵溺而溫和的目光凝聚在連城身上,正欲往下說,皇甫熠卻截斷他的話,道,“還是我來吧!”諸人還沒明白他話中之意,就見新娘已被新郎橫抱起,大步朝正堂外走。
“這……這不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
“就是,有什麼不合適的?熠親王向來不按常理出牌,要他遵循那些俗禮,還是免了吧!”
“確實如此。”
……
賓客們小聲議論着,顧祁又是覺得好笑,又是一臉的無可奈何。
看着滯在半空的雙手,他嘆道:“不過是些俗禮,還望諸位莫爲此非議。”諸人連連擺手,表示並沒往心上放。
說心裡話,誰敢啊?誰敢對熠親王的舉動真正生出非議?
什麼叫十里紅妝,什麼叫勝過十里紅妝,此刻,也就是眼下連城的婚禮,完美地全面釋出“十里紅妝”這句話。
紅毯鋪地,街邊樹木上紅色喜綢迎風舞動,打扮嬌俏的宮女們,手提花籃站在紅毯兩邊,不時往空中拋灑着色彩鮮豔,香氣怡人的各色花瓣,圍觀的百姓祝福聲不斷。
皇甫熠並沒有將連城放到喜轎中,而是抱着人兒腳尖輕輕一點,便跨坐到馬背上。他覺得今個是他們大喜的日子,是值得一輩子紀念的日子,因此他要和懷中的她分享這份喜悅,讓她好好感受此時的熱鬧,以及街邊百姓的祝福。
他笑着,笑容溫暖而令人迷醉,在連城耳邊輕語,“高興嗎?”
連城臉兒袖紅,盈盈一笑,點頭“嗯”了聲。她側身在皇甫熠懷中坐着,繡鞋上用來裝飾的兩顆、比成人拇指蓋還要大不少的璀璨夜明珠,格外灼人眼球。
繡鞋和嫁衣,還有頭飾都是皇甫熠準備的,他說這些不要連城操心,也阻止顧祁他們張羅
。
他要給她全天下最好的。
嫁衣是用極其罕見的天蠶絲錦所制,鮮豔的紅色,滑軟輕薄的面料,宛若流水月華一般,此種面料與鮫綃有得一比。
刺繡雅緻逼真,尤爲靈動。
“祝熠親王和定國公主永結同心,白首偕老!”
“……永結同心,白首偕老,不離不棄……”
“祝熠親王和定國公主多子多福,永遠幸福……”
隨着馬兒前行,街上百姓的祝福聲一波接一波,一刻都沒有中斷過。
“我很開心,從今往後,我們就可以時刻在一起!”湊到連城耳畔,皇甫熠低沉磁性的嗓音揚起,“此生有你,別無他求!”
流蘇下,連城很想翻白眼好不好,這也忒高調了,不僅高調,還……還如此光明正大地在人前秀恩愛,就不覺得難爲情麼?
“你怎麼不說話?”久聽不到人兒出聲,男人眨眨眼,輕聲問。
說什麼?丫的想要她說什麼?街兩邊全是圍觀的百姓,他這麼高調示愛,她很無語好不。
某女傲嬌病又犯了,其實她心裡老高興老開心了!
騎着白馬的王子,嗯,還是真正的王子,從今個起就完完全全屬於她了。
任她奴役,任她欺負,任她調教,哈哈……想想就樂呵!
連城就這麼一路被皇甫熠抱在懷裡,騎馬行至熠親王府。
途中,她偶爾有揮手和街邊送上祝福的百姓打招呼,但更多時候則是默默坐在男人懷裡,一聲不吭。
“定國公主真美,比仙子還要美!”
“那是一定的!”
“熠親王和定國公主真真是絕配啊,好令人羨慕!”
“你都一把歲數了,羨慕個什麼勁?真是!”
“應該說太女,說靈月的太女與咱們熠親王很般配。”
“什麼太女不太女的,我覺得吧,定國公主最喜歡的還是她顧二小姐這個身份。”
“我覺得也是,要不然她怎麼不從皇宮出嫁?”
“有理,你說的着實有理!”
……
婚禮喜堂布置的漂亮而雅緻,太后作爲長輩,坐在主位上,皇帝和皇后當然也有親自參加婚宴,誰讓他們一個是弟控,一個是女兒空,咳咳咳……輩分有些亂,不過在今個這熱鬧的場合就不講究了。
拜堂禮成後,連城美女被自家男人攔腰抱起,徑直送入新房。
而他自個則在喝過交杯酒後,到宴席上應酬去了,雖然很不想,但來者皆是客,真要怠慢了,於這喜慶的日子來說,也極爲不美的。
宴席上衆人吃得盡興,喝得盡興,卻沒哪個敢真正湊到皇甫熠面前敬酒。
多數是意思下,見皇甫熠端起酒盞仰頭就喝,好些人心裡激動無比。
然,他們不知道的是,某人這麼着只不過給自己找個醉酒的藉口,好儘快趕回寢院,陪自家親親孃子
。
酒沒少喝,但皇甫熠腳步虛浮被離涵扶着一走出宴席,整個人瞬間倍兒清爽。
“爺,你裝醉?”離涵有些好笑地問。
皇甫熠道:“有嗎?”他可不會承認。
酒他有喝,且沒少喝,只不過前面喝,後面就被他以內力自指尖排出,無人發覺罷了!
“哦,爺沒有,是屬下看錯了!”離涵撓撓後腦勺,笑着回了句。
皇甫熠沒再說話,徑直走向寢院,漆黑明亮的眼眸中有着掩飾不住的喜色,就是腳下的步子都平常走路時快了許多。
連城在郝嬤嬤和離影,綺夢服侍下,吃飽喝足,沐浴過後,正躺在牀上發怔。
嗯,咱們這位新娘子比較特殊,所以啊就沒等新郎來,便手腳麻利餵飽自己的肚子,躺進被窩裡了。
“王爺回來了!”郝嬤嬤一干人等在門外侯着,只因連城已然歇下,不喜身旁有人伺候。
皇甫熠修眉微挑,“怎不在屋裡伺候王妃?可有給王妃食用膳食?王妃身體還好吧……”一開口,他就連問好幾個問題。
郝嬤嬤恭謹而立,一一作答。
皇甫熠聞言,心裡一鬆,揮退衆人,推門進屋。
反手關上門,他腳步輕淺,往內室走。
新房很大,分外間和內室,內室中還帶着一方不小的溫泉池子,可想而知這間新房到底有多大了,說是一座規模不小的殿宇也不爲過。
“回來了。”聽到熟悉的腳步聲,連城懶懶道出一句。
皇甫熠眸光瀲灩,看向牀上躺着的佳人,“喜歡嗎?”他問什麼,連城自然知曉,但她沒有稱讚男人,而是哼哼兩聲漫不經心道:“你是土豪嗎?銀子多了渾身感到不自在嗎?”前一句話皇甫熠沒聽明白,後一句的意思他不光是聽懂了,還聽出自家親親孃子嫌棄他大手大腳了,微微一笑,只聽他道,“原來這院子,還有這屋都很好,我也很滿意,可是娘子你不滿意啊,有天晚上潛進王府,二話不說就丟出好幾個霹靂彈,將咱們這院子和屋子一眨眼全夷爲平地。既然娘子不喜歡之前的,那我就得建一座娘子喜歡的院子出來,畢竟咱們要在這住一輩子呢!”
“霹靂彈?我丟霹靂彈毀了你的院子?”坐起身,連城手指自己,眼裡涌上質疑,“你確定是我做的?”
“迄今爲止,我可是隻對你一個有興趣,也只對你一個動了心思,這才引來你不滿,不僅見面喚我無賴,痞子,還不時用腳踹我,最過分的就是那晚,潛進我院裡,不僅將我看光光,還丟出霹靂彈將我的院子夷爲平地,我說的可都是實話,娘子若不信,明日大可問任伯和離涵,他們都可以作證的。”皇甫熠邊說邊笑,到後面竟裝起可憐來,“信我麼?莫非你明天還真要去問任伯和離涵,要真那樣,我可又要被他們笑話一場了,說我連自個的媳婦兒都降服不了!”
連城歪着腦袋,瞅着男人看了好一會,忽地就“撲哧”笑了,“這倒是我能做出的事,我信,不僅信,而且非常相信……”見她笑得開心,皇甫熠只覺整顆心都變得軟軟的,“我先去沐浴,一會就過來陪你。”眸中情意流轉,嗓音溫柔如水,這樣的他,連城不是沒有見過,可是這一刻,她感到雙頰倏然間就滾燙得緊,還有一顆心“撲通撲通……”猛跳。
“誰要你陪了?哼,我累了,現在就睡,你愛怎樣便怎樣,不用向我報備。”被男人的灼灼目光看着,某女拽過錦被往身上一裹,傲嬌無比地躺回枕上
。
皇甫熠被她逗得悶笑兩聲。
小女人不好意思了,今晚可是他們真正的洞房花燭夜,她緊張在所難免,不過看到她此時此刻的嬌俏彆扭樣,他真的好開心,好滿足!
他沒有說話,只是放輕腳步走到牀邊,俯身在連城光潔飽滿的額頭上印下一吻,而後直起腰身,往溫泉池方向走。
“悶騷!不就去沐浴嘛,幹嘛還要過來親她一口?”手兒放在男人吻過的地方,連城又是一陣臉紅心跳。
洛素羅是作爲賓客進的熠親王府,與她隨行的還有洛逸軒,作爲兄長,他對自己妹妹的做法,甚是惱怒得緊,但他沒有法子阻止,所以只能一同住進這座府邸,以防止洛素羅生出什麼幺蛾子。
“說好我要和顧連城住一個院裡,你爲什麼不讓我過去。”楓葉軒,是任伯奉皇甫熠之命,給洛逸軒安排的住處,此刻,洛素羅站在院裡最高處的一座假山上,衝着兄長髮着脾氣。而洛逸軒就在她身側站着,眸光淡淡,語氣清涼卻不失溫潤,“今晚你不能住過去。”
“爲什麼不能?我爲什麼就不能住過去?”洛素羅臉色難看,狠狠地撕扯着手中的繡帕,“是顧連城讓你阻止我的,還是他……”洞房花燭,他們洞房花燭,她心裡不暢快,一點都不暢快。
洛逸軒嘆口氣,嗓音淺淡,道,“沒人讓我這麼做,是我自個覺得你不該太過失禮。”對於這個妹妹,他真沒法發自真心疼惜。
——性情乖張,事事只考慮自己的得失,從不站在他人的立場想問題,更不顧及他人的感受。
知道這不完全是她的錯,可是人總要長大,總得學會爲人處世,這樣一來,自個也過得舒坦不是。
“失禮?我怎麼就失禮了?”洛素羅瞬間感到委屈,只見她眼眶泛紅,眸中淚花縈繞,低泣道,“顧連城自個都說了,愛一個人沒錯,我喜歡任楓,我想看到他,這很過分嗎?”十里紅妝,抱在懷裡迎娶進府,他真就那麼喜歡顧連城麼?一路上溫言軟語,嘴角的笑容一刻都沒有消失過,單這麼回想一下,心便痛如針扎。
洛逸軒薄脣微抿,沒有言語。
是啊,喜歡一個人沒錯,但錯就錯在喜歡的時間不對,錯就錯在那個人並不喜歡你。
“小哥你說啊!他爲什麼就不喜歡我,我爲什麼就不能時刻看到他?”抓住洛逸軒的胳膊,洛素羅眼裡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掉落,“在遇到他之前,我從未喜歡過任何一個男孩子,也不知道什麼叫喜歡,可是看到他第一眼,我就喜歡上了,這難道不是緣分嗎?不是我和他之間的緣分嗎?”
洛逸軒看着,好看的眸中染上一絲悲憫,但轉瞬即逝,“那只是你的喜歡,只是你的緣分。你不能因爲自己的喜歡,和自以爲的緣分就強加別人也喜歡你,也認同你那所謂的緣分。”他的嗓音輕輕淺淺,語氣卻尤爲鄭重,“你若再這麼執迷不悟,終了只會害了自己。”
“我自己的喜歡,我自以爲的緣分……”洛素羅鬆開他,扯脣笑了,那笑容複雜,伴着臉頰上滾落的淚水,逐漸綻開,再綻開,“我不甘心,我好不甘心……”她喃喃出聲,緊跟着擡手就往自己身上掐,她掐得很用力,“顧連城想洞房,我偏就不讓她如意……”
“你這是在做什麼?”洛逸軒一把攥住她的腕部,嗓音清冷,一字一句道,“你就這麼喜歡自殘,喜歡折磨他人嗎?”
洛素羅欲甩開他的大手,卻發現只是徒勞。
“放開我,你放開我!我是喜歡自虐,喜歡折磨人,你看不慣可以別管我,我也沒讓你管我的私事!”瞪着洛逸軒,她憤然道。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