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他是嗎?很好,很好……
“我沒有……”海晏箍在她 腰上的雙手猛地 用力,冷聲道,“你這個粗俗的女人,我不可能會喜歡上,絕對不可能!”
傑克嘴角一勾,慢慢笑了,“老子會讓你承認,承認喜歡上老子,而且愛上了老子!”她的笑容尤爲詭異,這令海晏禁不住 停下 動作。
“想什麼?”傑克挑眉,“是發覺老子說中你的心事了嗎?”一個男人若是喜歡一個女人,但那個女人卻不喜歡他,久而久之,在某種緣由催化下,無疑就會上演他們此刻這狗血的一幕。
海晏凝視她,深望一眼,隨之驟然用 力,再 一輪猛烈 撞 擊 開始。
瘋子,這貨真是個瘋子!
瘋狂地爆發着,連帶他也要瘋狂起來!
“你夠了哈!”傑克嘶吼,在他的 懷中奮力嘶吼,“我會讓你很快明白……你有多喜歡我……”越喜歡,終有一天就會越痛,海晏,你給老子等着……
“這裡沒有人煙,隨你喊!”他輕 舔 她的耳垂,沙啞的嗓音揚起,突然,他低頭,重重地咬在她柔美,白 皙的肩頭,“這是還你的。”
也不知是疼痛所致,亦或是旁的什麼原因,傑克眼角竟涌出了淚水。
海晏看着她,力道 逐漸減 弱,擡起手,粗糲的指腹輕輕幫她拭去,他不喜歡看她落淚,一點都不喜歡。
“眼淚不屬於你。”他嘆了口氣,淺聲道。
傑克眼眶紅紅的,冷冷道,“誰特麼的喜歡落淚?老子只是一時疼痛難忍。”其實,他是爲這一刻悲催的自個,流下了鄙夷的淚水。沒錯,他極度鄙夷自個,做什麼恨不起眼前這個混 賬東西,恨不起這個王 八 蛋?
明明被這般肆無忌憚的欺負,而他卻沒節操地生不出真正的恨意。
海晏看着她眼下的彆扭樣,出奇地笑了笑,跟着……
“你是人嗎?”持久 力好得真沒話說,單單一次,就用了尋常男人四 五次都比不上的時間,傑克這原本諷刺的話一出口,下一刻,她就覺得自個蠢到家了。
眼前的混 賬本就不是普通人,而他,卻愚蠢的還問出那麼一句。
海晏仰面躺在她身側,道,“鮫人在那方面自然勝於常人!”
“領教了。”傑克道出一句,隨手抓過衣物,就準備起身。
感知到身旁的動靜,海晏轉過身,隨之兩手撐在她身側。
目光冰冷徹骨,冷盯着她,“你想做什麼去?”
“回城,老子回城不行嗎?”細細的汗水,從他額頭滴滴掉落,落在她纖細優美的脖頸上,再慢慢滑下,融入身 下的花叢中。
海晏低下頭,慢慢靠近她,“回城可以,但我必須在你身側。”微頓片刻,他補充道,“我允你再在陸上呆兩個月,期限一到,必須隨我回去!”他說得很認真,暗沉雙眼緊鎖住她的雙眸。看着這樣的他,傑克一瞬間不知自己在想什麼,竟然,竟然傻傻的,鬼使神差地點點頭。
得到滿意的答覆,海晏抱起她,縱身而起,沉聲道,“清洗乾淨,我們就回城。”
河水清涼,可這於鮫人來說並不算什麼,“變回真身,這樣會舒服很多。”說着,海晏便當着傑克的面,身形立時變換。
人身魚尾,海藻般的長髮披散在腦後,這一刻的他,比之剛剛的人形,竟更灼人眼球。
傑克哪需要他說,作爲鮫人,有多麼喜歡水,她心裡可是明白得很。
“醜死了!”看着她頭上的短髮,海晏脣齒間擠出一句,跟着目光從她變換後的身形上劃過,“別再剪了,要不然一回島上,肯定會被大家視作怪物。”
傑克沒搭理他,只是盯着水面,想着心事。
約莫過去兩刻鐘,海晏攬過她的腰肢,二人從河中竄起,落在之前的山坡上。
“你的衣物穿不成了。”將自己的外袍裹在傑克身上,海晏僅着中衣,將其橫抱起,徑直往回城的方向飄去。
短短數日,整個靈月都在傳,樣貌絕色的冷麪瑞王,竟早已是人妻,而且相公貌若天人,就是,就是身上散發出的冷意,與冷麪瑞王完全有得一拼。
對於這樣的傳言,傑克就是用腳後跟想,也知是哪個放出去的風聲。
嗯,直白點說,那些言傳完全不用人有意爲之,單就某個無恥,混賬至極的男人,每日將他跟前跟後,也足以向他人說明,他們之間有着非同一般的關係。
不過,傑克可沒有在人前承認過自己已有“相公”。
即便女皇旁敲側擊詢問,她也隻字不露。
爲不引起人們異樣的目光,傑克的髮色和瞳仁顏色皆與常人無二樣。
海晏自然也不想被人識破身份,因此,他利用法術,也改變了長髮和眼眸的顏色。每日,傑克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儼然成了某人的保鏢。
由於二人顏值實在驚爲天人,所以走到哪,都會吸引無數目光爲之駐足,直至看不到他們的身影,人們方各自散去。
山坡那晚過後的十多天,海晏雖和傑克躺在一張牀上,但卻沒有再強 要身邊的女人。
且話也不多,甚至看到他都像是沒看到一樣,眼波平靜,似他爲空氣一般。既然是這樣,咋就不乾脆離開,這一點令傑克沒事時就會琢磨一通。
其結果,那就是海晏那個混賬在裝,裝作沒喜歡上他,好在他面前維持狗 屁 尊嚴。
奇怪的是,他這個沒出息的,偶爾獨處時,會不由自主想起山坡那晚,想起之前在忘憂島上,他和那無恥之徒之間……
雖然每次強橫,霸道,但……但在整個過程中,還是有柔和的一面體現出。
尤其是山坡那晚,被他抱着縱身而起,躍向河中的時候,他的那個玩 意順 勢滑 進……
“翻來覆去不睡,是想我做點什麼嗎?”窗外月色照進屋裡,海晏雙手交疊枕在腦後,感覺到身旁的人不停地翻轉身體,不由轉過頭,沉聲道出一句。
傑克聞言,立時斂住心神,哼聲道,“妄想!”
“你原來是什麼樣子?”海晏沒有因爲她的話生氣,靜默一會,低沉的嗓音再度揚起。
“和你身高無二,樣貌與你相比也絲毫不遜色。”傑克斜睨他一眼,不冷不熱地說着,“要是在我們那,你完全不是我的對手。”
海晏沉吟道,“我從沒想過成爲你的對手。”
“那爲何揪着我不放?”傑克反問,“你明知我的真實性別,也知道我無心待在島上,怎麼就不能成全我?”
“你是我的王妃,有這一層關係在,你和我之間永遠不可能分開。”
“我不介意你寫封休書。”
“在我們鮫人一族,從來沒有休書一說。”
好一陣靜寂後,傑克忽然問,“島上有發生什麼事嗎?”
海晏身體一震,久久沒有說話。
“不想說就算了。”等不到他說話,傑克丟出一句,轉過身,面朝裡而睡。
“你遲早會知道。”良久,海晏回她一句,慢慢闔上了雙眼。
寧靜的午後,暖陽傾灑一地,絲絲縷縷的清風,夾帶着清雅的花香拂面而過,令人倍感心曠神怡。
然而,一抹纖細婀娜的身影,卻滿懷心事地走在偌大一片花樹中,在她身後跟着兩名侍女,她們只是靜靜地隨在主子身後,以備隨時傳喚。
“你們就在這候着吧,我到亭中坐會。”女子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腳步,僅輕聲交代一句,便走進了近旁的亭閣內。
一個月,已經過去一個月,殿下還不見回島上,難道他心裡真沒有她,哪怕一點點都沒有麼?
明嵐眼裡憂傷涌現,倚欄而坐,望着亭外開得極好的木槿花發怔。
朝開花落,這就是木槿花,就是它的宿命,可是,它的每一次凋謝都是爲了下一次更絢麗的開放,就如同她的心情,每天早晨愉悅地睜開眼,然後出現在他眼前,好讓他看到最美好的她,卻不成想,他總是淡淡的,即便在那種事上,他也依然如此。
暮色落下,她頹然地回房,期待第二日快點到來,好再次以最飽 滿的激情,出現在他面前,從而換得他一眼相望。
日復一日,他和她之間的關係卻始終沒有絲毫改變,哪怕她爲他誕下孩兒,他還是對她淡淡的,無一絲男女之情。
呵呵!這麼一想,她好像還不如這木槿花。
最起碼它暮落朝開,更爲絢麗,被人毫不吝嗇地稱讚,如同春去秋來四季輪換,卻生生不息,她呢?笑顏綻放,收起,又一日日綻放,但根本無人在乎。
要堅持麼?要堅持愛他麼?
自幼,她就喜歡他,不是因爲他的身份,僅是因爲他這個人。
奈何她上有嫡姐,而嫡姐是王上,王后和祖父爲他敲定的王妃人選。
爲這,她沒少傷心難過。
但,他似乎對嫡姐並無意,否則……
一朵落花這時隨風飄了過來,落在她的膝上,無疑拉回了她的思緒。
輕拈起,她垂眸看着,喃喃道,“我該怎麼辦?殿下好像喜歡上姐姐了呢!”
喜歡一個人,愛一個人,難免會出現低潮,紛擾,若就這樣放棄,還是喜歡,還是愛麼?心裡這般想着,明嵐緩緩笑了,笑容柔和而甜美,她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她不再惆悵,不再憂傷。
——堅持。
沒有什麼能動搖她愛他的心。
明嵐是明曉的嫡親妹子,兩姐妹的年齡僅相差兩歲,同樣是個大美人兒。
忘憂島上的氣候與靈月一樣,一年四季都令人感到適宜。
“奴婢見過夫人。”候在亭外的兩名侍女看到由遠走近的華裝婦人,連忙恭謹行禮。
那婦人“嗯”了聲,道,“你們也留在這候着吧!”
“是,夫人。”她身後跟隨的數名侍女垂首齊應一聲。
“娘,您不是在午睡麼?”看到母親,明嵐起身一禮,挽着婦人的胳膊,母女倆緊挨着重新坐下。
婦人是明曉,也就是傑克和明嵐的生母,只見她握住明嵐的手,滿目疼惜道,“傻孩子,你這纔剛剛生產沒多久,若是吹風受了涼可怎麼好?”
明嵐將頭搭在她的肩上,嬌聲道,“都一個多月了呢,而且咱們又不是普通人類,身體沒那麼嬌弱。”
“你啊!”明夫人嘆了口氣,柔聲道,“娘知道你心裡有事,可是娘一個人說服不了你祖父和父親。”
“我知道您疼女兒,但姐姐也是孃的女兒……”明嵐說到這,卻被明夫人出言截斷,“我沒她那樣的女兒,木訥不說,還做出那樣的事,害得殿下和皇族,以及咱們明家皆顏面盡掃,就這便也罷了!誰知道醒轉後,她又抽了哪門子風,整個人忽然像是變了個人,瘋瘋癲癲的,哪有半點貴族嫡女風範。”
傑克穿到這裡之初,確實有些腦袋短路,時常展露出一些不合乎身份,令人極爲驚詫的言行。
譬如“老子”這個口頭禪,她就時常掛在嘴邊,還有走路大步而行,與男子無兩樣,衣着上更是讓人看不過眼。
後來在藍薇兒和悠悠的幫助下,才迫自己變得稍微有些女人樣。
明嵐微笑着勸母親,“娘,姐姐再怎麼變,那也是姐姐啊,再說,姐姐自個恐怕也不想那樣的。”
“這話怎麼說?”明夫人一時不解。
“殿下對姐姐那樣,若換做是我,也會傷心難過的,而姐姐本就敏感,加上性子弱,才一時想不開走上絕路。”稍頓片刻,明嵐長睫顫了顫,又道,“好在有驚無險,姐姐撿回了一條命,但經受那樣的事,難免性情會發生些改變,咱們是姐姐的親人,該多包容纔是。”
明夫人聽完她的話,神色有所緩和,但嘴上卻道,“可你爹和你祖父未免也太偏心了些!”
“爹和祖父有他們的考量,再說,我現在很好的。”她好麼?原本以爲懷的是男嗣,沒成想生下的卻是女兒,這於她,於整個明家來說,都是難以言說的遺憾。
不,她心裡其實還有些不甘心,不甘心就生這一個女兒。但是,不甘心又能怎樣?等姐姐回來,她是否還有機會得到殿下寵幸,即便那寵幸沒有絲毫感情在其中,她又是否能得到?
明夫人戳戳她的額頭,目露疼惜,道,“好什麼好?你可是孃的寶貝,怎能一輩子只做殿下的妾!”
“娘,不是妾,是側妃,我是殿下的側妃,而且是唯一的。”明嵐壓下心底的委屈,笑了笑,柔聲與母親說了句。
側妃?唯一?可這與依附他的另外兩個女人有何區別?
“側妃也是妾,娘只要一想到這個,就禁不住爲你感到心疼。”明夫人說着,臉色突然一冷,“不成,我得和你爹說說,讓他請老爺子出面,求王上和王后做主,將你們姐妹倆的地位互換過來。”
明嵐連連搖頭,不贊成道,“這使不得,娘,這萬萬使不得,我覺得殿下現在喜歡姐姐呢,要是祖父真求王上和王后,無疑會激怒殿下,弄不好會給咱明家招來禍事。”話雖是這麼說的,但她心裡卻莫名地泛起一絲欣喜。
“你祖父德高望重,就是王上也要禮讓三分,殿下只是個晚輩,不敢隨便亂來的。”明夫人這人怎麼說呢?同樣是她的女兒,而她也不知怎就哪根神經搭錯,打明曉出生,就不喜這個女兒,按理說,在明曉之前,她已誕下一子,這第二胎是個女兒,該是很喜樂的一件事,但她就是不喜歡,甚至看向這個女兒時的眼神,都透着股子莫名的嫌惡,嗯,還有疏離之感,不過,她在人前卻掩飾得極好。
“娘……”明嵐欲再勸說母親,卻被明夫人擡手止住,她看着女兒,胸有成竹道,“殿下要是喜歡她,早就喜歡上了,用得着現在……”
明嵐這回打斷她的話,但臉上卻沒有露出什麼明顯的情緒,“如果殿下沒喜歡上姐姐,爲何縱着姐姐在外面遊玩?要是殿下不喜歡姐姐,又怎會在我生產沒多久,就離島去接姐姐?娘,我不想自欺欺人,我只願姐姐回來後,我們姐妹倆能好好相處。”
“傻丫頭,殿下要是真喜歡她,就不會答應娶你做側妃。”明夫人笑着道。
關於這一點,明曉也想不通。
因爲一切真發生的令人難以置信。
本陪着嫡姐在外散心的殿下,有天突然回到島上,跟着沒過幾日,就傳出要娶她做側妃的事,當時,她的心情用任何語言都難以描述。
激動,她很激動……
只要一想到馬上能和他在一起,她就會傻傻的發笑。
婚後,她清楚一件事,殿下並非是因爲喜歡她,才娶她做側妃的,要不然,也不會一直對她淡淡的。但究其緣由,她卻不知,也從他臉上,從所有人的臉上,看不出一點半點。
令她開心的是,自娶她後,他除過和她同房,就是獨居,那兩個跟他好幾年的侍妾,幾乎連他的面都碰不到,更別說做那種事。
“娘,我不想多想,你也別去找爹說什麼。”靜默半晌,明嵐對上母親的眼眸,柔聲道,“家和萬事興,別因爲我讓姐姐傷心,也別因爲我鬧得一家人不愉快,更別因爲我惹得王上和王后,還有殿下不喜。”她目光認真,看得明夫人愈發爲這個女兒感到心疼。
“好,娘答應你,不在你爹面前多言。”爲安撫女兒的心,明夫人笑容親和,緩聲道出一句。
明嵐臉上當即笑容綻放,“有娘真好!”明夫人起身,笑道,“出來時間不短了,蘊兒怕是要睡醒了呢!”
“好吧!”明嵐站起,挽着明夫人的胳膊,母女倆出了涼亭。
近兩日,傑克的飯量猛然大增不少,而她自個卻沒有發覺。
“你不能再吃了!”窗外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海晏放下筷子已有多時,傑克卻還在不停地往碗裡夾菜,見此情景,海晏怕她撐着,於是,低聲勸道。
傑克白他一眼,嚥下口中的飯菜,冷冷道,“老子又沒吃你的,你管得着嗎?”吃個飯都想管老子,真因爲是他什麼人嗎?
“再吃會撐的。”對於她這極其不待見的態度,海晏並未表現出不悅,而是再次勸了句。
“啪”地方下筷子,傑克瞪着他,“撐不撐我自個不知道嗎?還是說,在你眼裡老子就是個傻缺?”
海晏薄脣緊抿,只是看着她,沒有說話。
“老子沒吃飽多吃兩口,你要是看不慣,大可坐到一邊去。”說着,傑克拿起小勺,端起面前的粥碗,一口一口喝了起來。看着她沒有表情的臉,海晏嘴角動了動,還是沒能忍住,“這會距離午膳時間……”
“你囉嗦不囉嗦啊?”傑克打斷他的話,隨之將勺子扔在粥碗中,起身來來回回在屋裡走了幾圈,方停下腳步,凝向他,“要是閒得慌,就趕緊滾回去!”
海晏心裡一陣氣惱,然,俊臉上的情緒卻竭力隱忍着,慢慢道,“我只是擔心你撐着。”
“用不着。”冷哼一聲,傑克轉身走到榻邊,身子一歪,就毫無形象地躺在了上面。
今個下雨,他就好好在府裡享享清閒吧!
雙手交疊枕在腦後,左腿搭右腿高高翹起,時不時還晃悠那麼一下,這樣的她看得海晏禁不住一怔,但轉瞬便恢復常態。
-本章完結-